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怯怯的伸头朝里面瞅了瞅,对上白苏的目光,又飞快的缩了回去。不一会儿,又伸头张望,白苏见她仓皇的可爱,便冲她微微一笑。
小丫头怔住,竟也忘记缩起来。
十三看见门口的人,忽然止住笑,向她招手,“二丫,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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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低着头飞快的跑到十三跟前站好,偷偷看了白苏一眼,瘦巴巴的脸上绽开一朵笑。
“小姐,这便是奴婢的妹妹,二丫。”十三将小丫头领到白苏面前。
二丫惊讶的抬头看着白苏,她在厨房里做活,李主事动辄打骂,何曾见过对人笑的主子!
“二丫,怎可无礼!”十三低斥道,生怕白苏嫌妹妹印象不佳。
白苏坐起来,将身边的书册往一旁放了放,懒洋洋的笑道,“你别总是礼数啊礼数的,我又不在意那些,成天听,我都累得慌。”
白苏转而问二丫,“你在厨房都做些什么?”
“回小姐话,奴婢在厨房烧火,洗盘子,劈柴......”二丫规规矩矩的答道。
“识字吗?”
“奴婢不识字。”
“还会些什么?”
“......奴婢会缝衣服。”
.......
几句问下来,白苏有点词穷了,她十分不擅长和孩子沟通,虽然她现在的形象也只是一个比二丫大几岁的孩子。
十三有点着急,这样下去,自家小姐肯定是看不上二丫了。
“十三,你拿上几铢钱,去跟厨房的李主事要下二丫,我改日同母亲禀报。”白苏道。
十三一喜,立刻拉着二丫给白苏磕头。
白苏也懒得爬起来,一副作威作福的地主婆姿态靠在塌上,“以后不要动不动就磕头,你要是真感激我,就好好学识字。”
十三连连道是,白苏现在可是白老爷的掌上明珠,只要她点头,别说二丫一个身份卑剑的奴隶,就是大夫人房里的侍婢,也准能要来。
白苏看着二丫还算顺眼,最主要的是,白苏不想十三还有什么后顾之忧,十三现在可是她的左膀右臂,万一谁想绑架二丫威胁她怎么办?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白苏正在胡思乱想,书房的门“嘭”的一声打开,妫芷走了出来,依旧一袭麻布深衣,双手拢在袖中,向来面瘫的脸上居然出现一丝笑意。
白苏忽然打了个冷颤,这情形实在太诡异了!连整个院子里最不明所以的二丫都禁不住哆嗦着往十三身后缩。
“医女......我有留饭......要不要先吃点?”十二声音颤颤巍巍的问。
妫芷点了点头,才看向白苏,“我找到那人了。”
白苏神色一正,“进去说吧,十三,你替二丫安排吧。”
十二上前扶白苏进屋。
寝房中,妫芷一脸凝重,“你此次中的并非真正的摄魂术,一般大巫使用摄魂术的时候不会下毒,而这个人,却是先用毒药迷惑心智,再对你进行草控。我想,他并非大巫,而是鸩者。”
“是大夫人曾见过的鸩者?”白苏问道。
妫芷一怔,没想到白苏反应这么快,“很有可能。你觉得有可能是大夫人指使吗?”
白苏摇头。
静默了一会,白苏道,“此事暂且不提,我想花朝节时出府一趟,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可否支撑?”
妫芷伸手搭在白苏的手腕处把了一会脉,“调养半月,应是可以的。另外,不要总吃人参鹿茸,积火了。”
白苏淡定的道,“嗯,明白了。十二说父亲送来的人参鹿茸吃不完,最近才总是煮。”
估摸着十二听到这话非得喊冤,若不是白苏急功求进,自己写的那些药膳方子,她哪里会顿顿煮那么贵重的补药。
妫芷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身子亏空的厉害,调养之事,切不可心急。”
白苏不满的嘟囔道,“你知道便行了,非要戳穿!”
话音方落,十二在门外道,“小姐,婆主事来了。”
“快请进!”白苏真得好好谢谢婆主事,虽然不知道婆主事抱着什么样的目的,但总算是白苏穿越之后,对她最为照顾的长辈。
寝房的门打开,婆主事一袭暗红华服,直领大袖,头梳高髻,面上妆容睛致,一举一动间依旧从容优雅。
“主事,您是要参加宴会?”白苏有些惊讶的打量她这一身行头。
婆主事在案几前跪坐下来,“我欲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妫芷一怔,婆主事书法冠绝雍国,平素轻易不会指点别人,今日竟然会主动提出要收白苏为徒!
