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且递过来一张手帕。
我们在黄昏时才慢慢往“天上人间”走,可是天都城突然之间让我觉得陌生,不知是因为元康的离开还是其它原因。我总隐隐觉得这一次的换帝换得有点仓促,在这仓促之后似乎隐藏着很多不为人知的音暗。
路过司徒府,门前的守卫不知哪里去了,那两个写着司徒府的灯笼散发出幽暗的光芒,门只是虚掩着,我犹豫了一下,正要走过,却突然看到沁云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下意思地躲到旁边巷子里,也许是不想让她看到了又误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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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却是平常百姓的打扮,而且非常谨慎地往里面看了一眼,又在司徒府四周看了一阵子才抬脚往一个方向走去。她提着个篮子,看起来是去给人送东西,不过看神色又有点奇怪。
我犹豫了一下,这段时间来的几次经历让我有了灵敏的感觉,我用眼睛示意环儿先回去,然后我自己抬脚跟了上去,阿莲奴跟在我后面。
看得出来,沁云非常小心,每走一段路都要回头张望一段时间,幸亏这个时候已经比较晚了,而且我也跟得比较远。因为我跟韦实练习了几日功夫,那是元康的好朋友呢,所以当时他会出来帮忙,就是受元康之托,我的轻功已经练习得比较好了,所以即使距离跟得比较远,也还是可以跟上的。
最后,沁云进入一个小巷子,巷子太小,周围也比较少人,如果我跟进去的话,很可能会被她发现,所以我只好飞上墙壁。
她进入一间看起来很普通的小院子里,我跟了过去,飞上了屋顶,看到她进了一间屋子,我飞到那个屋子上面,轻轻揭开一片瓦。
只见屋里还有一个男子,沁云进去就直接把那个篮子放到桌子上,从里面拿出几盘饭菜。我在记忆中搜索着这个男子的相貌,似乎没有见过。
又听到沁云小声地问:“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那男子坐到饭桌旁边说:“伤已经好了大半了,再过几天就可以完全好了。”
沁云又似担忧地问他:“哥,你真不打算出城了吗?现在城里防卫越来越紧了,你如果现在不出去的话,可以以后就更难出去了,如果被抓的话……”
“你说的什么话?哥的使命还没有完成,怎么可以就这样走呢?”
“哥,你别再固执了,我们斗不过她的。她儿子又做皇帝了,公子也失势了,我们拿什么跟她斗呢?”
那个男子似乎想了一阵才说:“阿妹,你别劝我了,我不会连累司徒毅的,你放心去做你的夫人,我自去报我的仇去,你只当没有找到我这个哥哥就行了。”
沁云却握住男子的手说:“哥,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呢?沁云既然已经找到你了,你就是沁云唯一的亲人了,除了公子,这个世上就只有你关心沁云了,沁云不会让你去送死的。”过了一会儿,又似是下了决心一般地说:“如果你决意要报仇的话,沁云会想办法把你送进宫去的。”
沁云的哥哥是什么人?他们的仇人是谁呢?为什么一定要进宫呢?
我看到沁云已经打算回去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躲在上面了,不然待会被那个男子发现就更糟糕。
我与阿莲奴走在街上,阿莲奴在我稍后一点的地方,我问她:“你觉得那个男子想要干什么?”
阿莲奴说:“我觉得一定要进宫才能报仇,那他的仇人就只有那些一直住在宫中的人,不是宫人就是……”
她没有往下说,我也心知肚明,我对她说:“你派人送个信给雷晨,叫他查一下沁云的哥哥是什么人。”她点头,我们继续往回走。
回到“天上人间”,我却一点食欲都没有。以前司徒毅没有时间理会我的时候,我都不似今日这般。看来真的不是不相思,只是未到情浓时啊!
记得知道元康失踪落涯后的那段时间,也曾这般思念过他,只是那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已经爱上他了,只是觉得自己亏欠了他。今日想来,恐怕喜欢不是一时一刻了吧。
临水而立,却突然不知道干什么好,环儿拿来了笛子,我看了她一眼,她是懂我的,知道我此刻已经被相思折磨。
我接过笛子,坐在水边的石头上,吹了一首《女儿情》,元康最喜欢这一首曲子了,婉转的曲调,女儿柔情尽现其中,那般纯粹的爱,那样简单的要求,“只愿天长地久,与我梦中人儿永相随”大抵是天下女儿都想要的吧。
“啪-啪-啪-啪——”
我转头,看到一个极其妩媚的男子,眉如叶,一双桃花眼含着秋波,唇红齿白,睛致的五官,连我这个女子都相形见绌,所以只能用妩媚来形容了。
环儿立刻拦在我眼前质问他:“你是什么人?怎么可以私闯民宅?”
