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师点了点头,没有过多追究小恶魔动手打人的事情,因为她也知道王小明一向能惹事,可毕竟心心把人家揍成了熊猫眼,这要是王小明的家长找来,她身为班主任也不好交代啊!
舒娆也明白老师的为难,看了看王小明的伤,不是很严重,就是青青的,看着有点吓人。
她蹲下来,抚了抚王小明的脑袋,温柔说道,“小明,马上就放学了,你和心心一起跟阿姨去我的蛋糕店怎么样,阿姨请你们吃蛋糕啊!”
王小明一听立即很高兴,楼心心最近老是带香喷喷的蛋糕来学校显摆,他也想尝尝!
“好的,阿姨!”
小恶魔却是不乐意,一个刀子眼飞过去。
王小明立即后退了两步,又连忙改口,“不、不用了,阿姨,我不去了!”
舒娆深睨了一眼小恶魔,然后又对王小明说道,“那这样吧,明天阿姨让心心把蛋糕带到学校来给你,怎么样?”
王小明用力咽了咽口水,闷声说好。
小恶魔撇撇嘴,便宜你了!
舒娆『揉』了『揉』小恶魔的脑袋,温柔安抚。
小恶魔只好乖乖的。
就这样,舒娆把小恶魔领出了学校,临走之前,特意对老师承诺说道,“刘老师,您放心,周六的家长会,我一定到。”
小恶魔一听,整张小脸都亮了,抱着舒娆的腰,动容地说道,“妈妈,你真好!”
舒娆微微一怔,眨眨眼睛,有点『潮』湿。
◎◎◎
小恶魔在学校跟王小明打架的事情,楼翼是在家长会结束后好几天,才知道的。
可他并非是听王小明告状才知道这件事的,而是小恶魔主动坦白的。
当然,小恶魔连同舒娆去开家长会的事情也一并汇报了。
楼翼听了之后,心里立即滑过一股温暖,却也深深地感到抱歉。
自从娆娆来北京,他除了最初帮她找了店面之外,就再没有怎么照顾过她了,虽然他也是人在北京,可因为部队里最近特别忙,他连周末都不能离开。
虽然他跟楼犀不一样,不是特种兵,但他身为机械化步兵师的参谋长,肩膀上的重任也不轻。
参谋长是各级部队军事指挥部门的首长,协助该部队的军事主官进行指挥,他身为师参谋长,必须负责整理战斗信息,为师长提供资料并提出一定的建议,经师长授意,然后向下面的单位布置具体的战斗任务。
现在部队里的训练和军事演习的种类较多,但“对抗『性』”的训练和演习基本上不搞了,现在常采用的是“检验『性』”和“研究『性』”训练和演习。而这二种都是“玩真的”,都是实弹、实爆、实兵。所以,每一个训练计划和任务,他都不敢有丝毫马虎。因为稍有疏忽,那就是不可挽回的后果。
在连续奋斗了多日后,他终于熬到了一个可以休息的周末,出了军营,便直奔蛋糕店。
◎◎◎
早上六点,舒娆早早地起身了,虽然蛋糕店正常要9点钟才开门,但今天她要出门,去一趟潍坊。
小芳说她以前在潍坊呆过一阵子,那里有一个批发市场,面粉等原材料的价格比很多地方都低,所以她想过去看看,如果真的物美价廉的话,那她以后可以去那里购买原材料,这样可以节约成本,提高利润。
为了开这个店,她已经投进了所有的积蓄,还借了星辰的钱,所以她必须努力,争取早点回本,而且乡下的爷爷『奶』『奶』已经签了拆迁的协议,马上就要搬家,到时候又需要一大笔费用了。
虽然有拆迁补偿金,可是那笔钱她不想动,爷爷『奶』『奶』年纪一天比一天大,虽然他们现在的身体还算硬朗,但老人家的身体说不准的,以后用钱的地方多着呢,她必须未雨绸缪。
虽然楼翼对她说过,钱的方面她不需要担心,可是她并不想依附于他,他们才在一起没多久,就算时间长了,她也还是不会用他的钱,因为她不想被人说她是为了钱才跟他在一起的。
摇起电镀卷帘门,打开店门,迎面是清晨凉爽的气息,一抬眸,瞧见人行道的一盏路灯下,一抹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那里。
楼翼?
舒娆还以为自己眼花了,可他却忽然转过头,朝着她走来。
“这个时间,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惊讶地问道。
楼翼的鼻尖微微有些泛红,显然是冻的,他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话,“我今天休息,所以就过来了,可到了之后才发现你还没开门,我看时间还早,怕打扰你睡觉,就在这里等着了。”
舒娆一听,心里立即就泛起心疼,他这是等了多久了啊?她少睡一会儿又不会怎么样!
她忍不住垂下粉颈,小声地说,“你这人……”
咬咬唇,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楼翼却是不在意,轻轻一笑,清冽的男『性』气息夹在清晨的风里。
“对了,你怎么这么早?”他看了看表,才6点钟。
舒娆随即说了自己要去潍坊的事,楼翼点了点头,然后很自然地拿过她手里的包,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舒娆弯了弯眸,点头说好,心里同时泛起一股甜蜜的味道。
本来她是打算坐火车去的,不过楼翼开了车,他们改为自驾过去。
一路上,风景不错,两人都为这难得的“出游”机会感觉惬意。
行驶了大概三个多小时,他们抵达了目的地,经过一番打听,他们找到了那个批发市场,果然像是小芳说的那样,物美价廉。
这个批发市场的规模很大,很多外地的人都会来这里进货,所以商家们靠薄利多销,各种原材料的价格都很合理。
舒娆心里很是欣喜,决定在这里多转转,遇到合适的材料就先定下来,下个月店家直接给她发货,她就不用再大老远跑过来了。
这一忙活,就是一小天,可批发市场她才转了一半。
“先找个地方住宿吧,明天再逛。”楼翼建议说道,他明天还有一天假期,正好可以陪她。
“好。”舒娆沉浸在喜悦里,完全没有多想。
可到了酒店,她才后知后觉地发现问题来了,这男女朋友来酒店,是要开几个房间啊?
住一间吧,感觉挺不好意思的,他们还没到那个程度。
住两间吧,感觉也挺怪异的,前台小姐可能会觉得他们有病呢!