“奴婢先告退。”妫芷向婆主事恭敬的行了一礼。
婆主事轻轻颔首,目送妫芷退出去。
“多谢主事抬爱。”拜婆主事为师是白益无一害啊,白苏欢喜的起身,请婆主事入了主位,郑重的给她磕头行礼。
婆主事垂眼看着认真给她行礼的女孩,眼中雾气渐渐涌了上来,珍女是何等的幸运,遇见了能在人生路上力挽狂澜的人,纵然此时伤痛难当,心中怨恨,也总好过日后坠入深渊,无法重见天日......
为何当日我不曾遇见一个素女.......婆主事在心中叹道。
“师父?”白苏见婆主事走神,轻声唤道。
“我也只能教授你书法,其它事情或许你比我看的还清楚,不要怀疑自己。”婆主事微笑着看她,转而道,“也许珍女因此一生过的平顺,便不会体会到另一条路的苦,也会永远不会原谅于你,然而,你能做到问心无愧便好。”
柳暗花明,便是形容白苏现在的心情,她郁结多日,终于豁然开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白苏笑道。
婆主事也不似往日那般约束自己,开怀笑道,“你总是能一鸣惊人呐!”
许多事情,不用言语便彼此心知,白苏觉得自己委实太过幸运,婆主事如此,妫芷如此,而十三几人虽然不能常常明白她的心意,却永远不会干涉,并毫无怀疑的相信她。
接下来时日,白苏静心调养身体,每天早上起床后照旧打半个时辰太极,然后吃早餐。
早餐后婆主事便会亲自过来教授书法,十三在旁看着,也学到不少。
每日必然少不了的便是妫芷熬的汤药和针灸,白苏空前的配合,不管药有多苦,绝不皱一皱眉。
(这章是过渡。。。。。。。。最近这个收藏啊,上上下下,偶滴小心肝啊颤颤巍巍的,收藏居然徘徊在250这样的数字.......一会49,一会50,不管鸟,偶明日就更涨五十的加更,大伙莫要抛弃俺~~~~~~~~~~扑到哭喊,抓裤脚~~~紫薇遇见尔康那剧情,有木有!有木有!)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四十八章 花朝节(1)【加更】
日子在这般平静中过的飞快,白苏的身体比起生病以前好了许多,至少不是看上去随时要断气的模样。
成妆院在欢庆中迎来了大雍一年一度的花朝节。花朝节是庆祝花神诞生的日子,大雍有土壤的地方便有鲜花生长,所以,纵然它是个热衷于武力的国家,却对鲜花有这非同一般的喜爱,于是“花神”便称为雍国最受尊崇的神祗之一。
六月十六花朝节,也是絮女出嫁的日子。白府热闹非凡,整个前院人满为患。白苏病愈的消息传遍尚京的文人界,许多文人学士便趁此机会来拜访,最好顺便能够虏获佳人芳心。
最令白老爷欣慰的是,拜访者之中,竟然有风华公子和陆离。
这两位算是尚京青年才俊中的翘楚了,他们的到来无疑又为白府增了几分脸面。
白老爷派人来成妆院传话,晚上大宴之时,要她出面见一见众位才俊。
这一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那陆离为啥要来?还不是为了确认她的身份!上次侥幸逃过,是因为她脸上恰好受伤,又被当做侍婢,所以即便一直低着头,陆离也没有生疑,可这回不同,她总不能把脸弄花,也不能一直低着头不见人呐?
“小姐,可还要出去?”十三瞧着白苏垂眸半晌没有动静,便小声问道。
“出,一定要出去,否则日后交稿更加困难了。”白苏觉得陆离此人虽然不善耍手段,却是个锲而不舍之人,此次惹起他怒火,恐怕不让他将火气发出来,绝不会罢休。
还是趁着花朝节,城中人多,赶紧把这以下三四个月的稿全部都交了,将财产安顿好之后,便安心呆在府中养身子,若是以后准备逃走,也好支撑的住。
白苏换上男装,将书稿贴身藏好,随十三一起登上马车。
城中人朝拥挤,这一路虽然走走停停,却也却也并未真正遇上盘查的官兵,白苏心中疑惑,难不成陆离今日去了白府,搜查便暂停了?不然怎么到现在为止竟然如此平静?
