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自晓事以来从来没有这麽勤奋过。磊定时向她汇报工作进度、学习操作拍卖流程、留意收藏品流向等等等一切大小事务无不钜细靡遗的告诉她,诚恳认真的态度让她虽感到麻烦,处处为她着想的做法,使她只能尽力忍受,脸上难得的出现疲累神色。
她从来不觉得一个男人也可以这麽罗嗦,让她累,还有这种方法。
捏了捏自己纤细的腰,一向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对会让人抱着的她,歪斜一边靠着扶手,眼睛已有些迷离。
站着的磊好似到现在才发现她神色不对,停下来温柔的问:「小姐需要休息一下吗?」
「继续。」困倦的语气软软的,磊心里一塌,俊逸的脸庞温和了起来。
她从来不知道初芙这麽厉害,这麽琐碎的事情非一向不问,她自然以为下面的人知道该怎麽做,可这些日子以来,发现就是这些小事做好了,计划才能如自己预期般运转推进,难怪向来薄情的大哥也对初芙赞美过一句,她很好。
加上鹰那个工作狂秘书,一搭一唱的两个工作狂哪里能不好,都可以统治一个帝国了!
「下个月拍卖会就要开始,过几天东西会先给小姐过目,依旧让非来做吗?」
蓝从来不看这些,都是非挑几个她会喜欢的东西放到她房里,没兴趣的再转回拍卖会上让人去标,若说蓝的房间是一个微型博物馆也不为过,尽是些稀奇足以开眼界的宝物。
此时她卧靠的这张椅子,便是十八世纪某位国王坐过的椅子,上面的雕刻花纹精致华丽,虽有些陈旧,也别有一番风味。
「嗯,他知道该怎麽做。」眼睛已经睁不开,微一歪头,便睡着了。
磊沉默的看着蓝娇美的脸庞,想必这是她次这样费心力的去做一件事,被人拥在怀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想必不用开口动手便会有人揣摩她的心思,为她递上任何她想要的东西。磊不是不知道,非对他的行为颇有微词,黑沉的眼神屡屡对上他,便能感觉到那复杂难辨的情绪,他也知道他大可像非一样大权在握,蓝肯定不会说什麽,但他就想看见有生气的蓝,即使是这样疲累令人心疼的模样,也好过在男人怀中任人摆布的人偶。
他想看见,有着足以倾倒任何人的绝美笑容,是那样的充满生气,宛如掌管春天花季的精灵一样,那是他记忆中最美的笑容。
他一步步踩在柔软的地毯上,缓缓蹲了下来,细看她精致毫无任何瑕疵的面容,微张开的唇瓣一点粉红,里面的小舌若隐若现的,他小心的靠近,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再一下,直到唇泛着湿润的光泽後,一口含住唇瓣,长驱直入的刷过每一寸口腔内壁,蛇一样灵活的卷着她的舌头,不停重覆调戏吮着的过程。
两人这时除了温柔交缠的吻之外,再无接触,磊一时间也觉得有些意乱情迷,吸吮的力气加大,听到一声嘤咛後,抵着她的唇观察她的反应,眼睛仍未睁开,只是小舌头有意识的也跟着他出来,他一口含住将她引到了自己口中,继续纠缠。
蓝并未完全睡死过去,只是昏沉的脑袋不想运转任何有关刚刚磊提到的工作,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清醒过,每一天都有目标的醒来,有规划的睡下,她竟然有些不记得被男人摆布的那些夜晚,自己是如何求饶呻吟,过着如同欲望娃娃般的生活。
但那是她自己心甘情愿,但现在,熟悉湿滑的触感,占有欲强的侵略,勾起了她轻微的欲望,迫使她原本疲累的精神渐渐活了过来。
一睁眼,就见到磊浓密的睫毛,他正闭着眼与她深吻,两人还偶尔会发出咂吮声,她有些惊讶,但还是勾住他的脖子含住耳垂,惩罚性的一咬後,沿着优美的线条吻到脖子,喉结,在肩膀流连不去。
性爱,是最好的疗癒。她深信不疑。
磊顺从的靠在她怀里,细腻的皮肤因为他的呼吸而起了细密的疙瘩,看的人欲火难耐,就只是这样,就让人想要将她狠狠压在身下,逼她彻底失控。
她到底是精灵,还是女妖,如此适合承欢男人侵略的身体,却有着一个执着到乾净的灵魂,亦或者她两者皆是?