楼翼也忽然觉得这事情难办了,他们采取就近原则,是在批发市场附近找的酒店,规模不算很大,经济型的,条件肯定不能跟五星级的比,所以安全上他也有所顾虑,不放心她一个睡,可是让她跟他住一间,她会不会觉得那样更不安全?
两个人都在纠结,前台小姐却说话了,“只有一间情侣套房了,要吗?”
没得选择了!
“呃……”楼翼迟疑了下,把选择权交给舒娆,“娆娆,你说呢?”
如果她说不的话,那他们再出去找别的酒店好了,不过看这个情形,这附近的酒店挺火爆的,估计没什么希望再有空房了。
舒娆睁大了眼睛,这种事怎么问她啊?
觑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她发现他是认真的。
前台小姐望了望两人,目光里流『露』出羡慕,男人英俊,女人漂亮,而且男人还穿着军装,看来军人也懂得浪漫呀!
“先生、小姐,我帮你们打个9折吧!”前台小姐看在两杠四星的面子上给了优惠。
舒娆握了握拳,没敢再看楼翼,红着脸对前台小姐说道,“好、好吧!”
第1卷 感情更近一步(再加更5000字!求金牌!)
两人领了房卡,到了四楼的某个房间门前,刷下,“滴滴”两下,门锁开了,推门而入。
将房卡『插』在门口的卡匣上,房间里的灯立即亮起,照出一室光芒。
房间里,一张圆形的大床,上面铺着玫瑰『色』的床品,薄薄的轻纱从吊顶上倾泻而下,烘托出浪漫的氛围,旁边藕荷『色』的贵妃椅上,摆着两个心形的抱枕,茶几上还有许多像是果冻一般的小蜡烛,也围成了心形。
舒娆瞧见房间的布置后,当下有点后悔,这……这也太那个什么了!
可是钱都交了,总不能再去退房。
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不过,那张圆形大床,实在是太引人遐思,那应该怎么睡?
她偷偷瞄了一眼楼翼,他倒是挺淡定的,轻轻关了门,然后把她的包放在柜子上。
其实她觉得他不会怎么样的,但是两个人这样共处一室,她还是有点不自在,尤其这环境有点过于浪漫了。
其实现代都会里,有很多情侣是认识一个星期,或者是次见面就有亲密行为的,像是他们这样,从确定交往后,一直循规蹈矩的可能还真的是不太多。
她并非像是古代的女子那般保守,但她也做不到太开放。
“娆娆?”楼翼见她有些恍惚,低沉叫了一声。
“嗯?”舒娆愣了一下,立即回过神来,怔怔地望着他,“什么事?”
楼翼弯腰拿起地上的纸拖鞋,拆掉包装后,递给她,“走了一天了,你的脚很痛吧,先把鞋换上。”
“嗯。”舒娆微笑着点头,他真细心!
她坐到贵妃椅上,脱下鞋子,双脚真的有点微肿。
“痛不痛?要不要我去帮你买点『药』膏?”楼翼关心地又问。
“不用不用,休息下就行了。”舒娆连忙说道,心里却是感觉暖暖的。
两人都坐下来休息,可却是相对两无言,在进来之前,他们明明是很自然的,可是在这密闭的房间里,环境使然,一股奇怪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就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的。
楼翼很容易就察觉到舒娆的紧张,她正襟危坐的姿势,像课堂上的小学生,双手放在膝上,握得紧紧的,在在都泄『露』出她心底的不安。
他当然明白她的忐忑,事实上这情形确实挺尴尬的,不过她肯选择跟他住一间房,说明了她对他的认同和信任,对此,他心里面是很高兴的。
不想再继续尴尬下去,他提出建议,说道,“你饿了吧,我们出去吃东西?”
“嗯。”舒娆点了点头,她也正有此意。
走了一天了,他们中午的时候只是随便买了点东西拿在手里吃,现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酒店当然有提供客房服务,但她想他们还是出去吃吧,再继续耗在这里,彼此都会觉得不自在。
两人稍做休息后,一起下楼。
◎◎◎
酒店附近有很多可以吃东西的地方,但餐厅都不是很豪华的那种,因为这一带是批发市场的延伸区域,住宿和餐饮大部分都是针对外地进货的人,以便捷为主。
不过舒娆和楼翼都不是挑剔的人,两人随便找了一间小店进去。
正是饭点儿的时候,餐馆里面人声鼎沸,大部分是山东口音,透着一股子豪迈。
楼翼一走进去,人们的嚷嚷声忽然消弱下去,他挺拔的身躯上穿着笔挺的军装,两杠四星尤为耀眼,再加上那一张颠倒众生的脸庞,一下子就成了焦点。
修剪合宜的短发,一对英挺的剑眉,深邃的黑眸透着坚定且自信的光芒,高挺的鼻梁,好看的薄唇,拼凑成一张俊朗有型的脸庞。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的身材与长相都是无可挑剔的。
店里的女服务生也带着欣羡又恋慕的目光,望着他目不转睛。
舒娆心里忽然有点不舒服,真想叫他以后出来别穿军装了,本来就够显眼的了!
可是心里又同时觉得有点骄傲。
她自己也是啼笑皆非,真是矛盾的心理啊!
