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
咬了咬牙,深吸了口气,死就死吧,反正总要面对的,大步进了竹园。
谨睿抬起头。见是她。微微一愣。便又垂眸看着自己指下地琴弦。“他回木屋了。”
玟果被他突然来这么一句话。砸得有些结舌。脸颊开始烫。他以为她是来寻慕秋地。
那日他们欢好。弄裂了伤口。希望他别猜到那是因为与自己欢好弄成地。否则这脸可真没地方搁了。
不过话说回来。即使是没猜到他们欢好之事。但也不会想不到再次弄裂伤口加重伤。是因为她地原因。这对做为慕秋地主治大夫地他来说。真是有些对不住。
被他这么一岔。刚鼓起地勇气。又泄掉了几分。说话也结巴了。“我……我…不是来找……找他地……”
他只当她是为自己难为情找借口。也不以为然。仍自顾弹着自己地琴。不加以理会。
玟果将手缩在衣袖中拧了把自己,暗骂自己没用,这点事都处理不了,清了清嗓子,“我是来找你了。”
“呃?”他眼皮都不抬一下,让玫果觉得自己站在这儿就是个多余的人。
他冷冷冰冰的态度让玫果来了脾气,自己为他的事心急如火,人家是爱理不理,脾气一来,胆子也大了,要说话冲口而出,“我看到雅儿了。”
他听了她的话,甚至连答应一声都省了,对她直接无视了,雅儿远在虞国,又被寒宫雪秘密私藏,她去哪儿见?
玟果知道他肯定不会相信自己,谁让儿时地玫果那么邪恶呢?虽然明知如此,但对他的不信任仍觉得气愤,那小恶魔关她什么事?“我说地是真的。”
“她可好?”他总算出声了,仍是淡得没点味道,分明就是应付,不过这对他而言已经是极限了,在过去,应付一声,他都不会做的。
玟果更是愤得咬牙切齿,“好……得很……
说完转身就走,在他面前完全感觉透不过气来,她必须在被憋死前先暂时离开,等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再来。
走出几步,又调了回来,直接着眼前那张与那个冒牌雅儿酷似的绝世容颜,劈头直问,“如果雅儿落在了剥皮师手上,生不如死,你要她生还是死?”
她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剥皮师这个人,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猜到雅儿所受地酷刑,但她要的只是结果。
琴声略顿了顿,接着又再响起,她地话好象根本没听进去。
玟果忍无可忍,伸手往下一按,压住琴弦,琴声嘎然而止,“说话,我今天没有这么好的耐心等你。”
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压在琴弦上的莹白如玉的小手,一言不。
玟果紧盯着他浓密的睫毛,连颤都不颤一下,跟个雕像没啥区别,完全无语了,收回手,“罢了,我去找佩衿。”
再也不留恋地走向院门。
身后传来一个象是远在天边的冷然声音,“死!”
玟果愣住了,停了下来,转身看向他。
他又象什么事都没有生过一样弹起了琴。
玟果长呼出口气,压在心里地千斤巨石,突然象轻了许多。
好吧,这是你的选择,死……这对雅儿也是解脱。
而自己只能再做一次刽子手……
直奔二门,尚没到便叫喊着,“备车,快……”
在车上,她总觉得身后有人,可是每次揭开车帘往后查看,却又什么也没有,喃喃自语,“今天真地是见鬼了?”
难道这杀了人,真的会有鬼魂跟着?
身体由里向外扩散开一阵寒意,随即冷哼一声,有鬼又如何?恶鬼,都不怕,还怕你们这些该死小鬼不成?
摔下车帘,泰然坐好,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到了私宅,雅儿所受迷香地药性刚过,正幽幽醒来,睁开眼睛便看到床边的玫果,轻唤了声,“姐姐。”
玟果鼻子一酸,泪就下来了,也不介意她丑陋的面容,轻抚着她的头,却不知该说什么。
“姐姐可想好了?我真的很辛苦,帮我解脱吧。”雅儿很想握住抚着她头额的手,可是连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我怎么下得了手?”玫果落下更多的泪,多好的一个姑娘。
雅儿轻笑了笑,可那笑容十分可怖,“只要姐姐好好对我哥哥们,雅儿死了也会感激姐姐的。”
玟果愣了,轻抚着她额头的手停了下来,她怎么会说出这话?见到雅儿后,她对自己的身份绝口不提,就是怕刺激到她。
“我知道你是玫果,也知道你与过去不同了,好好待我哥哥们。”雅儿眼里一片澄澈。
“你怎么知道的?”玫果咬住唇瓣,不敢轻易说什么。
“就是因为你不再是以前的你,她们才剥我的皮做个假雅儿来对付你和哥哥,所以你杀了那两个人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
“对不起雅儿,害你受这样的苦……玫果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姐姐别难过,其实她们这样对我,我很开心。
”雅儿很久没说过这么多话,十分的艰难。
玟果更是错愕,“开心?”受这样残绝人性的酷刑,还能开心?
