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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翻看手里厚厚的一沓报表,眉头皱成了川字,形成一道极深的痕迹。

    齐昂自己平复一下情绪,放下酒瓶走到他旁边,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怎么?”最终还是沈匀从文件头堆里抬起头来,看到青年有些暴戾的脸色,又闻到空气中的酒味,不由面色缓和些,语气温和。

    静静地盯着他良久,齐昂还是没说话,眼中却仍透露出一丝焦虑。

    “没什么。”移开视线,他挤出一抹微笑。

    “不用瞒着我。”沈匀站了起来,走到靠在办公桌一角的青年身旁,笑着拨弄了一下他额前的碎发,“秦真跟我提过,辛苦你了。”

    “哪来那么多废话。”白了他一眼,齐昂将头搁在他的肩上。

    两人正面相拥,竟然有点鸳鸯苦侣的感觉,都是一样的心力交瘁,疲惫不堪。

    那个秦真,恐怕情况并不比沈匀好多少,都是一挂的。朝廷派系斗争,永远只看高低输赢,这一次斗赢了,便能扬眉吐气,再世为人;斗输了,那也是一了百了。

    是以,即使这回事态严重,沈匀并不慌张,因为从小见得多了。

    而且,他并不觉得这次落了下风,反而是有些人,自我估计过高。

    紧紧拥着怀中青年温热的身体,沈匀心里忽然满涨柔情,所谓的甘苦与共,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你松开点,快被你勒死了。”齐昂被他狠狠的抱住,只觉得呼吸不畅,刚刚吞下去的酒精又开始作祟。

    男人如他所愿的退开,下一秒,下巴却被挑了起来,然后沈匀温热的双唇就覆了上来。

    自然而然的环住他的腰,齐昂给予了热切的回应,直到两个人都呼吸不畅时才分开。

    “巴基斯坦那边提了什么条件?”一吻结束,头抵着头,沈匀问。

    “这事你别管。”齐昂皱眉,硬声应了句,唇角沁出一抹冷笑,“汤姆森的野心也不小,或许到时候该他上位了。”

    教官的确跟他提到过这件事,金新月有很多人不满于阿卜杜勒·阿里木的霸道跋扈,而且吝啬残忍,不肯分给其他人一点残羹冷炙。但是与此同时,那位久经沙场的教官也说了,现在还没人是阿卜杜勒·阿里木的对手,最好不要与他硬碰硬。

    “别当我不懂沙漠里的形势。”沈匀深深地看着他,笑容有些苦涩,“只怪我不应该太急功近利,又不甘心就这样一败涂地,否则那些人也没有把柄可抓。”

    “说什么白痴话呢,说了与你无关。”齐昂不愿再纠缠于这个话题,眸色冷了下来。

    “别去冒险,我是真的担心你。”沈匀一把拉住作势转身的青年,吻上他的唇角,喃喃低语,“我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喜欢到明明产生了怀疑,也要赌上最后一局的地步。

    齐昂只是沉默,垂着眼眸,让旁人无法读懂他的心思。

    “他们要你亲自去敲定接下来的合作计划,要本人。”犹豫了很久,他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样,说出在心中盘旋已久的这句话。

    “我去,跟你一起。”沈匀把青年的头紧紧摁在自己怀中,用力到要融入骨血一般。

    ———————————————》我是和谐的分割线《——————————————

    巴基斯坦、阿富汗边境 伊斯兰栈道

    一轮残阳血红似火,阳光渐渐黯淡下去,高温却没有减退。

    驼铃声悦耳,驼队向远处缓慢行进,若不是两边手持步枪和火箭筒开路的雇佣兵,沈匀几乎要沉溺于这幅美丽的沙漠夕阳图之中。

    阿富汗是当今世界最大的毒品生产和出口国之一,它的邻邦巴基斯坦则是最大的毒品贸易中转站。这些毒贩子梦寐以求的高品质“玫瑰红”,从巴基斯坦再次出口,由驼队络绎不绝的运出,然后源源不断地输入欧亚大陆。

    齐昂跟那个皮肤黝黑的小个子少年向导在前面低声说着什么,不时回头关注一下沈匀的情况,嘴角上的笑容十分柔和,与他那身迷彩服和肩膀背着的狙击枪并不相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匀就是觉得这样的他,迷人到了极点,让人无法自拔。

    达到栈道小镇兰迪·高图,驼队稍作休整,然后就会再次出发,深入到这片土地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之中。

    眼前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白色帐篷,齐昂转过身来,吐掉口中的烟蒂,接过小杰克递过来的x10。

    这是把狙击枪之王,具有超大的口径和巨大的威力,有效射程是普通狙击步枪的两倍以上,能对2500米以外的目标进行射击。

    “boss,老大让你去。”小杰克稚气的脸庞上皮肤是黑红色的,因为沙漠里的暴晒。

    自从伊战中齐昂给了这孩子一颗完整的子弹,并非了结他的性命,这个声称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的小鬼就执意要永远追随齐昂,并且称呼他为boss,而不是老大,哥哥,或者其他什么名称。无可奈何之下,齐昂只得把他交给曾经的教官汤姆森,因为接下来的四年可不能带着个孩子在身边。

    “他们要出发了吗?”齐昂漫不经心的擦拭着狙击枪钢制的外壳,“我要等他出来,这次不去参加。”

    “那个男人有什么好,白得不像话。”小杰克一脸鄙夷的瘪起了嘴巴。

    每次等到boss回来,然后跟着兵团护送驼队,运气好的话,就会看到这个天神一般的男人开枪。对他来说,这么比喻可能会亵渎心中的神灵,但是无所谓,boss就是boss。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小鬼。”齐昂笑了,伸手捏住了小杰克的脸颊,逗弄孩子似的揉搓,“别忘了把我交代的事情做好。”