只见那男子一笑,好像天下所有事物立时失了颜色,环儿盯着他发呆,他说:“在下就是喜欢私闯民宅,可是也不用闯吧,我是光明正大飞进来的。”
我对环儿说:“环儿,你站边上去吧。”
然后我又对那个男子说:“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来此有何贵干?”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看似有情,其实里面全是探究,他说:“也不是我想来找姑娘的,只是现在见了姑娘,倒让在下不舍离去了。”
我往他身后一看,原来还有一个小姑娘,她看到我看她,就立刻跑了过来跪到我脚下说:“求姑娘为我家主子鸣冤。”
我看她有点憔悴,但眉眼还是清晰的,立刻惊觉:“黄莺,怎么是你?”她是元庆身边一个小宫女,因为声音特别美妙,所以大家就叫她黄莺,一来二去,原名是什么都忘了。
我又说:“元——先帝去世前你就不知所踪,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黄莺看了看旁边的环儿还有那个妩媚的男人,欲言又止,那个男子就说:“早就听到这‘天上人间’很美,我且四处走走,你们慢慢聊,我待会再回来找姑娘。”走时还不忘抛个媚眼。
我拉了黄莺,安抚着她说:“黄莺,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只要我能帮得到,一定会帮的。”
黄莺只是哭,我知道这事情一定不小,就示意环儿也先退下去。然后我拍着黄莺的背让她好好哭一哭。
她哭泣着说:“姑娘,我不知道怎么说,只是皇上他,他根本不是因病而死的,是有人往他的食物里面下毒。”
猛一听这个消息,着实吓了我一跳,那时元庆还是皇上,什么人那么大胆,总不至于还是萧元嫱吧,莫非是司徒毅?我眼皮一抬又问黄莺:“孪贵妃知道这事吗?”
正文 疑惑深深
更新时间:2011-7-26 17:23:07 本章字数:3498
她点点头说:“奴婢就是发现了这个事情才被人带到宫外,本来是要被杀的,可是却被人救起。奴婢听一个好姐妹说孪贵妃在皇上去了之后也知晓了,所以她在宫里暗中查访,可是却突然也去了,所以奴婢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问题,才冒险来把这个事情告诉姑娘。奴婢只能见到姑娘,而且姑娘从小与皇上一起长大,皇上待您又最亲厚,所以奴婢就只好来求姑娘了。”
我揉揉脑袋,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于是就与黄莺说:“黄莺,不急,你慢慢跟我说来,你是怎么发现有人往先帝食物中下毒的?”
黄莺似是回忆:“自陛下住进冷宫的时候,奴婢就跟过去照顾了。可是奴婢根本就未曾离开过那个房子,一直都是外面的人送东西进来,奴婢就拿进去给陛下吃。奴婢也认为没有人那么大的胆子,敢对陛下怎么样。
有一天,奴婢照常出来拿饭菜进去给陛下,那个拿饭菜给奴婢的公公很面生,奴婢觉得奇怪,就问怎么不是之前的公公送过来。那个公公就说之前那位公公生病了,所以这几天都是他送饭菜过来。奴婢又看了一下门口的侍卫,那些侍卫没有什么特别的反映,奴婢也就放下心来,拿了饭菜进去给陛下吃。
恰巧这些天冷宫里来了一只猫,不知是哪个主子不要了赶出来的,所以奴婢就把陛下吃剩的饭菜给了那只猫儿吃。
又过了几日,之前那位公公又回来了,可是陛下的身体突然就很不好了,并且那只猫儿也不见了,奴婢只当它跑到其它地方找东西吃去了。却不想,奴婢在打扫庭院的时候,却在一堆杂草下面发现那只猫的尸体,它已经死了,是七窍流血而死。
奴婢很害怕,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对劲,于是奴婢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陛下。可是陛下却不让奴婢把这件事情说出来,奴婢知道陛下是害怕连累了奴婢。可是奴婢心里难过,于是就私下去打听之前那个公公是谁。
奴婢还没有打听出来他的身份,就被人叫了出来,说是长公主要见奴婢。奴婢以为长公主与陛下终究是兄妹,应该会帮陛下的,所以奴婢就出来了。可是领奴婢的公公却把奴婢往后山领,奴婢觉得奇怪,就问那公公,那公公说长公主当然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要见我,所以就选了这么隐秘的地方。奴婢觉得说得在理,就放心地跟了过去。
可谁想,到了后山山顶,那小公公说让奴婢等等,也许长公主要晚点才到。奴婢等着等着就觉得奇怪,想要回去,那小公公就指着前面说让我看。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前面就是山涯了,谁知后面被人一推,奴婢就从山顶摔了下来。
奴婢原以为就这样死了,不想醒来却发现自己还活着,是刚才那位公子救了奴婢。”
我点点头,才想起刚才那个妩媚的男子,就随口问:“他是谁?”
