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无所谓正确无所谓错误他与常人的心理隔膜是永远的。而以上所说的那种同类的立杆见影式似乎只算是大规律中的中规律中规律中的小规律小规律中的微规律微规律中的更微的规律的惩罚往往要比异类的惩罚或者生存环境的综合性的惩罚来的快得多厉害得多,它是一种原始的带有不自觉民主的规律,理由是蚕虫毕竟是属于昆虫是很初级的无思想意识为生存而生存的昆虫类属。我以此又想到了蚕虫以外的其他较为大型的动物,那就可怕多了,比如猴王国的y谋,比如海豹海狮陆豹陆狮等等王国的凶残,那种y谋和凶残已经多多少少具备了人类统治阶级所独有的强权意识的成分,如屠戮如追杀如狙击如格斗如qg如霸占等等等等……
我以上谈到我的家庭的时候就把我的家庭和家庭的建立看做是一个作茧自缚的具体事例和具体过程了。建立一夫一妻的家庭是上帝给我们人类规划的人生之路上的一个环节,那个上帝就是那个桑农。他先让我们获得了生命然后供给我们桑叶享用让我们发展生命又以不同的手法规定我们生命的质量和种类使我们的生命到达一定阶段就让我们吐出丝吐尽丝环绕成一个与自己体形相符合的茧来束缚自己去实现一个春蚕到死丝方尽的美丽艰辛又凄惨的理想去证明一个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彻底完全的奉献精神,而人类特别是中国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以这种模式去发展生命消耗生命的,这是一种人类生存的基本模式,让我们在通常情况下难以超越无从超越。
但我竟然意外地突破了这种模式进行了勇敢的超越。
现在回想起来,我的突破和超越并不是我具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和本领具备了什么能够突破和超越的自身条件,而是我原先的生存环境给了我一个突破自我超越自我的机遇,而这样的机遇对每一个人来说并不是均等的,它使我作为蚕虫正在和自己的同类一样在碌碌作茧自缚的时候突然放弃了作茧的神圣职责而去追寻了一种被绝大多数人认为是大逆不道却又很适合自己心理和生理需求的事情,说白了,就是我对自己已经基本成型且已不好冲破的茧——我的合法家庭的背叛,按世间常理来说就是我欺骗了自己合法的妻子背叛了自己合法的妻子。但这是一种很难逃脱且有强大诱惑力的事情,是任何一个体魄健壮思维健全的男人或者女人在时机成熟环境许可的情况下都愿意做的事情。假如在时机成熟环境许可的情况下哪个男人或者女人不愿意去做,我想除了先天性白痴和精神病患者之外,那便很可能是他或者她没有能力去做。假如他或者她很想去做而却不敢去做,那他或者她必定是屈从了某种人为的强权意识或者行为规范而无可奈何地牺牲了自己作为自然人的最最宝贵最最基本的权利。以此推论与我共同去做那种自己很愿意做的事情的女人,她的想法和做法与我都是十分一致的或者说是她的心理和行为与我都达到了高度的统一。我集中精力才能回忆起那件当时色彩很浓很艳很具刺激性而现在在我心中早已变得很苍白很平淡流于一般的事情,说实在话我的心跳不会因此而加快再也不会激动了,但作为曾经的存在,它在我的生命史上切切实实地发生过作用,便又使我无法完全失去那段时而模糊时而显现的回忆。当时我的年龄也许不到三十岁或者已经过了三十岁。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数十年前
为了叙述的方便,我索性打乱我心中的时间和空间,让我赖以生存的地球暂且屈服于我的意志倒转数十年吧!
那年的一个秋天,不知该是早秋还是晚秋抑或是中秋。周围是大面积黄与绿相间的山野。黄的是沟崖绿的是梯田,它们相辅相成相得益彰地构成了一幅立体的看似美好富足但实质上却又落后贫瘠的农业景观。一个眉清目秀却又憨态可掬由少年正向青年过渡的混沌男孩扛着破旧的行李卷提着一摞子由细麻绳捆绑的书本快步行走在山野中一条蜿蜒的土路上。学校停课了——他上的是县城中学——学生们自发地成立了很多的革命造反组织,这些组织的任务就是专门和老师和校长过不去动不动就把他们弄到台子上批斗。他不想参与那些事情,觉得那样干有点伤天害理,但又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可干,于是就干脆回家吧,给生产队的牛们、驴们、骡们和珍稀的马们割草能挣工分呢!
