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则时不时上下打量齐昂,像是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具一般。
在李海的坚持下,齐昂又开始练习陈老留下来的所谓气功。那其实是一套不算复杂的动作,但是对于人体的柔韧性要求很高。齐昂每每觉得硬掰着自己的腿摆出扭曲的姿势很傻逼,更何况此时此刻李海总用探询的目光注视着他。除了享用“大餐”的时间,石头倒是完全不管十三号另外两个囚犯在干些什么,因此齐昂心中的郁燥感总被压抑在某一个程度上。
“很像瑜伽。”盯着齐昂研究了半天,李海得出结论。
“是吗……呼……”齐昂趴在地上,腹部以下紧紧贴着地面,上半身却是努力的向上拉伸,双手虽然扶地,但是似乎起不到任何作用——这是常见的一种姿势,但是整个上半身的重量全都加诸于腰部,使得那一片肌肉酸痛不已。
“这是眼镜蛇式。”
说着齐昂陌生的语言,李海也依样趴了下去,然后很轻松的就做到了陈老一直要求齐昂做到的程度——上半身几乎完全离地,甚至于给人一种反折过去的错觉。他的面部表情甚至是愉悦的,呼吸绵长均匀,体态优美。
“中国古代就有华佗创五禽戏之说,分别是虎戏、鹿戏、熊戏、猿戏和鸟戏,是模仿动物的一套养生气功。传之后世,便从强身健体的健身方法演变为武功套路的一种。你应该听过五形拳吧?最著名是少林五拳,其五形分别为龙形、虎形、豹形、蛇形、鹤形。”
舒缓的换了口气,李海将身体继续往上牵引,双眼直视上空,仿佛那里有个什么新鲜玩意儿,勾人眼球。
看着他的动作,齐昂一下子被抽去了全身力气般瘫软在地:“背很疼啊,我做不到。”
李海微微侧首,瞟了他一眼,忽然将本来撑在地上的双手慢慢抬起,最后竟然反背到了背上。细密的汗珠此时也顺着额头流了下来,然后呼吸频率仍然没有变,平稳、舒缓,保持有一定的节奏。
齐昂瘫在地上,看得呆了。如此柔韧的身体,简直可以去国家体操队了。
“陈老的这套气功不是瑜伽,也不是传统的五禽戏。它似乎更加专注于训练练习者的身体柔韧度和对呼吸的控制,这一点上倒跟瑜伽有几分相似。”
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李海终于把身体恢复到正常人的形状,翻过身来席地而坐。
“那又怎么样?”齐昂的目光追随着他,心不在焉的问。
“慢慢练,总会习惯的。”李海双目注视着刻在墙上的分解动作,目光沉静,“刻意留下来,一定别有深意。”
“你说什么?”齐昂听不清楚他喃喃自语般的话,将头凑近。
李海忽然转头冲他一笑:“你知道十三号还有一个好处是什么吗?”
“什么?”齐昂一愣,傻傻的反问。
“这个号子的人哪,不用参加集体劳动。”李海俏皮的眨了眨眼睛。
齐昂刚想继续追问,忽然监房的铁门被人用力敲打了起来,伴随着巨大的金属撞击声,王森冰冷的声音响起:“齐昂,会见。”
沉默的坐在会见室里,齐昂不自在的动了动被手铐束缚住的双手。这次的会见又会给他带来什么坏消息?反正情况已经糟糕到了极点,那检察院的两个大叔不会还想从自己嘴巴里套出点什么吧。真实的状况是,他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入狱以来的日子,简直就像一场噩梦,之前的生活似乎再也回不去了,更加恐怖的是他完全不知道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使自己陷到这样的境地。
会见室的大门被一群人粗鲁的推开,齐昂应声望过去,王森领着一行人走进来。有两个他认识,上次来过的检察官,还有一个则没见过。那两个检察官坐下,做了跟上次一样的开场白,另外一个人沉默的站在他们背后,一言不发,一双锐利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齐昂,看得他心里发毛。王森把人领进来,照例“关照”了齐昂要老实交代,却没有跟上次一样站在旁边监视,而是迅速的退出了会见室,临走前,嘴角还挂着公式化但冰冷的微笑。
“你们到底想问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齐昂强忍住心里的恐惧感,抢先开口问道。话音未落,他的脸已经被人狠狠的搧了一记响亮的耳光,整个脑袋狼狈的歪到了一边。
“啪!”