    “知道了,我都记着。”小鬼脸红了,虽然脸膛黑黑的看大不出来,但是还是觉很害羞,于是撒开腿跑远,去找要用到的小玩意。

    一如几年前一样,齐昂抱着枪,盘腿坐在沙地上,看夕阳西下。

    在最关键的时刻,由最关键的人物单线交易。

    这是毒品行业的行规,沈匀却是次亲身体验。

    目光悠远的注视着远方,齐昂表情恬淡,耐心等待身后帐篷里的男人出来,仿佛没有看到帐篷周围,属于阿卜杜勒·阿里木的、数量庞大的私人武装。

    直到夜已深沉,连汤姆森都已经带着蝮蛇兵团成功归来,身后帐篷的门帘才终于被掀开。

    沈匀给人的感觉非常疲倦,齐昂时间迎上去,脸上带着安抚的微笑。汤姆森却迈着与身材既不协调的轻盈步伐走过来,指了指远处的轻型装甲车,那是他们今天的战利品。

    这是蝮蛇兵团经常玩的游戏,齐昂并不反感。

    “等我一下。”他转头对沈匀笑,把肩上的狙击枪卸下来。

    沈匀不明就里的点头,却没走开,相反,他目不转睛的追随着青年的身影。

    熟练的在硌得人肌肉发疼的沙石地上趴好,然后定位,枪口对着一千余米之外的,已经在惊慌移动的装甲车。

    “轰隆”一声巨响,然后是连绵十几秒中的爆炸声,还有冲天的火光。

    “果然还是你最棒。”汤姆森把齐昂拉起来,大力拍着他的肩膀,满脸笑意。

    一边的小杰克眼睛瞪得溜圆,手心里满是汗水,微微张着嘴看一脸淡然的青年,目光里全是憧憬。

    沈匀和齐昂一起走进属于客人的帐篷,周围十米都不会有人来打搅。

    几乎就在门帘放下来的那一刻,沈匀回身,把身后的男人狠狠的压在了柔软的地毯上。

    刚才,他以为自己看到了一匹狼,一匹有着刀刃般锐利牙齿的沙漠孤狼。它是血腥而残暴的,面对猎物毫不留情,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

    粗暴的撕开齐昂的迷彩服,沈匀一口咬在他的肩膀上,先是牙齿,然后用柔软的舌尖舔舐伤口。

    “算了。”微微皱眉,青年最后却是坦然一笑,双手环上身上男人的后背,带着前所未有的顺从姿态。

    口腔的每一处都被细腻的舔到,还有身体的敏感处,无一不被侵犯,有些刺痛,却带来更多的快感。

    沈匀帮他□,齐昂的身体却迟迟无法爆发,最后只能捞过有些失常的男人的头,唇舌纠缠。

    他数不清这一晚沈匀在他体内射了多少次,只记得最后双腿酸软得无法站起,走路时微微颤抖,连亲自清洗都做不到。

    从中国与巴基斯坦交界的苏斯特口岸入境,为了防止犯罪分子滋事增派而的特种兵对出境旅客的行李物品和人身检查特别严格,物品一件一件检查,旅客一个一个搜身,必要时对有嫌疑的旅客留滞检查。

    一路上,沈匀都将齐昂抱在怀里,毫不介意他人的眼光,而后者也的确需要时间恢复体力。

    从w市回c市的航班上,齐昂本来一直靠着身边的男人闭目假寐。

    在机舱外忽然霞光万丈时,他却猛然睁开了眼睛,发现沈匀眯着眼睛看那刺目的光。

    因为逆光,他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是觉得和煦又温柔。

    手忽然被握紧,疼入骨髓。

    齐昂不解的抬头,只看到沈匀的一双眸黑如深井,波澜不惊,却又暗潮汹涌。

    “对不起。”他说,“欠你的,我都还给你,齐昂。”

    89 三万英尺

    “姓名?”

    “齐昂。”

    必经程序已经很熟悉,毕竟十八岁那年已经一个步骤都没漏过的走了一遍。

    因为案情重大,齐昂被单独羁押,跟几年前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在于没有了看守民警的紧迫盯人,也没了其他犯人的不怀好意、虎视眈眈。

    他很爽快的把所有知道的东西说了出来,畅快淋漓,而且一丝不苟。说话的间隙,有时会短暂的分神,想起那天清晨在飞机上,沈匀深潭般的眼睛和窗外无数金线般缠绕在两人周围的灿阳。

    成联国际走私案震惊c市,已被列入省级大案。与此同时,新华路暴力拆迁致一家三口莫名惨死、亚宁湾“海之舟”项目违规使用海域使用权,甚至海河机场枪击案,这些他所知道的,以前被压下去的案子,竟不分先后的冒了出来,矛头全部指向成联国际,以及它背后的掌舵人。

    齐昂的消息其实很不灵通,这些东西在市局落口供时断断续续的被问到过,其他的就是关于毒品走私,线路、数额、跟谁接头,铺货,事无巨细,一一都被反复询问。

    三组的警官们憋了一口恶气,这时候见沈匀阴沟里翻船,每个人脸上都能看出那股压抑不住的爽快劲。

    案子已经进入预审阶段,这个案子由c市中级检察院管辖,而齐昂的检察官,依然是高启怅。

    对他的提审只是走程序,因为问题都已经交代清楚,而且证据非常充分。

    面对着两名检察官,齐昂总是低着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泄露出深深压在心底的情绪。

    高启怅一般不开口,偶尔说话,声音也是冷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