两人找了一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在老板的推荐下,点了几道当地的菜『色』,其中最特别的,是一种叫做“杠子头火烧”的潍坊传统名吃。
老板说因为做火烧的面很硬,手『揉』不动,需用木杠翻压,所以才叫了这样的名字。
每个火烧都是圆圆的,边厚里薄,中间隆起,看起来烤得很熟,却没有糊斑。
不过每一个的个头都不小,舒娆想掰着吃,可还没有等她伸手,楼翼就先有了动作。
“我来吧,有点烫。”他拿起一个热腾腾的火烧,对半掰开,一半给她,一半留给自己。
舒娆还没等吃,心里就满满的了,被某种甜蜜充盈着。
其实她知道他做这些是出于自然,但就是这种不做作、不刻意表现出来的呵护,让她觉得窝心。
轻轻尝了一口,很是脆口,而且越嚼越香。
因为他职业的特殊『性』,所以从他们交往以后,两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多,可是每一次短短的相处,他都会带给她安全和温暖的感觉,都会让她回味许久。
菜『色』上全,她拿起筷子帮他夹了一口,放入他的碗中。
楼翼的心里也是一软,记忆已经模糊了,不知道上一次是谁为他夹菜是什么时候,当兵这些年,习惯了硬朗豪迈,可当兵的男人和其他职业的男人一样,都抗拒不了温柔。
这一顿饭,两个人都吃得很满足。
◎◎◎
出了饭馆,天『色』已经全黑,相对于北京的繁华,这里的喧嚣少了几分,街道两侧的霓虹也黯淡了几许,人行道上略微昏暗的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漆黑的夜幕上,点点繁星闪烁,月下的气氛唯美又愉悦。
两人并肩走着,不经意间碰到一起的手,一个温热,一个微凉。
楼翼立即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罩上她的肩头。
“我……不冷……”舒娆并非说谎,她只是手脚微凉。
小时候,『奶』『奶』总是抱着她,心疼地说,手脚凉的人没人疼。可现在,她觉得这话也不尽然。
“披着!”楼翼坚持说道。
“嗯。”她披着他的外套,感觉衣服上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体温,暖暖地将她包围。
路程不算远,很快他们就走回了酒店门前,这一次,两个人都没有再迟疑,并肩走了进去。
◎◎◎
重新回到房间,休息了一会儿,然后先后去洗澡。
舒娆先洗,沐浴完毕后,走出浴室,楼翼随后进去。
很快哗啦啦的水声就响起,舒娆也拿起床头柜上的吹风机吹头发,“嗡嗡”的声音缭绕于耳。
吹风机的热气吹得她有些热,头发吹得半干时,她便停下,转身到小冰箱旁,想找点水喝,一低头却发现小冰箱旁边的茶几上早已经备好了一瓶矿泉水,瓶盖他都帮她拧开了,轻轻盖着。
她不自觉地弯了弯眸,拿起瓶子,喝了一口。
因为他提前取出的关系,水温不会太凉,喝起来十分舒适。
没有味道的矿泉水,到了嘴里,却蔓溢出丝丝的甜。
随手拿起遥控器,想看看电视,可按了一下开关后,电视没亮,房间的灯反而灭了,她愕然了下,又连忙又按一下,然后更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房间的大灯没有重新亮起,反而是圆形大床的上方,安装在吊顶处的几盏小灯亮了,鹅黄的光线倾泻下来,照耀着整个大床,玫瑰『色』的床单洒上了淡淡的金『色』,烘托出一种暧昧的『色』调。
心里一惊,连忙低头看了看遥控器,『摸』索着按了另外一个键,然后——
“呃!”她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圆形的大床竟然转起来了!
老天,就算是情侣套房也不用搞这么夸张吧?满屋子的心形布置就不说了,为什么连床也暗藏玄机啊?
她慌『乱』地拿着遥控器按来按去,可一会儿灯光闪闪,一会儿大床又改为反方向转动,就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天哪!”她急得直跺脚,不知所措下,干脆直接坐上大床,试图用自己的体重压住大床,可是她太高估自己的力量了,她上了圆形大床后,床不但没有停下来,反而还越转越快,她整个人就跟一叶小舟漂浮在大海上一般,翻江倒海,随波逐流。
“啊……”天旋地转,她忍不住惊呼出声。
这时,听到声音的楼翼,立即从浴室里奔出来,衣服都来不及穿,只裹着浴袍,头发上还滴着水,“娆娆,怎么……”
话未说完,他也惊了。
舒娆顿时有种快要羞死的感觉,挣扎着要下床,可却头晕目眩。
楼翼连忙上前,先是将她解救下来,然后拿起遥控器,左按一个键,又按一个键,最后将全部按键都试了个遍,才『摸』索出规律,大床终于安静了。
可两个人的心,却再也不平静了。
就连整个房间的温度也仿佛悄然上升了好几度。
舒娆拘谨地坐在贵妃椅上,羞得她连脚趾头都红了。
楼翼望着她红得快要滴出水来的小脸,有点忍不住想笑,可他觉得自己要是笑了的话,她估计会懊恼得去撞墙。
“呃……”他抿抿唇,试图转移话题,“你还要不要看电视?”
“不、不看了。”她再也不碰那个遥控器了!
楼翼瞧见她绯红的脸上,那慌『乱』无措的表情,墨黑的眸底笑意更浓。
舒娆完全不敢看他,这真是她生平做过的最丢人的事情了,比当初认错他的时候还要丢脸!
刚刚回来的时候,她已经下了决心,打算今晚跟他一起平分那张床,反正床那么大,一人睡一边完全没有问题,虽然不做什么,但他们的关系起码也算是往前跨越一步了,可怎么想到会发生这么尴尬的事情?
他该不会以为她刚刚是故意想要勾……引他吧?
天哪,她不要活了!
楼翼瞧见她窘迫的样子,觉得非常可爱,可他也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否则他严重怀疑她整个人会羞得烧起来。
“我再去浴室冲一下。”他刚刚出来的时候泡沫都还没冲完。
“嗯。”舒娆轻轻应了一声,察觉到他的脚步离开,才微微松了口气。
双手拍了拍发烫的脸颊,然后又深呼吸了几下,这才敢站起身来,又喝了口水,压下从头到脚的燥热。
浴室里,哗哗的水流声响着,再次扰『乱』了她的内心,本来都已经调整好心情了,可经过刚刚那一出,她又开始不自在了。
望了望那床头已经完全转了180°的圆形大床,她无力地叹了口气。
这是什么床啊,真想去投诉啊!
浴室里的水声渐小,然后停下,她下意识地一惊,连忙爬上了大床,用被子将自己从头到脚包得死死的。
与其等一下跟他眼对眼再度面临尴尬,她不如先躺下来,装睡。
所以,当楼翼从浴室里再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圆形的大床一侧高高隆起的被子,他忍不住勾唇淡笑,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
其实他原本也挺担心出来后该怎么面对她,安慰吧不是,不安慰也不是,这样她先睡了,倒也省事了,解除了彼此的尴尬。
关了灯,房间里立即陷入一片黑暗。
随即,他默默走向贵妃椅,虽然短了点,但将就睡一晚也可以,当兵这些年,连草地都睡过,何况这个了。
圆形大床的一侧,舒娆背对着侧躺,听到贵妃椅那边传来动静,倏地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能感觉得出来,在刚刚他们回来的时候,他心里也是跟她有一样的想法,决定今晚两人一起睡,为两人之间的关系稍稍推近那么一点,可是因为刚刚的事情,他却去睡贵妃椅了,很显然,他是在照顾她的情绪,不想让她再尴尬。可是他这么做,却让她不好意思了。
那贵妃椅顶多一米五长,他那么高怎么睡得下啊?而且今天一大早他就到蛋糕店门口等她了,然后又开了好几个小时的车,接着又陪她走了一天,这得多累啊,要是今晚再不好好休息,身体可怎么受得住啊?
