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谨睿撤回手指,扫了眼身边的三个人,冷冷道:“她伤很重。”当他发现自己的话没有令那三个人满足时,只得又加了句,“伤了心脉。”
“你就不能多说几个字?”冥红眉头拧了又拧,不用他说也知道她伤很重,这不是说废话吗?“到底有没有救?”
谨睿正拈着银针给玫果扎针,对冥红的低吼直接无视。
冥红更急了,毕竟今晚是他侍寝,却出了这事,怎么说也是他的责任,“到底怎么样,你也叽个声。
”
谨睿也不抬头,手指轻轻转动着银针,“救是有救,不过……”
“不过什么?你就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冥红从谨睿左面转到右面,急得抓耳挠腮。
“到底有什么难处?说出来。我们大家想想办法。”末凡拍拍冥戏地肩膀。压下焦躁不安地冥红。
“现在能护住她心脉地只有一样东西。”谨睿拨出银针。动作不急不缓地在火上烤了烤。
“什么东西?”末凡已猜到了是什么。但他不肯说出。希望自己所料有误。
“我想就算我不说。你也该猜到了。”谨睿收起银针。冷然地看着末凡。等他下决定。
“如果用会怎么样。不用会怎么样?”末凡失望地将视线转回玫果身上。静看着她惨无血色地小脸。手心渗出冷汗。
“用。性命是保得住。但是能否再醒来……”他停下了。进了屋以来次仔细看着玫果。“她服用无情果都会那般反应。此物……”
“难道是‘无回’?”冥红低声惊问,慕秋也随之变色。
“如果不用,又会怎么样?”末凡仍看着玫果清雅绝俗的小脸,自己何时开始已经如此割舍不下她?
“九死一生,看她的造化。”谨睿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暖意,就象在他手下的并不是一个生命。
“再没有别的办法?”或许神医能有办法。
“即使是医神前来,结果也是如此,再说神医现在远在边界,即使是有别的办法,她也等不了这来回的时间。”谨睿轻描淡写的一语,划破了他仅存的希望。
末凡闭上眼,微仰起头,实在是难以决择。
“我去京城禀报王爷,让王爷来做此决定。”冥红深深的看了玫果一眼,拧紧的眉头瞬间放开,转身要走。
慕秋一把拉住,“你疯了吗,你去了只有死路一条。”
冥红看着又目紧闭的小脸,凄然一笑,“出了这事,我就没想过要活。”他去领罪,或许还能保住弈园其他人不受牵连。
慕秋拉住他不肯放,“如果玫果有事,我们血咒也无人可解,仍是死路一条,你何必自己一个人巴巴赶着去送死?”
“可是……”冥红微微一愣,这些年来,都忘了还有血咒这回事,“那血咒也不见得就会死人,放手。”
“都住嘴。”末凡睁开眼,“此事绝不能外传。”又停了好一会儿,薄唇动了动,又再闭上。
“时间不多,你自己决定。”谨睿打开药箱暗格,取出一个白玉小酒壶,抛给末凡。
末凡抬手接下,“你们回去吧,这儿的事交给我了。”
谨睿站起身,头也不回,带着寒气
。
慕秋静静的看着末凡,黯然摇头,这情路,末凡只怕是再也出不来了,死拉活拽了还欲包揽责任的冥红走了。
末凡慢慢渡到床边坐下,把玩着小白玉酒壶,幽幽道:“果儿,这是谨睿配制的最好的药酒,叫‘无回’。
如果论起死回生,只怕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这无回和无情果有一点相同,就是无情的人怎么喝也没事,只会越喝越香醇。
但是越是情深的人,越会醉,爱到极点,这醉下去,也许再也醒不来了……
除非……只有爱极的那个人才能唤醒。
果儿,你说我是该赌你有情,还是无情?
可是,不赌,又该如何?
罢了,你曾经说过,如果你上黄泉,要我陪你。
不管有情,无情,我陪你走这趟黄泉路……“
他扶起玫果,令她靠在自己怀里,拨开白玉酒壶,酒香扑鼻。
倒了一小口‘无回’到她嘴里,她却不会咽,碧绿的酒液顺着她的嘴角流出。
末凡叹了口气,将她的头靠在自己臂弯里,你仰头呷了口酒在口中,深深的凝视着她,慢慢伏下身,嘴对嘴的哺到她口中,直到没有酒液渗出,才放开她的小嘴。
如此几次,慢慢将那小瓶‘无回’尽数助她饮下,不觉中也有些酒液被自己咽下,头也就有些昏昏沉沉。
指腹轻轻抚过她幼嫩的面颊肌肤,慢慢滑向她全无血色的柔软唇瓣,低声呢喃:
果儿,四年前,你不该醒来……
醒了便醒了,不该变成另一个人!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你绝不会是以前的那个她。
如果彼此就这么携手去了黄泉,或许真的可以就此解脱。
果儿,我真的好想要你,但我要不起……
宁肯就这么与你一同离开,但还有太多的事要去做……
果儿,你一定要挺过来,等我做完该做的事,一定会陪着你去天涯海角……
他期盼着,她要么无情,要么对自己有情……
淡定的黑眸里却没有多少信心,直觉告诉他,他所期盼的两样或许都会成空。
他将她静静的紧紧抱在怀中,视线永远锁在一个焦点上,不曾移开。
天边慢慢泛起了白边,怀中人心跳渐渐有力,呼吸也慢慢沉稳。
略松了口气,她的命是保住了,只盼她能醒来了。
将面颊贴在她已有些暖意的额头上,不舍得将她放开,起码这时候,他们不必戴上伪装。不必去想将来,而她可以安安静静的在自己怀里。
她现在只属于他……
他深深的凝视,静静的等着,等‘无回’的药效完全起作用。
不知何时,掩上的门被推开,随着细碎的脚步声,谨睿渡到床边,也不看相拥的二人,手指搭上玫果手腕,冷冷道:“可以了,玉娘要我顺便给你带个话,明天玫果正夫院子动土,按惯例,太子要来撬捧土,要你做好迎接准备。”说完,又再转身出去了。
来得淡然,去的也淡然,淡的如一缕轻烟,除了珠帘佩玉相撞的声音,证明着他在这屋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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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42章 风吹花落
吹落花,有情?无情?
