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不敢,就是敢,他也不会。他们父女的关系早已破裂,他犯得着干这事吗?不过是你父亲掩人耳目的托辞。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你家手下在郊外的秘密地点和人交易,结果被倒霉的陈煜杰给撞上了,你父亲把心一横杀人灭口。”
我耳边嘤嘤嗡嗡的各种杂音,难以凝神思考。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关于这件事的完整版本,真实与否尚属考证,但前后脉络都可圆上,乐家确实有这方面的业务,那晚父亲和张管家确实匆匆忙忙出门,回来时张管家手上确实有血迹,父亲的汽车轮胎痕也被人偷偷查过……
我全身浴在冷汗里,心跳紊乱。
他要父亲拿金三角的业务线来换我?可是为什么要选在这个节点?
抬眸盯着张景华,倍加疑惑。
“能告诉我,张总为什么要在这时候出手吗?你又是从何时开始觊觎这业务的?”
他又微微眯起小眼睛,没透露太多的眼神,“你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看来乐之尚把你调教得不错。实话告诉你,除了你父亲的这条业务,我还要你家20%的股份。”
“荒唐!”我嘶哑着低音极力吼道,“只有cz的功臣才配拥有这么多的股份。何况一旦将股份转移,父亲的占比下降,董事长位置将可能易主,外界一定揣测转移的动因,你就不怕引火烧身吗?”
他唇边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抵住我的眼神,“动因可以随便掰一个理由啊。说我是故人之子,这是应得的财产。这不是很简单吗?”
我望进他看似一本正经的双眸,唇角微微下沉。
这,倒不像是随便掰的理由。
我缓缓挤出自己的疑问:“你和我父亲,之前是什么关系?”
第90章 意外(二)
闻言他嘴角一抽,笑容在脸上渐次漾开,炸成了一朵花,唯独开不到眼底。
只听他冷冷说:“你真的很聪明,可惜太聪明意味着太多负担。你该怪你父亲当年赶尽杀绝,否则你也不会有今天的遭遇。”
他换了个翘二郎腿的方向,用毫无温度的语言,诉说着:“你父亲当年在家里窝藏大量白粉,后来事发,却怂恿我爸顶包,说什么会找人捞他出来。哼!你们家的人最会花言巧语,当时你那个姓邓的司机还替你父亲做了伪证,硬是把我爸的罪名给坐实了。”
他越说语气越冷峻,脸上结了冰一般散着阵阵寒意。
“诬陷也就算了,他狼心狗肺,找人把我爸给弄死在监牢里。可怜我那糊涂老爹,至死都没明白怎么回事。”
我呆愣着面无表情的倾听。
父亲,到底还有多少罪状抓在别人手里,他真的如此心狠手辣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对他咬牙切齿?道上对他恭敬有加都是装出来的服从吗?
我曾经被巨大的惊愕震住,如今再度听到已能坦然接受,但看着他深深的怒意不由升起悲悯和歉意。
也许,真的是乐家对不起他。
只是,那么多年他一直埋藏这个秘密,对父亲毕恭毕敬煞是礼貌,nei心得多纠结挣扎。所谓的阳奉音违,大抵如此。
“所以你积蓄了那么久的恨意,便是为了此刻的报复吗?”我尽可能压制nei心的起伏,表面平静如水。
“那是我爸应得的东西。我爸跟了乐家一些年头,最后惨死牢里,难道不该拿回一点东西吗?张管家、老邓随你父亲出生入死,都得到了股份和优待,凭什么我爸的家人就该流落街头,无人问津?我怎么忍得下这口气。”
他怒目圆睁,咬牙切齿,“金三角的业务本是我爸一手开拓,若不是他的资源,怎会有你乐家的今天!我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有错吗?”
望着他如今有些扭曲的脸,心头更是满满的悲悯。他已经通过自己双手创建了本地饮料大户,拥有了自己的饮料王国,为何还不知满足,还要涉足这犯罪的勾当?原本儒雅的背后,竟藏着这般扭曲的贪婪。
利字当头,总有无数人不顾一切趋之若鹜,哪怕飞蛾扑火。
我泄气的往床边一靠,沙哑着声音说:“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他冷笑,“当年这事闹得沸沸扬扬,业nei一些老人都知道,怎会有误会?真有误会,为何这些年都没来找我和我妈?他不是号称仁义吗?对于跟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便是仁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