学校所在地离他农村的家足足有三十华里,不过他早就走惯了山路,即使扛着行李卷提着书捆也不怕,倒是有点心疼脚上所穿的一双草绿色解放鞋的胶底花纹,走这一趟不知又会被坎坷的山路磨损去多少!走饿了,他放下行李和书捆,猴子般嗖地跳上近五尺高的黄土崖钻进一块翠绿的玉米地,根据自己心中的标准在那块地的中间找到了一棵又高又直的玉米闪电般地掰下了它腰间那枚虽然硕大吐丝但却有待成熟的黄绿穗子三下五除二地就剥去了它的几层外衣,多么漂亮而整齐的颗粒排列啊,他真有些不忍心下嘴,不过一旦啃上去就再也不管什么了,只咀嚼得r浆四溢。末了肚子还有欠缺,就又瞄准了毗邻的红薯地。他环顾左右确定无人后就又窜过去下手了,不过只刨出一个块j,迅速连泥土塞进裤子口袋,又用手抚平了薯秧下的坑陷。刚才那棵玉米定然是被他毁了,他有些心愧,而这棵红薯他只能从侧面刨坑抽瓜,也许这样就不会影响它的继续生长。男孩又穿越玉米地咚地跳下黄土崖背起行李提起书捆顺山路连蹦带跑,这时候他绝对不是害怕自己做了贼被人追赶,而是前面不远处的沟底下有一汪泉水,而红薯块j必须将它搓洗干净啃吃起来才不至于牙碜。这一刻由于食欲的做怪使他暂时忘记了脚上的解放鞋,大约在半个小时肚子被填饱后他才会想起并脱下它们十分心疼地检查,不过再后悔也晚了,他只能以光着脚丫走路的办法来惩罚自己的粗心大意了。
这个孩子总的来说还算是时代的幸运儿,他后来在一个偶然的机遇中离开山村去了中国的西部地区,在青藏高原和黄土高原的结合部生活了八年,当然仍然是穿着那双半旧已经洗刷得发白看不出本色的解放鞋扛着被母亲拆洗干净的行李卷提着一摞子书离开山村顺着山路西行三十里在县城火车站登上火车的。火车开的时候他并没有落泪只不过心中有些许的难过,他不留恋贫困落后的山村,只是有点不想离开自己的父母。他怀中揣有他父亲写给祖国大西北q省n市某机关一位干部的一封求援信。那干部与他的父亲曾在一所初级师范的一个班里读过书一个宿舍里睡过觉,后来他父亲因命运之神驱使回乡务农了,人家却赶潮走向祖国大西北堂而皇之地当了国家干部,就像毛泽东革命成功后进北京当了党和国家的最高领导人,而他绝大多数的师范同窗却仍然在原籍教书或者种田一样。那时的人情很值钱,一封信就促成了他人生的大转折,他居然在一家工厂里干起了正式工。这八年中他穿的是当时十分流行且落落大方的劳动布工作服,上衣口袋的上方和裤子p股口袋的上面印着“安全生产”四个白色的字,脚上穿着稍加擦油保养便锃光发亮的三节头青年式皮鞋,并不浓密但却油黑的头发总是二八分,虽然说出话来乡音与他洒脱的外部形象有些不相匹配,但足以让本厂不同岗位不同年龄的许多职工窃窃私语并加以肯定,他的后背和前胸时常能感受到一些从工厂各个角落s发的与他年岁相符的女工们那种热烈而大胆的目光。最终有一位胆大而心细的工厂医务所女护士借助他患了感冒而给他注s鱼腥草的机会与他熟识了,后来她又接连帮他洗衣服拆被褥擦皮鞋补袜子,半年后就变成了他的妻子,又半年后给他生了儿子。想必那时的工人牌子并不差的,许多有学历的女教师甚至政府女干部的爱人常常会是某某工厂的钳工车工铣工磨工或者电工,而后来不知从何时起工人的牌子便彻彻底底地倒了,以至于“工人”二字竟然成了贫困和无知的代名词。
这个来自遥远山村的男孩淳朴且要强,结婚生子后他仍然不停地读书学习,除读完学完了自己从家乡带来的那些初中数理化课本外,又用自己的工资从新华书店里买回不少他喜欢读的杂书,常常让自己废寝忘食,这样便不时遭到妻子的数落而后来竟然酿成了他们夫妻感情不合的隐患。大概是一九七八年,时代又慷慨地赠给这个勤奋好学的年轻人一个人生转折的机遇,他懵懵懂懂地报名参加了恢复高考后的第二次考试,本是只具有初中毕业的文化程度却以语文和历史的分数较高而填补了数理化分数的不足被祖国西部某大城市的师范大学中文系所录取,四年学成,毕业后就又回原单位当起了文职人员。
