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痒,好好开车,”
龙泽怕她动作太大撞到车内壁,放缓动作只在皮肤上滑动,薛彤安静下来,道:“泽,你的尾巴好占便宜,又方便又有趣。”
龙泽看她一眼,很自然地说了一句:“恐怕就只有你喜欢。”
“只是它太特殊了,初见到会害怕。你这个人很好,生活在外面也会有很多人喜欢。”薛彤看他面色自然,尝试着问:“泽,我们以后是在外面像普通人一样生活吗?就像你说的,买买菜,做做饭,我们可以偶尔去逛逛街。”
“可以,如果你和我一直在一起的话。”
薛彤嘴角挂了一丝笑意,低头看着他的白色尾巴作出憧憬状,“我们可以去不同的城市玩,去北方看冰雕,到内蒙的草原骑马,在最繁华的城市购物,逢年过节拎点东西去我家看看,等春天的时候去农村看油菜花开……”
尽管她说得多,用不同的美景来掩盖,龙泽还是听出了她的意思,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顿了一下,眸色变深,好一会才开口,语气轻得像是羽毛轻落在湖面,“薛彤……”
“嗯?”薛彤装作自然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以后再说。”龙泽胸口起伏一下。
他发出青烟一般的叹息,话音缠绕在口腔,几乎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知道她想回家,可是他缺失了那种自信,回到那里,那他们俩会是什么样子?
薛彤心里却像得到了安慰,龙泽没有直接拒绝,他已经慢慢地在理解她,红瓦的屋角从远处的树林后露出一隅,路旁的藤蔓铺展一地,爬上旁边的树木,挂了紫红色的小花,灿烂的阳光下,她总算看到了未来的方向。
58暗夜
天上半痕弯月,几片薄云层次分明,满天星光静静流泻在海面,没有一丝风息,海面平静得不带半点皱纹,无涯的海和宽广的天都是同种颜色的深蓝,海天仿佛融为一体。一个银灰色小点从海天相接处浮现出来,后面翻起白色的尾浪,将融为一体的帷幕撕开,月亮打了个呵欠,低头看着海面上孤寂的船只,似不甚明了这只突兀的船为何要划破暗夜的宁静。
轮船像是从海中升起的怪物,朝着海岛的方向前进,甲板上没有一个人,二十来个男人在船舱中坐在椅子上,肤色各异,头发长短不一,却都是身材强壮,肌肉结实。不少人裸露的肌肤上有着形状不一的伤疤,有的是像蜈蚣形状长长的一条;有的是圆形,旁边的皮肤凸起一小块;有的是狰狞的疙疙瘩瘩;但他们丝毫不会因为这些伤疤感到苦恼,反而带着勇士的荣耀。
不同的口音昭示他们来自不同的国家,眼眶深邃的男人抱着枪支在睡觉,若是他睁眼,眼光像雄鹰一样锐利;窗户边的男人看着船舷翻起的浪花在发呆,他的皮肤黑得跟煤炭没有两样,让人疑心他要是藏在煤炭堆里恐怕叫人找不到;角落边的男人手上拿着游戏机聚精会神地玩着超级玛丽,棕色的胸膛上有一只哆啦a梦纹身,和主人粗狂的脸格格不入;有两个男说着同一种语言,凑在一起闲聊着什么,时不时笑出声;中间的五个人似乎是一伙,围在一起低声交谈;其他人是默默擦拭手边的武器,惯用的枪支像是他们的情人,在最危险的时候陪伴着他们……
庄凌走进船舱,身板笔直,礼貌又严肃地说道:“先生们,马上就到了。”
睡觉的男人伸了个懒腰,看浪花的男人回了头,玩超级玛丽的放下了游戏机,闲聊的两个人笑着闭了口……
“诸位都是这个行业的精英,从前独自完成过匪夷所思的任务,但千万不要小看这个男人。把诸位从世界各地聚集起来,是因为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单个人可以搞定的,请各位按照之前的计划,互助合作,切勿逞匹夫之勇。”庄凌用英语再一次强调,“这次的目标,他不是人,是完美的妖怪,强悍程度可以类比电影中的变种人。”
