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点什么吧?比如我想要一些钱,你能不能给我?冰青橙勾起唇角,但她没有笑。81Ω
城堡高耸的石制塔楼,略带腐朽气息的木地板,古朴雅致的楼梯扶手。青年和少女近在咫尺,却又遥遥相对。
不要这样啊,拿枪指着我很危险的。虽然我并不害怕,因为我已经知道我的生命不会再这里结束,但是神明是反复无常的恶劣生物,也许她忽然会觉得意外死亡很有趣呢。
有风从窗口灌进这个空间,吹拂着少女曼长而卷曲的丝,划在乳白色的皮肤上,漆黑的眼神,柔软却不哭不笑的嘴唇。她如花般美丽,钢铁般的青年却不为所动,即使狂风吹拂着衣摆,也无法动摇心灵的方向。
这个世界残酷的美好,然而这个世界残酷的另人绝望。这个由神明所创作的美丽世界,又神明的手下满目疮痍。不知道神之所在是幸运的,这样至少不会绝望,更不会知道,自己的生命,自己的存在,包括这个世界上的所以生命,都是神取乐的道具。
然而我还是知道了,那个东西,为了增加游戏的绝望而透露给了我们。就像是赋予一头马上被屠宰的猪于人的记忆智商和情感,告诉它,他上辈子是人,还是一个能让女孩子倒贴的帅哥。然而现在你却要死了,会被四脚朝天的捆起来放血,猪皮被剥下来做皮鞋,猪油做成保养枪支的油脂,你曾经的同伴会吃你的肉,敲开你的骨头吸食你的骨髓,还有抱怨不够美味。你其实是一个人,但是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知道,也不会有人理会你的哀嚎。
这样怎么可以?已经知道了真像,还要照着神所编织的恶劣命运走下去吗?即使目前没有办法,没有反抗之力,也不能绝望,绝对不能绝望,即使燃烧掉整个灵魂,也不能放弃希望。
必然会有转机。
一阵风猛的把窗口合上,出巨大的声响,把人从激烈的情绪中震醒。冰青橙收回手,她现自己一直握着明弗的手,但没有任何感觉,就好像握着一团有实质的空气。
你看我的眼神,并不像看仇人的眼神,是吗。明弗开口道。
他的声线很华丽,有种孤高的感觉,像是从冰峰上俯视着冰青橙,提出这样尖锐的问题。似乎在他的世界里只有他自己,冰青橙不能回答是不是。
你认为什么是仇人的眼神。冰青橙反问,却一样是毫无波澜的称述语气,像我这样的眼神,还是像你这样的眼神?眼睛只是一个器官,只能用来看东西,但是却被赋予了表达感情的能力。我想仇恨,只有在报仇结束后才能定性。
冰青橙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听九夜幽说你有任务需要我去完成,可以现在交给我吗?
你在害怕。明弗英俊却冷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俊朗温和的笑容,却一针见血的撕破冰青橙淡定的伪装,你的心在颤抖。
我的心脏一定在跳。冰青橙深吸一口气。
人在紧张下会觉得喘不过气,而你一直在吸气。显然明弗继续停留在这个话题上。
看不懂了,如果明弗面无表情,冰青橙可以认为他不想表露内心的情感。但是当他笑的如春风般和煦的时候,冰青橙却觉得毛骨悚然,不知道他想要表明什么样的感情。所以冰青橙又觉得自己可笑,其实她一直看不太懂人的情绪,比如大哭并不都是伤心,笑也不代表一定是开心的笑容。
你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冰青橙忽然说道,既然看不懂对方的情绪,只能说自己的内容了。
我是冰海王国的公主,沙烁·一·海澜冰海,是在位国王的个公主。这些都是你已经知道的。冰青橙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明弗的表情,明弗线条刚毅的下巴不着痕迹的微微点了一下,示意冰青橙继续往下说。
冰海是个贫弱的国家。冰青橙没有察觉,她的口气十分悲哀,三面环绕着冰冷贫瘠的海水,一年十二个月,有六个月是厚厚的冰层,剩下的六个月,有三个月用来融化数尺厚的冰层,最后三个月,冰层终于融化开了。
但是夏天,是北极恶魔饕餮鲸的活跃期。你有见过饕餮鲸吗?这种比6地上任何一种生物都大的海怪,在海上漂浮的背鳍大的像海岛上的小山,并且会用不同种的冰水系魔法。冰青橙咬牙切齿,不由得越说越怒,是魔法,这种东西居然会使用人类早就断了传承的魔法,而人类,我们人类即使再努力,也只能把光驱揉成团子!
我听说过,饕餮鲸会在海里用远程的冰系魔法把岸上的人冻住,然后用水魔法把人卷到海里。明弗说道,他一直在听,但不会放弃这个让冰青橙情绪波动的机会。夏季沿岸往内十里的土地,空无一人,害的百亩良田都无人耕种,即使饕餮鲸的攻击范围只有五百米。
冰青橙叹了口气,承认道:无所谓,冰海国可以耕种的土地很少。近海的土地中都有一种坚硬的颗粒物质,这种和沙粒混合的土地上,只能养活杂草。
在我出生的那一年,上一任国王荒诞的御驾亲征,去和海里的恶魔,北极饕餮鲸开战。他留在王城的兄弟,现在的冰海王动了政变,让上届冰海王被饕餮鲸冻成了冰块,称王之后继承了长兄的一切,包括他的老婆,上一任冰海王的王后。
你已故的王后所生,现任冰海王登基后的个后代。明弗注视着因为悲哀和暴怒颤抖的冰青橙,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并且很满意冰青橙骤然抬起头,那种颤抖着,好像要崩溃坏掉的眼神。
谁知道呢。冰青橙轻声说道,出乎明弗的意料,她的悲愤来的快也去的快,呼啸如过堂的秋风,窗户不断的开合着,出巨大的声响。
我去把窗户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