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微蹙著眉望著指间的淋漓水光。
他或许没有实际的体验,但饱览群书的他明白这是什么——女孩高潮了。
薄唇微扬,勾出些许得意。
高潮之后伴随而来的清醒,让在季陷入一片怔忡。
刚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她的意识会突然一片空白?而且此刻的她身躯不知为何变得更为敏感了,当他温热的掌按上她时,窜出的电流立即酥软了她的四肢百骸。
长睫不知所措的扬起,正巧对上他哂笑的眸。
他在得意什么?
她的心中浮现了不祥的预感。
“你高潮了。”
短短的四个字,让在季羞惭得恨不得马上死去。
老天,她竟然当真放任他在她身上为所欲为,没有尽力抵抗就算了,还在他的手上得到高潮?
她的尊严在顷刻间如跌落地上的玻璃碎裂成片,她明白,饶是她再想让自己变得特别,在这一役之后,她与其他爱慕他的女孩没有任何不同!
那些女孩应该也像此刻的她一样,被他所吻,被他所抱,可却没有一个得到他的心吧!
所以她们只能围在他身边,缠著他,与其他人争宠,用尽心机却得不到一个特别的对待。
她好悲哀!她悲痛的想。
她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让这个人对她有些许不一样的观感,没想到三两下就败下阵来!
想到高中毕业前夕,他特地前来夸耀的举动让她震惊得摔下了椅。
她应该可以成为特别的一个的呀!
为什么……为什么她刚刚就不能用力的抵抗呢?
“你哭什么?”黎川静愕愣的看著捂著脸痛哭的她。
她为什么要哭得这么悲惨?更奇怪的是,她彷佛被亲人抛弃的嚎哭,莫名的,紧了他的胸口。
挣扎的身子落了地,拒绝欲扶起她的手。
“不要碰我!”颤抖的纤指慌快的整理衣物,“我讨厌你,黎川静,你离我远一点!”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嘶吼出来的。
苍白的小脸上写著不甘与怨恨,在恨著他的同时,又充满了对自己的愤怒的复杂神色,定格在他眼前,深深的烙进了他的眸中。
既然爱不到他,那就恨吧!
恨或许可以让她放弃,让她不再痴心妄想,让即使受了屈辱却还是喜欢著他的她,能早点摆脱他的魔咒!
抓起掉在地上的包包,她跌跌撞撞的,狼狈的冲出学生会办公室。
黎川静望著她离去的背影,大手缓缓抬起,成拳抵在胸口。
他的左胸充斥著古怪的情绪,是他从不曾经历过的,有遗憾、有失落、有不舍,还有微微的痛楚。
握拳的掌摊开,垂首望著空无一物的掌心,突地,他用力握紧。
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如天之骄子的他,很少有强烈的夺取欲望,可这一刻,他的心急切的想要拥有什么。
“我要定你了!”唇畔勾出誓在必得的弧度。
★★★
“清缨!”
不顾图书馆内所张贴“禁止喧哗,保持安静”的标语,在季一看到清缨,即“哇”的一声,哭倒在她怀里。
其他的学生投来好奇的注视,更有人皱著眉头,食指就唇,发出不耐烦的“嘘”声,要求她们安静。
“不好意思。”清缨连忙道歉。
受不住他人注视的压力,清缨暂且按捺询问的冲动,赶忙扶著哭得柔肠寸断的在季走出图书室,来到静谧的楼梯边。
“发生了什么事?”清缨关心的问。
仔细打量了在季,这才发现她原本梳理整齐的马尾此刻凌乱,发束几乎快松掉了,身上的polo衫也出现了皱褶——这在素爱乾净整齐的在季身上是不应该发生的。
“是不是学生会长欺负你?”清缨握紧拳头,“我去找他算帐!”
“不是!”在季抽抽噎噎的拉住准备找入算帐的清缨,“跟他没关系。”
“那不然是谁?”清缨恍然大悟,“副会长段小菱?她一定是忌妒你的美丽,所以把你叫去学生会办公室霸凌?”
在季高中时被女生拖去厕所欺负的事,清缨也清楚,上有三个哥哥的清缨本想将人找出来动用私刑,被在季以“男人不该打女人”的理由阻止了。
这笨蛋!男人不该打女人,难道女人就该为难女人吗?她替对方著想,人家可曾为她著想过?
对於她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的处理方法,冲动派的清缨可是一点都不支持,认为这样的姑息根本是被看扁了!
“不是的!你别乱猜!”在季摇摇头,双颊沾满了泪水。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清缨失去耐性的握著在季的纤肩,“谁欺负你了,快说!”
“我是……”在季咬著下唇,粉色的唇瓣咬成一片死白。
她怎么好启齿黎川静对她所做的一切?
她既感到羞耻又气愤,羞耻的是她被无礼的狎玩了,气愤的是她并非真的不愿意,若是两情相悦,她很愿意与他肌肤相亲,可问题是,他根本不喜欢她,这条恋爱的路是单行道,他走在前方,她在后方追赶,怎么也赶不上,他也不可能回过头来,张开双手,等待她的投入!
