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牢牢抓住了她的手臂,“妹妹,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疼……疼……放开我……”九娘带着哭腔说。
墨徽永脸色一沉,低声说,“在我面前,就不要再装了。”说着,手心中藏了一包药粉握住了她的手,“做好了这事,你我便两清,我以后绝对不烦你。”
“这……”九娘微微一怔,“谁?”
墨徽永附耳在她脸侧,轻轻说了一个名字,顿时让九娘脸色惨变。
“你好狠的心……”
“无毒不丈夫!”墨徽永紧紧握紧她的手臂,手指用力,让九娘觉得生痛,“当然,你也可以不做,只是,我保证,义父义母今后的日子,不会太平。我也相信,只要我肯出钱,自有人帮我做,你可以好好想想。”
九娘全身瑟索,“放过我,好不好?”
墨徽永冰冷地摇头,“做好了,便放你。”
“你……”眼中闪烁着泪光,九娘无力地垂泪重重一叹,“好……我做!”
“九娘,原来你在这里啊!”菀清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墨徽永慌然松开了九娘的手臂。
九娘如释重负地跑到了菀清身后,红着眼指着墨徽永,“疼疼……哥哥欺负我……”
菀清捋起了九娘的衣袖,只看见手臂上已然有个刺眼的红印,仰起脸来,对着墨徽永说,“这里毕竟是君棠的家,墨少爷,您这举动,是不是太过了些?”
墨徽永鄙视地看了菀清一眼,“你说错了,这也是我的家,倒是你,敢问,你用什么身份留在这里?督军夫人?可笑,女子与女子,竟然还成亲了,当真是两个不知所谓的异类!”
“闭上你的狗嘴!”不知何时出现的容兰突然将一把手枪顶在了墨徽永的后脑上,“你比不上君棠的十分之一,只不过是一个把心爱女子送上他人床上的恶心男人!再敢说君棠是异类,我一枪毙了你!”
墨徽永万万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一个棘手的女人,冷汗骤然流出,“容小姐,我不过是跟杜菀清说说笑话而已,你何必如此认真呢?”
容兰冷冷斜了菀清一眼,“你怎么骂她,我都管不着,只是,你如果再骂君棠一句,我保证,你马上就去见阎王!”说着,容兰顶起了膝盖,狠狠朝着墨徽永膝盖后一撞。
墨徽永一个踉跄,“咚”地跪倒在地,脸色瞬间一片铁青。他想要发作,可是无奈脑后还有把冰凉的手枪,只能咬紧牙关,冷冷地忍着。
“墨徽永,我警告你,别想耍什么花样!君棠或许不敢动你,但是我敢!”容兰说完,撤开了手枪,瞪了菀清一眼,“跟他说话,不要那么温柔,因为他不会懂情,是个畜牲!”
说完,容兰转过了身去,将手枪放回了枪囊。
“容小姐,谢谢你。”菀清追了一步,感激地开口。
容兰身穿军装,那头发自从剪后,便再也没有留过,只见她冷冷一笑,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我做这个,只是看不惯他侮辱君棠,你跟我,注定成不了朋友。”
菀清沉沉一叹,看着墨徽永黑着脸站了起来,“墨少爷,告辞了。”说完,菀清挽住了九娘的手,“走,我带你去涂点药,这瘀伤会好得快些。”
“好啊!好啊!菀清姐姐,走!走!”九娘激动地笑然靠上了菀清的肩头,可是掌心中紧握的药包,却深深刺痛着她的心。
这药,究竟是下?还是不下?
墨徽永恨然看着菀清的背影,捏紧了拳头,“杜菀清,容兰,等我拿回大权,个就是送你们去见阎王!”
“爹,我们往那边走。”雪仪老远便瞧见了墨徽永的背影,挽着颜老板,指了指另外的小院。
“雪仪!等等。”墨徽永慌然追了上去,想要动手拉住她的手,却因为颜老板的鄙视目光,硬生生地放下了双臂。
雪仪不愿多看他一眼,“你走!”
