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事,彤彤的爸爸腿也没有好,还要安静养伤,我就不留你们吃晚饭。”
薛母下了逐客令,看他们还没动静,对薛父道:“老公,你既然身体不好就回床上躺着。彤彤,屋里还堆了一大堆衣服,快点去洗,你都这么大了不要成天光想着玩。”
二伯夫妇吃瘪,脸上带着气愤,二伯母鄙夷道:“彤彤,你以前做有些事可能是迫不得已,现在都回家了再做这一行可就是侮辱门风。”
“说话要讲真凭实据,彤彤发生了点事又不是她自愿的,比不上你们好命。”薛母已经发怒,“你们都是大忙人,还是回去多张罗自己的事。”
二伯手一甩站起身,鼻息一哼,“老三,自己家的女儿好好管管。”
两人自讨无趣,阴着一张脸出门,防盗门咚地一声响起,在楼道中传出巨响。薛母立即锁上门,那头父亲站起身,指着薛彤手颤不停,“你有本事了是不是?我们怎么就养了这么个不省心的东西,居然背着我们干这种事?还被人跑到家里来戳脊梁骨,你是不是要气死我?”
薛彤知道他们误会了,连忙摆手:“不是的,爸爸,不是那样的,我没有。”
薛父作势要打她,薛母忙喝了一声,“动什么手,先问清楚。彤彤,你说去酒店那个人是不是你?”
“不是,真的不是。”为了让家里人更好地接受龙泽,薛彤坚决否认,“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在咖啡厅,路玲把她男朋友介绍给我认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她。再说,二伯母一向不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哪年过年的时候去老家,她不在爷爷面前为难我?她看到别人长得有点像我,就立马跑到家里来给我扣一顶帽子,这有什么奇怪?”
“这可是大事,他们能随便给你扣帽子?”薛父不相信别人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成天往外面跑,一出去就是大半天,还有一次夜不归宿,你说你在做什么?”
“是你们叫我不要成天呆在屋里的。”薛彤眼泪涌出来。
“吼什么吼,我们的女儿自己还不清楚吗?”薛母自然是站在女儿这一方,板着脸拿起薛彤的包拉开拉链将里面的东西全部倒出来,将薛彤的新买的手机扔在茶几上,眼中火苗跳动,“那你说,你哪里来的钱买这些?衣服,手表,手机,还有你这个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薛彤知道自己瞒不下去,实话实说,“妈,你听我说,我交了男朋友,这是他送的。”
“你什么时候交的男朋友?”薛父毫不让步,“就算你交了男朋友,你就能收人家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们是没本事给你买好东西,可你也不能这么现实。要是真的是正经男朋友,你怎么都不跟我们说一声?”
薛彤看父亲一直朝钱色交易那边想,心里一着急,眼泪直往下掉,脑子变得混乱。她不说话,父亲就更确认自己的想法,“你还要编什么话来骗我们
薛母看她一直掉眼泪也心疼,“彤彤,你说实话。”
薛彤觉得她似乎把事情弄得更糟了,这样下去父母对龙泽一定没有好印象,她想了想,道:“我真的交了男朋友。我以前就跟你们说过是有人送我回来的,我那时候逃出来身无分文,就在路上遇到的一个好人,他送我回来。我很感激他,之后我们就一直保持联系,最近在一起了。”
薛彤提到她逃出来的事情,听闻对方于她有恩,双亲脸色稍霁,但对她的话半信半疑,薛母质问:“真的是这样?东西都是他送给你的?”
