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瞬间消失。

    我把小丽抱起来，用鼻子蹭蹭，只是一条狗，却看尽人间丑态，也是辛苦。

    有小丽相伴，日子过得充实些。

    平日，除了逛街吃饭，就是一个又一个的麻将局，空虚。

    人大概都是贱的，若让我像上班族一样，朝九晚五，为了几千块的薪水，与人勾心斗角，自是不愿意的。

    可是，有机会逃开那样的生活，又觉无聊。

    北京这座城，困住了多少碌碌无为的上班族，又困住了多少像我这样无所事事的婊子？到后来，只剩下一颗颗寂寞的灵魂，飘荡在半空，变成霾。

    我在楼下遛狗，小路突然打电话过来，说，有一件事儿，听着有趣，要不要试试？

    别跟我说是那个，我不碰的。

    我指的，是毒，最近圈里正流行。

    到底有多少种类，每一种分别有什么快感，我都不想知道，亦不想参与。

    至于那些有毒的派对，十几个人，开一间大房，吸到后来，都不知谁吃了谁，谁又射在了谁的身体里，听起来足够刺激，但注定与我无关。

    梅妈妈说，我喜欢你，是因为你还有底线，是个还没有完全变坏的孩子。

    我只是笑，一个烂了一半的苹果，和一个全部烂掉的苹果，下场，其实雷同。

    难道，要因为自己还没有烂透，就感到骄傲？

    三口之家，你听过吗？

    小路还在电话里继续。

    找我的那一对，已经相爱十年，谁也不想再碰谁的身体，又舍不得分手，所以加上我，找新鲜感。

    如果你有兴趣，我帮你介绍一对，反正闲着，给自己找些乐子。

    原来还有这种新玩法，只是听起来，想不出乐趣在哪。

    当然有乐趣，十年的感情，难道你不想把他们拆散吗？

    第二十节

    拆散？

    两个人的感情若像铜墙铁壁，又有什么人，什么本事可以拆散？

    没有答应小路，并不因为善良，而是，不感兴趣。

    这世界，最无聊的游戏，便是感情游戏，偏有那么多人，全情投入，乐此不疲。

    小丽在前面跑，我在后面，不紧不慢跟着。

    抬起头，看到远昊浩，身后还跟着他的金主。

    画面和谐，一前一后，被饲养与饲养的关系。

    远昊浩见到我，还没说话，就先笑起来。

    正好，本来就想打电话叫你，晚上在家里吃火锅，一定要来，人多热闹。

    说着，手里提的口袋，故意在我面前晃。

    那一瞬间，我差点就以为面前是一对幸福的情侣，就如那些相伴多年，相濡以沫，已经过成一家人的那种情侣一般。

    真的，差一点就那样以为。

    你们四川火锅，太辣，我受不了。

    不辣，我家老林也吃不了辣，特意买了三鲜锅底，萧晓，你别找借口推辞。

    这样一说，只好答应了，把小丽送回家，换了一身居家衣服，到远昊浩那里帮忙。

    去坐着，陪老林聊天，厨房是我一个人的领地。

    我还是帮你洗菜，说说笑笑，多有意思。

    远昊浩家的厨房很大，可惜太过干净，一看就是没什么烟火气。

    相比之下，倒是要感谢老顾，常在我的厨房出没，柴米油盐，更像个家。

    前两天，也不知怎么，非要我陪他去看电影，这种事，叫上老婆女儿，合家欢，多好。

    看到一半，自己先睡了，怎么推都推不醒。借着银幕光线，看他睡着后的侧脸，带着疲惫，不知怎么，竟有些心疼。

    别人提到我们，往好听了说，是金屋藏娇，往难听了说，就是出来卖的。

    说到底，只是在乎钱。

    可是，人心多复杂啊，人和人相处久了，能除了钱，一点感情都没有？

    萧晓，我猜你也跟我一样，不知不觉，都动了情。

    从远昊浩手里接过刚洗好的香菇，在盘子里摆出好看的花样。

    这是怎么了，突然聊起感情，非要给自己找不痛快，何必？

    吃火锅，老林一直叫我吃肉。

    你跟小浩一样，太瘦，男孩子，要有点肉才好。

    你看看，这是借着跟人家萧晓说话，嫌弃我身材，明天我就去健身房办卡，练出一身肌肉，把你吓死。

    远昊浩与老林打情骂俏，我冷眼看着，偶尔赔笑。

    吃到一半，叶子打来电话，带着哭腔。

    还记得上次那个模特？这一次，又一起工作。空档，躲进更衣室抽烟，谁想到他正在换衣服。

    全裸，什么都没有穿。

    男人的裸体，我又不是没有见过，可他的，实在是……

    说到这里，说不下去。

    而我已经明白，我这个心思单纯的好朋友，是被那男模的裸体迷住了。

    看腻了方军的大肚子和小弟弟，突然看到壮硕，生猛，鲜活的男人肉体，有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