雅儿点了点头,“因为哥哥们在现在的你身边,才会幸福,所以成全我吧,我会走的很安心。”
一颗泪从玫果面颊滴下,“我真做不到。”
就在这时,玫果见雅儿突然看着屏风,惊得睁大了双眼,眼里慢慢渗满泪水……
果子今天会尽量三更,实在不行明早也会补上~~
正文 第285章 一缕香魂随风散
雅儿喉咙哽咽着,极低的轻唤了声,“哥哥。“哥哥?”玫果愣看了看她,瞬间明白了什么,快速转头。
屏风一头,果然冷冷清清的站着个欣长的身影,一身竹色的长袍比这寒夜的夜空还冷,如点漆般的黑眸只是看着床上的雅儿。
雅儿愣看着谨睿许久,才想起自己的现状。
想掩去自己惨不忍睹的面颊,无奈无法动弹一根手指,求助的看向玟果。
玟果体贴的不着痕迹的用面巾掩去她的面颊,仅露着两只眼在外面。她当然明白这么做,不过是掩耳盗铃,该看的,谨睿早已看去了,这不过是安雅儿的安罢了。
雅儿才松了口气,感激的看了看她。
玟果这时才明白,刚才总觉得身后有人,却是他暗中相随,没想到他被封了血脉还能有如此轻盈的身手,如果没封血脉,真是不敢想。
站起身,轻咳了一声,“你们聊聊,我去看雅儿的药熬好没有。”
她离开前,便吩咐了人定时敖药,现在算算时辰也到了熬药的时间了,正好借这机会给他们兄妹让出独处的时间。
雅儿依依不舍地目送她背影。
在玫果走到屏风处。与谨睿一错时。自来了便没开过口地他突然轻轻地双唇一启。“谢谢你。”语气仍然冷清。
这个词在别人说来。也许非常容易。但在他说出来。玫果能感到这份量有多重。
深吸了口气。再呼出。平息了下翻涌地情绪。“不用谢。这是我该做地。”
弈园地所有夫侍。都与她有千丝万缕地关系。不管他们怎么看她。她却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慢慢将他们当成了家人。他们地事。也就是自己地事。
玟果呆呆地看着艳红地火苗。不知雅儿见了谨睿会不会放弃死念?不过她这样生不如死。也是痛苦。到底该怎么样?心里乱成了一团乱麻。
丫头走进来,小心的看了看她,突然叫道:“郡主,药…药……
玟果猛的醒过神,才现,自己只顾着呆,差点把药熬干了。
忙在小丫头的帮助下,手忙脚乱的灭了火,将剩下的汤药,浓浓的只倒出了半碗,这时也不能再加水了,好在虽然水少了,但药汁也更浓了些,药效到也不减。
用小托盘装了,亲自送到雅儿房中。
转过屏风,见谨睿坐在床边圆凳上,双手握着雅儿裹着衣衫的手,放在白地薄唇边,眼一瞬不瞬的看着她的露在面巾外的眼。
雅儿的面颊虽然只看得见合拢着地眼,但从她放松的肌肉纹理来看,可以感觉到,她此时在笑,笑得极为开心安祥。
玟果心里略安,升起一阵暖意,冷冰冰的谨睿对亲妹妹也有这样温柔地一面,走到床边,“该吃药了。”
“不必了。”谨睿冷冰冰的声音带着苦涩。
玫果愣了愣,低头看见他浓密的长睫毛上染着水气,在烛光下更显得黑亮,心里‘咯噔’一下,不祥的感觉慢慢升起。
咬着唇,一点点看向床上地雅儿。
手一软,汤药碗连着托盘一起跌落在地,碗裂成了碎片,汤药溅了一地……
微张开了嘴,半天合不拢……进的那口气,半天没能呼出来。
雅儿胸口刺着一支金针,仅留着针尾在外面,胸口已没有了起伏。
这本是意料中的事,但玟果没想到来得这么快,一时间却也无法接受。
谨睿被她的到来惊醒,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玉盒,慢慢从雅儿胸口处拨出金针,针尖上漆黑如墨,显然染有剧毒,将金针小心的装入玉盒,再贴身放好。
才悠悠地道:“她走的不会有一丝痛苦。”
他这话不知是说给玫果听,还是安慰他自己。
玟果懵懵地点点头,魂总算是回到了身体,上前一步,伸臂揽住他的头,按进自己怀中。
谨睿身体只是轻轻一僵,便慢慢放松了,居然没有闪避,慢慢闭上眼,她地心跳让他感到自己还活着。
过了许久,谨睿才睁开眼,动了动。
玟果才惊觉自己竟然将他抱在怀中,忙退开两步,“都过去了,雅儿的后事,还要安排……”
从找到雅儿,到雅儿离开这个世界,时间短得来不及提前安排一切,也只能临时去办了。
唤了人来,要他马上去敲开棺材铺地大门,要上一副最好的棺木。
“不用了。”谨睿冷清清的声音轻飘飘的飘来,让玫果心里一阵的堵。
他将丝被给雅儿盖到颈下,连着丝被将她一起抱起,走向门口。
玟果不知他要去哪里,忙跟了上去。
谨睿到了门口,才停了下来,回身对她道:“借你马车一用。”
玟果拼命点头,他现在要什么,她也给他啊,又慌着叫马夫前来。
“不必麻烦了。”谨睿将雅儿放进车箱。
“不麻烦,你……你陪着雅儿吧……这路上……她会希望你陪着的……玫果已经经历过不少亲人的离开,以为自己遇到这样的事能很淡定了,可是没想到这真遇到了,却无法淡定,心里实在难受得想大喊几声……宫雪啊寒宫雪,虽然你我有血脉之亲,但绝不忍你这样残无人道,这笔帐是记下了。
谨睿安置好雅儿,回头看睨视向玫果,与平时看她的眼神象是少了些什么。
玟果心里正难受,也没细想,见车夫已经小跑着来了,蓦然想起,他眼里少了那股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