「小姐」
「嗯。」她咬着咬出一朵朵微红的痕迹,已经被她解开几颗扣子,露出里面精实的胸膛,上次只觉得他瘦,没想到里面这麽有料。
「可以吗?」他的语气听起来禁慾难耐,与工作严谨的态度全然不同,让她不由得停下来好好看着他。
眼神虽然有些迷蒙,但还是很冷静的看着她,蓝眨了眨眼,貌似疑惑的嗯了好长一声。
她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能爬上她床的男人,除了她的身体外,必定也能介入她的事业,是因为她懒,她并不在乎这些。非虽然不算完全拥有,但该做的都做了。现下磊这样一问,倒让她没了兴致,放手调了个舒服的姿势,磊不动,只是凌乱的模样看来诱人养眼,蓝用指尖刮了刮他的胸膛,回应她的是抖动的肌肉。
「若我再要两个人过来,你觉得谁好?」
淡然的语气不带任何一丝欲望,磊看着她难辨的神色,脑袋困难的转了转,只好道:「任何人都能为小姐效力。」这话毫不含水分,能进来莫耶家的自然有优於其他人的地方。
「我不想让大哥太累,你也知道他这阵子太忙了。」
磊激灵一动,难道是想不,不可能,但已沉浸在思绪中揣摩各种可能性。
蓝捏了捏他脸颊,这动作幼稚得很,着实让他一呆,又觉得无比亲密,没发现自己因为她的一举一动,而中断自己向来热於思考的脑袋。「你别想东想西的,偶尔放松一下。」
她这是在关心他吗?磊不禁有些疑惑,才发现自己竟然被她掌控,她说什麽就想什麽,连这麽无聊的事都可以拿来认真的思考。
「你的眉头皱的太紧了,虽然我觉得很有魅力,不过不用一直皱着吧。」她点了点自己的眉心,磊随即放松自己拢起的眉峰,她的眼神落到了他的胸膛,虽然迟疑,但还是脱掉了自己的衬衫,露出完全性感的上半身,让她靠在怀里,被她舒服的叹息惹得一阵战栗。
丝丝笑意现在嘴角,心里竟然觉得有些甜蜜,这感觉很陌生,但他还是抱住了纤细的身子,将她放在大腿上,好让她更可以舒适的休息。
两人完全像个情侣般亲密依偎,外面的阳光温暖的洒落,昏昏欲睡的氛围也感染了他,在这样的下午,磊难得的觉得,休息一下也不错。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响惊动了他,先低头看着怀中沉睡的人儿,才抬眼看向门口。
宁高大的身子伫立在那,双眼沉沉的望着他们俩。
磊知道他该马上站起来,但怀里的蓝是那麽美好,沉睡的容颜靠着他胸膛,如此依赖的姿态令他一时间有些不愿放手,也不愿惊动她。所以他只好继续坐着,迟疑的开口:「大当家。」
宁并未马上移步,只是当他终於迈开修长的双腿时,随即而来的强大压迫感让磊双手不由得松开来,让他抱起蓝温软的身子,垂下的眼就这样瞧着他,分辨不出他到底是什麽情绪。
等到两人的身影离开後,他还是坐在那边久久未曾移动。
而外面的阳光一阵转移,炙热的温度有些下降,舒服的微风吹来,惊动了怀里的人儿,宁停下脚步等她睁开迷蒙的双眼,用足以融化任何东西的低醇嗓音说:「没事,再睡会儿。」
如果是平常的蓝看到宁,定会痴缠撒娇的赖在他身上,但蓝的坏习惯不是一个两个,其中一个最严重的,只要她想睡,不管在哪直接一歪,直接做她的春秋大梦去,因为她知道,哥哥绝不会让她受伤,任何人都不能打扰她。
以致於她无法控制自己浓厚的睡意,只意思一下的又睁了睁眼,便靠在他宽大的怀里再度睡着。
宁停了一下才继续迈步,不带任何侵略性的步伐,为了怀中的睡美人,他缓慢的有如在欣赏花园的美景般,漫步走在令人眼花撩乱的迷宫里。
不远处传来断续的暧昧声响,宁一顿,毫不避讳的继续往前走去,越来越近的呻吟声,越来越清楚的交缠身影,正确来说,是一个几近全裸的女仆正坐在一个高台上,双腿大开的任由身前的男人玩弄,她迷乱的神色早以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破碎的呻吟着以求男人更激烈的回应。
而那头显眼的红发轻微摆动,一瞥见到宁抱着的是谁,眼睛一亮,随即丢下惹火的女体就往这边走来。
宁轻皱着眉头看着阳狂放不羁的外表,深浅不一的阳光因为树丛遮影投射在他身上,黝黑的胸膛毫无遮掩,银灰色衬衫聊胜於无的挂在他手臂上,已经被解开的裤头拉链,露出里面包裹着硕大欲望的子弹内裤,十分诱惑,十分碍他的眼。
「小东西怎麽睡着了,乖乖」嘴边狂肆的笑意,眼里的光芒不是一点半点,伸手就要接过,宁侧身一避,冷冷的说:「去洗澡。」全是荼靡的味道。