薛彤不断点头,“真的,我想过一段时间再跟你们说。”
“你要是敢骗我们就不要呆在这个家。”薛母向她示意旁边电话,“你现在就打电话,当着我们的面打,既然是男朋友就叫过来让我们见一下,如果我们觉得还凑合,你们就继续在一起;不合适的话也免得你被人骗了。”
薛彤有些犹豫,“这样忽然叫别人过来,太,太不合适……”
“你收别人东西就合适?多给你点时间,你是不是准备骗我们?”薛母不容置疑道:“我们让一步,就明天叫他过来,但电话必须现在打。”
薛彤挣扎一下,看着气呼呼的父母知道自己退无可退,她慢腾腾走向旁边电话,内心微微不安,她在思量怎么跟龙泽开口才不会被拒绝,旁边父母四只眼睛紧盯着她,似乎怕她耍什么花样。薛彤深吸一口气,手指拨出熟悉的号码,电话被接通,眼泪再度涌出,她带着哭音道:“泽。”
“你哭了吗?”龙泽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担忧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薛彤先示弱:“我们家一个亲戚在我父母面前说我的坏话,非说在酒店门口看到的人是我,说……说我是酒店的小姐。”
“你们家什么乱七八糟的亲戚!”龙泽不悦道。“他们联合起来欺负你?”
“不是,不是。”薛彤继续哽咽道:“我跟爸爸妈妈说了我们的事情,他们不太相信,想见见你。你明天过来一下好吗?”
“明天啊?”似乎龙泽没有做好这样的心里准备,他一向随意惯了,讨好父母这种事他真的不想做。
薛彤抽泣的声音变大,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你要是有事就算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
她嘴上如是说,却是哭得伤心,龙泽心里揪得难受,再想今天她被家里人急匆匆地催回去,想着那边肯定有人欺负薛彤,心上酸胀,短暂沉默后妥协道:“你别哭了,我不会让人欺负你。要不我现在过来?”
“不……不用,你明天过来就行,我家里一直有人,就这样。”薛彤实在不想当着父母的面说太多,直接挂了电话。
薛母盯着她看,“真是你男朋友?还要摆什么架子。”
薛彤本来想说对方很忙,最后还是保持沉默。明天父母一定不会给龙泽好脸色,龙泽那个人脾气又算不上很好,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实在不敢想象。
92爬墙
零星几盏路灯投下一小圈亮光,灯光本就不亮堂,又被灰乎乎的灯罩子罩住,整个小区昏昏暗暗,大部分地方都是黑黝黝一片,夜深人静,连蛐蛐的声音都没有,唯剩寒风穿过矮树发出低呜声。没有人注意到一团黑影顺着墙壁在楼体上快速闪过,最后在一户人家的窗户中消失。
薛彤躺在床上睡得不安稳,偶尔轻轻扭动,她床边的小台灯被人轻轻拧开,光亮正好打在她脸上,薛彤慢慢醒转,眼睛睁开一条缝,朦胧灯光中映出熟悉的面孔,她脸上的惊讶转为疑惑,嘤嘤出声:“泽?”
“是我。”龙泽压低声音,手轻柔地抚摸上她的脸,看到她微肿的眼睛皱起眉头。
薛彤有些迷糊,“你怎么来了?”
龙泽向她示意窗户,“你在电话里哭成那个样子我怎么放心?打你电话也没人接,我担心死了。”
他说着将床头灯关掉,脱了外套爬上床隔了被子抱着她。
薛彤手机被母亲没收了,她主动掀开被子让他进来,龙泽身上带了点寒气,但薛彤依然觉得温暖。窝在他结实的怀抱中轻轻闭上眼,床不大,两个人睡在一起有点挤,龙泽替她把被子掖好,微凉的唇碰了碰她的脸颊,凑在她耳边低语:“被人欺负了?”
下午从电话里传过来的呜咽声让他心揪得紧紧,大概是由于以前的经历,龙泽很怕薛彤不在他眼前就被人欺负得很惨,接完电话坐立不安,当时就想跑到薛彤家里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从左辰逸办公室气势汹汹要出门时被人拉住,左辰逸不客气道:“你是去打仗还是去助威?嫌不够乱是不是?”