马车慢慢在松月书馆门口停下,白苏忽然想到什么,心中一跳,吩咐道,“哑叔,我下车之后不要停,即刻载十三去云雾茶舍。”
白苏下车后,若无其事的往巷子里走。
哑叔问得此言,未曾稍作停顿,驱起马车便混入街市。退出去的马车恰好挡住白苏的身影,从街道上看,就像马车只在空处停顿了一下。
马车经过松月书馆正门之时,不知从何处忽然冒出来一队官兵,挡在车前,为首的百夫长大声问道,“车nei何人?”
不等哑叔有所反应,十三掀开帘子一角,问道,“何人阻我去路?”
她这一反问,便为白苏争取片刻时间。
百夫长是个个头不高却很壮实的汉子,年纪约莫二十四五,一身普通城卫军队的装束,并不是虎贲卫。
十三攥紧微微颤抖的手,稳住声音道,“奴婢出门替小姐买些女儿家常用之物,不知公拦我马车,阻我去路,所为何事?”
白苏本就不曾打算让十三陪她一起去松月书馆,便没让她换男装,因此,此时还是个普通婢子的模样,垂着眼睛,保持说话时不可直视贵人的规矩。
“近日城中戒严,姑娘且让我等一查。”那百夫长咧嘴笑道,露出一口黄牙。
十三起身要下车,那百夫长笑道,“姝子不必下车,我亲自上去查一查即可。”
说着,他一把扯下哑叔,翻身上车。
白苏曾经交代哑叔不可在人前暴露自己,他便不敢动武,也不敢出声(哑叔只是声带受损,还是能发出啊啊声)。
百夫长见马车中确实只有十三一人,又装模作样的翻了翻案几左右,和垫子下,然后看向十三。
忽然一把扯开十三的衣带,三两下便只余一件中衣。百夫长凑了过来,一脸陶醉的嗅着十三的发,“恐姝子身上藏匿禁书......姝子体香甚是雅洁。”
那百夫长的喘气声粗重,眼中忽然爆发的里欲望,让十三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危险,她下意识挣扎着。
百夫长目光一沉,猛的剥开十三身上仅剩的中衣,露出右肩,白皙的肩上一个“妫”字烙印被圈了起来,又有一“婆”字被圈起,旁边印了一个“白”字。
有主的奴隶身上都有记号,圈住的姓氏代表此奴隶原本的主人,不曾圈住的字是现在主人的姓氏,女奴的记号在右肩,而男奴的印迹在左肩。
十三别过头去,避开他浑浊的气息。
百夫长想了半晌也没想出尚京哪个权贵姓白,心中一喜,心知这侍婢怕是普通商贾家的,便大着胆子伸手在十三胸口上揉搓起来。
“不可,不可如此!”十三用力推拒,呼喊的声音被他亲上来的嘴吞噬掉。
可她哪里是一个汉子的对手,百夫长一只手将她双手锢住,按在马车车壁上,另一只手钻进她散乱的衣服里,寻到胸口那两点红樱便是狠狠一掐,十三的痛呼在百夫长凶猛的吻下只发出阵阵呜咽声。
“你若是敢叫唤,老子立刻杀了你,你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奴隶,最多老子赔些钱,你可是没了命!”百夫长猥亵的用舌尖舔舐十三的耳廓。
十三惊呼的声音在嘴边变成重重的哽咽。
百夫长对十三的反应十分满意,低下头,寻到被玩弄红肿的**,吮吸起来。手上感觉到十三放弃挣扎,便开禁锢她的手,迫不及待的撕扯十三仅仅半遮半掩的里衣。
衣服中淡淡的皂角味,让他更加疯狂,一只手刚刚探进十三的双腿之间,车帘被人猛的掀开,车外传来一个少年冰冷的声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竟敢**良家女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十三惊诧的看向车外,正是去而复返的白苏。
白苏下了车之后,走入巷子,过了一会,觉得盘查应该已经过去了,便折了回来,打算看看能不能偷偷溜进松月书馆,若是实在不行,便再寻个僻静的地方把书稿毁了。
谁知竟发现马车还停留在巷口,十几名官兵在一旁压着哑叔,便心知不妙,当下想也未想,立刻冲了过来。那十几名官兵没有想到竟然有人敢冲过来,一时间没有作出反应。
她真的没想到,这些官兵竟敢如此,光天化日,街上人来人往,他竟敢在马车里**别人家的侍女!
白苏怒红的双眼,狠狠盯着百夫长。
那百夫长一时间被她的狠厉所震慑,但见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男孩,身上所着也只是普通儒袍,好事被人打断的怒火蹭蹭窜了上来,大喝一声,“咄!哪里来的黄毛小儿!”
百夫长上下打量白苏几眼,哼道,“毛都没长齐,竟来管这等闲事!”
