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叫苦,怎么这么粗心大意,不按原位放回,摆得东一个西一下的,全没了刚才齐齐整整的模样,被他一眼便看了出来。
“虽然是他叫你去的,但你终是救了我,所以我还是要谢的。”他如果不愿救自己,大可说没法可救,任自己自生自灭。
“有时救人,并不是想救她,而是不得不救。”他让出门口,已经不想再多说什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是这样吗?”到了这样的情况,如果还赖在这儿,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不管怎么说,她来的目的就是说声‘谢谢’,既然说了,这一趟也就没白来了,本来就没打算他能对自己和颜悦色,他已经是跟她说的话最多一次了,也
气的一次了。
但仍免不了的觉得失望,走出门口,站住了,回转身,“如果说这次是因为末凡的要求,不得不救我,但是那治烫伤的药呢?难道也是他要你给我的吗?”
如果是的话,他又何必半夜三更的使用迷药迷晕了她,再给她上药?只需将药给了末凡便是了。
而末凡也并没提过这事,自然对这事根本就不知情。
不得不救?骗谁?又有谁信?
他身体微微一僵,不回头看她,“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玫果微微笑了,“不管你承不承认,我知道是你。”稍顿了顿,看着他极尽完美的侧影,高挺笔直的鼻梁,抿紧的薄唇在烛光下泛着柔的光泽,柔声道,“天凉了,多穿件衣衫,就算不喜欢别人服侍,也要自己照顾好自己。”说完转身步下绣台阶。
刚下了两阶,身后传来谨睿冷得不带一丝暖意的声音,“以后别动那架子上的药瓶,有些无色无味,但只要吸入一点,便可以致人于死命,只怕是神仙在世也无回天之术。”
玟果心里一阵狂喜,蓦然转身,笑逐颜开,“你的心并不象你的人这么冷。”他说的是以后不要动那架子上的药瓶,而不是‘你以后不许再过我的屋子。’
冰冷的声音说出的内容却是为着对方好的。
谨睿寒冷脸不加以理睬。
玟果也不介意,雀跃地跳着离开了。
谨睿转过脸看着她欢跳的背影,寒着的脸,慢慢转暖。
玟果蹦到院子门口,伸手吊着一株竹子打了个圈,转过身来时,正好与他四目相对,唇边的笑意顿时僵了僵,下一刻却更加的灿烂。
谨睿微微一鄂,忙扭开脸,垂下了眼帘。
玟果‘咯咯’一笑,踩着轻快的步子走了。
独自在石子路上旋转飞舞,在路过通往佩衿的院子的路口时,停下了,笑意慢慢收敛。
摇头轻叹,佩衿啊佩衿,我与你蜜饯,你却与我砒霜。
虽然你早知井水之毒,谨睿可解,却也不能用百姓的身体康健做为你的垫脚石。
或许真的错信了你。
好在这次是与你用末必知的名义交易,否则……
这次既然井毒也解,这事也就揭过,不再追究。
不过下次再有这样的事生,我也就饶你不得了。
刚才的欢悦也消减了不少。
“咳……”
一声轻咳打破了她思绪。
艳丽的紫袍晃进了她的眼帘,顺着长袍下摆慢慢上看,肩膀上绣着金丝的展翅雄鹰。
不用看脸也知道来人是谁了。
一条冰冰凉的小蛇在脸上蠕动的感觉再次浮了上来,打了个寒战,也懒得再抬头看对方的脸了,直接抬脚就走。
“郡主,怎么见了我就走?”离洛笑嘻嘻的在她身后扬声问。
“话不投机半句多。”玟果头也不回的,丢下一句,走的更快,如果不是顾着形象,早开跑了。
他追了上去,“我们都没曾聊过,郡主又怎么知道我们话不投机?”
玟果带着敌意瞥了他一眼,“跟你有啥好聊的?一边去凉快去。”脚下丝毫不肯放慢。
离洛裂嘴笑了,“难道你还在为我儿时的恶作剧生气?都四年多了,你这气也未必长了些。”
玫果猛然刹住脚。
他没想到她会突然停下,收势不住,撞到她后背上,将她撞得一踉跄,往前扑倒,忙伸手去拉她的手臂。
“不许碰我。”玟果尖声惊叫,在她看来,他就是一条冷血蛇,被蛇碰的感觉和当年蛇在脸上蠕动的感觉没什么两样。
离洛一惊,缩回了手。
玟果晃了晃身体,刚找到平衡点,脚下又被不知为什么会崩紧的裙下摆绊了一下,接着听到‘嗤’的布料撕裂的声音,身体转了个方向,直接往地下坐倒了。
“哎哟。
”玫果一屁股坐在石子路上,呼痛出声,只恨自己屁股上没多长几斤肉出来垫底。
二人同时看向布料撕裂的声音传来出。
玟果的长裙自自膝盖处撕裂开来,下摆处正被离洛踩下脚下。顿时气青了脸,这丫是不让自己摔倒誓不罢休啊?