当时工厂里有大学本科学历的人还属于珍稀动物,且都占据了工厂十分要害的生产技术检测部门,而他是学中文的就显得更加稀有以至于无处安身。但作为一块好的料石,厂里是不会放走他的,于是就默许他整天坐在政工科的闲置办公桌前喝茶聊天,当然有时也帮助人家有工作干的科员们填填表册什么的。他认为是无所谓的事情,但渐渐在心理上已经给人家构成有朝一日终久会取而代之的恐慌,于是三四个男女科员便视他为不速之客,都在心堤上加强了警防,并暗自找厂领导做了他们应该做的工作。大家盼望他早日离开政工科。
终于有一天他有事可做了。
那天厂党委刘书记把他请到书记办公室很客气地对他说:“有一项任务性很强且很神圣的社会工作需要你去做,也是个锻炼的机会。你出去搞工作属于借调性质,有阶段性的,干完就回来。你们这些有文凭的青年人都是咱们厂的财富,原则上我一个也不放掉的。”于是,他就到市政府西城区去参加五年一次的人民代表工作了。他的任务很明确——编辑出版西城区工作简报,这是他未报到之前就已经板上钉钉的事,显然是中文本科的作用。这样看来,厂党委刘书记的一番话并不是随便说说的,而是厂党委的会议精神了。
待他按有关通知精神走进胜利路五十号人民代表办公室的时候,那里已经有三位不同年龄档次不同相貌特征的知识女性在等候着他了。其中那个年龄较大相貌也十分庄重美丽他一眼就能断定她是个男女情爱缺乏者的女人注视他的目光就比较复杂能给他一种粘滞和浓稠且滑腻的感觉。他其实没有太多的情爱经验,他的那种感觉来自于他的下意识或者不自觉,也许是来自于他从他已经拥有的妻子身上体验过的那种较为肤浅朴素原始的人生情爱经验,但不论怎么说在恍恍惚惚朦朦胧胧之中他感觉到他与自己眼前这位看似品位较高相貌出众具有贵夫人气质的中年女人之间会产生一种暂时还无从谈起的情感方面的东西,这种感觉虽然比较模糊,但它却如同播进肥沃泥土中的种子在潮湿和温软的浸润调弄下蠢蠢欲动有待于萌发。
后来《人民报》就正而八经地办起来了。他的任务是审稿编辑打样校对送到不远处一家区办印刷厂铅印。一期报纸从生米做成熟饭大概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出版报纸的那个礼拜他忙乎得像一只觅食的蚂蚁或者采蜜的工蜂,匆匆来碌碌去没个歇脚的时候。不过那张报纸却是不定期出版的,具体什么时间出版完全取决于主抓工作领导同志的意志,更确切地说是遵从于领导同志的随心所欲。于是有忙碌的时候也有闲暇的时候,总体来说是闲大于忙,闲多忙少。报纸的内容太好把握了,大部分是政策条文一字不变的翻版,如果说有变的话那绝对是送厂铅排过程中没有校对过来的错别字或者是语序被人为颠倒的错误,少部分是各级地方人民代表大会和各级政府主管领导依据政策和条文所套下来的千篇一律的讲话稿,也就是说完全是一种形式化和程式化的东西。忙的时候他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但闲的时候他就觉得精力过剩无所事事时光比较难熬。于是那位庄重而美好的中年女士便到办公室对街的百货店里买来了一副散发着玫瑰香味的扑克牌,这样他们几位的百无聊赖便迎刃而解了。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扑克
他与那位命中注定上苍安排必定要和他发生一些男女之间的事情的俞女士就是在玩扑克牌中互通情愫的。论年龄俞女士至少比他大十岁,但是她的年龄并不影响他对她外在美貌和内在敏慧的倾慕和向往,他同时相信她自从一见了他也就在心底把他当做从天而降冒冒失失犹犹豫豫跌跌撞撞地走进她视野的一只晕头呆脑的小雄鹿了。当时在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方面她肯定是要比他强大一些的。现在有一支人们特别是少男少女们已经唱酸唱烂唱臭了但对他来说却具有某种永远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内容蕴藏其中的歌曲叫做《女人是老虎》,他不会唱也不打算去学唱,好像所有的男人都不打算去学唱。但他觉得歌中把女人比做老虎是人世间天底下最最恰当的比喻了,而那位俞女士在当时确实是一头不折不扣色彩斑斓并且美丽动人的雌虎,有时他也感觉到她是一头身姿矫健行动敏捷捕食迅速并且能够在色相上招惹勾引所有雄狮的母狮。