“头儿,这小子八成是看着眼馋,要不然您也让这小子试试?”旁边几个看热闹的官兵哄笑起来。
路上行人纷纷偷眼瞧过来。
那几名官兵喝道,“看什看!”
“你给本公子下来!”白苏冷声道。
十三见白苏怒气冲天,心中感动,下定决心更不能让她出事,“多谢这位公子,奴婢卑剑,不值当公子这般,还请您离开吧。”
白苏仿若未闻,冷冷盯着百夫长。
“咦?头儿,我看这小子怎的这般眼熟?”其中一个官兵忽然道。
白苏一惊,顿时觉得自己今日行事太过冲动了,但她并不后悔,十三对她忠心耿耿,怎能够眼睁睁看着十三被人侮辱!
(有点暴力。。。。。有点荡漾~~~~so,原谅偶这章字数稍微少点呗。)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四十九章 花朝节(2)
白苏探头向车nei,装作仔细看清百夫长的模样,忽的乍然一笑,令人如沐春风,“原是认错人了!小子以为车nei是我大哥,故而玩闹,不想却冲撞了各位,见笑,见笑!”
白苏一脸尴尬的作揖赔笑。
官兵们轰然大笑,对白苏的说辞竟都不曾怀疑,那百夫长却不是那么好打发的,他疑惑道,“令兄是哪位?”
白苏故作惊讶道,“难道军爷不知?我兄乃是卫尉少卿陆离。”
这些都是低等的守卫,肯定难得见到陆少卿一面,更不会认识陆少卿的弟弟是哪位了。
“陆少卿?浑说!传闻陆少卿不好女色,怎会......”百夫长疑心更重。
白苏神神秘秘的凑近百夫长,小声道,“我兄堂堂丈夫怎会不喜女色,只是他不喜欢放在家里那些曲媚逢迎的女人,呵呵......”
百夫长一愣,随即哈哈哈大笑起来,两人之间相视的神色要有多荡漾就有多荡漾。白苏暗想,反正这事儿都是因陆离而起,什么屎盆子尽管往他头上扣便是。
“今日小弟冲撞了大哥好事,心中难安,我看这姑娘姿色也不怎么样,不如小弟请众位大哥去芙蓉楼一聚?那里面的美姬都是个顶个的绝色呢!”白苏说着,从袖袋中掏出十金。
百夫长一见如此多的金子,两眼发直。他一个月才一铢钱,有了这十金,别说去芙蓉楼了,便是纳三五个姬妾也使得。当下抓过金子,笑道,“小兄弟客气了,不敢劳烦小兄弟,我等自行去了便是。”
“这是请几位的酒钱,还请笑纳!”白苏又拿出一串钱币分散给围观的十几名官兵。
百夫长在车nei理好衣服,那群人也领了钱财,欢天喜地的寻欢作乐去了。
“小姐。”十三隐忍的眼泪忽然掉落。
白苏飞快的爬上马车,“哑叔,快走!”
十三这才想起来自己衣衫不整,慌忙从马车夹板下取出一套男装换上。
“小姐,您怎可如此鲁莽,若是拿些人认出您,可如何是好!”十三垂眸,又道,“奴婢十三岁时已不是处子了,便是让他得逞,又能如何?”