末凡拂开玫果唇边的青丝,指腹轻轻划过她的下唇,伏低头一寸寸向她靠近,在他的唇与她仅一线之隔时停了
狭长的眼睛静视着咫前紧闭的双眸,一惯的自信在这一刻突然消失的荡然无存。
视线慢慢落在略失血色,却仍然娇嫩无匹的唇瓣上,微偏开脸,叹了口气,再看向眼前的娇颜时,已是从容淡定。
紧盯着她的眼,一眨不眨的吻落下去。
幽幽的芳香在他唇边化开,心砰然跳开了,忍不住想能更深一些,就此沉陷下去。
玟果紧闭着的眼睛微微动了动,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了抖。
末凡的心瞬间提到了噪子眼上,从未有过的狂喜随着提起的心,迅速化开来,传遍了全身,心里一遍遍的唤着,“果儿,果儿!”
轻吮着她柔若花瓣的唇,慢慢加深,欲罢不能。
然她羽扇般的厚密的睫毛,慢慢停止下来,再也没有了动静。
末凡仿佛心脏要停止跳动,停下了吮吻,唯恐看漏了一丝一毫的变化,四周一片死寂,静得可怕,如此这般僵持了许久,玫果终没再有任何反应。
他不甘心地轻咬着她地瓣。澄亮地眸子暗沉下来。心象是被灌上了千斤地铅粉。慢慢下沉。压得他无法呼吸。只要轻轻一吸气就能感到撕心裂肺地痛。无奈地合上眼。放开她地唇。将脸颊贴在她微温地粉面上。
她到底是无情!
还是心里没有自己?
如果说她无情。可是明明看到她象是要醒。但终是功亏一篑。
本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即使是她不爱他。也陪她走一趟黄泉。但真正面对。仍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将她搂在怀中。紧紧不肯放开。难道真地没有办法了吗?难道真地无法醒来?他不甘心。这些年来。他没有做不到地事。难道对她就真地无能为力?
风带着丝丝寒意,带着落花吹进窗棂。
“咳……咳……”几声轻咳伴着敲门声传来,惊醒了他游离千里的心。
“进来。”他抬起头,一扫愁容,在他脸上找不出不同于平时的神色。
谨睿看着沉睡不醒的玫果,并不意外,仿佛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你该休息会儿了。”
“好。”末凡将玟果轻放回床上,轻轻为她拉好丝被,曲着手指轻轻抚着她惨白的面颊才起身,“这儿,有劳你了。”
谨睿只看着不断吹进窗棂的落瓣,对他的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坐到窗边的桃木浮茶矮几前,轻挽宽袖,露出莹白修长的手,搭上几上长琴,指尖轻动,一串似唤似低呢的琴声在指缝间流泄。
玫果平入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动。
谨睿停下手,曲声顿失,微蹙眉头,侧目看着玫果的小手,却又是纹丝不动。
幻觉?
他将视线锁在她的小手上,再次拨动琴弦。
分明见到她手指又是轻轻一动。
他不再看她,静心弹着自己的琴,几只小鸟跃到矮几前跳跃,然玫果再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僻山之顶,一条银瀑带着巨大的水声翻滚下悬崖。
夕阳斜打在一张极为平凡,却让人看了就觉得非常舒服的年轻的脸上,头齐齐整整,没有一缕散落,过肩的长带在风中飘舞。
他静看着身前瀑布边负手而立的修长背影,素雅的长袍,随风飞扬
绝俗,不带人间的烟尘。有什么急事?”
“这四年多来,玫果当真没被人调过包吗?”声音柔和沉静。
肖恩微低头,仔细的想过所有细节,摇了摇头,“没被调换过,别的什么都能装,能换,但师傅每天要抽查背诵的医,作不了假。”
“她可有爱慕的男子?”
肖恩微微一愣,“难道她不爱慕少主?”
瀑边人沉默了片刻才道:“这四年,你与她接触最多,可知她与谁人亲近?”
“她绝大多数时间都用在了病患身上,不曾对谁亲近。”
瀑边人又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道:“无回,除了情可有别的解法?”
肖恩浓淡适中的眉慢慢敛紧,“这‘无回’十分古怪,其手法有些似当年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