他们三女一男当时就在那间短期借用石油管理局的临街一楼室内比较昏暗白天也必须拉亮电灯然而面积却十分可观的“办公室”里马马虎虎浑浑噩噩地打发日子。那种日子回想起来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差,有时竟然是十分够味甚至浓烈呛人。三位大姐轮番给他开玩笑,经常开得无遮无拦赤赤ll肆无忌惮。有些玩笑开到了关键处,他即刻就会觉得自己的衣服被她们犀利的目光一下子划破剥了去丢在一边,浑身一丝不挂地展现在她们面前供她们赏阅,而她们的目光像三把闪光的匕首在他身体的不同部位还要做进一步的切割和析解,直搞得他体无完肤血迹斑斑。当然三位大姐也是游刃有余切划有方的,并不舍得就此要了他的可怜小命,她们往往在嘻嘻哈哈哼哼呀呀的喘笑之中又放他一马让他从她们的绳索网络之中脱逃出去暂时归还他男子汉的尊严,以准备供她们下一次切割析解。
他和那头美丽的雌虎——俞女士,负责办报。他后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称俞女士为俞姐,并且叫起来很顺口很亲切。俞姐当然不具备语言文字上的能力,甚至对照猫画虎极其简单机械的校对工作也不屑于去做,只是在准备出报的那几天不厌其烦地与他在一起深层地聊天,洁白细腻的一双小手灵活翻转,飞针走线地的织着毛衣,而几乎办报出报的所有活计都是他一个人干的。但整体来说工作量并不大,和美丽宜人的俞姐在一起协调工作他不但不累而且没有丝毫的怨言。俞姐的美丽是经得起推敲的。她是那种江南人所特有的黄白色皮肤,当然白是占主要的,那种浅淡浅淡的黄只是滞留在她的眼窝处和鬓角下,起到了衬托白嫩的巧妙作用。她的两条眉毛像是左右舒缓渐行渐细的黛色柳叶,眼睛清澈明亮且眼角稍稍向上撩去,属于那种女流之辈百不抽一的丹凤眼;鼻子小巧且鹰钩,鼻梁直直棱棱恰恰当当,几乎看不到两个细气微呼的鼻孔;嘴巴不笑的时候隆起一个红润的小圆堆,一笑则两边嘴角力图向上翘,且在一弯动人的口型中露出细瓷般闪光发亮的白牙。俞姐的身材无可挑剔,是那种瘦弱型的偏高个,走路袅袅婷婷如春风摆柳,有一种很特别很特别无以言传的女性韵味蕴涵其中,在他的印象中美不胜收。另外两个大姐具体长得什么模样他始终没有认真端详过,反正都是质地优良的女人,十分健谈开朗,甚至可以用“开放”二字来概括她们的性格和行为。她们俩的任务除了我们在一块玩扑克牌之外主要是跑外勤,实质上也就是外出到各单位统计统计居民人数,找字写得好的人用毛笔墨汁大红纸把那些“选民”张贴公布在街道两边显眼醒目的墙壁上,至于说选谁或者是谁被选那都是各级领导们事先定好的不能有半点差错也不会有半点差错的。那时的选举好像要比后来的选举容易得多,实际上就是国家拿出一部分款子走走选举的形式证明我们各级政府的领导都是经过了全体人民的选举,选民在一系列会议和程序中实现了选举权,人民代表人民选,选好代表为人民,候选人在一系列的会议和程序中取得了合法的“代表”地位并有待于充实到今后各级政府的领导岗位上去。到了选举工作的后半期,县处级以上的代表确定下来后,墙上一公布大家更加清闲了,除了每天玩扑克牌外三位女性想得最多的是要找出一些什么理由去商店里买上一些毛巾被或者提花高级床罩被罩枕套之类的东西作为纪念品来纪念我们曾经参与过神圣的工作。当然绝不是只买四份物品,而起码应该是几十份,各级参与选举工作的大小领导们都得有,没有实质性参与的区政府财务人员按惯例也是一份也不能少的,归根结底账还是要在他们那里走,钱还是要在他们那里出。他记得那时这样的选举活动好像是四年举办一次,而他和他的俞姐共参与了两次,次每人得了一条很厚实色彩相当不错的上海产纯棉毛巾被,第二次得了一套杭州产五件装的床上用品,这就证明了他和他的俞姐最起码有四年以上的友好往来。这匆匆漫漫的四年以上时间他们俩在许多地方和场合发生过十分美好但至今对他来说已经十分遥远且漠淡的性关系。