他解释了几句被左辰逸劈头盖脸一通骂,虽然心里不服,但对方说得句句是理。才拖到夜深人静时爬墙过来。
薛彤没说话,双手缠上他的腰,像是雏雀躲在大鸟丰满的羽翼下。很久,她才轻轻开口说了两句白天发生的事,提醒他哪些该说哪些不该说,还好龙泽过来了,不然明天肯定糟糕。她接着道:“明天你谦虚低调一点,不要摆脸色,更不要和我爸妈吵起来。”
“我知道,我已经被左辰逸说了一晚上。”龙泽搂着她道。左辰逸一晚上的教育让他醍醐灌顶,若不是自己长久的不配合,薛彤也不会遭遇如此尴尬的局面。说到底,他还是为她考虑得太少。龙泽一只手轻拍她的后背,动作又轻又柔,“睡吧,我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再走。”
薛彤的身体紧紧贴着他,声音有些呜咽,喃喃说道:“这里是八楼,爬墙翻窗户多危险。”
“对我来说是小事,好好睡觉。”龙泽抱着她的手臂轻轻松了一下,让她睡得更舒服。
暗夜中,薛彤听到他均匀的呼吸声,不安的内心慢慢平复,在她每一次觉得难过担忧的时候,龙泽都会及时赶到她的身边。心安之后眼皮更加沉重,她倚在他的怀中慢慢睡着。
她不知道龙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阳光被挡在外面,似乎深夜温暖的怀抱只是她的一场梦。她转过头,看到枕头上残留了一根短短头发,薛彤轻轻笑了,像淡淡的水墨画。
因为昨天的不愉快,她不愿意起床去面对父母,缩在被窝中早饭也不吃。母亲来敲过一遍门,没有勉强,任由她躲在屋中。
半上午她还躺在床上的时候龙泽就拎着东西来敲门,薛母刚开门还没来得及开口,龙泽就低头颔首,“伯母,你好。我是龙泽,是薛彤的男朋友。”
薛母看到门外西装革履的帅气小伙微微意外,昨天受了一肚子气没地方发泄,她堵在门口没有让人进来的意思,板着一张脸,“就是你啊?今天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说一声,以后不要来找薛彤。”
龙泽还是次被人拒之门外,不过这样的待遇昨晚左辰逸已经给他打了预防针,他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我知道我来晚了,早就应该来拜访伯父伯母。只是我身边也没个长辈提点,耽误了这么大的事,不过说到底还是我的错。伯母,你好歹给我个说话的机会?”
龙泽那张五官立体的脸带上和煦微笑绝对是有杀伤力的,薛母没急着关门,屋里传来薛父的声音,“谁来了?”
薛母回头朝屋里吼道:“就是那个男的,你要不要见?”
薛父沉着一张脸正欲回话,卧室开了一条小缝,薛彤探出头,道:“爸,你就见一面说两句话不行吗?再说人家帮过我。”
薛父瞪她一眼,“大早上都不起来,你继续睡你的觉。”
直到薛彤又躲回屋中,薛母才让龙泽进屋,他把东西放下,“伯父好,你的身体恢复得怎样?”
薛父不做声,龙泽站在屋中有些手足无措,这种场面他没有应付过,而且他从来没有看过别人的脸色。良久,薛父才示意他坐下,凉凉问了一句:“听说你和薛彤在交往,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龙泽依然保持淡淡微笑,在二老对面的沙发坐下,“我们认识时间不长,前一阵子薛彤失踪了几个月,那段时间伯父伯母肯定急坏了,我们就是在她回家路上认识的。我那时候正好在南方,回c市的路上遇到了薛彤,就顺道送她回来。薛彤一直很感激我,我也欣赏她的勇敢和大方,到了c市之后我们一直保持联系,最近在一起了。”
“原来果真是你送她回来的。”薛父口气缓和一点,“我们感谢你帮过她,至于其他的事,薛彤年纪还太小,你们还是少来往。”
龙泽微微觉得头疼,但脸上依然带着和煦的笑容,“最近我的公司刚起步,一直忙得晕头转向,又因为在国外呆的时间比较长,才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