坐着的男人都没有看他,低着头盘捡手边的武器,匕首,手雷,冲锋枪,手枪……一件一件绑在身上。
白色的海滩在暗夜中像银色的带子围绕在海岛,越来越近。
男人们检查好装备,站起身出了船舱,有人说了一两句鼓励的话,但另一些人依然冷冷相对。
引擎声渐渐熄灭,船靠了岸,健壮的男人跳下甲板,大件的武器被抬下来,足量的子弹和冲锋枪横陈在沙滩。庄凌站在甲板上,对着沙滩上的男人道:“先生们,我等候你们的好消息。”
没有人回应他。
他挥了挥手,引擎声又响起,船又向海天相接之处驶去。庄凌依然站在甲板,沙滩上的男人还在分拣武器,身影越来越小。四千万美元,仅仅只为了一个龙泽。
程天行当初挂了电话又何尝有电话里说的那么轻松,那时他的脸色苍白,口气凝重,“他竟然没有死。”
一个“竟然”包含多少意外和惧怕,庄凌也是如此。程天行大骂过阿宋和大猫连个女人都搞不定,但在和他们失去联系后,就知道事情不妙,一个女人是不可能杀掉他手下两个出色的男人,才打了电话给别墅。
龙泽也许暂时不会有所行动,但程天行又怎会放这样一个炸弹在身边,他对庄凌无奈道:“找国际上最好的人,越多越好,不计成本,他一定要死。”
说不计成本,上次赔了一架直升机,一个飞行员,那么完美的策略连有没有伤到龙泽都不知道;这次就是四千万美元,在几天之内找了他们能够找来的最好的人手,在黑市上买来重武器,若还是不成功,下次程氏还有多少个四千万美元的闲钱来消耗?又要到那里去找足够的人力和武器?龙泽的强悍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不是这方面的精英,送上岛纯粹是送死,机会恐怕只剩这一次了。
海岛渐远,成了一簇黝黑的影子,早已看不清那些男人的身影,船急速行驶带来的风吹乱了庄凌的头发,空气变得湿冷,他却没有回船舱的意思,目光深远,同一个伎俩只能用一次,这么多精英杀手一同出动,若是失败,龙泽离开海岛,就再也没有机会。
沙滩上的男人已分工完毕,无线通信全部打开,遥远的天际有一颗巨大的星星特别耀眼闪亮,犹如一只孤寂的眼睛看着茫茫大海中的孤岛。
天还未亮,有人拿着海岛地图,打开手电筒辨认方位,带他们过来的船只已经没了影子,只有他们成功,才会有船来接人。
一行人开始向别墅的方向行进,虽然他们看了这次目标的照片,半人半蛇实在让人难以置信,但这也将是他们职业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夜幕的深蓝渐渐退去,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路旁的野草微微颤动,覆上了晶莹的露水,天上的星辰渐渐隐去,只余了几颗晨星放着光。他们已经从树林的空隙中看到了别墅的一角,作为集体行动,天刚蒙蒙亮是最佳的时期,从睡梦中惊醒的人反应力和思维能力是一天中最迟钝薄弱的。
天色的淡蓝褪成了微白,草木树林在薄明中看得真切,所有人分散开,他们都是身经百战的人,能找到最好的隐蔽位置。几个人到达墙根,两个体格更为灵活的男人轻松跃上围墙,在花树间隐蔽好,一步一步向屋子靠近。
屋中龙泽的尾巴圈在床上,将怀中的女人包裹,薛彤在他的臂弯中睡的酣沉。纵然外面的人走的悄无声息,纵然他在睡觉,但他还是感觉到了。龙泽突然睁开眼,感知两秒,立马坐起身,尾巴撤出,滑下了床。
长尾化作腿,他拿起旁边的裤子套上,动作快得只在分秒之间。身边的人突然离开,薛彤半梦半醒,含混迷糊道:“怎么了?”
“有人来了。”他压低声音道,“我先看看。”
他闪到窗户旁边看着外面的花树,院内的人不止一个,鬼祟如老鼠,还带了武器,他连忙掀了薛彤的被子,“快起来!”