他们发生那种美好性关系的准备活动几乎都是俞姐具体安排的,包括时间地点铺与盖以及卫生用品之类。他不能不承认俞姐对他刻骨铭心的好处,她也说她把她的整个人生以至于她的每一寸皮肤甚至每一个细胞都毫不保留地展现给他并交付给他了,以至于她死后的灵魂也应该是属于他的。当然这是他失去了和她的那种美好的性关系后才体会到和弄明白的,而当时他却没有那种感受。当时他觉得自己只是一只被一头美丽的斑斓雌虎猛力吞噬并细嚼烂咽的小雄鹿,雌虎刻意要撕吃小雄鹿而小雄鹿又十分愿意被雌虎撕吃,小雄鹿尝到了被雌虎撕吃咀嚼的痛快淋漓而雌虎也实实在在地吃到了自己蓄谋已久的美味佳肴。
他最不能忘记的是和俞姐发生次性关系的那种特殊的充满俞姐式y谋诡计的巧妙安排,这其中闪烁弥漫着残余青春的火花和浓烈的智慧云雾。记得白天他们四个人在玩扑克牌的时候俞姐就不断地对他进行较为密集的火力侦察,先是向他频频甩出飞镖似的媚眼,接着是趁他模拟她们那样倒张偷牌而终于又画虎不成反类犬的时候逮住他的手用力地掰捏,以至于让另两位旁观者妒忌得甚至愤恨得不停地催促俞姐快出牌。就在俞姐蓄意准备结束桌上牌局将一组“炸弹”甩在牌堆上的当儿,他就意外地感受到了桌下俞姐即兴式创造的妇人伎俩——她将她穿着r色丝袜小巧动人的右脚在牌桌底下不顾廉耻地向他的双脚探伸以至于终于压在了他的脚面上。他当时只是觉得有一股无以言传且彻骨入髓的电流从她的小脚传递到他的大脚再顺着他的小腿大腿臀胯腰部胸腔脖颈直冲进他的脑海之中,于是他的脑海迅速升温而了,于是他心中原有的牌局便彻底乱阵了,接二连三地出错牌,竟然把红桃五喊作黑桃五甩了出去,结果遭到另外两位大姐的极端不满,当然她们不满的主要对象并不是他这个初出茅庐的小男人,而是她们早已耿耿于怀甚至大为愤慨的俞彩凤。而俞姐这时已经觉得玩牌很没意思了,恰好就借助这样的牌场纠纷将手中的几张牌聚拢后扔在了参差杂陈的牌堆上。那天晚上,他和俞姐就神差鬼使地聚拢到了一起,然后就发生了他的婚恋史上本不该发生然而却又偏偏发生了的婚外性行为。
俞姐其人(上)
俞姐——他虽然与她在那天晚上发生了一次货真价实的男女之间在当时社会都还非常忌讳或者是道德规范决不容许的婚外性行为,并且一发而不可收,两次三次五次六次乃至十次八次,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根本就记不清多少次……而且每次她都颤抖着嗓音叫他小乖乖小乖乖……但是在非二人聚会的公开场合他还是亲切地叫她俞姐,扑克牌照样打,简报照样出,选举活动照常进行。俞姐是个出色的人生喜剧演员,真真假假虚虚实实的舞台表演对她来说真是得心应手轻车熟路,尽管她当时的社会角色也就是她的职业只不过是城西区妇幼保健院的一位医生。一个时期他的身体已经有损于俞姐对男色的酷爱贪恋,但不久又恢复于俞姐对他的物质补养。那个时期俞姐为了满足自己的需求经常偷偷地或者公开地给他搞来些补养性的东西给他吃——那时的补养品绝对货真价实没有欺诈行为不能与后来一度泛滥成灾的保健品同日而语——其实当时他正处于少壮年龄段根本不需要那些所谓的填补滋养就能将那种事情做得随随意意利利落落每次总能让俞姐落花流水败阵求和总能让俞姐不停地颤声叫小乖乖我的小乖乖。俞姐有许多让他感动的举止。办公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她就悄悄地打开经常锁着的办公桌抽屉,拿出那些所谓的补养品,然后倒上大半杯白开水,再小心翼翼地层层剥去那些无所谓的包装。如果是蜜丸,她就用自己洁白的小手把它分解成一粒粒的小弹丸,让他用白开水冲着吞咽;如果是小玻璃管包装的浓缩y体,她就十分麻利地用包装盒中备用的小砂轮实施切割并断开让他用细塑料管对着吸;只有是片剂的时候,她才同意让他自己做主按包装上的服法和用量吞咽下去。她总是眼巴巴地看者他吃下那些她认为十分有用的东西,她的那种眼光十分特别,百分之五十是恳求百分之五十是威,甚至含有妻对夫的希望,甚至含有姐对弟的恳切,甚至含有母对子的祈盼,让他不忍心违背她对他的那种可敬而又可怜的关怀,于是他就竭力按照她的要求去做,直至她那双漂亮媚人的凤眼中溢漾出满意的光华。