奴隶就如牲口一般,往往在人贩子手中的少女,除非长相十分出色,人贩子觉得日后能卖大钱,其他绝大多数都会被人贩、商贩肆意凌辱,极少有人能够幸免。而十三便是被卖出妫府时,失了身子的。
白苏心里一酸,握住十三的手,“我不管你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反正日后跟着我,我绝不会让你被人随意凌辱。”
十三大着胆子反握住白苏的手,心中有一道暖流淌过,这是她这些年从未感受过的温暖。
“对了,方才我撒的谎话漏洞百出,他们只是暂时被金钱冲昏了头脑,只要冷静下来一想,便会起疑心,我们暂时分开走。”白苏道。
十三急道,“小姐,太危险了,您不可独自一个人。”
白苏安慰她道,“他们知道你是白府的侍婢了吧?如果让他们知道我们认识,即便今日逃了,早晚也会被抓住的。”
十三顿住,她不能和小姐呆在一起,那哑叔也同样不能,可是她实在不放心。十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小姐,即便我们今日不呆在一起,他们也难保不会怀疑,不如......杀人灭口。”
十三从马车一角的小洞中扣出一个纸包,展开泛黄的纸张,里面是一只黑色小陶瓶,“这是医女配制的迷|药,只需一点便可迷倒十几人。”
“杀人灭口?”白苏愣了一下,这的确是最简便有效的办法,可是她潜意识里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条路。
“哑叔,我和十三在此下车,你立刻将这辆马车处理掉,然后回家即可。”白苏道。
哑叔将车子停了,白苏和十三下车之后,从车上卸下一匹马,两人共乘一骑。白苏不会骑马,十三也没有骑过,但她曾赶过驴,想来道理是差不多的吧。
“人在那里!拦住他们!”忽然,一名官兵在不远处喊道。他距离白苏和十三很近,但是由于人朝拥挤,一时无法冲过来。
而这时,白苏和十三已经爬上马背,白苏转头看了身后一眼,有几名官兵围堵过来,正是方才那十几人中的七个。
“反应倒是不慢!”白苏以为那群笨蛋还要再等一会才回反应过来,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哑叔也是极有保命的眼力,见马车一时半会弄不走,便飞快的没入人群里。
“往人少的地方去。”白苏道。
十三也不知白苏有没有打算杀人灭口,挥起马鞭,驾驭马匹往巷子里冲,“我们去城西吧,那里人烟稀少。”
白苏点头赞同。
马儿奔驰在民居巷子中,偶尔遇上几个人,也都被十三险险的躲了过去。
“小姐,他们没有追来!”十三抽空转头看了看身后。
白苏第一次骑马,正被颠地气血翻涌,马又是临时解下来的,没有马鞍,白苏两条大腿nei侧被磨的火辣辣的疼。
“小姐,你怎么样?”十三见白苏脸色苍白的吓人,便要急急拉住缰绳。
“继续跑,他们必是从近路包抄,不能让他们堵在我们前面。”白苏深吸一口气,忍住想吐的冲动。
十三分的出轻重缓急,立刻扬鞭疾驰,这第一次驭马显然十分成功。
白苏可就不怎么好了,疼,她能忍,可是那种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的感觉,实在不妙,她本就体弱,加上长时间的眩晕,顿时天旋地转,若不是十三在身后拽着她,恐怕立刻就会落马。
白苏在自己一阵阵耳鸣中还能分辨出,身后有其他马蹄声音,只好极力保持清醒。
“小姐,再忍耐一会,前面就是万缘寺了,我们可以暂时到寺中藏身。”十三是第一次骑马,而且马上又载着两个人,眼看身后追捕的官兵越来越近,十三着急的猛挥马鞭,马儿吃痛的厉害了,发疯般的向前冲。
十三和白苏猛的一晃,立刻趴下身抱住马脖子,十三手中的马鞭也被甩了出去。
身后的人一下子被撂下老远,可是,眼看着马上就要冲到万缘寺门口了,速度却丝毫没有减慢的意思。
万缘寺建在一个山麓脚下,寺庙后面的山是断层山,冲到顶之后便是笔直的山体,犹如悬崖。白苏看见山侧露出的断层,心中大惊,那里虽然最多也就三四十米,但足够她们摔死了!
以前听说过,夹马肚子是向左拐还是向右拐?
白苏索性闭眼使劲夹住马肚子,反正不管向左还是向右,总比冲下悬崖的好!
疯跑中的马得到指令,忽然向右便一片蓝花楹树林。正值蓝花楹盛开的季节,一大片紫色云霞如梦如幻,看上去煞是壮观,美的惊心动魄,可是白苏和十三连感叹的时间都没有,在马背上直直冲进林子。
进入林子不久,马匹似乎被蓝花楹清新的香气安抚,奔跑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等到它完全停下,白苏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背,扶着一棵碗口粗的蓝花楹树,吐的天翻地覆。
许久,追兵也不曾进入林子,白苏稍微舒服一些后,心中不由有些奇怪,按道理说,那些人应该很快便会追上来才对啊!