黄莺有点脸红地说:“奴婢也不知他是谁,奴婢伤好后,他只说要奴婢做他娘子,奴婢就说有一事未了,了了这件事,就答应随了他。”她越说越小声,小女儿的情态流露出来了。
而我却暗自惊心,究竟是何人如此恨元庆,恨不得置他于死地?
阿莲奴恰好在这个时候赶来我这里,我看她神色似有不满地看着黄莺,就叫了站在远处的环儿过来:“环儿,你也是认识黄莺的,先安排了她在府上住下吧。”
黄莺抬起头来看看我,又摇摇头说:“不,奴婢就只是告诉莫姑娘这件事,奴婢答应了……”声音渐渐低下去,我知道她定是惦念着那个妩媚男子。于是我笑笑说:“黄莺,你且先住着吧,这府上这么大,安排得了你,自然也安排得了他,我看他对这个地方也是很有兴趣的,不会反对这样的安排的。你就先安心下去休息吧。你与环儿也许久没有见了,好好聊一聊。”
黄莺走远了,阿莲奴才对我说:“姑娘,您不知那个男子是谁吗?”
我抬眼看了她的神色似乎是有点担忧,就问:“你指的是与黄莺一起来的那个男子?”
阿莲奴点点头说:“姑娘千万要小心那个男子,千万不能让他在府上住。”
我不屑地笑笑说:“阿莲奴,你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了,什么人让你如此紧张?”
阿莲奴无奈地摇摇头说:“姑娘,您不是江湖之人,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他是江湖上臭名招摇的花花公子,江湖人称‘玉面花蝴蝶’。”
我笑出声音来,当真有趣的花名,倒还真是玉面呢!长得比女人都漂亮啊!
阿莲奴看我不以为意,就着急地说:“姑娘,您是不清楚,此人在江湖中最善骗取姑娘了,不知有多少姑娘被他骗走芳心啊!”
这点倒不怀疑,就长着那么一张脸,又有那么一双含情目,黄莺这小姑娘自然是很容易就着了道的,更别说那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了。
我倒是对这类人有点兴趣了,就问阿莲奴:“这人整天就没有正事干?”
阿莲奴还没来得及回答我,一个很有磁性的声音就插了进来:“谁说我没有正事干了?我可是很多事情干的。”
我看到是“玉面花蝴蝶”,就讽刺他:“也是哦,蝴蝶的正事当然是每日在花丛中流连,倒真真是我一时没有转过脑筋来了。”
“花蝴蝶”很认同地点点头说:“这样才对嘛!真是没想到那个无趣的小丫头能带我找到这样一个大活宝。”
我瞪了他一眼:“真是没有礼貌,谁是大活宝?”
他轻轻打了自己的脸两下说:“瞧我,说错话了,惹大美女生气了,真该打!”
我本无意与他有什么接触,只是黄莺是元庆身边的宫女,自小说侍奉元庆,就只是为了元庆那份真情,我也不能让他的宫女被这等不牢靠之人给欺负了,所以我突然决定让他主动离开黄莺。
我问他:“你是不是喜欢黄莺?”
他很轻松地答:“我喜欢过姑娘多得数都数不清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
我气极,还有这样花心的男子,不过,再想想,也是极正常的,他只不过没有遇到可以让他爱的女子,所以才这样游戏花丛。
我极平淡地说:“既然这样的话,就请你离开,让黄莺留下来,省得你以后不高兴了,又没地方扔她。”
他点点头表示赞同地说:“嗯,也是,她其实是极无趣的,只是因为我偶然救了她,又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才勉为其难地接受她跟着我。如今有人要她了,我自然求之不得了。就让她留下吧,可是我不走了。”
我对阿莲奴说:“我们走吧,既然花公子喜欢这府上的景色,就让他好好欣赏一番,告诉那个侍卫不要把他当小偷捉了就是了。”
谁知那人拦在我面前说:“你不能走。”
我看阿莲奴想发作了,就拉住她,“花蝴蝶”又说:“如此良辰美景,没有美人的话,也只是虚设罢了。”
阿莲奴忍不住了,骂他道:“你自去做你的浪子,休要惹火我家姑娘,如果你还想安生的话,最好此刻就离开!”
