面子。
刚灌下去的药还没呆半盏茶的时间,又原封不动的吐了出来。
进去的时候是什么样,出来的时候原封不动什么样。
舒乐:“……”
很尴尬了。
不知是不是吐出来的时候刺激到了喉咙,舒乐咳了好一阵子才慢慢缓了下来,他摆了摆手,对秋兰道:“算了算了,今天的药先停一停吧。”
秋兰面上有些犹豫,待宫人将殿nei重新打扫干净之后向舒乐拜道:“那请娘娘稍后,奴婢去和陛下请示一番。”
舒乐习惯性的摆了摆手,秋兰便立即去了。
这副解药已用了一月有余,苦的令人发指,刚开始舒乐还能勉勉强强咽下去,后来便吐的越来越厉害。
而且只要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舒乐的身子已经是江河日下。
周绥放下手中的奏折,从御书房摆驾凤栖宫时正是晌午。
近日西南又起战事,蛮夷不知从何处窥得舒乐身体抱恙,甚不安宁,大有卷土重来之意。
两军驻在分界线上,频频摩擦,光温容从川南城传回的战报就有好几份。
幸而皆是捷报。
大雪停后的正午难得出了些太阳,快到凤栖宫时,周绥向外抬眼看了看——
比起后宫中其他殿的门厅大开,凤栖宫显得分外安静。
就连门口当值的宫人也甚少说话,垂着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模样。
不知是不是由于周绥时常来凤栖宫的原因,宫中不知何时传出了皇上极为宠爱皇后的传闻。
一传十十传百,传了半月,就变成了皇后娘娘艳压惠嫔,宠冠后宫。
这句话配上舒乐那张绮丽非常的脸,一时间竟在宫中无限风靡,上到贴身宫女,下到扫地的杂使太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也因此,凤栖宫中的宫人更加瑟瑟发抖。
见周绥下了龙撵,宫人纷纷跪下请安。
周绥皱了皱眉,道:“皇后呢?”
秋兰随福全跟在周绥一侧,闻言上前一步躬身道:“陛下,娘娘应该才刚刚睡下,您要进去看看吗?”
说着就要去推主殿的正门。
周绥示意福全拦住了她,摇摇头道:“今日寒重风大,开侧门即可。”
侧门比正门窄小,自然冷风倒灌便要少上些许。
一入正殿,迎面便是一股清淡极了的药味。
nei殿伺候的宫人脚步很轻的小跑过来,给周绥行了一礼:“陛下,皇后娘娘方才睡着。”
周绥犹豫了片刻,轻手轻脚的掀开了nei殿的帘帐,走了进去。
舒乐是真的睡着了。
仗不能打,爱不能做,妹子不能一起玩耍,汉子没得一起玩耍。
除了睡觉,没有其他的意义。
周绥在舒乐床边坐了下来。
床上的人阖着眼睛,显得非常安静。
不知是不是因为怕冷,他将自己整个人都缩在厚重的锦被里,连一根手指都没有露出来。
而这床锦被对于普通人来说实在太过厚重。
周绥拧了拧眉,伸手抚上舒乐的侧脸,然后划过眉骨,拂过额头。
最终才那双毫无血色的唇上停留下来。
那双唇也是冰凉的。
如果不是微微起伏的胸膛和额际的一点热度,周绥甚至以为——
恍然之间,周绥突然想起了曾经朝堂之上,舒乐顶撞他时不甚客气的模样。
“陛下,臣觉得吧……这样不好。”
“陛下,臣觉得不妥。”
“陛下,臣觉得咱得这样……”
“陛下,您要臣做的,臣都做到了。”
“你放了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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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绥陡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往凤榻上一看,舒乐依旧安稳的睡着。
由于长期戴面具的原因,舒乐面上的皮肤较经常握缨枪的手显得更为细嫩而白皙,而此时由于病痛,更显出几分淡青色的血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