还有这蓝花楹,明明是生长在热带的树,怎么会出现在大雍?而且是这么一大片。中国两广和滇南后来有引进这种花树,可那些地方无不是气候湿热。
不过,大雍是崇尚大巫的国家,再奇怪的事都可能发生,但如果只是普通的移植技术,白苏倒是很有兴趣。
在林子里又等了良久,十三道,“小姐,你先在此处歇息,奴婢去看看外面。”
白苏趴在一根低矮的树杈上,实在懒得动弹,只嘱咐道,“你别想着一个人把他们引开,也别想着凭一己之力弄晕十名大汉,只看看他们的动静便可。”
十三应了一声,白苏拉住她,“不管什么时候,我们万一走散了,你便立刻想办法回白府,不许私自在外,这是命令。”
十三看不见白苏的表情,却知道她是真心为自己好,应了一声,便飞快的摸进小径。
蓝花楹树林里,清风习习,花香清冽,白苏迷迷糊糊的挂在树杈上不知过了多久,身前隐隐传来脚步声。
白苏动了动,凝神细听,那脚步声从她正前方传来,缓慢、凌乱,不是十三,更不是那群官兵,这不是任何一个追踪者该有的脚步声。
那人越来越近,白苏抬头,蓝花楹的香气和着酒气扑面而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妖冶味道。
白苏半眯着眼睛,看着一袭浅蓝锦袍踉跄而来,走几步便停下来,将手中的酒壶举起,喝上几口。
噗通!
白苏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的抖了一下,花瓣如雨。那人居然在白苏不远处的树下跌倒,身子撞上树干,束发的白纶被树枝挂住,黑发散落肩膀。锦袍贴在身上既不觉得紧绷,又能显出他睛壮而修长的身材。
蓝花楹瓣簌簌坠落,霎时间将他埋在花瓣堆里大半。
白苏屏息凝神。美男子她见过不少,令她移不开眼的迄今为止却只有眼前这一个。那张脸,鬼斧神工一般,每一个细节都那样完美,直教万里云霞黯然。
他神色迷茫的从花瓣堆里爬出来,顶着满头的花瓣,晃了晃手中的空酒壶,失望的翻了个身,一对黑如墨玉的眸子正对上白苏打量的目光。
白苏不禁一怔,是他!
(好吧,我这个章节名无能,抓住了这个不怎么样的章节名,还准备写好几章。。。。。。)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五十章 初吻之失
那双墨玉似的黑眸,没有丝毫杂质,看似幽深,实则纯净清浅。
是他,白苏一眼便认出了这双眼睛,他便是那日在集市策马的男子。
那人皱起好看的眉,白苏尴尬的从树杈上滑下来,纵然她脸皮厚的无法丈量,在美男面前却依旧忍不住注意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却没想,滑下来的姿势确实无可挑剔的优美,好死不死,衣带却被树枝勾住。白苏不着痕迹的用力一拽,“刺啦”一声,霎时间,衣襟散开,胸口藏着的一沓书稿夹杂在花瓣中洒了一地。
白苏一惊,心想反正身上还有中衣,也没顾得上系衣带,便慌忙蹲下身去捡地上纸张。
飞快的捡起地上的纸,心中庆幸还好没有起风,不然可就禁书满天飞了。正要扯开中衣塞把书稿塞回胸口,瞬间想起来还有男人在,便将一沓书稿踩在脚底下,开始飞快的系起衣带。
时间过去了半盏茶,林子里的画面忽然变得十分可笑:一个在满头大汗的系腰带,系了半晌却始终衣襟散乱,另一个皱着眉,顶着满头花瓣,神情甚是迷茫的看她忙乱。
怎么办......白苏在成妆院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古代的衣服她从来没有亲自动手穿过。可是在一名陌生男子面前,总不能这副德行吧,何况那还是个极品美男子.......
“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缓缓响起,宛如清风拂面。
白苏僵住片刻,抬头看向那人。他依旧坐在花堆里,修长好看的手中拈着一张微微发黄的纸,醉酒的面上酡红,一脸认真的思考方才读过的诗。不知为何,白苏想用“可爱”两字来形容这个二十多岁的俊美男子。
白苏也顾不上衣带,立刻拾起脚下一沓书稿,风一般的冲上去抢过他手里的纸张。
“才情高,所颂低俗。”他做出一个总结。
“你......我......”白苏觉得自己脑子停止运作了,竟连一个妥当的应对都想不出。
那人站起身,白苏的目光随着他的动作,从俯视变成仰望,白苏这才发现他原来个头很高,约莫有一米八几。他伸手从白苏怀中掏出书稿,手指的温度擦过白苏胸口的皮肤,令她浑身一颤,呆滞的盯着自己的胸口,虽然平平的,但却是从心理上到身体上第一次被男人触碰。
这一瞬间,白苏想了很多,是否应该羞愤交加的煽他一耳光,然后大骂一声“色狼”?那然后呢?然后掩面而泣的跑开?电视上演的是跑了还是没跑?
白苏这厢正兀自纠结,是跑还是不跑的时候,只听那清贵的声音道,“你是白莲公子?”