听觉似乎迟钝了,等到整张脸已经痛的麻木以后,那清脆的声音才慢吞吞的传进耳朵里。齐昂被这一记掌掴中包含着的侮辱激怒了,快速的抬起头,他的眼里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啪!”
又是一计响亮的巴掌,他刚刚抬起的脑袋立即被搧得往一边重重点下去,几乎能听见脖子那里脆弱的骨头错位发出的声响。齐昂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执拗的又把头摆正,用愤怒的眼神盯着动手的男人。
那人似乎一愣,但随即毫不留情的又一巴掌搧上齐昂的脸。齐昂一声不响,摆正自己的脑袋。那人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抬起手来便又将齐昂的头打得歪到一边,然后好整以暇的活动关节,等待齐昂摆正他的头。
“啪!”
“啪!”
“啪!”
搧耳光的声音不断起伏,齐昂身体紧绷,忍受着一次更甚一次的剧烈疼痛。不再看那男人,垂着眼睛咬紧牙关,把头摆正似乎成了他维持自尊心的唯一有效方式,脆弱的脸颊早已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了点点血丝。
终于,一声沉闷的钝响过后,男人住了手。最后一击,已经不再是耳光,根本是一计重重的直拳,直接打在了齐昂的脸上。他的身体随着重击往后仰倒,连被牢牢固定在地面上的长椅也剧烈的晃动了一下。
“很倔,是个硬茬。”动手的男人看着瘫在椅上的齐昂吃力的摆正身体,对身后的同伴开口道。
“高检,他不开口。”坐在椅上的两名检察官其中一个说,“已经在这儿待了一个多月,还是不开口。”
“哦?”被称作高检的男人挑了挑眉,回头看了两个同事一眼,“你们出去。”
两名检察官闻声立即站起身来,留下了桌上的档案。
高检用来两根手指拎起那薄薄的档案看了一眼,随即满不在乎的丢到了一边。走到齐昂身边,他拉起铐住齐昂手的手铐,带动着双臂往上拉。齐昂已经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双臂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最后夹住了脑袋。
“不开口?”高检忽然用力的把手中的手铐往上一扯,齐昂的手臂被迫绷直,紧紧地夹住了他的头。
一边维持着向上扯的力道,高检一边把齐昂的两条手臂往他的身后压。因为手铐的作用,两臂之间的距离十分短,几乎不可能在正常状态下从身前直接扭转到身后。
“咔嚓。”
两臂被强扯着越过头顶的刹那,齐昂听见了自己骨头发出的声音。与此同时,骨头和筋脉被强行扭曲的彻骨疼痛传达到了全身上下,本来毫无气力的身体再次紧绷起来。
“你很倔,我喜欢。”高检忽然俯首在齐昂耳边低语,然后几乎在同时,双手毫不留情的用力,齐昂的手臂被他活生生的强行扭转到了身后!
“咔!”的一声闷响,齐昂的脸瞬间扭曲,嘴里不自禁的痛呼出声。他的双臂,以扭曲的姿态搭在长椅的背面,手铐与椅背不断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齐昂已经不能控制他的两条手臂,钻心的疼痛让他的眼睛都昏花起来。
“只是脱臼而已。”高检好整以暇的转到齐昂面前来,伸手抬起了他的头。
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齐昂勉强维持着清醒。眼前的男人十分高大,一身灰色的西装很合身,衬得身材修长气质出众。脸也长得很英俊,但是那双冷漠的眼睛却使人不寒而栗。
“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断断续续的吐出这句话,他几乎就要昏过去。
高检挑挑眉,忽然伸手穿过齐昂的腋下,十分轻松的便将他抱了起来。轻轻把手里的青年放在长桌上,高检这才开口:“不想多吃苦头,就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捏开青年的嘴巴,他把右手食指伸了进去,不断翻搅着,逗弄着里面的舌头。齐昂涨红了脸,企图合上嘴,但是男人的力气竟然这么大,他完全动弹不得。