墨徽永痛然看着雪仪,“我知道你恨我,可是当初,我如果不那样做的话,就不能挑动季君棠与季督军起冲突,拖延时间等娘的大军到来。”
“只是为了你自己,我懂。”雪仪平静地看着他,“墨徽永,你跟我,早已没了关系,别再纠缠,否则,我会叫君棠来赶你走!”
“她敢!”墨徽永怒然一吼,“她如果动了我,我保证,马上季家就有人不服跳出来为我说话!季君棠,她输不起!”
“墨徽永,这事根本不用季小姐动手,我就可以赶你走!”颜老板卷了卷袖子,挡在了雪仪身前,“你如果再不走,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伯父!”墨徽永声音一软,“从小到大,我跟雪仪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你是看在眼里的。你也是男人,你该明白我,有时候我做的事,其实是身不由己。”
“包括买凶杀我,也是身不由己?”颜老板冰冷地开口,“你别告诉我,你跟这事无关。”
“爹,你的意思是……”雪仪震惊地看着颜老板,“是他伤害你!”
墨徽永噤声不语,哀然看着雪仪,原来他与她之间的距离,已经那么远,两个人之间隔了那么多的仇怨。
颜老板拉住雪仪,“过去的,不用追究了,雪仪,走,爹陪你去戏班挑戏服。”说着,颜老板推开了墨徽永,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颜雪仪!”墨徽永不甘心地一声呼唤,“你走了,可别后悔!”
“颜小姐会后悔什么呢?”陈宁踱着步子与素堇缓缓走来,摇了摇素堇的手,“既然看见了未来姐夫,我也该识趣点,先走开一些。”
素堇含笑瞧了一眼墨徽永,“什么让你这样愤怒呢?”
墨徽永急然变换了脸色,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只是一时失言罢了。”
素堇瞥了眼雪仪,“啧啧,果然是个美人胚子,怪不得惹来那么多个督军惦记。”说完,满是深意地看了一眼身边脸颊早红的陈宁,“早知道你拉我逛园子,是别有用心,这点心思,姐姐还是懂的。”
“呵呵,谢谢姐姐。”陈宁急急地点点头,走向了雪仪,对着她阳光地笑了,“颜小姐,你好。”
雪仪微微低头一礼,看着陈宁英气的脸蛋,确实有几分督军的飒爽,“陈督军,你找我?”
陈宁点头,看了一眼素堇,“姐姐……”
素堇挥挥手,“去吧。”
陈宁有礼地脱下了军帽,“颜小姐,早就听说你唱得一口好曲,今日难得一见,可否赏脸陪我出去走走?”
雪仪一惊,看了一眼身边的颜老板,只见颜老板点点头,笑着说,“陈督军虽然年少,可是绝对算得上君子,你跟他出去,爹放心。”
“那,好吧。”雪仪点头,跟着陈宁朝着府外走去。
颜老板回头瞪了墨徽永一眼,朝着客房走了过去。
素堇走到了墨徽永面前,抬手抚平了他的眉心,“不就是一个女人,值得气成这样?”
“我不是为她气……”墨徽永慌忙解释,却被素堇压住了唇。
“墨徽永,你最好别乱捅篓子,否则坏了大局,你别怪我对你翻脸无情。”素堇说完,狠狠推了墨徽永一下,“听懂了吗?”
墨徽永慌然赔笑,“懂了,懂了,呵呵。”笑着便来拉素堇的手,“这世间只有你对我好,这个我肯定是铭刻在心的,永远都不会忘。”
“是吗?”素堇冷冷一笑,眸光一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季君棠,你倒是个有意思的人,把你征服,才是真正的赢家……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进入开会日。。555555
第八十八章.柳生
走在季城的街道上,冬日的暖阳照在身上,让雪仪不禁觉得有些舒畅。
陈宁呆呆看着雪仪的侧脸,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却也不主动说话。
雪仪意识到了陈宁的眸光,忍不住瞪了陈宁一眼,“陈督军,你如果眼睛再不规矩,我可就马上回去了。”
陈宁歉然一笑,“颜小姐别生气,我只是觉得姐姐好看,所以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说完,陈宁满是歉意地对着雪仪拱手一拜,“姐姐唱杜丽娘多少日子了?”