「大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吧,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小东西了。」他不满的抱怨,说久其实也不过十天,一想起那令人沉溺的娇软身子,他就感觉到内裤里面的欲望好像动了动。
口突然有点乾。
宁斜睨了一眼那衣衫不整的女仆,她早已下了灰白的窗台,正一脸不安惶恐的偷瞧着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被阳撕的无法遮蔽她雪白的身子,见到宁看向她,一慌头压得更低了。
阳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不以为然的解释:「憋太久了只好先抓一个来消消火,欸先说,我可是什麽都没做。」他去德国可是尽心尽力的办事,只为了早点回来见小东西,在飞机上一直想不停的花招怎麽跟她玩,欲火憋得不行,才会踏进大宅没多久就看到一个女仆抓过来调戏一下。
他可没进去,这他还是办得到的,不管再怎麽想要。
宁不屑的哼了一声,继续往前走去,阳自然不肯放过,也跟在後头,进了最北边处外观黑沉,威严骇人的宅邸,里面的管家马上迎出来,见到主人怀里的人後急忙低下头,悄无声息的再度退下。
他喜静,偌大的宅邸只有他的脚步声,到了卧房将蓝放在他黑色的大床上,侧坐一旁,便这样看着不发一语。
阳打量着如主人一样风格的房间,只有黑、灰、白三色,顶多桌上的餐具泛着银色的光芒,同样冷渗渗的,外面的阳光即使进来也毫无温度,他向来不喜欢他的地方,没人性又没人气。
「你还在这里?」冷酷的声音传来,阳背对宁,若是见到他难得的温柔表情定会一阵反胃,只有宁才能把两种极端的情绪融合在他的脸上。
「你怎麽把她抱出来了,想要独占?」因为他们的要求,蓝几乎不曾出过她的宅邸,这使阳自然而然的不悦,她也是他的,别想摆脱他。
「若是蓝儿看到你方才的模样,还会让你靠近?」讥诮的语气依旧没有一丝温度,宁自然知道阳不会跟那女仆做些什麽,他们承诺必须对蓝做出身体的忠贞,这很不合理,就单纯对於男人的欲望来说,不能常常拥抱她的身体使他更加禁慾难耐,才会每一次强烈的满足自己的需求,常把她折腾的昏厥。但把自己的妹妹当欲望娃娃一样养着,不让任何人窥见,又哪里正常了。
这种不正常的固执,让莫耶家拥有某部分的乾净,比起一般人曾经拥有不固定的性伴侣对象,换一种角度来说,他们近乎禁欲的生活偏执的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外面那麽多女人前仆後继,不只为了他们身後庞大的权力,更为了天生受异性吸引的费洛蒙作祟,能够与这样的男人在一起,不仅满足了她们的欲望,更满足了她们的虚荣心。
但这两个极品中的极品,却是属於同一个人的。
阳听了他的话脸一阵青黑交错,扯掉身上的衣物只除了内裤,他不悦的离开去沐浴,他说得没错,身上的气味太浓,蓝不会让他抱,小东西被调教到闻得出任何情欲的味道。
双手撑在她两侧,沉静的睡颜丝毫没有受到迫人的目光影响,只有在这时候,宁才会放任自己心里的温柔肆意流泄,乾净的指尖轻轻滑过她的脸庞,感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鼻,直到她的下巴流连不去,这小女孩都长这麽大了,是个女人了,那麽,他可以开始把她当做一个妻子了吗?
可以不用抱在怀里时时呵护,能够霸道禁锢在自己身下,向她要求一切他想要她做到的事情了吗?
一想到此,他心跳的有些急促,他知道他动作够快了,自察觉到自己的欲望後便开始着手安排一切,阳只比他晚一些,但这几年的安排,不就是为了能让蓝堂堂正正的站在他们身边,向全部的人宣告,这是他的女人,莫耶家唯一的女主人。
现在老头子已经式微,再也不能翻手掀起什麽风浪,只等着他一口咽气,消灭他残余的势力,整个莫耶帝国就是他们的人,半个法国也会完全落在他手里,到时候他想干什麽,就干什麽。
想到此,他暗了暗眸,思绪翻飞,次蓝也是在他的床上,睡得无比娇美可爱,浑然不知自己的哥哥如野兽般,绿色的眼眸散发出惑人的光芒,打量着她的眼神惊扰了她的美梦。
若是她不睁眼醒过来,她的哥哥会不会只是她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