“呃......”白苏一抬眼,恰看见一张放大再眼前的俊美无铸的脸,顿时想好的说辞一下子变成了空白。
这就是传说中的犯花痴......当是时,白苏满脑子回荡的都是这句话。
他又将书稿塞回白苏怀中,末了,拍了拍她的胸口,赞道,“敢拿陆离开涮者,你是尚京第一人!”
“你与陆离有仇?”提到那个煞神,白苏又找回一点清醒,暗骂自己太没有出息。
“无。我与他私交甚好。”美男冲她坏坏一笑。
私交甚好......白苏咽了咽口水,问道,“敢问兄台如何称呼?”
“在下顾连州。”美男举起手中的空酒壶,无不遗憾的道,“可惜无酒,我亦曾拜读过小兄弟的诗作,甚慕小兄弟才情。”
白苏自动过滤了后半句,只是被那“顾连州”三个字震两耳嗡嗡作响,讷讷道,“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啊......”
真真是如雷贯耳,大街小巷男男女女,无一不把连州公子挂在嘴边,关于他的一切,白苏简直是耳熟能详。
“我脸上写了白莲公子四个字?”白苏忽然戒备起来,她从来也没有承认自己是白莲公子,他凭什么这么确定。
“这不是原稿吗?”顾连州目光瞄了瞄她的胸口,“还有,不知‘如花’又是哪位?”
原稿不能证明什么,也有可能只是送书的人,可是,如花,是白苏那日在景福楼答题是随便写上的名字,这个他居然也知道!难道赵庆没有把她的原稿销毁?
白苏也不再狡辩了,人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争辩下去也没有意思。白苏看着他白玉一般的脸颊上浮着两朵红云,“你没醉?”
哪有人醉了还这么睛明!
顾连州方欲答话,只听林中有个女人声音唤道,“德钧!德钧!”
白苏皱着眉,忙拽起自己的衣服带子,胡乱扯上衣服。
正当她打算随便系上,等着十三回来时,一双修长的大手从她手中接过腰带,双手环过她纤细的腰肢。
白苏心脏猛的缩紧,噗通噗通噗通!耳膜中充斥的全部都是自己加快的心跳,与前世犯心脏病的前兆一模一样,她禁不住捂住心口。
顾连州麻利的帮她系好腰带,又低头仔细嗅了嗅她发鬓,“什么香味?”
林中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顾连州朝那个方向看了看,墨玉似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
白苏呆呆站着,也没有像她自己想的那般,心脏病发。
“陆大人,那二人确实是骑马进了林子,斗花宴正在这林子里举办,小的不敢惊动各位贵人。”
是那个百夫长的声音,白苏一惊,飞快的跑过去用力拍马屁股。可是她力道太弱,马儿只当是爱抚了。顾连州几步上前,一巴掌拍上马臀,马儿打了个响鼻,如箭般窜了出去。
眼见两边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白苏环顾四周,林子里多是草坪,附近也只有一丛小灌木,根本藏不严实。
“江湖救急!”白苏一把拉过顾连州,跑到灌木丛后,“帮帮忙,快蹲下来。”
顾连州冷着脸瞟了一眼自己和白苏握在一起的手,虽然心里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和他一起藏起来,行动上竟然真的乖乖蹲下身来。
白苏心中一喜,人在向下蹲到一半的时候重心不稳,所以,白苏这个小身板才有可能推到他,事不宜迟,白苏猛的拽了他一把。
顾连州重心不稳,整个身子向前扑过来,白苏顺着他倒过来的方向躺倒。
“唔!”虽然做好充分被砸的准备,白苏还是被压的逼出一声闷哼。
顾连州动了动,白苏感觉他要要推开自己,忙一把搂住他的脖子。“不要动!拜托拜托!不要动......”
白苏的呼吸喷洒在他脖子里,顾连州浑身一僵。
便是在他迟疑这一瞬间,几个杂乱的脚步声跑了过来。
“明明听见马蹄声在这个方向。”百夫长疑惑道。
陆离拈起地上被踩烂的花瓣,又仔细查看周围,忽然发现灌木丛后的人影,正欲过去查看。
只听一个女子的声音唤道,“陆少卿?”
陆离转眼看过去,只见那女子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肤色白皙,一袭黄|色华服,站在紫色的蓝花楹树下,明媚而又雍容。
“康乐郡主。”陆离冲她点了点头。
康乐郡主是胥王之女,胥王英年早逝,他膝下无子,封地便被皇室收回,康乐郡主被养在叔父家中,至今未封品级,空领了一个郡主之名而已,所以陆离无需向她行大礼。
康乐郡主回以端庄的一笑,目光却忍不住四处乱飘。
陆离正寻思怎么让她离开,却见康乐郡主脸色一白,定定的看着那处灌木丛,树丛后隐隐约约露出两个在地上纠缠的身影。
陆离便也不再多想,高喝一声,“何人?”