雪仪看着陈宁真诚的歉意,微微松了口气,“不过是幼时闲来所学,其实也没唱多久。”
陈宁有些期待地瞧着雪仪,“我可听说姐姐唱得可好了。”说完,陈宁听下了步子,“想到今晚便可听见姐姐一唱,我可开心了。”
雪仪笑了笑,“只要督军别笑话就是。”
“怎么会笑话你呢?”陈宁笑然摇头,“你别总是叫我督军督军的,照年岁,其实我比你小几岁,总是这样称呼我,我可不习惯。”
雪仪愕然看着她,“那我该如何称呼呢?”
陈宁舒眉笑着,“人前呢,就叫我陈督军,人后呢,就叫我思余就好。”
雪仪点点头,眼前的她澄净如水,没有一丝架子,反倒让人觉得有些亲近。
“那你现在叫我一声。”陈宁突然对着她笑得更加温暖。
雪仪愣了一下,迟疑地说,“思……思余。”
陈宁闭上了眼,深深吸了一口空气,“呵呵,我今日是真的开心,走,颜姐姐,我们去那边逛逛吧。”
“额……好……”雪仪看着有些异常的她,心想她不过是个十五岁的孩子,有这点稚气的行为,也可以理解,心中的警戒不免放了下来。
偶尔看着陈宁的背影,同样是穿军装,她跟君棠有着太多的不同。君棠总是给人一种凛冽的压迫感,虽然英挺,可是总是冷漠难近。陈宁虽然幼小,可是全身上下都散发着暖阳的气息,每个笑容都漾在眼底,只要站在她身边,都觉得几分温暖。
雪仪摇摇头,笑然望着前方的路,也不明白,为何会拿这个孩子跟君棠比较?只知道,一想起君棠,心底不禁有些酸楚,迟到了,便是迟到了,痛就痛着吧。
陈宁悄然看着雪仪脸上突然显现的哀伤,忽然笑了笑,哼出一段唱词,“小姐,咱爱杀你哩!”
字音朗润,唱腔轻灵。
雪仪震惊地看着陈宁带笑的脸,“你……你唱什么?”
陈宁在大街上随意地摆了个身段,“小姐,有礼……”
“呵呵,我倒是没想到,你唱得如此好听。”雪仪笑然,“如果有机会,倒想跟你唱一出听听。”
陈宁激动地点头,“这可是你说的,如果晚上我想跟你唱呢?”
“晚上?”不是君棠吗?雪仪脸色微变,“晚上……我答应跟君棠一起……”
“哦……”陈宁失落地低下了头,“我知道我定然唱不过季督军,她的柳生,江南一带可是出了名的,不过我会学,会练,总有一天……”
“好了,我有点累了,先回去了,好不好?”雪仪慌然打断了陈宁的话,匆匆转过了身去,朝着季家大院走去。
陈宁轻轻一叹,看着雪仪的背影,“总有一天,你会答应陪我唱一辈子的《牡丹亭》的……”
夜幕降下,虽然季家大院之中乐声不断,可是观戏之人,各有所思,有一句,没一句地寒暄着。
戏台之后,君棠坐在镜前良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上好粉墨,穿上戏服的雪仪缓缓走到了君棠身后,伸手拍了拍君棠的肩,“君棠,在想什么?”
君棠站起了身来,回头看着雪仪,“好了,你先上台唱游园,我一会儿便来。”
“好。”雪仪点点头,款款上了戏台,婉转的唱腔一出,惊动四座。
君棠从戏台后默默看着酒席上的诸位,依旧少了那一个身影。轻轻一叹,君棠转过了身去,后面的路会越来越难走,无论如何,要想法子打开你的心结。
墨徽永紧紧盯着台上的雪仪,双拳紧握,似是压抑着什么。
素堇略微惊讶地看着雪仪,又看了看周围听得入了戏了几位季家师长,冷冷一笑,“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女人,红颜祸水……”
九娘傻傻地瞧着端茶倒水的丫鬟们忙来忙去,掌心中的药包攥得更紧,不觉已是满手冷汗。<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