    叶子，你听我说，尊重自己的欲望，你还年轻，应该享受更多快乐。

    别想方军，我答应你，替你保密，他永远不会知道。

    挂掉电话，莫名开心。

    远昊浩问，有什么好事儿，这么高兴？

    低头吃肉，还真是好事儿，该庆祝。

    （完结）

    全民出轨

    第二季

    节

    还好吗？

    没什么好，心烦意乱。

    我知道，女人次出轨，大多都是如此，复杂。想要跟人说，又不想那么快跟人说，想要有人问，又怕太快被人问。

    时间，场合，都要拿捏好。

    叶子不愿意说，便不问，反正知道都是早晚的事儿。

    吃吧，专门让老顾过来做的，费了好一番功夫。

    叶子出差归来，披头散发，如一只饿鬼，家里自然是没有吃食的，那个方军，不知又在哪里鬼混，当然，现在他有了一个借口，治病。

    老顾说，这红烧肉，特别处理过，肉的香味儿还在，可已经没有了油腻，随便吃，吃多少都不会长胖。

    老顾在厨房忙碌，我躺在床上发呆。

    过了一会儿，突然站到我面前，用奇怪的眼神看我。

    被你吩咐，当牛做马都没问题，只是好歹进一进厨房，从后面给个拥抱，当是奖励。就算动物，这么乖巧，是否要给颗糖吃？

    老顾，你觉得这样真有意思？

    我不愿做的事，你非要我做，我也不会不肯，只是这样，谁会高兴？

    我啊，你不知道，我最近生出虐待倾向，强迫别人，也有快感。

    老顾这样说，脸上故意挂一点笑，我知道，他心里是不好受的。也不是没有好光景，相貌堂堂，又有身份的一个男人，找几个鲜嫩炮友，有什么难？

    如今，出了钱，花了功夫，还要在这里看我脸色，说与别人，不知被人怎样笑话。

    再这样下去，怕是熬不了多久，也就散了。

    散了就散了，大不了，换个金主，实在不行，找一份工作，只要活着，就不怕找不到一个活法。

    萧晓，那天的事，你到底还是在意。

    老顾坐下来，如往常一样把我的脚放进怀里，一双画画的手，在我脚趾上逗留，转移，仿佛要描出一幅画来。

    哪天的事？你别故弄玄虚。

    故意装傻。

    这个老顾，倒不怕把事情闹大，都已经刻意避着了，他倒好，一件旧事，非要硬生生给挖出来，彼此尴尬。

    你要怎么才好？心里介意，就不要装作大度。

    两个人，偶尔使点小性子，也是情趣，但使多了，就显得没那么聪明。

    老顾的脸色变了，语气也冷冰起来，有了金主的气势。

    真好，露出本色，这一下，心里反而松快了许多。

    早一点这样不就好了？说白了，只是交易。前阵子，还搞些镜花水月般的认真暧昧，害我差一点就信了。

    从床头拿过一个盒子，彩色，里面装了不同口味水果硬糖。

    取出一颗，放进嘴巴，然后，猫咪一样跳进老顾怀里，老顾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颗硬糖，带着我的口水，就滑进了他的嘴巴。

    什么味儿？

    我笑。

    你的味儿。

    老顾也笑。

    就这样，关于那天在厕所里，老顾和远昊浩之间那场勾当，烟消云散。

    你跟老顾，可千万别散了，不然，都不知去哪吃这么好的红烧肉。

    叶子坐在餐桌前，嘴巴上还圈着一圈油亮，灯光下，活脱脱一个没心没肺的傻女人模样。

    当晚，叶子没有回家，跟我挤在一张床上。

    本以为她睡了，熬过深夜，却听到一阵抽泣的声音，伸手过去，还没碰上，整个人就像溺水一样，挣扎着，大哭起来。

    萧晓，我真没想过自己是这样的女人！我发过誓的，这辈子，嫁了方军，绝不背叛。

    我跟自己说，就一次，就只放纵一次。

    可是第二天，又来了一次……

    我简直不敢相信，那个无耻放荡的女人，是我自己……

    是啊，我们何尝愿意相信呢？我们何尝愿意相信那些肮脏的，丑陋的事，会跟自己有关呢？我们又何尝愿意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卑微的，可笑的，不足挂齿的灵魂，都曾是我们自己。

    第二节

    叶子刚从我家离开，方军就打来电话，好像算准了一样。

    当然不是关心叶子，只想从我口中套几句，叶子有没有追问他的行踪。

    换做以前，肯定会问的，只是这次，叶子自己也做了亏心事，哪里还有这个心思？

    萧晓，你们gay都喜欢什么，多给我些指点，怎么感觉，你们比女人还要难以讨好。

    所以，这是在向我取经？

    看来，之前在金鼎轩碰到那个男孩，是继续交往下去了。

    明明说过，跟男人玩，只是个意外。现在这样，不是又在打自己的脸？算了，反正这种打脸的事儿，发生在方军身上，见怪不怪。

    我们要什么，也许重要，但你能给什么，想过没有？

    问得残忍，方军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像他这样一个靠女人吃饭的男人，又能拿出什么来呢？那一丁点儿的摄影才华？拿来糊弄女人，或许还有几分胜算，可在同志圈儿里，有才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