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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多么容易啊。

    我转过头,望了史蒂夫一眼,他正在跟小丽玩闹,路灯下,一张侧脸,竟如月光般,柔和而又绵软。

    突然很想祈祷,上苍保佑,让小丽能够长命百岁,这样,史蒂夫就会一直留在我的身边,是为了我,还是为了小丽,又或是为了这两人一狗的平淡画面,都不重要。

    以后别再给小丽偷买零食,你看它,胖得都快跑不动了。

    我坐下来,语气温柔。

    史蒂夫走到我面前,伸手在我的脸上摸了一把。

    多大的人,还幼稚到要跟狗吃醋。

    大不了,以后买零食的时候,也给你买上一份。

    干嘛?把我当狗养?

    那有什么,养一个,养两个,不是一样?

    说完,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跑开,又跟小丽玩闹在一起。

    这一刻,我真希望自己有支画笔,让眼前一幕凝固在纸上。

    我抬起头,还未来得及享受,就看到远昊浩从远处走了过来。

    第五节

    好久不见。

    远昊浩先是笑,接着,便把目光放到史蒂夫的身上。

    换了?

    知道他会这样问,随他讽刺一番好了,反正,我们这样的人,谁也没有比谁更好一些,说到讽刺,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罢了。

    一个朋友,借住。

    不愿多说,就算掏心掏肺,他也未见得当真。

    人与人之间,早没什么真实可言,相互微笑,已是最好的礼貌。

    放心,我跟老顾,早就没了联系,你的事儿,我也不感兴趣。

    远昊浩说完,不急着走,却坐下来,就挨在我的旁边,一只手,轻轻搭在我的腿上。

    良久,长长叹了口气。

    我要搬家了,搬去燕郊,这里的房租太贵,我负担不起。燕郊那边,有一个老男人,没什么钱,全当过渡。

    如果有空,到燕郊去看我吧,我去过一次,空气倒是好,在那住着,虽是寂寞,倒也少了许多浮躁。

    我本想问,老林呢?

    突然想起那夜在酒吧,与老林擦身而过,身边,多一个新鲜面孔,这段关系,怕是就这样断了吧。

    可是,以我对远昊浩的了解,他要留住一个人,总能想出办法,除非,他自己愿意放弃。

    果然,我还没有问出口,远昊浩自己先说。

    当是挑战吧,人过惯了一种日子,就想再换一种。斗智斗勇,固然有其中的乐趣,久了,还是会腻烦。

    以前,总想着,能把一个人留在身边,不管用什么样的方法,总归是种本事。后来想想,我是要留住这个人,还是在磨练自己的生存技能?

    傻一点,会不会轻松一点?

    萧晓,你心里肯定在想,我这番话,无非是在逞能,输就输了,嘴上还不愿意认。

    有一天你会明白,认输的感觉,更像是解脱。

    自顾自说了这么许多,我想安慰,又不知从何开始,索性算了。

    什么时候搬,需要帮忙,随时叫我。

    一只手,放在远昊浩的手上拍了拍,他的手背冰凉,明明还是夏日,怎么就凉成这样?

    不用,等我安顿好了,搞一场野餐会,你把老顾叫上,或是,叫上那个人也行,临要走了,才发现,这座城市,能告别的人,还真没有几个。

    行了,我走了,不耽误你。

    远昊浩起身,本就瘦长的身子,看上去,快要孤独成一棵冬日里的树。

    对了,刚才在远处,差点儿没认出你来,你跟他在一起,好像变了个人。

    我转过头,看了一眼史蒂夫,他还在跟小丽疯闹,似乎对这边的光景,一点也不在乎。

    变了个人这听上去,简直像个恐怖故事。

    这世上,还有比为某个人变成别的样子更恐怖的事吗?

    这远昊浩,临行前,竟给我留下这么一句诅咒。

    当晚,史蒂夫从浴室出来,只裹一条白色毛巾,三十几岁的人,不靠健身,还能保持如此匀称的线条,实属难得。

    我的眼前,出现老顾的裸体,从肩膀,到肚子,再到性器官的大小,与史蒂夫比起来,老顾实在没有什么可取之处。

    就连莋爱,大多时候也都草草了事,不会像史蒂夫一般,在我耳边嘶哑着声线问上一句,会不会太久?

    我曾认识一个中年医生,在我刚来北京的时候。

    他说,这世上的男人,多爱逞强,从医学角度来讲,一次xg爱,除掉前戏,自插入到身寸米青,五分钟以上,便算健康。

    至于那些所谓大战一两个小时,听上去骁勇,其实,反而算是疾病。

    史蒂夫,就患有这样的疾病。

    与他的这几次xg爱,若我不喊停,他便会一直进行下去,到最后,我都开始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快感,还是,只为满足我的需要。

    你觉得怎么好?我帮你。

    我的手,放在史蒂夫勃起的荫经。

    他不会拒绝,也并不迎合,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没关系,你舒服就行。

    放屁!