他不怒反笑地看着阿莲奴说:“我就是不想安生啊!我最喜欢热闹了,我倒想看看惹火姑娘的下场呢!”然后就两手抱着胸好整以暇地看着我们。
阿莲奴护主心切,也是见不得他这种孟浪之人,于是就冲上去与他打了起来。
看得出来,这个“花蝴蝶”功夫倒是出奇得好,阿莲奴一直攻,他也不还手,只是轻轻松松就避开。过了一会儿,阿莲奴知道自己打不过对方,就住手站到了我旁边。
我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现在元康不在我身边,以前帮过我的那个韦实本也是受元康之托来帮忙,现在也重回江湖去了,我要查那件事的话,没有帮手也是极不容易的。若是叫雷晨再派人过来的话,如果事情进展不顺利,恐怕会连累到“百汇”,本来“百汇”就已经树大招风了,我不能再冒那个险。所以,现在眼前这个送上门来的“花蝴蝶”功夫不错,倒是个不错的帮手,且是江湖之人,应该不至于有什么利益关系。
我当下就下了决心,于是对“花蝴蝶”说:“花公子,既然你如此喜欢这府上,我就让人安排一个客房,你且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他显然没有料到我会如此好说话,用那双带情的桃花眼看着我问:“难道姑娘也看上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在我与阿莲奴暗呕了一地之后,他又抛个媚眼说:“难得姑娘如此舍不得在下,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我与阿莲奴互看一眼,这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浪子啊!
我赶快回自己的房间,今天从早到晚,已经累得不得了了,我得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好好想想,该怎么查出谋杀元庆哥哥的真凶。
正文 查寻线索
更新时间:2011-7-26 17:23:07 本章字数:3504
一大早,我空着简易的衣服在庭院做运动,心里却在思量着要怎样着手去查元庆的死因。
这时我面前出现一束头发,吓了我一跳:“啊……鬼呀!”我一改往日的淑女风范,女高音堪比现代的李谷一,我转头就跑,却撞到一堵墙!
我是不是想元庆的死因想太多了,所以才会撞到这么邪门的事情,我都不敢睁开眼睛看,就抱着头蹲到地上。希望元庆在天之灵看在我为他的事情这么头痛的份上,能够保佑我吧。
“哈哈哈哈……”
听到这个声音,我立刻站了起来,捂着被撞得生痛的头,看着眼前大笑不止的人,“花蝴蝶!你怎么可以这样!这里可是我家唉,你这样简直是谋财害命!”
花蝴蝶居然还在笑,我真想走上去抽他两巴掌!又想想,也许是我自己太心虚了,就是因为元庆的死因实在太诡异了,想太多,就会害怕。
我又开始做自己的运动了,为什么会留这么个祸害在我府上呢?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当时头脑不清醒才做了这个决定。
他终于笑够了,大概一个人笑也是件无趣的事吧。
他走到我的面前问:“传闻之中,莫小姐可是我们天和王朝第一大美女,据说小时就有才名,温婉得体,是大家闺秀之风。今日看来,传言不实啊!”
我无谓地朝他翻翻白眼:“你都会说是传言,当然不一定是真实的了!传言还说我不守妇道,任意放荡,你信不信?”
他看看我说:“嗯,这个传言我也听过,我倒希望你在我面前放荡一回呢!”说着就用暧昧的眼神来看我,我被他看得非常不爽,觉得与他做口舌之争实在无趣,就没有再接话。
他看我转过身子,又转到我的面前问:“惜惜,你这是在什么呢?伸伸胳膊又甩甩腿的?”我作呕吐状说:“花蝴蝶,你别呕心了,我什么时候允许你这样叫我了?我们还没有那么熟吧?”
他作忧郁状看着我说:“惜惜,人家可是对你一见钟情,昨晚想了你整个晚上,你总不能这样对待我一片真心吧?”
