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言若早没有心情听月翎说了什么,他只焦急的盯着大夫动作,轻轻触弄儿子,呼唤着他的名字,直到大夫检查包扎过后,表示小东西只是营养不良再加上摔断了后腿陷入昏迷,并没有生命危险。才恶狠狠将他和月翎一起推出屋子,关上门。
“景轩,你用了我改进的炸药吗?快点把这些混蛋都打败,然后来接我们吧,我和易逍等着你……我们等着你……”周言若靠着房门,将晕迷的儿子护进怀中,用嘴唇轻吻他喃喃道。
可能身在不远处的景轩也感到了他的祈祷,接下来这段时间,百花国连连受袭,他们原本的优势,在炸药与各族兽人双重进攻下荡然无存。聂青每日忙于指挥进攻防守,连睡觉都没有功夫,于是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搔扰周言若与养伤的小豹子。
只是后来不知他从哪里得知了炸药乃是周言若在虚水主持研发之事,百忙之中也总会抽出时间来逼问他关于火药制法与兽人族生子方法,不过周言若又不是傻的,只咬定牙绝不不松口,聂青碍于急需得知这两件事,特别是前一件事用来克敌,故此虽愤怒却也再不敢如第一次般过于放肆对待周言若,顶多言词恐吓一番抱着儿子一声不吭的人,就会在加急战报的催促下悻悻离去。这种情况持继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小豹子后腿的伤养好,能一瘸一拐的挡在父亲面前用金黄色的大眼睛警惕着来此的蛇人。
聂青一天比一天暴燥,他似乎已无法再管住自己的脾气,那一身红袍来去总带着鲜血的气息,他凝视周言若和周易逍的视线,也越来越危险。
“父王,他想吃了我们。”自从受伤后,父子二人就养成了时刻依偎在一起的习惯。小豹子像往常一样,缩在父亲怀里伸舌头有一下没一下舔着自己受过伤的腿,突然抬起头道:“就像爹爹说过的,捕猎之前的眼神,我看的出来。”
“别瞎说……”周言若只能对他挤出一个苦笑:“爹爹已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你昨天晚上不是听到像鞭炮一样的轰轰声了吗?那就是爹爹在告诉我们它就快要来接我们了,接我们回家去找易遥和安然……”
“嗯,我会坚持到爹爹来的。”小豹子伸出爪子放在父亲手掌中,轻飘飘的重量却给周言若带来了很可靠的感觉:“如果那个大坏蛋还想欺负父王,我能像上次一样保护好你的!”
“是的,我的小易逍真是太勇敢了!”周言若用力闭上双眼阻止就要涌出的泪,再睁开后却像下了什么决心:“而且你说的对,情况不妙。如果这里要被攻陷,他就不再需要什么兽人族生子的密秘和炸药的配方了,他……一定会先解决掉我们。”
小豹子甩尾巴,一脸听不明白父亲在讲什么的表情。周言若怜爱的摸摸他的小脑袋:“我是说,我们得想办法从这儿逃出去。”
“逃?可是这里的墙好高好高,门口还有跟那个坏蛋一样身上臭臭,舌头长长的人守着,我们怎么走?”
周言若吸了吸鼻子:“记得上次和父王一起在墙角发现的那个小洞吗?易逍不是可以勉强挤过去。”
“父王不是说外面太危险,不让易逍出去吗?”
周言若把儿子举到唇边亲了亲:“你太小了,父王真不想让你一个人去冒险,可现在留在这里反而更加危险,只能让你自己先走了。要不是守卫太森严,我完全找不到出去的方法……”他咬牙开始解儿子脖上会引起别人注意的醒目铃铛与红绳:“现在爹爹应该就在离这里不远的地方,乖孩子,还记得它的味道吗?”
“嗯~”小豹子欢快的点着头:“易逍去找爹爹来打跑坏蛋救父王。”
“我只求你能平安跑掉,不要被别人追上……”周言若不舍得把儿子搂了又搂,摸了又摸,终是下定决心抱着他来到院子里。百花国四季如春,花木旺盛,囚禁他们的这个院落亦是如此,可能就因为这样,那个在角落里被杂草遮得严严实实的小小洞口才没有被人发现。周言若偶尔能听到街头传来的叫卖声,猜测这里应该不是百花皇宫,但以聂青往来的频率,应该离的也不算远,不过只要不是禁卫森严的深宫,那儿子逃跑成功的机会应该就会很大。
周言若又对他千叮万嘱了半天,这才松了手放儿子离开。他把那小洞口边的还用草石草草掩好,便几步跑到院落另一头拾起块石头丢了出去吸引守卫注意力。屋外徘徊的蛇人族听到动静,果然如所料般都纷纷聚到墙这边,还有数人跑进来确认周言若动静,闹了好半天才回到岗位,居然无一人发现周言若一向在怀里抱得死紧的黑色毛团失去了踪迹。
至伴晚,随着远处隐隐的轰隆隆炮响,蛇人又一次双眼通红一脸暴怒表情的走了进来。周言若看他如同失去理智般摔柜推桌的样子,一边担心逃走的儿子会不会在路上碰到危险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