那天晚上,也就是俞姐精心策划妥善安排充满y谋饱含掠夺成分的那天晚上,俞姐是带着高超的演技进入角色的。而他只能算是个初登场的配角,并且演得很不到位也可以说是十分蹩足,假如没有俞姐的悉心调教和引导,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顺利地进入角色的。晚饭当然是在他自己的家里吃的,具体吃的什么饭他已经记不得了,因为它并不具有什么意义,根本不影响他和俞姐婚外情感发展的进程。他只记得妻抱着与他共同养育的男婴问他忙了一天为什么晚上还要外出?到底有什么重要事情?他含含糊糊地对她说当然是选举方面的事情,其实与老百姓们关系并不大只是作为工作人员我必须去无法不去。就这样按照俞姐白天给他的安排——晚间务必到办公室与她共同顺一篇领导的稿子,第二天上午一上班就得将稿子送到印刷厂,而下午下班前又必须将报纸印出来。她强调这是紧急任务是关系到选举能否顺利进行的大事情。当他急匆匆地赶到他们的办公室的时候,俞姐早已经在白天显得昏暗而夜晚在白炽灯照耀下却四壁徒见中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打着一件毛衣候着他了。他试探着问领导的稿子拿来没有怎么个改法难度大不大?俞姐说我正要给你说呢情况有变那位领导的稿子在他的秘书那里还没有脱手看起来任务只好推到明天去完成了咱们不会承担什么责任的。又接着说工作太严肃程序性太强枯燥乏味让咱们整天忙忙碌碌顾不上聊个天说个话的既然已经从家里出来了天又不算晚为什么不趁此时光咱俩说说与工作无关的话轻松一下咱们一贯紧绷了的神经?再接着说你不是曾多次从侧面问我套我想知道我的家庭情况我现在就老老实实地告诉你请你也认认真真地坐下来听我说吧!于是他就既来之则安之,将他白天办公打牌坐的那把椅子朝俞姐跟前挪了挪与俞姐有一句没一句地闲扯起来,反正他与她之间已经失去了严肃性和距离感所谈话题也就随心所欲了;于是他便知道了俞姐有家有口丈夫是西城区委的主要领导曾参加过抗日战争的尾巴和解放战争的全部;于是他便知道了俞姐当初也是从部队上下来的她属于初解放从学校征招的那批没有参加过战斗的女知识兵在部队做的是卫生队护士按照部队领导的安排不久就被做工作分配给立过二等功的尖刀排排长当老婆一直到如今;于是他便知道了俞姐的二等功臣丈夫年龄大俞姐十六岁身材粗矮敦实皮肤炭黑相貌十分对不起观众并且两条腿其中的一条被三八大盖子枪子弹s穿过两次治愈后走路仍一颠一跛的但为人义气忠厚脾气温和从来不欺负俞姐;于是他便知道了俞姐生孩子很早现已经儿女双全儿子是大的个头矮壮皮肤炭黑完全继承了二等功臣的风骨正在本市某中学上初一学习较差门门功课成绩都不理想但是铅球能够掷得很远且为全校,而女儿身姿娇秀无论鼻眼嘴巴位置的摆放还是皮肤细腻白嫩的程度都活脱脱堪称俞姐第二且学习成绩优秀在班里数一数二又是学校的文艺尖子每逢节日演出是绝对离不了她的;于是他便知道了俞姐家的住房情况他们家住着三室一厅八十平方的套房是按二等功臣外加县处级领导干部级别分配的并且是全幢楼最优层次二单元三楼东客厅朝南阳面外加木制全封闭阳台阳台内养着一盆从来不曾开过花的令箭荷花和竹笼中喂着一只能唧唧喳喳唱歌的土百灵那百灵个头不大却声量不小当然是二等功臣区委领导干部的宠物。
俞姐那天晚上将她的家庭情况毫不保留地全部告诉了他,虽然只是粗线条的勾勒,但他由于内心与俞姐早已经息息相通于是便能够高屋建瓴地去把握去领会去理解去分析,他知道这是一堆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中国美好女人不好命运质地厚重貌似浅显实乃深刻的生活素材,稍具文笔的人只要认真去写绝对能够完成一部跨越时代的长篇之制。