我真想带他去见见元方,他与元方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两人一定非常合得来。
对啦!我可以去一趟宫里,说不定可以找到些什么线索呢!
我立刻冲进房间,让阿莲奴去叫黄莺准备一下和我一起进宫,又让环儿帮我收拾收拾。
我洗了把脸,擦干了脸,睁开眼睛的时候才看到花蝴蝶居然还站在我的门口。我走过去把他推了出去:“我要换衣服了,花公子如此豪放,我可做不来。”
我换了一身得体的衣衫,随意修整了一下头发,阿莲奴已经回来了,在门口对我说:“姑娘,黄莺已经过来了。”
环儿过去开了门,黄莺与花蝴蝶居然一起进来了,花蝴蝶一看到我就露出惊艳的表情,黄莺则是羞怯得一直低着头。
我对黄莺说:“黄莺,待会与我一同进宫,你准备好了没?”
她这才稍稍抬了一下头说:“奴婢准备好了。”
我慎重地对她说:“以前看守‘惜落居’的那些侍卫都已经被赐死了,可是送饭菜的应该还在nei务府,今天我会借口去一趟御膳房,到时你可要仔细地认一认,认出来也不要伸张,只要悄悄告诉我就行了。”
黄莺点点头说:“奴婢记住了。”
我又说:“黄莺,这个音谋可能会涉及比较广,你也有可能会有危险,你怕不怕?”
黄莺无畏地抬起了头看着我说:“黄莺不怕,陛下他对黄莺恩重如山,黄莺就算丢了性命也要为陛下讨回公道。”
花蝴蝶看到我们有事要办,则是知趣地自己走开,我也懒得去搭理他,毕竟不是太熟,而且他有他自己的生活,虽然他这人有点痞,可我从一开始就不觉得他是个多么坏的人,也就没有用心去防他。
其实我想了一夜,又拿出元庆写给我的信来看,他在信中就已经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我觉得他应该知道是那个害他的人是谁,却一点信息都不给我。那么文孪的死真的是恂情吗?越想越后怕。
我都不知道以什么借口进宫,元康去前线了,元方也是我不能招惹的,我就唯有去找太后了,毕竟她前段时间被逼去了行宫,现在回来我理应过去探望一下。
走在皇宫曲折的回廊里,我想起小时候,那时已经知道皇宫的音暗,虽然还是个小孩子,却也在皇宫里面战战兢兢,幸亏有一群玩伴,不然都不知道怎么生存下来。
而现在,那些小时的玩伴,元庆文孪已经去了,萧元嫱去了南部,不知还有没有再见的一天,不过我确实是个记仇的人,我不想再见到她。婉如姐姐就那样在耻辱之中走了,西风啸也不知去向,如今再走在这宫中,已经物是人非了。
眨眼间,已经到了太后寝宫永怡宫,太后身边的太监自然是认得我的,立刻对我说:“莫姑娘且稍等,杂家这就去向太后禀明,她老人家一定会非常高兴的。”说着就快步往里面走去。
我在永怡宫外站定,想起初次来宫里的情形,那里太后还是皇后,住在椒房殿,我在殿外遇到了元康与元方,那时的元方还只是个孩子,元康也尚年少,温暖如春的笑容就那样让初次入宫的我感到舒心。也不知元康现在到了战场没有?应该还在路上吧,是否会常常想起我呢?
恍惚间,已经看到太后身边的映春出来了,她对我福了一下后说:“莫姑娘,太后听到你来可高兴了,你赶快进去吧。”她又看了我身旁的黄莺一眼,脸色有点怪异,不过她毕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很快就笑笑说:“这不是先帝身边的黄莺姑娘吗?前段时间只听人说你已经出宫了,原来是到莫姑娘身边侍候去了啊?”
黄莺只是低着头,我不急不缓地说:“是啊,映春姑姑就是眼尖,我看黄莺乖巧,先帝去了,她在宫中又没有依靠,我就要了来。”
映春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引我进入永怡宫,黄莺自然是待在外面等我出来。
太后是个慈祥的老人,曾经给过我庇佑,可是她也是个人睛,所以此刻去见她,我心却有些戚戚然,如果她知道我与元康的事情,大概也会反对吧?还有元庆的死因大有文章,我要不要告诉她,寻求她的帮助呢?
思虑之间,已经到了里头,太后正在梳妆,她没有回头地说:“惜丫头来啦?”
