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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虚道长也端起了茶杯,吹开茶叶,慢慢的饮着。

    “弈园金瓦琉,而末凡只不过是包裹在这金瓦琉里的一个俗人。”末凡又轻饮了口清茶,细细的品着,口感润滑,入口清香宜人,久久留香。

    “公子不谦虚。”无虚道长顿了顿,放下茶杯,“在贫道看来,无论烂泥巴瓦房,还是金屋银室,与这粗瓷杯并无区别,而公子必然是潜伏在深海中的蛟龙。”

    末凡淡淡的笑了笑,转开了话题,“道长说笑了,我今日来是有一事想请教道长。”

    无虚道长也不再追问下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容别人去深究,“十五夜里弈园上空罩着凶光,想来也有人中了血光之灾,公子这才来寻老道的吧?”

    末凡放下手中茶杯,转头看向无虚道长,对他并不相瞒,如实道:“道长果然料事如神,我们的夫人差点送了命。”

    “你们夫人?平安郡主?”无虚道长微微一愣。

    “正是。”

    “也对,如果出事的只是一个下人,又怎么能引得起人的注意。”

    “既然道长已看到异像了,请问道长,那到底是何物?”

    玟果受伤一事,并没外传,所知之人也仅限于他、弈风、谨睿、慕秋、冥红和服侍玫果擦身的小娴。玟果未醒之前,就连下人也被禁足于门外。

    末凡自他说出十五弈园有人出事,便对他的话又信了几分。

    “这到底是什么,没看过,不好说,而且弈园上空的异像十分古怪,绝非平常之物。”

    “难道当真不会是人为?”末凡仍抱着一线希望。

    “如果是人为,公子还需来找我?”无虚道长拈着白须。

    “我们院子里人多嘴杂,但如果当真有道长所说的不净之物,传了出去人心惶惶还是事小,如果惊动了两国圣上……”

    虽然弈园所有人都经过精挑细选,但玫果身份特殊,这些人到底奉着哪个主子,就不得而知了。

    “公子的顾虑情有可原,以郡主的身份,这样的事的确不可张扬了出去,公子回去稍做安排,给贫道一个可以院中各处查看的身份。”

    “只怕委屈了道长。”

    “看来

    已做好了打算,那就照公子安排便是。”无虚对末9|一番,这少年年级轻轻,却深谋远虑,心思极为极密。

    “道长勿怪,实在是在下管着这个家,凡事不能不多留个心眼,否则残局难以收拾,我被逐出家门事小,这一院子二三百口人的性命事大。”末凡说的平淡,但这话谁听了,也能知道这样的事出了差错,会抛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这可不仅仅是这一院子人的性命这么简单了。

    “公子客气了,你要贫道怎么做?”

    “我们院子正在动土修建新房,道长算个吉日,我请道长前去作场法式,对外便说是为了新宅添喜。到时你只说要在各处,自己亲手撒上仙水……

    虽然大家知道我平时不是信鬼神之人,但是为了郡主的院子,随俗请人做法式,却不会被人怀疑。

    ”

    末凡在路上便已想好了主意。

    无虚道长点了点头,伸出枯瘦的手指,掐算一番,“明日便是吉日,明日郡主可在府中?”

    “郡主?”

    “贫道想一观郡主的面相。”

    “明日只怕郡主便要回京,道长如果早些到府中,或许还能见上。”

    “好,就这么定了。”

    “既然如此,在下先告辞了,回去准备做法式的事物,明日在府中恭候道长。”末凡站起身拱手道别。

    无虚道长起身相送,送出门,望着转进刺篱的身影,摸着胡髯,“此人不凡,此人不凡。”

    玟果沐完浴,穿上小娴送来的衣衫,看看天时,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想着末凡的话,确实该去向谨睿道个谢。

    穿上外袍,向竹园走去。到了门口却犹豫了。

    她不会忘记,他对自己有多不欢迎。

    想了好一会儿,还是抬步进了竹篱院门。

    到了门口,现门边有好些竹子并非普通竹子,每个竹节如同一张鬼脸,正是她以前在竹海见过鬼面竹。

    记得那次,她见过这种鬼面竹后就深深的迷上了,不料谨睿却种有这样的竹子,心下欢喜。

    望向竹屋,门虚掩着,里面透着灯光。

    壮了壮胆,清了清噪子,对着门唤道:“谨睿……”

    屋内无人应答,又唤了两声,仍是如此。

    心下黯然,他自是不肯见自己的,但又不甘就这么离去,竖起耳朵听了听,屋内却没有人声。

    又叫了声,“谨睿。”

    一个小丫头匆匆忙忙的从院外跑来,见是她,大吃一惊,忙跪了下去,“郡主,谨公子被佩公子叫去了,还没有回院子。”

    玟果看着跪在地上,神色慌张的小丫头,“你是这院子里的人?”

    小丫头着抖,“回……回郡主……是……”

    “那你怎么不在这院子里住,我叫了这半天,才有人来,如果他要用人的时候,不是还要到处找你们?”玫果皱了皱眉,这些下人真是懒散。

    小丫头更是吓得面色惨白,“郡主饶命,郡主饶命,不是奴婢不服侍公子,是公子不要我们服侍……”

    “什么?”玫果这到意外了,这几个夫侍的院子个个配有丫头小厮,不要他们服侍,那这些人平时都是做什么的?