“快说啊!”清缨抱著头好想揍人!“拜托你不要一句话只说一半吊我胃口好吗?”
“我……我在想我跟黎川静是不可能的了!”
“啊?”为什么会突然扯到黎川静身上去?“你是凭什么可以如此断言?
不是还有四年时间?才开学一个星期你就放弃了?”
“别问我为什么,反正我就是知道了!”在季别过脸去。
再仔细的解释,就可能得托出适才发生的一切,就算拿把刀子架在她脖子上,她也难以说出口!
“你在学生会办公室遇到他了?”清缨放柔了语调。“是不是你跟他告白了,然后他拒绝你了,所以你才会这么难过?”
既然清缨如此推论,在季也就从善如流的点头,“嗯。”
“那为什么你的头发会乱七八糟的?衣服也不像我们分开时那么整齐?”
在季暗恼清缨明明常大刺刺的像个男人婆,可有时却又心细如发。
早知道她应该先整理好心情,将仪容打理整齐,才来找她的!可她受到的打击太大,根本无暇细想,她只想找个温暖的怀抱好好的痛哭一场。
“不要问我了……”大颗大颗的眼泪纷落,“我好难过,清缨,我好难放弃他,却又不得不放弃……”
“傻瓜蛋!只是被拒绝一次罢了,干哈啥样就放弃!”清缨温柔的将在季搂人怀里,轻声拍哄,“咱们女人是最有韧性的,要越挫越勇啊,一次没成功,再来第二次嘛!第二次没成功,再来第三次嘛!不是有句台语说:“戏棚下站久就是你的”?你该有国父不屈不挠,革命十一次的精神啊!”
“不要了!”她嚎啕大哭,“我再也不要了!”
见在季哭得激动,没一会儿就将她身上的白色t恤哭湿了一大片,让清缨猜测到内情应该没这么简单,八成那冷酷的家伙在拒绝在季的同时,还说了什么欺负人的话来,才会让在季这么的痛苦!
哼!男人不应该打女人,那她身为一个女人去揍男人应该就没大问题了吧?若让她知道他对在季做了什么不可饶恕
的事,她非将他揍得满地找牙不可!
★★★
“哥,你怎么了?”黎苍木好奇的问。
以往每次来他家,都会与他天南地北闲聊的堂哥这会竟是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的最边缘,轻咬著手指,眼睛注视著桌面,在发呆。
在发呆耶!
想他堂哥的思考从没停止过,如此空茫的眼神,他还是次见到。
浓眉微动,微垂的长睫略扬,焦点总算落到他身上了。
“没什么。”黎川静淡道。
“我觉得你似乎有所困扰。”黎苍木下颚撑在掌心上,以研究的目光审视著堂哥。
“你觉得我像是会因事而感到困扰的人吗?”凌厉目光一闪。黎苍木微笑道:“不像,但你现在真的一脸困扰。”他只是实话实说。
“好吧!”黎川静放下唇边的手指,将曲在沙发上的长腿放下,“我的确有困扰。”
“说来听听。”
“但我想说了你也不会懂。”直接将堂弟的好心否定掉。
黎苍木脸上刷过三条线,“你没说怎么知道我不会懂?”
“这事跟女人有关。”
“什么?”黎苍木大为惊讶,“你有喜欢的人了?”劲爆啊!
认识堂哥十几年了,他太明白这人爱的只有自己,所做所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自已,说他自私也可以,说他自恋也可以,总言之,这世上没有任何人可以比他自己更重要,更别说是让一个女人分了神,还在堂弟面前发起呆来了!
过分自恋的他不曾听闻喜欢女孩子过,更别说看他谈起恋爱来了,虽然父母规定他们二十岁之前不准谈恋爱,以防影响课业,但他晓得堂哥不是会遵守父母要求的人,他若不谈恋爱,绝对是因为自己的因素,跟旁人无关!
“并不是!”黎川静瞪他一眼,“就说你浅,一扯到女人就会联想到男欢女爱上去!”
十九、二十岁的大男孩提到女孩,不是跟男欢女爱有关,会是与啥有关?总不会是攸关国家社稷的重责大事吧?黎苍木嘴角抽搐了下。
“不然你说,那女人怎么了?”
“高中的时候,不是有个女人赢过我一次?”
“嗯嗯。”黎苍木点头,“后来你为了证明自已比她行,连考了三次满分。”
“我本来就比她行,哪需要证明。我只是给她一点苦头尝尝,让她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少拿那副高傲的样子面对他!
“喔!”黎苍木轻应了声。
含在他嘴里未说出口的是——若不在意,平常考试皆保留实力的他,干嘛倾出全力,屡屡以满分来打击难得一次总成绩名的可怜小姑娘?
“我看那女人不顺眼,后来听说她申请罗勒大学,所以我就……”
“追到罗勒大学去?”这还敢说不在意!
“闭嘴!听我说完!”一直插嘴是怎样?
“好啦!”黎苍木乖乖闭嘴。
“谁追她到罗勒去了?她凭什么?我只是懒得千里迢迢远赴美国去读书,而罗勒的师资评比皆是数一数二,又是精选过的菁英学校,所以我进罗勒是自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