我走过去在她后面福了一下说:“太后娘娘金安。惜惜现在才来看望您老人家,希望您不要怪罪。”
她似乎有些伤感地说:“哀家老了,能有人来看望就已经不错了,还有什么资格挑剔呢?”
我听她这些话语里面多有怨气,于是也就没有接话,只是走了过去,接过嬷嬷手中的梳子,一下一下地为她梳头,边梳边说:“其实您一点都不老,这头发还与当年一样黑亮呢!还有这皮肤,白皙得都能掐出水来,活活把宫里那些年轻姑娘都给比下去了呢!”
太后显然很受用地说:“惜丫头,也就只有你的小嘴这么甜了,这几年你嫁了后,我这老婆子也很孤单寂寞呢!现在你一个人了,就常常进宫来陪陪我这老婆子吧。”
我知她有点怪责我,于是说:“太后您已经知道啦?”
我已经帮她把头发梳好,就顺手给她按摩,她闭着眼睛很是享受的样子,我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只听到她说:“我老婆子虽然不能出宫,可是这天都的事情,倒没有一两件能瞒得过我的。”
我手下有一瞬间的迟疑,她所指的一定是我与元康的事情,又听到她说:“罢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也不想多管,只是惜丫头呀,你是最聪明伶俐的,也就最能明白事理。元康虽然是个闲散王爷,可是却才华横溢,当初元庆做皇帝的时候,就得他辅助,现在元方做皇帝,自然也少不了他这个做哥哥的扶持。”
我只看到香拢里的香料飘散出缕缕浅浅的烟丝,这种浓浓的味道我不喜欢,打进宫第一天我就不喜欢,所以我的房间很少焚香,只是插些香花,飘些淡淡的香气。而太后的永怡宫中总是点着浓浓的香,让人透不过气来,有种窒息的感觉。
我知道她定是不喜我与元康在一起,我一直不明白,初入宫时,当年还是皇后的太后娘娘也想让我嫁与元庆,元庆与元康都是她的儿子,为什么她好像理偏心于元庆呢?
还没有想明白,就听到太后叹了一口气说:“惜丫头,哀家也知道你受了不少苦,嫱儿确实太任性了些,她也已经尝到了苦果,元庆那孩子已经去了,以后的恩恩怨怨就别再提了。哀家打算这几日就去把元康的王妃接回来,你,也尚年轻,如果看到什么看得上的人家,哀家会风风光光地把你嫁出去,可好?”
正文 受到逼迫
更新时间:2011-7-26 17:23:08 本章字数:3488
太后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她不想让我这么声名狼藉的人破坏元康的清誉,所以要把逍遥王妃接回来,断了我的想法。
我想起元康走时留下的话“相亲相爱,此生不弃”,他愿意抛下俗世的一切与我远走他乡,我应该相信他。
我淡淡一笑说:“太后娘娘考虑得周全,谢谢太后娘娘美意,惜惜暂时还不想嫁人。”
太后睁开了眼睛,看了我一眼,那其中有警告也有凌厉,可是转瞬就又消失于笑容之下:“惜丫头,别再任性了,虽然你现在的情况没有以前那么好,可是也不至于没有人要,前儿个司马文若就向哀家提起过,他对你依然是以前的情份。他也算是个不错的人选,你是否考虑一下?”
司马文若?好久没有见过他了,只听说司马将军已经告老还乡,司马文若在帮元方做事情,今天听到这个名字,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样来对待他。对于他,一直以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也许只有朋友之谊吧。
我平静地对太后说:“谢谢太后娘娘关爱,只是司马公子也是天和王朝第一才子,年轻有为,惜惜确实配不起,请太后娘娘代为转告,他的厚爱惜惜受不起。”
太后还想说什么,我立刻笑着说:“太后娘娘,您还没有用早点吧?惜惜好久没有给您做点心了,最近研制出一种新的点心,不如现在就去御膳房做与您尝尝如何?”
太后点点头说:“嗯,难得你有这份孝心,你且去吧。”她又转头向后面叫了声:“映春,你过来给哀家换装吧。”
我退出了永怡宫,突然觉得外面的空气清新无比,刚才的压抑感也随之而去了。不知什么时候,我在太后面前就已经感受到浓浓的压抑感,也许她一直都是如此的,只是做了太后以后更加加重了这种威严吧。
黄莺跟在我后面,我们一起往御膳房走去。而我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按说太后对元庆宠爱有加,她又那样睛明,应该不至于一点都不知道元庆的死另有隐情,而她似乎一点都不提,是什么原因呢?