    “谨公子十分好洁,屋子里都由他自己亲自打理,不让我们碰。”这些年来从来不见郡主走进这院子,她突然过来,在这儿叫了半天没人搭理,按她儿时的性格,这院子里的下人只怕是少不了要被打个半死了。

    “这些年,都是如此?”

    “都是如此。”小丫头不敢说谎。

    “那你们平时都做什么?”

    “我们只是扫扫院子。”小丫头更是如同筛豆,大滴的冷汗从额头上滴下。

    “末凡可知道这事?”这帮子人,平时只是扫扫院子?呵……到是轻松。

    “末公子知道。”

    “他就由着你们这么懒散?”这个末凡,这院子处处打理的头头是道,怎么这儿就成这样了。

    “就是因为谨公子院子里的人平时空闲些,所以安排的人都是能做些手工活的人,平时没事做时,便给院子里做手工活。”小丫头的心砰砰乱跳。

    “好了,你下去吧。”又错怪了末凡,早该想到,他事事细心,又怎么会让这些人松散得让别的院子的人不满?

    小丫头跪着没敢动,呆呆的看着她,不知她的话是真还是假。

    “你回去休息吧,我在这儿等等。”

    小丫头这才缓过了神,谢过了玫果,爬起来溜出了院子。

    玟果推开竹门,无意中又扫了眼鬼面竹,突然灵光一动,鬼面……佩衿……

    正文 第158章 淡淡竹香

    打开竹门,新鲜的竹香扑鼻而

    新建的竹屋,还带着没完全褪去的绿,在烛光下反射着高光。

    屋内干净得一尘不染,仿佛进到了无尘的空间。

    去了末凡的梅园已经觉得极为简朴,而到了这儿就更不是一个简朴可以说过去的了。

    摆设极为简单,甚至没有一件奢华的摆设,也没有一件昂贵的家俱,所有一切都简朴到如同深山中的幽居小屋。

    虽然简单到几乎没有多的东西,却让人有种清雅的感觉,仿佛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与世隔绝的隐居雅士。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也不会想到在虞国长公主的府弟中会有这样的地方。

    但也只有这份清雅才配得上谨睿那清清冷冷的性情。

    内间除了简单的竹床矮几,还有一个极大的竹架,上面放满了瓶瓶罐罐,和装着草药的竹篓。

    玟果这才想起,在竹林里尚种着不少药草,有些到是常见的,但有些却是她这学医的人都没曾见过的。

    刚才进门时闪过的念头又再涌上了脑子,瞟了眼门口,快步奔到竹架边,随手拿起一个小瓷瓶,凑到鼻边。

    淡淡地竹香飘进了鼻息。放下小瓶。另取了个玉瓶。同样熟悉地竹香……接连换了几个瓶子仍然如此。

    果然……佩衿说地高人。竟是他……

    手指抚过手臂上已除去了疤痕地烫伤。那晚进她房中为她上药地人。竟是他……

    放下手中地药瓶。心里涌上不知是何种滋味。一直以为他对自己只有恨意。只有厌恶。

    所以对他也总是远远避开。就连他过得这样清苦。也不知道。平时对他真地太过疏忽了。

    渡到矮几边。这琴安然无恙。让她感到欣慰。纤指拂过琴弦。悠扬地琴声顺指而出。

    她爱极了这把古琴,手指轻轻抚摸着琴身,不觉中就坐到了几前的蒲垫上。

    谨睿于花径小道间慢慢回走,远处一缕如丝的琴声传来,他冷寒的瞳孔慢慢浸上暖意。

    离竹园越近,琴声越大,迷惑的加快了步子。

    走到竹园矮栏外,屋内传出的琴声,让他微微一愣,站住了脚,静立在围栏外,手扶着竹篱矮栏,透过窗棂,望着矮几前专心弹奏着的娇小背影。

    冷清的眸子在夜色中越加的没有暖意,也不知是这天气冷些,还是他的眼眸更冷。

    枯黄的竹叶随着风落在他的肩膀上,又被另一阵风吹落在地,带着萧索翻卷着慢慢飞远。

    过了许久,琴声停止了,他才暗叹了口气,进了院子,犹豫了片段才推开竹门。

    玟果被竹门的‘吱呀’声惊过神,转头看向门口,谨睿冷寒绝美的面容闯入她的眼帘。

    已入将入冬的季节了,这夜里更为寒冷,他却还穿得很是单薄,让她有些心疼,他平时不要丫头小厮服侍,自己却不知道多加些衣衫。

    当他的视线落在了古琴上,才赫然想起他不喜欢别人碰他的东西,特别是这把琴。

    慌忙起身,退开一边,眼里闪过一丝窘迫,“我……不是有意想动你的琴……”

    她忙咽下了后面的话,只是太喜欢这琴了,一时没能忍住。

    哪果这句话出了口,只怕这琴又将要惨遭厄运,大眼睛里闪着不安,偷看着他的反应。

    他只是淡淡的扫了琴一眼,便将视线错开了,难得的落在了她的脸上,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虽然他语气冷得叫人难受,但总算没有找琴的麻烦,玫果暗松了口气,“我来谢谢你的。”

    “你没什么让你谢的,你走吧。”他习惯性的将视线错开去了,另寻了焦点。

    不知是错觉,还是因为刚才的现让她正浸在一种说不出的感激之情中,分明感到他眼里比平时少了几分厌恶,“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你不必谢我,末凡叫我去的,我不能不去。”他看向药架,盯着被玟果拿动过的那几个药瓶。

    玟果顺着他的视线看向药架,现那些小瓶都略为移动了方位,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