不行不行,他这样太让人心疼了!
“楼翼,你上来睡吧!”她心中一动,翻身后,脱口而出。
话音刚落,舒娆自己也是一怔,可她却不后悔。
闻声,楼翼翻身坐起,虽然房间里很黑,但是借着窗外的月光,以他精锐的视力,他还是能够看到她美丽的侧颜,黑暗掩去了她脸上的羞红,却掩不去她双眸里盈盈的温柔,她的体贴之心,深深勾动了他的心。
舒娆一手轻轻攥住被角,紧张,却又极力保持镇定,另一手轻轻挪了挪自己的枕头,将大床留出更多的位置。
楼翼深邃的眼眸望着她,轻轻地起身,缓步走向圆形大床。
随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近,舒娆的心跳也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她慌忙转过身去,再次背对他,双眸紧闭。
眼睛看不见了,听力就愈加敏感,她清楚地听到身侧有窸窸窣窣的声响,被子的另外一侧被掀起,跟着身旁的床垫微微一沉,男人身上灼热的温度,和好闻的皂香,隔着空气蔓延到她这一头。
心跳再次漏了数拍。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床很大的,可他一上来,她就觉得空间一下子变小了,而且两个人明明用的都是酒店提供的洗发水和香皂,但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就硬是多了几分阳刚硬朗的气息。
下意识地绷紧了呼吸,感觉有些微妙。
“娆娆……”他忽然出声,声音有些低低的沙哑。
“嗯?”她微微揪住床单,预感到他要说一些很重要的话。
第1卷 我的睡姿不太好
楼翼察觉到她的呼吸频率有所变化,微微起来一些,手肘支着上半身,低头望向她慌『乱』无助的小脸,“你很紧张?”
“没有没有!”连续的强调很轻易地就泄『露』了她心里的想法。
楼翼低低一笑,缓缓地欺近她,柔声问道,“真的不紧张?”
舒娆瞧着他越来越近的脸庞,倏地睁大水眸,心悸,却又有点心动。
他幽深的黑眸紧紧地锁定住她,目光灼热却又温柔。
她慌忙垂下眼眸,不敢看他,可低眸下来,由她的角度,却又恰好可以看见他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颈下古铜『色』的肌肤,紧绷的肌肉散发着一股带有侵略气息的热度。
两人挨得很近,一股炽热的气氛在空气中无声蔓延。
楼翼看着她紧张却又不肯承认,并佯装镇定的模样,心情有些昂扬,这个时候要是还不表示表示,他就真的是太不懂得把握机会了。
伸手『揉』『揉』她的发丝,动作中带着怜惜。
舒娆揪着床单的手握得更紧了。
“娆娆……”他微微退后了一些,但是目光却更专注了,“你别害怕,我不会做你做什么的。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短,不光你没准备好,其实我也是。我这些年一直在部队,不太知道该怎么跟女孩子相处,太主动了怕吓跑你,太被动了又觉得不够男人,可是我知道一点,我们是奔着结婚去的,所以更要好好善待彼此,在你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我绝不会强迫你。”
舒娆轻轻抿着唇,两颊早已经滚烫滚烫,甚至连耳朵都跟着发起烧来,其实她紧张只是一种本能,并非不信任他,可是这番话从他嘴里亲口说出来,意义就格外不同,让她有种被珍惜着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内心的感受,只好闭上眼睛,将头轻靠进他的胸膛。
他身上好闻的气息立即包围住她,带给她安心的感觉,她剧烈的心跳也一点点平静下来。
『荡』漾的心湖,一圈圈涟漪消退,最后只剩下了温暖,平和,宁静。
时间静静游走,舒娆身上那根紧张的弦松懈下来,很快疲惫催使她困意袭来,安慰地睡去。
楼翼却是陷入水深火热了,软玉温香在怀,他又不是木头,当然会有感觉,她吐气如兰,呼吸间都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扰得他神思不安,身体也越来越热。
微微低头,从他的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她沉睡的侧脸,干净白皙,黑『色』的发丝垂落在肩头,清纯而又『迷』人。
男人的本能让他不禁浑身僵硬,搂着她腰身的手臂,下意识地收紧。
可他才轻轻一动,她就有了反应,轻轻嘤咛了声,不舒服似的调整了下姿势,又往他的怀里蹭了蹭。
所幸她没有惊醒,又继续睡去,可他却更难过了。
她柔软而窈窕的身体紧紧贴在他身上,让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要当君子,可是他想珍惜她的那份心意不是假的,他也不想反悔,只是某种痛苦真是只有身为男人才知道。
用力咽了下口水,却还是觉得口干舌燥,目光不自觉地流连在她的唇上,他知道她没有涂唇膏,可是她唇瓣的颜『色』那么粉润好看,上面似乎还透着一股晶莹,看起来很能解渴。
他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吻上那两瓣柔软。
本来只是想蜻蜓点水,可是一碰就欲罢不能,他的理智忽然抽离大脑,不由自主地加深了力道。
舒娆正睡得安稳,甚至还做了美梦,梦中有一片美丽的家园,明媚的阳光照得她暖暖的,可忽然天边又飘来一块乌云,天空很快就阴了下来,气压变得,让她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微微张开唇,想要汲取更多的氧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缺氧的感觉越来越严重,而且身上好像被压了一块石头一般,压得她快不能喘气了。
“唔!”她拧了拧眉,不自觉地出声。
楼翼蓦地清醒过来,惊出一身的汗,却分不出那是热汗,还是冷汗,总之,他慌忙停下所有的动作,甚至将她轻轻推离自己的怀抱,翻身平躺回自己的位置。
他深深呼吸,努力平息着自己的热度,然而越是想静下来,就越静不下来,身上跟着了火似的,而且身旁的女人因为忽然失了他的怀抱,不安似的,再次无意识地靠过来,又一番火上加油,折磨得他简直想死。
夜『色』渐深,舒娆睡得越来越沉,楼翼却一直睁着眼睛,默默数着她的睫『毛』。
终于,在他努力了许多次后,终于将她成功放躺回原位,下一秒,他快速下床,直奔浴室。
冰凉的冷水终于让他得以冷却。
◎◎◎
翌日清晨,安稳睡了一整晚的舒娆,感觉懒洋洋的,可平日里已经习惯了早起的她,还是按照体内的生物钟按时醒来。
一睁开眼,首先是有点『迷』茫,凝了凝神,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在何处,连忙偏头看向枕侧。
咦,空的?