白苏手心直冒汗,呼吸的频率可以伪装,可是因为紧张,她呼出的气体逐渐炙热起来,喷洒在顾连州的脖颈间,令他身体更加僵硬,隐隐的觉着一股热流冲向小腹。
脚步声渐近,白苏不用看便知道是陆离过来了,她猛然掰过顾连州的脑袋,不由分说的亲上他淡如樱瓣的唇。
“你不......要太...得寸进尺!”两人唇齿相依,顾连州含糊不清的低声道。
白苏怔了一下,他原本以为这美男太木头,没想到终于知道反抗了,白苏亦低低道,“时不由我,请君多多包涵。”
说话间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生怕他怒极起身。
互相吞吐气息,说话间不经意的触碰,令两人不由得有些燥热,白苏苍白的脸上浮起淡淡的桃花色。她的初吻......竟是在这种状况下送了出去......不过,感觉没那么糟。
白苏开始怀疑自己采用这么狗血的桥段,完全是因为有个俊美无铸的男人在此。
顾连州本是生怒了,他怒的是今日竟然被一个男孩强吻了,可是他却没有起身,而且心里并不讨厌这种接触,他不可思议的盯着近在咫尺的眸子,一双剪水秋瞳中水色氤氲,却丝毫看不进她心里。
“咳咳!”陆离的声音响在两人上方。
顾连州想要起身,白苏却紧紧的的扒着他不放手。他大手揽过她的头,轻轻的拍了两下,以示安心。
白苏一咬牙,缓缓松开搂着他脖子的手。自从穿越后,白苏犹如惊弓之鸟,处处提防小心,生怕行差踏错一步便丢了小命,可是,她这次竟然相信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男子,轻易的便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交到他手上。
时候觉得愚蠢也罢,宿命也罢,这是白苏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吐槽:偶终于抛弃鸟那个章节名,这个是不是能多吸引几位纯洁滴小盆友呢??j笑ing......关于蓝花楹这种事物,感兴趣的小盆友请百度图片,尊是很震撼的美丽。另外,感谢书友090126215124970、心隐风、朵朵送的平安符,其实我还想说件事儿的,可是打到这里,我忘了.......偶这个记性.......)
第一卷 女人只是礼物 第五十一章 斗花宴
顾连州起身,顺手敞开大袍将白苏揽入怀中。一系列动作,流畅而自然。
“德钧!”
“德钧!”
顾连州那张俊美无铸的容颜完全面向几人时,陆离和康乐公主不禁瞪大双眼。顾连州在雍国可是相当于圣人的存在,而眼前在光天化日之下狎娈童之人,竟然是这位圣人顾连州!
“德钧,你......”陆离太了解他了,所以更加震惊。
顾连州看了一眼伏在自己胸口的脑袋,淡淡道,“只是个娈童。”
“你不是个会撒谎的人。”陆离幽深的目光,仿佛能穿透人心。
“或许......”顾连州睨着陆离,面色木然,“现在你可以选择走,或者留下来观赏。”
白苏狠狠抓了一把他的胸口,顾连州淡淡的皱起眉头,看似无意的搂紧怀中的人,这一下所用力气几乎把白苏勒断气。
陆离刚刚缓过神来,目光犀利的扫过白苏露在袍外的衣角,冷冷直视顾连州。顾连州不咸不淡的回视,仿佛不甚在意,可是以陆离对他的了解,他今日恐怕是护定了那个人。
“仅此一次。”陆离冷冷抛下这句话,拂袖离去。
百夫长一时还未消化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见陆离满身杀气,也不敢多话,灰溜溜的尾随而去。他好不容易才见到一回陆少卿,自然不想惹怒他。
陆离这话是对白苏说的,他显然已经怀疑到她,这次放过她,不过是卖给顾连州一个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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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白苏闷声道。
“他是谁?”一直被忽略的康乐郡主终于忍不住问道,她实在无法相信自己心目中的完人,竟然开始好男风。她狠狠瞪着白苏,“一定是这个下剑货勾引你,是不是!”
顾连州松开白苏,俊眉微微蹙起,对康乐郡主道,“在下有事,恕不奉陪。”又转向白苏,“斗花宴,可要去?”
白苏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一些理智,叉手道,“多谢顾兄好意,在下还有事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