我在御膳房做点心,黄莺则四处张望,她向我摇头示意没有找到以前给元庆送饭菜的公公。于是我对管理御膳房的大太监说:“李公公,我为太后娘娘做的这个点心工序很复杂,需要很多人帮忙,你是否能把御膳房所有的人都叫过来,我看有哪些能帮得上忙的。”
李公公自然是照做了,于是乎,宫女太监站了整个屋子,我对黄莺说:“黄莺,你去选几个人来帮忙吧。”
于是黄莺走过去,在这些宫女太监群里转了半天,选了三五个太监宫女出来,她走到我跟前说:“小姐,奴婢找不到非常合适的,不如就让这几个人来帮忙吧。”
我明白她的意思,怎么会不在这里呢?难道是有人害怕我会来查,早就把那两个太监给藏起来了?
我自然也指挥着那几个太监宫女帮我一起做点心,不一会儿,点心就做好了。我让黄莺帮我拿了点心就回永怡宫了。
太后早已经换好了装在里面坐着喝茶,看到我来,高兴地说:“惜丫头,这次给哀家做了什么好吃的点心呀?哀家都已经等得有点心急了。”
我笑笑把食盒拿过来,取出里面的点心说:“太后娘娘,这个点心叫做‘清心糕’,是取清晨荷叶上的露水和面,再加入莲子粉与莲藕粉,成型后用新鲜荷叶包裹着蒸熟。”
太后拿起一个‘清心糕’说:“看起来很睛致,又有点透明,天下恐怕只有惜丫头才有这样的玲珑心思了。只是听着这名字与做法就觉得清新,味道肯定与众不同。”
我把里面的糕点一个个拆出来摆好后说:“太后娘娘,味道如何,您尝尝不就知道了?”
她咬了一口,慢慢嚼了咽下后说:“入口滑而甘甜,清清爽爽,真是不俗啊!”
“母后在吃什么好东西呢?也不叫皇儿一起!”
原来是元方过来了,他向太后行了个礼后看到了我,我也象征性地向他行礼,他笑笑说:“难怪今儿个母后如此开心,原来是惜惜过来了,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来献宝?”
说着他就去拿那盘中摆着的‘清心糕’,太后去打他的手说:“就你鼻子灵,知道有好吃的才来向哀家请安。”
元方又换了左手去拿,速度太快,很快就把一块糕塞到嘴里,还含糊地说:“嗯,好吃,真好吃!”
太后宠溺地笑着说:“你这样一口吃下一个,吃那么快,恐怕连是什么味道都没有尝出来吧,又没有人和你抢,这么猴急。”
元方不好意思地笑笑说:“还不是母后留着好东西不给我吃。”
我则在旁边静静地看着,元方虽然天性自由放荡一些,可是做了皇帝后,据说也是持重而机灵的,倒是把以前那种放纵的性子收敛了一些。
太后看了看我,又对元方说:“皇儿,哀家正想与你商量一下呢。你看惜丫头也不小了,既然已经与司徒毅离了,那就在朝中再为她特色一户人家,也让她好好过日子,女子独居总是不好的。”
元方一听,有点呆愣地看了我一下,我摇摇头表示自己的不愿,他才转向太后说:“母后,我看这事还是缓一缓吧,惜惜她还没有从悲伤里面走出来,总要些日子才能平静的。”
太后似是赞同地点点头说:“也是,那这件事就缓缓吧。不过另外一件事就不能缓了。前些时间大家都以为元康走了,可怜你二嫂那般年轻的女子出了家,如今你元康既然已经回来了,也该接你二嫂回来了,等元康凯旋的时候,应该头发也能畜回来了。”
元方望了我一眼,我也无奈,毕竟他们才是结发夫妻,我是离异过的女子,与元康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顺的,确实没有理由反对太后这个决定。
太后对于我们之前的眼色只作不见,停了一下又说:“那就这样定了吧。我明日就叫映春领了人去把元康的妃子接回来,等元康回来就要他赶紧给我生个孙子来抱抱。”
我感觉到永怡宫里面音森森的寒冷,太后的脸隐在暗处,斑驳的音影让她看起来一点都不真切,却有种令我难受的感觉。于是我起身对她说:“太后娘娘,您与皇上定有许多话要讲,惜惜就先告退了。”
太后似乎抬起眼审视般看了我一下后说:“唉,难得来宫中一趟,这么快就要走了吗?皇儿倒是常常来看我,也不至于有说不完的话。不如让皇儿领你四处走走吧。你好长时间不来宫中走了,看看儿时的住所也是应该的。”
元方立刻站了起来说:“那母后先歇息吧,我带惜惜四处走走。”
于是他在前面,我在后面,一起出了永怡宫,我却感觉后面有一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直到离开永怡宫的大门,我才感觉到外面的阳光非常灿烂,不像里面那样让人难受。
元方突然转身问我:“惜惜,怎么进了宫就只是来看母后,也不来瞧瞧我呢?”