她睁大了眼睛,有点讶然,他人呢?
正要起身去找,可忽然听到地上有清浅的呼吸声传来,她下意识地蹙眉。
在床下?
她不敢置信一般,蹑手蹑脚地坐起,探头朝床下望去,瞧见床的不远处,楼翼正睡在地毯上。
他侧睡着,俊容平静,只是眼睑下泛着疲惫。
他的睫『毛』好长,又长又密,却很直,不像是女孩子那般卷翘,透『露』出男人坚毅的一面。
实在是好看到了罪过的地步。
仔细打量着他的睡容,她的心头泛出异样的感觉,心房像是被某种力量牵引着,漫出丝丝的热『潮』。
只是,他怎么会睡到地上去?
正狐疑着,地上的楼翼忽然醒来。
虽然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她的注视却也足以让他警觉,这是他当兵多年来养成的敏锐,而且他原本就没有怎么睡熟,昨夜冲了两遍冷水澡后,就再无睡意,而且他不敢再靠近她,可是也不能回沙发上去,不然早上没法交代。
“呃……我的睡姿不太好。”他扯出自己“掉”到地上的理由。
舒娆错愣着,不太相信,可是又不知道哪里值得怀疑。
在她狐疑的时候,楼翼已经快速起身,抱着军装进了浴室,很快就整理好自己,一身整齐。
舒娆怔愣了一会儿,也连忙起床,穿戴整齐后,拉开窗帘,美丽的晨曦倾泻进来,新的一天又开始了,阳光真好。
◎◎◎
美好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四月。
叶星辰早上起床后,忽然觉得身体某处传来一股异样,她下意识地蹙眉。
连忙起身,到了浴室后,一检查,发现自己的大姨妈又来报道了。
她顿时觉得有些失望,怎么危险期都没怀上啊?
不过,这种事也不是百分之百,只能继续努力了。
在浴室将自己整理了一番后,重新回到主卧,叠了被子,简单收拾了下,然后进了厨房。
做好早餐后,才又进了儿童房。
儿童房里,思思搂着小熊还在睡,不过也快醒了,眼睛眯眯的,反反复复地睁开闭上,来回几下后,小丫头彻底清醒过来,丢开怀里的小熊,张开双手向她,憨憨地说道,“妈妈,早安!”
小丫头现在的发音已经标准了,看来上幼稚园还是有好处的。
叶星辰十分欣慰,虽然听思思管她叫“马麻”已经习惯了,而且觉得那么叫挺可爱的,可是小丫头总是要长大的,不能一直那么模糊下去。
看到思思一天天长大,而且说话也有进步了,叶星辰又忍不住沮丧了下,得快点给思思生个弟弟或妹妹才行啊,不然两个孩子相差太多,就玩不到一起去了。
哎……
又是一声轻叹。
不过想起今天是星期五,她的情绪又回升起来,今晚楼犀可以回来了!
新兵训练已经走入正常轨道了,所以他这个周末可以休息一下,可以回家跟她们母女团聚了。
“思思,今天晚上爸爸可以回来了,你高不高兴?”
小丫头一听,立即点头,笑眯眯地说道,“我想爸爸了!”
叶星辰忍不住亲了她一口,柔声说道,“妈妈也是。”
母女俩欢欢喜喜地进了浴室,叶星辰让思思漱了漱口,然后她帮着洗了小脸,换上小衣服,整理完毕后,然后去厨房吃早餐。
因为这座房子的面积比较大,厨房的面积也不小,而楼犀不在家,平时她和思思吃饭就不去餐厅了,只在厨房的小桌上吃,倒也舒适。
思思自从上了幼稚园以后,运动量比以前大,所以胃口也比以前好了,早上吃一点粥,还能吃半颗鸡蛋,上幼稚的时候,书包里装着牛『奶』,还有苹果,幼稚园的老师会安排合理的时间让孩子们吃东西。
小丫头的脸蛋日益圆润,体重也长了一点,粉嘟嘟的,更是人见人爱了。
吃过早餐,叶星辰快速洗了碗,然后一手拎着自己的包和思思的书包,另一手牵着小丫头滑溜溜的小手,出门下楼。
有了车的关系,所以比较方便,她到车库里提了车后,就载着小丫头前往幼稚园。
她开车的技术也越来越熟练,不过本着安全的原则,她始终保持低速,宁可早起一点,早一点出门,也不要冒任何一丝风险。
而幼稚园和军区医院也顺路,所以她在路上也不会耽误太多时间,把小丫头送到幼稚园后,再跟老师聊上几句,然后就去医院上班。
可是这一日,她刚一进科室,就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
“呃……怎么了?”她小声问向一名护士。
小护士面『露』难『色』,十分不忍心的表情,低声说道,“护士长昨晚值夜班,她老公来医院闹离婚,刚刚才走。”
什么?
叶星辰大吃一惊,护士长结婚也没多长时间,去年吧,结婚的时候,她老公还花了很大手笔,特意为她在凌风集团下属的珠宝行买的钻戒,怎么这么快就闹离婚了?
小护士的声音更小了,声若蚊呐地说道,“因为护士长不能生孩子,所以她老公坚持离婚。”
啊?
叶星辰更惊讶了,心里面却生出一股同情。
不能生育的女人本身就已经很不幸,丈夫又不要她了,那她以后可怎么过?
这是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打击啊!