俞姐声明,她并不想知道他的家庭情况,而是特别想结交知识分子异性朋友,如今已经深层次地拥有了;她这就够幸运的了。她说她这辈子命运不好让他原谅她对他曾经有过的那些善意的欺骗,又说她这个大姐当得确实不好常常心怀叵测不由自主地想象一些很y暗很不合情理的事情……不知不觉在俞姐娓娓动听或者可说是喋喋不休的叙述中已经是晚间十点了。他故作幽默地说俞姐咱们今晚稿子就修改到这儿吧说不定你的丈夫你的儿女这时候正在家里热火猴急地等着你回家回去晚了他一动怒说不定会打电话指示区保卫科派人四处寻找你呢!他觉得他的这些话说得很得体又很到位说完后便等着俞姐张开她那似开非开花骨朵似的两角向上翘的小嘴露出她那细瓷般的小白牙笑出声来。俞姐是笑了但脸上却没有出现笑容那短促的笑声没有从嘴巴里笑出来而好像是从她的鼻腔里哼了出来。俞姐说谁也不会热火猴急地等你俞姐找你俞姐你俞姐的孩子们九点钟都已经按时就寝上床睡觉了这是你俞姐的丈夫从小就给他们训练规定的雷打不动的军事化作息时间再说那个人从来就没有关心别人的习惯他这辈子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识一升在官场上从来就没有任过正职但他也不生气时刻服从党的安排他最近倒是特别喜欢别人送给他的那只百灵鸟那是他的患难战友从山西他们共同的老家带回来的他常常对着那只百灵鸟发呆他已经五十六岁了不再对女人感兴趣了我们已经分居三四年了我这辈子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作为正常男人应该给我的那种我需要的有滋有味的东西即使在他青壮年的时候他也没有认真研究过我的精神需求我对他早就没有奢望了他在男女方面什么都不懂我吃够苦头了我敢肯定他现在早已经关死他的卧室门仰面躺在床上蒙着被子打着呼噜鼾声如雷震天动地了。俞姐说罢又笑了,这次笑声是从嘴里发出来的,并且露出了那口细瓷白牙,但面部表情不很丰富,笑得虽然生动但却有些勉强,他认定那笑中深藏着人生的诸多无奈与失望;甚至释放着一种隐隐约约的悲惨信息。最后俞姐说好吧今天晚上咱们的文章就修改到这儿吧你要是真不愿意在这儿陪我咱们只好走人了。于是俞姐将手中的织物活计停下来作一细致折叠拉开办公桌抽屉塞了进去又随手关上。她站起身来,在明亮而刺目的白炽灯下略有恨意地盯了他两眼,那两眼十分特别像尖刀像绳索……片刻,俞姐反常地向前跨两步站在离门口不远的电灯拉线开关处一手拉了线一手向他示意说你先出门我来关灯!本不该俞姐做出此举的而她却先他而做了,这便意味着此间有玄机。他转身向门口刚刚走了两步,咔啪电灯被俞姐拉灭了,在浓稠如汁的黑暗中俞姐胆大包天一种突发的掠夺占有欲充昏了她的头脑她借助浓夜的掩护张开双臂猛地向他扑了过去。俞姐喘着粗气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膨胀起来放s着一种令他十分陌生的气息并且那种气息在几秒钟内就妖雾一般将他彻底笼罩并缠裹起来,他在俞姐迅雷不及掩耳的强力进攻中一下子就变成了她的俘虏刀折枪断失去了任何的防御抵抗能力只是无意识地顺从着她的意志和行为。也许仍是在那几秒钟内——他的时间概念已经不可能准确——勇敢无畏的俞姐就十分坚决刻不容缓地将她那充满女性气味的面部向他的面部靠拢去,而那作为前哨的花骨朵嘴唇十分准确而顽强地占据了他的嘴唇,随后他就感觉到有一个甜蜜而苦涩、柔软而坚挺的舌尖顶开了他的嘴唇撬开了他的牙齿探进了他的口中捕捉了他的舌头,通过两枚相互纠缠相互撞击相互点拨相互嬉戏的舌头,他们无以抗拒地开始了那种无以言表的男人与女人之间异常清晰而又浑浊的爱欲的交流。他虽然已经是娶妻生子的过来人;但这种感觉更准确地来说应该称之为感受他却从未经历过,它蕴含丰富多彩且透释着极大的神秘,是那种逆向的非正常的超刺激的神秘,在他后来的情感经历中再也没有出现过那种感觉和感受。再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不必要写下去了,再硬写下去的话就要遭到谴责或者被指控为黄色描述。但那晚的事情他们做成功了,他非常清晰地记得他和俞姐是站立着完成那件事情的,那个完成的过程很艰辛很反常虽然不能让男和女得心应手但却能在特定条件下给男和女在精神上构成强刺激使具体的环节影像般沁脑入髓让人永世记忆。