薛彤思维不清,但也听出了事情的严重,翻身坐起,伸手去拿旁边的衣服来换。
龙泽已经在旁边的抽屉中拿出枪支,上好弹匣递给薛彤,“别换衣服了,快躲起来。”
他严肃的口气让薛彤顿时清醒,龙泽已经子弹上膛,拿着枪凝神守在窗边,双目如炬盯着外面一草一木,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
“砰”的一声他扣动了扳机,伴随着这一个声音,枪声四起,黎明的安宁被打破,外面的人对着卧室的窗户扫射。
震天的响声炸开,薛彤抱着头蹲下,乒乒乓乓的声音从各处袭来,龙泽隐在窗户旁,抽个空隙吼道:“躲起来。”
嗖嗖破空之声在屋中四起,薛彤握着手枪弯着腰朝柜子角落跑过去,还未跑过去,门就轻轻开了一条缝,一个手雷被扔了进来。龙泽眼睛虽没有朝向这个方向,却是准确地感知到了,身影如鬼魅,手雷尚未落地就被他接住,在毫秒之间从窗户外扔了出去,在半空炸出了一朵花。
他的视力虽好,但手枪射程有限,能看到却打不中让他恼火。已经有人窜入了屋内,龙泽先得把近处的危机解决,回头瞅了薛彤一眼,闪到门边,推开门直接朝右边开了两枪,隐在门边的人脑门上出现两个血洞。
还有一个人在楼上,楼下也隐藏着两个,他知道他们在哪里,但却不是几颗子弹能打穿,薛彤还在屋内,他不能贸然出去,这次来的人比他之前遇到的身手都好,对战严密,外面有足够的火力拖住他,远近配合,他从被杀的人身上捡回一支冲锋枪,闪回屋内,左手迅速一划,将门锁上。
别墅的落地窗虽然用的是钢化玻璃,但是也经不起这样的火力,哗啦啦地碎成一地蜂窝状的小颗粒,虽是钝角,但溅出的颗粒打在薛彤的皮肤上还是击出血痕,她抱着头蹲在柜子角落,紧紧咬着牙。龙泽也看情况不妙,扔了个枕头过去,“护着头,挡好。”
窗户已经成了空空的大框,龙泽靠着墙壁,一面凝神注意门外的动静,一面动手射击外面的杀手。
只要外面的人在枪支射击的范围之内,他就能准确打中,但这批人隐藏得很好,子弹无法穿过厚厚的遮挡物,龙泽眼中火苗跳动,脸色凝重,他一个人也没什么,但是他要护着薛彤,众多的人数和四处乱飞的子弹,让他时时刻刻悬着心。
一个高大的男人向屋中的同伴发出施令,“火箭筒准备完毕,注意隐蔽。”
远处有巨物如脱缰野马向窗户袭来,龙泽眸色一下收紧,如电的身影迅速闪到薛彤身边,抱起整个人向门外闪去。他连打开门的时间都没有,硬生生撞开木门,跌在外面的楼道。
轰天巨响在屋内炸开,火光漫了整间屋子,龙泽扑在薛彤身上,把她牢牢护在怀中,巨响过后,拉起她的头,声音急促:“有没有事?”
“没……没……”薛彤摇着头,身上有轻微擦伤,但在这种情况下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
“混蛋……”龙泽骂道,程天行真舍得下成本,连火箭筒都用上,再来两下薛彤肯定受不了——
精英杀手团出动了,龙泽不是只会卖萌的。程天行只能算企业家,不是养了支军队,找人找武器肯定要用时间。
59晨曦
龙泽上身没穿衣服,薛彤摸到他背上,粘湿湿的,手指拿过一看,点点殷红,心都抽痛起来。
火箭筒火力猛,龙泽跃到了门外依然免不了余威伤及背部,还好,对他而言只算轻伤。隐在屋内的杀手蠢蠢欲动,一面瞄准一面向外面的人报告情况,“目标尚在,已经退至门外。”
薛彤还没缓过神,连续的子弹朝这边射过来,比六月的急雨来得更为密集猛烈,走廊的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