她不禁想起罗阿姨和肖政委,相比之下,罗阿姨起码还有肖政委不离不弃,可是那样的男人又有几个?
而且就算是那个男人自己不在乎,但是他的父母也未必能接受一个不能生育的儿媳『妇』儿。
俗话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真的是很让人难过的问题。
“护士长已经确诊了吗?真的没有希望生?”她关心地问道。
小护士重重叹气,“她自身在医院工作,又是护士长,肯定早就做过检查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自然是无可挽回了。”
叶星辰下意识地咬唇,心里十分难过。
她不禁想起自己今天大姨妈来报道的事情,忽然有点心慌,她会不会也……
不不不,不会的,虽然她上次意外流产,但是之后的调养做得很好,罗阿姨将她照顾得很周到,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而且生孩子这种事,哪有说要就有的呢?
她不能自己吓自己!
绝对不能!
叶星辰自我安慰了一番,转身进了办公室。
这一忙,就是一整天。
因为护士长的事情,整个科室的人心情都很压抑,可所有人又都无可奈何。
下班后,叶星辰路过护士长的办公室,下意识地往里面望了望,看到护士长憔悴的身影,忍不住难过。
她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她知道那种痛苦,可她还有机会再生,可是护士长却一辈子都不能当妈妈,那该是多么难受啊!
眼眶一红,她连忙掩去泪意,转身离开。
到了停车场,取了车,然后直奔幼稚园。
一路上,眼睛都是湿湿的,直到到了幼稚园后,看到孩子们的笑脸时,才恢复了一些情绪。
叶星辰跟幼稚园的老师打听了一下思思今天的表现,老师说小丫头今天比平时更乖,也更高兴,因为她说爸爸要回来了!
叶星辰听了后,心里十分安慰。
“老师再见!”思思很乖巧地跟幼稚园的老师挥手。
“思思再见!”
随后,叶星辰带着思思离开幼稚园,顺便把小丫头在幼稚园午睡用的小枕头和小被子带了回去,赶上周末,她要帮小丫头清洗清洗。
母女俩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先去了超市。
推了一个购物车,将小丫头抱了上去,叶星辰开始购买。
先是买了一些蔬菜和水果,又买了一些肉,也给小丫头买了几样日用品,还有几包小零食。
忽然,手机响起。
叶星辰顿住脚步,将购物车停下,掏出口袋里的手机一看,是楼画打来的。
“喂,画画?”
“二嫂,我晚上去你家里蹭饭,可不可以啊?”
蹭饭?
叶星辰忍不住笑,“当然可以啦!”
楼画十分高兴,“谢谢二嫂!我现在还在报社,等下直接过去啊!”
“好的。”
叶星辰挂断电话后,连忙又买了点蔬菜,多一个人吃饭自然要多做点了,而且画画上回到家里的时候都没吃成。
采买完毕,她推着车去结账,收银员在结束的时候,又卖力推荐旁边小架子上的物品,口香糖,打火机,还有套套,后者还是买二送一。
叶星辰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要,尤其不要那个,她现在想要孩子还来不及呢!
第1卷 孩子的难题(7000字求金牌)
周五的傍晚,楼犀和左凌风一起离开军营,一辆路虎,一辆雷克萨斯,两人明明顺路,可非要各自开自己的车,“不屑于”跟对方同行。
这是一种很怪异的心理,虽然说过去的恩恩怨怨都已经过去了,但两个人还是别扭,倒不至于说是看对方不顺眼,可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爽。
两个男人的年纪加起来都过半百了,可有时候幼稚起来却叫人啼笑皆非。
车子驶出军营,上了狭窄的单行道,楼犀和左凌风都想抢在对方前头,同时踩下油门,竞争程度堪比f1。
可是关键时刻,楼犀的手机忽然响了。
他稍一分神,左凌风就抓住了机会,雷克萨斯冲到了路虎的前面。
楼犀十分懊恼,一手将耳机塞进耳朵,口气有点冲,“喂?”
电话那一端,楼画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二哥,是我啦!”
“什么事?”楼犀的态度依然还是那样,准没好事!
楼画立即谄媚地笑笑,“二哥,我晚上去你家蹭饭,我都跟二嫂说好了!你能不能来报社接我啊?”
什么?
楼犀下意识地皱眉,去他家蹭饭不说,还要车接车送?她这是拿哥哥嫂子当佣人不成?
“不行!吃饭勉强可以,但是你自己打车过去!”他一口拒绝。
“哎呀,二哥你别这么小气啦!反正你顺路不是吗?打车好贵哦!”楼画一边讲电话,一边『摸』『摸』自己干瘪的钱包。
其实她来《军报》实习,老妈是反对的,老妈想让她毕业后留在济南,可因为老爸的关系,n军区上上下下都认识她,她觉得自己表现再好,人家也都会觉得她是仗着家里有背景什么的,所以她非要坚持一个人来云川,于是老妈就一狠心,断了她的生活费,想『逼』她乖乖就范。
不过她才没那么容易认输,她实习有工资,虽然真的好少。不过没关系,她还有稿费,虽然这个月的稿费还没发。所以,她快要弹尽粮绝了。本着能省则省的原则,蹭饭外加蹭车,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二哥,求你啦!再说我又不是白吃白喝,我也可以做点贡献的,等吃完了饭,我帮你和二嫂还有思思拍张全家福啊!”
全家福?
楼犀不禁想起他和星辰刚刚结婚的时候,李毅在特种大队的食堂里,为他们一家三口拍的那张合照,心里顿时一软。
一转眼,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小丫头都长大了不少,也是时候再拍一张新的了。
“好吧。”他答应下来。
“谢谢二哥!我会在二嫂面前帮你多说好话的!我……”
楼犀不听她啰嗦,就直接挂了电话。
再一抬眸,前面的雷克萨斯映入眼底,他心里又是一闷,十分不甘。
想了想,按下喇叭。
滴——滴——
闻声,左凌风也很不爽,落下车窗,微微将头探出去,一副“有何贵干”的样子。
楼犀板着脸,口气不善地说道,“星辰叫你跟我一起回去吃饭!”
左凌风瞧他那副不爽的样子,便没有怀疑,而且上次的饭没吃成,这回补上也很正常,于是轻哼了一声,“知道了!”