偷摘来的桃子或者西瓜的滋味总是甜蜜而诱人的;其味道不在于桃子和西瓜本身含糖量的高与低和维生素含量的多与寡,而在于“偷摘”本身的性质已经富含了诱惑力。后来他们就像攀树爬沟的孩子那样多次寻找机会重复那种他们很喜欢的事情,不过已经不是在办公室,而多是在俞姐任职的西城区妇幼保健院理疗室,偶尔也在别的能行事的地方,原因很简单——工作结束了。再后来他们就无法再去重复那种事情了,原因较复杂——不是来自于俞姐的家庭压力。她的二等功臣丈夫,那个永远只能任副职的矮壮老干部从他和俞姐结合伊始直至后来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十七八年他从来没有走进过俞姐的心房,于是也就不太关心和过问俞姐的细碎事情,这当然也得力于俞姐作为人生一场剧的演员有着恰到好处的演出技巧和舞台经验。也不是来自于他自己家庭的压力。他的妻虽然相貌平常无外在的动人之处,但她绝对是一个两耳不闻家外事心中只有小儿郎的那种默默地为活着而活着的人;只从生了他们的那个可爱的小男孩,她的全部精力就一下子集中了起来,除了应付一下她那份每月必发工资的工作,其他一切事情好像与她的关系都不太大,而他在她的心目中也是无足轻重的。没办法,天底下就有这样的女人,而且有着不同质量的许许多多的这样的女人。更不是来自于俞姐单位的压力。俞姐在妇幼保健院的为人是很好的,俞姐的医术也是高明的,俞姐虽然文化层次不高但她以自己的美貌和为人及医术三位一体地征服了自己单位的领导和群众,基本上无人谈及俞姐在生活和工作方面有何不足之处,她几乎没有对立面,为此她年年都被评选为妇幼保健院和整个妇幼保健系统的先进个人,世界上本就有这样聪颖而随和的优质女人,除了上苍不公不负责任地将她投放进一个无法和美缺乏人间温暖的家庭让她失去东方女人一生中最最重要的情感需求之外,而其他往往不能真正滋养女人生存质量的人间事体她都能游刃有余甚至八面玲珑。复杂的原因在于他对俞姐的负心,也可以解释为俞姐对人间情感太过的追求。
俞姐其人(中)
不论什么事物没有开端就无从谈起结束,而如果有了开端那么就必然会有结束。他和俞姐的故事既然已经经历了开端和发展及高c,那么顺延下来便应该是衰落和结束,而这个结束有时也可以把它理解为事物本身必然的灭亡。这是物质世界发展的基本规律。精神是物质发展到一定阶段的派生物,那么它从属于物质世界发展的基本规律。开端——表面看来纯属他和俞姐的偶然相遇,但偶然的背后又隐伏着强大的必然性。发展——具体说来是指他和俞姐偶然的相识和他们发生性关系前的那个玩扑克牌阶段,直至他们在办公室发生次性关系。再后来便进入“高c”——即拙作有意回避的部分,也是一般写性a的文学作品都要并且必须回避的部分。而“衰落”至“结束”——则可以理解为男女情感发展由盛而衰、由衰而止的阶段。这个阶段是事物发展的最后阶段。在这个阶段俞姐作为中年女性她对人生情感的渴望与追求不是放弃和松懈而是紧攥和强化,根源可以理解为来自两个方面,一方面来自于中国当代中年女性对青春即逝不再归来的精神危机,正像一支西部少数民族歌曲里唱的那样“我的青春小鸟一去不归来”;另一方面来自于这个年龄段的女性对男女之间性感受得到空前愉悦后而自然形成的极度痴迷和不能自拔。一般男女婚外性a发展多遵循乐极生悲的人生规律——食色男女性a多以悲剧收场结束,而对性a主体造成直接伤害乃至毁灭的多是不以男女主体的意志为转移的社会力量——偏指传统的习惯势力和僵化定型的道德标准。这方面的事例已经被古今中外许许多多的文学作品描绘表现得淋漓尽致,对中外不同时代追求情感性a的男女主角具有极大的感染力且具有明确的警示作用,也给文艺创作者和广大读者提供了永恒的创作素材和欣赏内容。
而他与俞姐的情爱悲剧却不是来自于社会因素的制约,而是来自他们二人对情感质量理解和追求的不平衡。开始是女主动男被动的适应期或者可称为是磨合期,后来又顺理成章地进入了男欢女悦的符合期,再后来又差强人意地进入了女强男弱的不对称期,再后来又勉为其难地进入了女进男退的不适应期。在“不对称”期间,俞姐站在已有伦理传统的立场上能够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