“唔……”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齐昂感到无比羞耻。
“听说你在里面待了一个多月,同监的牢友很照顾你?”高检抽出手指,顺着形状美好的脖颈往下滑动,手上稍微用力便扯开了青年的囚服。
白皙而略显单薄的胸膛上,满是凌虐的痕迹。随着指尖的移动,男人能感觉到手下的青年在微微颤抖。他不着痕迹的将身体稍稍拉远,激怒一个处在崩溃边缘的人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好处。毕竟,他只是要一份口供而已。
齐昂感觉着男人的指尖在自己的身体上游移,手臂上的疼痛到了这个时候简直不值一提,他敏感的神经似乎全都分布到了伤痕累累的胸口上。男人每移动一下手指,他就会跟着不自觉的一阵颤抖。暴力和侵犯,这就是齐昂入狱后感受得最彻底的两个词。所有粗暴行为加诸于他身体上的虐待,都远远不及精神折磨带来的痛苦的万分之一。一夕之间,他失去了不完整但快乐的家庭。所有的亲人,一个接着一个的离他而去。他甚至要逼迫自己习惯违反人类生理本能的东西——和男人做爱。此时此刻,齐昂只觉得脑中有根弦绷得紧紧的,将他玩弄于股掌间的男人只要稍微一戳碰,那脆弱的底线就会彻底断裂。
“说出来,一切就会好起来。”
男人的声音似乎带着某种魔力,用一种蛊惑的口吻诱骗脆弱的齐昂。有那么一瞬间,齐昂几乎就要点头了。然而,男人的手恰巧在那个时候停留在了他的乳尖,深深的羞辱感立即让他清醒了过来。
“怎么,高检也想上我?”青年的声音平静而冰冷,像是从冰柜里发出来的一样。他甚至张开了自己的双腿,试图让被丑陋囚服包裹着的曲线稍微好看一点,“反正我现在不能反抗,你要何不直接一点。”
男人的眼神在瞬间冷冽了起来,盯着齐昂的脸注视了几秒钟,薄唇弯成一个漂亮的弧度:“正巧我也是这么想的,真不想放你回十三号。”
狱医柳言+兽行
齐昂从会见室里被抬出来,已经是日落西山后。
整整一天,他粒米未沾,滴水未进,上下眼皮合在一起的时间从未超过三秒钟。曾经齐昂以为在十三号里遭受的虐待已经是极限,然而现实教会他痛苦永远没有底线。高检是个以凌虐为乐的冷酷男人,看着齐昂因为肉体和精神的痛苦而扭曲被揍得变了形的面孔似乎能够带给他无上的愉悦。齐昂的两只胳膊饱受摧残,不断地被卸下来,又装上去,重复了无数次,到最后他几乎能够用已经失去了痛觉的双臂摆出任何扭曲的姿势。
然而,高检输了。饶是整整一天不间断的恐怖审讯,还是没能让齐昂吐出半个字。直到最后,倔强青年的脆弱肉体已经濒临极限,他才暂停审讯,招来狱警。
柳言是这座监狱唯一的狱医,一直以来,他给外界的印象都是和善的、温存的,美好得似乎不应该出现在一个人间地狱里。
此时此刻,他正焦急的等待在会见室门外。十分钟前他接到了紧急通知,那个叫做齐昂的年轻囚犯似乎危在旦夕。会见室大门终于打开,以残忍著称的高检竟然亲手抱着那个年轻囚犯出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思绪。
担架早已准备好,高检将手中的人放上去,眼中闪动着不知名的情绪。他身后跟着两名检察官,个个面色阴沉。其中一个对同样等在门外的狱警王森扯了扯嘴角:“是块硬骨头。”
柳言粗略的检查了一下齐昂的身体,稍嫌冰冷的双手碰到青年的手臂时,那双一直闭着的眼睛忽然张开,其中射出来的锐利光芒简直令他心惊。
“看到没,就是这样,死不开口。”
旁边跟王森说话的检察官指着齐昂,脸上的表情即焦急又愤怒。柳言似乎没有听到他的话,轻轻按住齐昂的身体,把他的袖口往上拉了拉,仍带着手铐的双手手腕处满是淤青,皮肉高高肿起,让宽松的手铐都不能自如转动,因此带来了更加剧烈的疼痛。
不用继续检查,柳言也知道齐昂的伤有多么触目惊心。微微皱了眉,他站起身来,领着两名抬担架的护工走向医务室。
担架晃晃悠悠的动起来,直到此时,齐昂才终于可以放松一直紧绷着的神经,陷入深深地昏迷。
两天后,齐昂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