关上车窗,又继续驾驶。
楼犀俊容不变,保持了将近一分钟,然后才缓缓勾起了嘴角,泛起坏笑,一副算计的样子。
接下来的路程,他故意将车速降低,被左凌风远远地甩在身后。
前面的左凌风注意到了,却也不在意,以为他是不乐意他去他们家吃饭呢,径自往前开。
两辆车一前一后,徐徐驶进市区,在某个路口,楼犀悄然拐弯,到了报社门前,接了楼画,然后油门一踩,又快速驶向家里。
左凌风自然是先到一步,不过也没有快多少,他刚刚将车子停好,就瞧见楼犀的路虎也开进了小区。
而车子一停,副驾驶的车门率先打开,一抹娇纤的身影,立即攫住他的目光。
又是她?
她今天仍旧是一身简单的打扮,上身是彩『色』条纹的帽衫,下面是浅蓝『色』的牛仔裤,裤脚故意弄得破破烂烂的,脚上踩着一双靓丽而简洁的帆布鞋。
他不禁想起,她那天抓到小偷后,还故意又踹了人家两脚。
呵……
他暗暗失笑。
不过,她也来吃饭,怎么这么巧?
精锐的黑眸微微眯起。
与此同时,楼画也瞧见了左凌风,瞬间睁大了眼眸,脚步下意识地一顿。
不会吧,又是他?
两人四目交接,气氛有点微妙。
拜楼犀所赐,楼画和左凌风又遇上了。
左凌风敛下眼眸,恢复了平时的沉着冷静,毕竟狙击手的心理素质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拟的。
可楼画就不行了,一想到自己之前干的那些囧事,她就无地自容,恨不得失忆。
瞬间有掉头回去的冲动,可是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摸』了『摸』自己的钱包,还是决定继续蹭饭。
已经吃了五天泡面的人伤不起啊!
她不禁后悔那天在咖啡厅,自己为什么要出手那么阔绰了,白白请人喝了两杯咖啡,足足一百块啊!一百块起码能让她吃好几天盒饭吧?
呃,不过话说回来,她要是不请那一顿,心里也不踏实,虽然她没办法赔凌少堂一个女朋友,不过一顿咖啡还是请的起的,正所谓,敢作敢当!
至于现在“穷困潦倒”,完全是她自找的,谁让她当时那么冲动来着?所以说,冲动是魔鬼啊!以后再也不能冲动了!
楼画在心里面一顿唧唧歪歪,然后踩着蚂蚁步,走在两大“型男”身后,上楼蹭饭。
可是一顿饭吃下来,那气氛真是要多怪异,就有多怪异。
只有楼犀吃得很香。
饭后,楼画本想帮他们拍全家福,可是左凌风在场,再借给她一个胆,她也没有勇气再拿相机了,那一期的专题他肯定看见了,她要是再在他面前拍照,他搞不好会认为她又想偷偷地拍他呢!到时候别说跳进黄河洗不清,就是跳进死海也没用了!
“那就不送了。”楼犀很“客气”地说道,意思是吃完了还不走?想耽误我们一家三口团聚到什么时候啊?
楼画连忙拎起相机说了拜拜,叶星辰帮她准备的水果她来不及吃,干脆打包带走,还是二嫂好啊!二哥真是好命!
左凌风也随后告辞。
两人先后出门,然后一起搭乘电梯下楼。
左凌风在刚一踏进电梯的时候,就注意到地面上有一滩小小的水渍,装饮料的小瓶子丢在角落,不晓得是哪家的小孩子随手『乱』扔垃圾。
他绕开了那滩水渍,站到干爽的地方。
密闭的空间里,十分安静,楼画透过玻璃镜面,余光偷偷瞄了一眼身侧的男人,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还真是看不出来他会是个那么厉害的狙击手,一个风度翩翩的商业巨子还差不多!
两人的目光忽然在镜子里交汇,左凌风发现她在偷看他,目光很坦然地回望了过去,楼画却立即偏过头去,假装研究着电梯墙壁上的广告。
忽然——
电梯忽悠晃动了下,跟着日光灯一闪,两人不约而同地望向天花板,然后只听到“咔”的一声,什么东西卡住了声音,灯光一闪,电梯内陷入一片黑暗。
“地震?”楼画下意识地惊呼。
左凌风哭笑不得,电梯故障好不好!
虽然经过治疗,他的幽闭空间恐惧症有所缓解,可却没有完全好,所以他又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还能勉强支撑一下下,他忍着那股不适,『摸』到了电梯『操』控板,正要按铃求救,却忽然听到身后“啊”的一声。
原来楼画踩到了地上的那滩水渍,脚下一滑,身体踉跄得要摔倒,而左凌风适时扶住了她,黑暗中他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体扑向了他,唇角还碰到了两片柔软。
呃……
两个人都是一怔。
又亲到了!
楼画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可还是惊愕得睁大眼睛,至于那尖叫的余韵,则早已经吓没了影儿,消散于他的嘴里。
左凌风的额上开始冒汗,感觉呼吸困难,可是他却不知道这是因为病情要发作的关系,还是因为他们吻在了一起的关系。
哗哗——
日光灯又闪烁几下,然后重新亮起。
恢复了视觉后,两人目光相锁,距离近到可以看见彼此瞳孔里的自己。
楼画怔愣了一秒钟,忽然意识到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连忙退开来,红着脸说道,“对、对不起……”
呜,她又“强吻”他了!
左凌风抿了抿唇,上面仿佛还残留着她清甜的气息,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电梯很快又恢复了运转,“叮”的一声后,电梯到了一楼,门一开,楼画“做贼心虚”一般,慌忙逃了出去。
左凌风看到她跌跌撞撞,像小兔子『乱』蹿似的背影,不禁轻笑,抬手『摸』了『摸』唇,竟有些回味无穷。
◎◎◎
时光游走,日历翻过一页又一页,又到了某个周末。
这一周,楼犀因为部队里有事,没能回来。
“呕……”叶星辰一大早醒来,就觉得恶心,可奔向了浴室,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一顿折腾后,她慢慢平复下来,漱了漱口,虽然还是很难受,不过却是对着镜子『露』出虚弱的笑容。
她这个月的大姨妈没有来,可能是有了!