    你把自己当什么?一根我淘宝买来的按摩木奉?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高尚,一个人,如果只是为了让别人快乐,这并不伟大,只会让别人生出更多亏欠来。

    算了,没意思,睡觉。

    我转个身,背对着史蒂夫。

    他大概怎么也想不明白我哪里来的脾气,伸出手,在我背上摸了一会儿,见我没有反应,深吸一口气,把手拿开了。

    第六节

    我给梅妈妈打电话,问他恢复的状况。

    这一次,真是受了很重的伤,已经过去这么久,说话仍没有力气。

    大概,心里面的伤,重于身体上的,我却只能装不在意,事已至此,再表演几分愧疚,未免也是惺惺作态。

    什么时候出院?要不要史蒂夫过去接你?

    故意这样说,心中忐忑。

    万一梅妈妈说要呢?

    赌一局,就赌梅妈妈骨子里的倔强。

    算了,他不愿意来,何必勉强。说到底,他当初来北京,也只是一时冲动,花花世界,没有我,他自会遇到别人,我以前说不要,现在又要,反而显得我这个人,拿不起放不下。

    这辈子,难道真就不再见了?

    又问一句,似乎能听到自己内心的残忍。

    若他没来北京,可不是这辈子就见不到了?如今来了,就当他没来好了。

    萧晓,答应我一件事。

    我与你说的这些,这辈子都不要让史蒂夫知道。

    其实,那天我跟你说想要见他,刚说完,心里就后悔了。

    一个人,总是有惰性的,遇到一件事,先不想着自己解决,而是依赖他人,听上去,好像是种幸福,但日子久了,这依赖,反而变得危险,等到有一天,明明有手有脚,却把自己懒惰成一个残废,还谈幸福,只会让人笑话。

    梅妈妈受伤后,变得多话,我知他心里从来就有这么多,只是忍着,摆出一副刀枪不入的姿势,如今,铜墙铁壁,也被捅漏了几个洞,心中的那一块坚硬,一下子散了。

    有些事,想和你说,又怕说了,你心里难受。

    等你康复,到你家,你要听,我再说给你听。

    什么?

    真被我说中?是不是史蒂夫已经有了新人?

    萧晓,你要说便说,我早已过了会难受的年纪,若真是史蒂夫的事,你说了,我会替他开心。

    本来,我想把史蒂夫与我之间的那一点事告诉梅妈妈,纸包不住火,早说晚说,又有什么分别?

    何况,我在心里面,是想与史蒂夫生活下去的,若梅妈妈怨我,就算要我磕头认错,也是我该付出的代价。

    只是,我还没有开口,梅妈妈便来这么一场云淡风轻,反让我心里怕了。

    随口扯谎,顺着梅妈妈的意思,说,具体怎么样,我也不甚清楚,只听史蒂夫回来提过几句,好像是公司的同事,工作时,彼此照顾。

    在这座城市,心里装着一个人,跟另一个人相伴度日,本来就是常事。

    我猜想,史蒂夫对那个人,一定不是认真。

    只不过他工作辛苦,想找一个人,互相安慰,只是这样罢了。

    梅妈妈在电话那头沉默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正要问一句,要不要紧,电话那头,突然笑了起来。

    他这个人,从我认识那天起,就笨得要命。

    做公务员,跟女人结婚,哪一件事不是顺着别人的意思?

    后来,他离婚,到北京来找我,我也的确心软了一阵子,可又一想,他这次,会不会又跟以前一样,并不是自己真的愿意,只为了顺别人的意思?

    现在好了,他找这个人,肯定是心里喜欢。

    我还想着,一个大活人为了我跑来北京,真真是个负担,你这一说,我感觉心里轻了一半,接下来,也能孤单得洒脱一点。

    梅妈妈说完,不等我再说什么,就笑着说,有些累,想再睡上一会儿。

    我听着那笑,却总觉得像在嘤嘤地哭。

    他是真的放下了吗?不愿多想,想得多,负担就转到我自己身上来了。

    我可没那么愚蠢。

    电话挂掉,正准备睡个午觉,叶子打电话过来,问,小丽最近怎么样?

    很好啊,大概已经把你忘掉了吧。

    不会的,狗比人更重感情,那个雨夜,我把它抱回来,这是恩情,它说什么都不会忘的。

    恩情

    真想不到,你现在跟狗都要斤斤计较了,看来,你和方军两个人,越来越像同一个人了。

    并不想真心讽刺叶子,但她抛弃小丽,这件事始终让我耿耿于怀。

    萧晓,有空出来坐坐吧,我觉得,咱们已经许久没有见了。

    叶子的声音脆脆的,不知为何,听起来,带着一点淡漠。

    我曾说,她是我在这世上见过最傻的姑娘,如今,我再这样说,也实在是没什么道理了。

    一个人,要变起来,根本不需要什么过程,所谓面目全非,大概是这世界上最稀松平常的事了吧。

    第七节

    我与叶子,坐在世界城楼下的星巴克,还是瘦,化浓妆,浓到我几乎看不清她的眼色。

    没办法,气色太差,不化妆,根本不敢出门。

    我还没有问,自己先解释。

    你不是最爱冰咖啡?怎么今天换了果汁?

    叶子拿起放在面前的猕猴桃汁,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