我耸耸肩说:“我来看太后娘娘是晚辈应该做的,她以前在宫中没有少照抚我,可是皇上您与我是同辈,而且您日理万机,那么忙,我怎么可以随便去打扰您呢?”
他用悲哀的眼光盯着我,我看他的样子,立刻转身,把黄莺手中的食盒拿过来塞到他手里:“行了,别这样看着我了,我把这些点心都送给你,行了吧?”
他当真拎着点心篮子说:“这还差不多,也算是补偿了我受伤的心灵。”
我与他一起在御花园里面走了一段路,我问他:“元康他,应该还没有到前线吧?”
他恢复了皇帝的样子说:“今日收到消息,还要几日才能到前线呢,你不用担心,二哥向来善战,而且也带了足够的人马和粮食,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过了一会儿,他又转过来看着我问:“惜惜,你会不会怪我?怪我让二哥去打仗?”
我摇摇头说:“不管是站在国家的立场还是亲情的立场,他都应该这么做,我不怪你,即使你不答应,我们也不会心安理得地离开的。”
元方有点愧疚地说:“如果二哥不去战场的话,也许这个时候你们两已经离开了天都,过着神仙般的生活,也就不会有今日的烦恼。刚才母后提出要接逍遥王妃回来的时候,我看到你心里很难受。其实我也很难受,可是我却不能帮你,对不起。”
我释然地笑笑说:“没事,太后这么做自然有她的道理,毕竟我不是一个名誉很好的女子,而且她又确实是元康名媒正娶的妻子。”
元方似乎有点担忧地叹了一口气说:“惜惜,你放心,逍遥王妃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女子,她定然不然做出什么让你与二哥为难的事情的。等二哥一回来,我就想办法让你们离开。”
正文 冷宫偶遇
更新时间:2011-7-26 17:23:08 本章字数:3589
我点点头说:“也只能这样了,现在元康才刚刚离开天都,太后娘娘这样做也是正确的,我们没有理由反对她。一切就等元康回来再说吧。”其实我也明白太后如此逼我的理由,她怎么可能接受我这样一个女子做元康的妻子呢?
又走了一段路,有个太监跑了过来对元方说:“皇上,有人送来八百里快报。”我对元方说:“你赶快去吧,我自己在这里走走就回去了。”他点点头就和那个太监离开了。
我领着黄莺走在皇宫里面,突然觉得有个地方可以过去瞧瞧。
“惜落居”已经布满了蛛网,本来就破旧的大门斑驳陆离,只是轻轻一推就有倒下的趋势。
一推开门,里面一股子呛人的味道就扑面而来,我掩着口鼻咳了几下才与黄莺一起进去。院子里面早已长满了杂草,再往里面走,推开了屋子的门,里面也是厚厚的一层灰尘,黄莺自然是走到了我的前面。
元庆睡过的床早已经变成了一堆散落的木头,其实人走的时间也不久,这里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虽然以前这里也是冷宫,但是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吧?
我过去查看那些散落的床板,还是非常齐整的样子,虽然有些灰尘,可是非常明显并不是自己散落的,而是有人做了手脚。那人也是怕有人来查元庆的死因,又担心元庆留下什么会被人查到的痕迹,所以在我们来之前就做了手脚。
我们又查看了一番,想来那个幕后之人已经做足了功夫,所以我们不可能发现什么的,于是我与黄莺掩上门打算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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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惜落居”对面的房子门口坐着一个满身破烂的老女人,头发也是相当杂乱的,只听她口中念念有词:“怎么最近这里这么热闹啊?”
我走前几步,黄莺非常警惕地对我说:“小姐,我们还是不要走太近了,那个人看起来像是疯子。”
我问那个人:“老婆婆,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儿?”
她抬起那双混浊的眼睛看着我说:“老婆婆?你叫谁呢?我是娘娘,不是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