不过现在还不能肯定,得去做个检查才行。
虽然她今天放假,但照现在这个情况看,她得立即去一趟医院才行。
可是她去医院,思思怎么办呢,幼稚园虽然在周六周日可以提供托儿所的服务,可是这会儿小丫头还睡着呢,她舍不得叫醒她。
想了想,拨了楼画的号码,“画画,你一会儿有时间吗?能不能过来一趟,帮我照顾一下思思?”
“好啊,没问题!”楼画很痛快地答应了,半个小时后,就拎着笔记本登门。
“二嫂,你要去哪里啊?”
叶星辰犹豫了下,还是没敢说实话,现在还不确定是不是呢,所以找了一个理由,支吾说道,“呃……我一个同事结婚,我去参加婚礼。”
“嗯,那你赶紧去吧,放心,思思交给我了!”楼画承诺地说道,然后拎着笔记本进了儿童房。
思思还在睡懒觉,她轻手轻脚地坐在地板的拼图上,打开电脑,开始码字。
叶星辰不敢耽误太多时间,将自己收拾了一番后,便拿着包出门了,她甚至怕自己太兴奋,所以都没敢开车,走出小区,打了计程车过去。
到了医院后,熟门熟路地找到『妇』产科,值班的医生问了一些惯例问题,然后开单子让她做『尿』样检查。
这些流程叶星辰都知道,而且因为大家都是同事,所以等待结果的时候,也并没有太过着急,还跟护士在走廊里聊了半天。
其实她也并非真的不紧张,可是她这个月的月事没有来,而且这几天胃口也不太好,早上还有恶心的感觉,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几乎笃定了某个结果。
所以,她满心期待地等着『妇』产科的医生微笑着对她说恭喜,可是当她重新走进诊室,看到医生惋惜的表情时,她的心里忽然一空。
迟疑地开口,“高医生,我……怀孕了吗?”
“呃……”高医生有些不忍心看叶星辰的眼睛,因为她知道她是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可是事实就是事实,“星辰,很遗憾,你没有怀孕。”
叶星辰的耳朵一阵“嗡嗡”声响,“没有怀孕”四个字,在脑子里轰然炸开了。
“可是我的那个没来,早上还有恶心的感觉……”她连忙解释,语气里带着急切,生怕是医生哪里弄错了。
高医生是个年过四十的老大夫,经验十分丰富,推了推眼镜,解释说道,“你那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潜意识里你可能特别渴望孩子,所以身体上就产生了一些类似怀孕的症状,医学上称之为假『性』怀孕。”
假『性』怀孕?
叶星辰虽然不是『妇』产科的医生,但也毕竟是学医出身的,自然是知道这个名词,可是她从来没有想过,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能她真的是太过着急了,本来生孩子的事情是顺其自然,可因为护士长的事情,给了她无形中的压力,因为她曾经意外流产,所以她很担心自己的身体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高医生……”叶星辰的手不自觉地握紧,很惊恐地问道,“我……没什么问题吧?”
高医生微微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叶星辰流产的事情她当然知道,护士长的事情也很清楚,所以两件事结合起来,她胡思『乱』想也是很正常的。
“哎,星辰,你别瞎想,你的身体挺好的,只是这次没怀上罢了!”高医生安慰她说道。
叶星辰长长舒了一口气,吓死她了!
虽然这次没怀上,她有些失望,不过听到高医生这么说,她也终于可以放心了。
不过既然已经来了,那就顺便做个全面的检查吧,让高医生给她看看,生理和心理都调节调节,这样以后生出的孩子才更健康。
高医生微笑着点头,“那好,我给你仔细查查吧!”
“嗯,那就麻烦您了!”
高医生很快为叶星辰做了全面的检查,每一项结果都很好,虽然她稍微有点瘦,但身体底子一直不错,上回意外流产后的恢复与保养也做得很好,所以要想再生一个健康宝宝完全不成问题。
“谢谢高医生!”叶星辰终于笑了,淡淡的素颜上,泛着动人的明媚。
◎◎◎
云卷,云舒。今去,明来。
又一个星期五,楼犀回到家里,他们度过了一个温馨的周末,没有出去逛街,甚至连楼都不愿意下,就只是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
大大的房子里,有明亮的落地窗,温暖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来,阳光下小丫头发出快乐的笑声……这样美丽的图画,即便是世界上最好的画家也画不出来,因为这是生活的美丽,幸福只能用心来捕捉。
墙角绿油油的盆栽,散发着这个季节独有的韵味,翠绿,鲜亮,浓缩了幸福的含蓄。
幸福『荡』漾在这样的时节,朴实,无华,充实,厚重。
白天是一家三口的世界,而晚上则是二人世界,偌大的主卧里,情『潮』不断,爱意缱绻。
当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昏过去后又重新醒来时,叶星辰次对某人特种兵的身份感到怨念,这体力也太好了吧?
可是……他的体力这么好,显然不存在什么问题,而她的身体状况也很良好,他们又如此努力,怎么她就是怀不上呢?
这是叶星辰又一次感慨,而这时,时间已经又过了好几个月。
某日,她在医院里又听到了关于护士长的新传闻。
“哎,原来是她老公有问题,可是她没敢告诉老公,怕伤害他男人的自尊,可是没有想到那个男人那么不是人,竟然立即翻脸跟她离婚!离婚后没多久就又娶了一个,新老婆还是迟迟不孕,一检查才发现是他有问题!”
“哈,这样的男人就活该他绝子绝孙!”
“没错!”
“幸好他跟我们护士长离婚了,要不然就毁了她一辈子啊!”
“就是就是!”
“护士长要是跟他过一辈子,那不是永远也当不了妈妈了吗?”
“为那样一个男人,真不值!”
“所以说,人在做,天在看,那种男人不会有好下场的!”
……
医院的同事们爱憎分明,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叶星辰的心却忽然有点慌,护士长的老公确实令人发指,可是……楼犀不可能有问题吧?他的身体那么好!他们怎么也迟迟没有呢?
“哎呀,这年头啊,房子,票子,孩子,样样都愁人!未婚的兄弟姐妹们,大家要注意了啊,结婚之前,一定要把各个方面都搞清楚,体检的时候,能不能生孩子这一项也很重要啊!”
“说得有道理啊!”
“尤其现在环境污染这么严重,没准谁的身体就遭殃了!”
“公益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