离洛看着坐在地上的玫果,眼里闪过隐忍的笑意,心虚的抬起脚,释放出她的长裙下摆。
玟果气闷的揉着屁股爬起来,看着摆在地上的那块碎布,神色越来越阴沉,弯身握住碎布片,用力地一撕,长裙变成了带着毛边的及膝裙。
慢慢站直身,握着碎布片,伸到离洛前面,眯缝着眼,怒视着他,“离洛,你这丫脑袋有问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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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59章 打滚
离洛心虚也只是一时间的,见玫果翻脸,也就恢复了吊)t子,“还是这么小气,还以为你长大了,能出息点了呢”
“小气?”玫果怒火中烧,气得笑了,“对,我就是这么小气,这么没出息。你不小气了?”
离洛笑而不答,明摆着一副你说对了的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就是在地上打了个滚吗,就气成这样。”
“好啊,你到是滚来看看,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象你说的这么不小气了。”她刚回来的时候,这丫就拿蛇吓她。
这过了几年次真正打照面就弄她摔跤出丑,玫果来了脾气,也是不让人的。
“哧……我一个爷们,怎么能在地上打滚。”离洛撇着嘴角,让他在地上打滚?开玩笑。
“我在地上滚了就是小气了,你还不如我呢,压根不敢,我今天算是见识了你男人的风度。算了,我今天也就当是被狗咬了。”玟果拍去破烂的衣裙上的落叶,眼里的轻蔑与厌恶全不加以掩饰,转身要走。
离洛这才想起来找她的目的,忙叫道:“喂,别走。”
玟果不停,只是略一侧头,将眼角的轻蔑回赠给他。
离洛收起笑,上前两步拦住她,“都叫你不要走了。
”
玟果左顾右盼。冷冷道:“这有叫喂地吗?”
这些年来。离洛也从来没把玫果当回事。被她直言点出。才想起彼此地身份。只得低了头。“郡主。”
“你叫我不要走?”玫果得理并不饶人。抬眸看他。“你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叫我不要走?”
“我……”虽然他从来没当玫果是她地夫人。但自他们进这院子就打上了平安郡主夫侍地烙印。这个身份从来没有人怀疑和质问过。这时却被她质问。一时间竟有些懵了。
如今要当着她地面承认自己地身份。心里竟堵得慌。见玫果也没停下等他回答地意思。反倒急了。脱口而出。“我是你夫郎。”
“我没你这样地夫郎。我丢不起这个脸。”
“玫果!”
玟果板起脸,回头瞪着他,“你叫我什么?”
“郡主。”离洛腹中的怒火也在慢慢滋长。
玟果嘴角浮起一抹得意,继续走自己的路。
离洛再也吊儿郎当不起来,又追了上去,“郡主,我们谈谈。”
“你没资格和我谈。”
“要怎么样才有资格和你谈?”四年前她哭着被末凡带走,那时他就认定这个玫果也不过如此,可今天突然现她竟这么难缠,头开始痛了。
玟果抿嘴一笑,这可是你拿脸送上门让我打,转过身时,哪里有一丝笑意,淡淡道:“你刚才就说了,我小气,我也承认了,而且我很记仇。”
这时的夜没有一丝的风,离洛却感到冷风阵阵,从脊梁骨一直寒到了脑门顶,“你想怎么样?”
“你不是说你很大气吗?那就证明给我看,让我心服口服,否则……”玫果转身又走,尽挑人多的方向走。
“要怎么样,你才能心服口服?”离洛只得跟在她后面。
玟果细耳静听,知道这花径小道一转弯,就有不少仍在忙碌的下人在这附近。
停了下来,正色道:“那你也在地上打打滚给我看看,看你会不会恼?如果恼了也就说明你刚才说的话全是放屁,你也:么。”
离洛哭笑不得,这半大女人果然不成熟,这在地上坐一坐,滚一滚,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就这个?你记到现在?”
“对,我就这么记恨,你做不到就乘早走,我可要回去睡了。”玫果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
“你……你刚才也不过是摔了一摔跤,在地上坐了一会儿。”
“好啊,那你也在地上坐一会儿,也算数。”玫果板着脸,肚子里却笑开了花,鱼儿要上钓了。
“好。”在地上坐一坐,这芝麻大的事,这能有什么?
“等等。”玟果拉住他,“哪有这么简单?”
离洛心里‘咯噔’道不会这么完事,“你到底要怎么样?”
“我是女人,你是男人,你应该比我更大气,我在地上坐了最少有一盏茶功夫。那你最少得在地上坐上一柱香的时间。”
“这多坐一会儿,有什么区别?”离洛眉头慢慢扭了起来,这小女人还真是无理取闹。
“你觉得没区别,可是我却觉得区别大去了,我没耐心等,如何?”
“行!”离洛没好气的要一屁股坐下去,不就多会儿吗?不就是地上凉点吗?这能有啥?
玟果又一把拉住他,“等等。”
“还要怎么?”他不耐烦了
她的手。
“我还有条件。”
“什么条件?”
“这半柱香时间,无论生什么,你都不能起来,否则不算数。”
一种不好的感觉在他心里划过,看着月光下她清澈无邪的眼眸里带着任性,心下略安,或许是自己多心了,“好。”
又再等了会儿,不见她再说什么,“还有什么吗?”
玟果摇摇头,“没了,记好了,无论生什么事。”
离洛忍着一肚子气,别开脸,一抛艳丽的紫衫下摆,坐了下去。
刚坐下,玫果扬着手中的破布片,大声叫道:“大家快来看啊,一个大男人赖皮在地上打滚呢。”
“玫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