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太太这事翻篇过去了,好在她老人家排完了腹中污物,一的就好了起来。网然而至于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病情,连大夫也未给个明确的说法,这事便不了了之。只是府里的下人们三五不时的,仍要背地里拿出来番。
肯定是大小姐不小心用错了东西,否则老太太好好的一个人怎突然就犯病?
大小姐已经证明不是自己的错,你少喷粪,我看是吴敏那丫头,新来乍到争宠。
吴敏和府里的二小姐模样儿像一个人似的,不会心眼也一样的刻薄吧?
也许是大夫眼花。
大家少胡诌,大姨娘如今又掌权,拿那吴敏当亲生女儿一般,她能看走了眼?我也觉得是大夫眼花。
还是珍珠懂事儿,怪不得人家得宠。
众人一片啧啧的称赞声,这事最终的结局貌似就珍珠落个好名儿。
大小姐,你说咱当初若是不回来该多好,也省得整日里担心被人算计,不踏实,这人活着真是好累啊!青莺托着下巴拨弄着面前的一本《女德》,全无半点看书的心思。网
惜恩放下书来,看了看她包子脸好似又大了一些,不无感慨道,胸无点墨,倒是心怀天下,我看你是两日不得出门逛去,心里着急吧?瞧这小脸又大了一圈,不知你的李少爷见到还认识不?说完,她自己兀自砰砰的心跳了几下,怎莫名其妙的突然提起了那人?
今日放榜,我们就出去远远的看一眼好不好?青莺眯缝着双眼,肉包子脸蛋将鼻子和嘴巴挤在中间,像个憨态可掬的泥娃娃。
不去,万一被人现,你我就等着掉脑袋吧。惜恩异常决绝的给予了否定,重新拿起书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不怕的,我帮您乔装打扮一番,保准就是夫人见到也认不出来,如何?青莺低声下气的求道。
你没见那个姓管的长相。一看就是个人精,我与他在考场里有过一面之缘,恐不容易混过去。惜恩想到杨家包子店的一幕,心中兀自的打了个寒颤,虎口逃生。她可不想再自投罗网。网
青莺见出门没戏,泄了气的皮球般重又瘫倒在桌上,唉,不知李少爷考的如何,他若是能中自然就会留在京中,只怕一旦名落孙山就要回丰泽县去,一别不知何日才能相逢。
哪里就回去了,他若不愿回,自然有百种借口留下,你也是白操这个心。惜恩两眼看着书。满篇的文字跳跃的她眼花,索性将书合上,两眼望着桌上一盆开的正艳的月季花呆。心里一会想着以李墨林才华,即便不能中个状元榜眼,起码混在甲榜位置还不是很难。转念又琢磨,那厮浪荡不羁惯了的,又不爱读书,满脑子瞧不起假斯文穷酸相,正儿八经的科考他岂能应付得了?
大小姐,喜事来了!还是前儿那个报信的小丫头。因为话多声音又大,惜恩特取了名字——黄莺,只见这黄莺一头是汗的跑到了门前。
突然见得青莺也在室内,黄莺立时住了嘴。怯懦着在门外踟蹰,不知该不该进来。
傻站着做什么,还不进来说话。以后再这般大呼小叫的,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当真我们院子的屋顶结实,否则还能让你掀了呢?!青莺两手掐腰。气势汹汹的码着黄莺。
惜恩琢磨着又生了什么事,看黄莺神情,应该不是件坏事。灵光一闪,莫不是白茗中了?
果然黄莺一步跨进门来,好似片刻间就忘了刚才挨骂的事情,喜笑颜开的道,二少爷中了甲榜末名,老夫人和老爷都欢喜着呢。让所有人都到福寿堂去,各院里的下人,不论位分大小都有赏赐。听说府里接下来要大宴宾客,还不知要来多少人,大姨娘提议摆戏台子,老夫人也同意了。黄莺一厢说,一厢用手比划,高兴的面上放光。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中了什么彩头,抑或那状元是她叔伯兄弟之类。
哼,你高兴的这样做什么,难道你看上二少爷了,也想做个填房丫头什么的?青莺逼近一步恶狠狠的瞪视着黄莺。
没,没有。黄莺惧怕青莺尤胜于小姐,笑容一刻消失,随即紧紧闭上嘴再不敢说话。
这样的大喜事,自然是要开心的,走,我们也去凑个热闹。惜恩起身更衣,又特意梳洗了一番,连着两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人也变得有几分慵懒。
我们从丰泽县带回来的东西放哪里了?惜恩将脖子上的项圈摆正,工艺精湛,质地上乘,这样仔细的看着,越觉得十分的喜欢。
青莺蹲下身来将小姐的裙角理顺,再前后左右的审视了一番,这才满意的点头道,我知道您是想送份贺礼,但是咱手上虽然有银子,值钱的东西却不多,即便现时买也来不及了。
惜恩暗暗一笑,好个看门理家的丫头,这是捂着小金库不愿意撒手啊!
那就送一百两银子,想来也该拿得出手。
哦,我想起来好像一路来时还从一个苏杭商人手里采购了一箱上好的纸扇,李少爷说都是些极为精致的东西,不如奴婢拿出来,您挑上一把带上?
惜恩顿时无语,秋天送扇子,这是嫌人家不够凉快吗?
压箱底的玉如意拿出来,再啰嗦,明日就卖你到当铺去,天天守着金山银山,看还这般吝啬不。
青莺一缩头,急忙进室内翻箱倒柜的取出柄如意来。细致的摩挲了一刻,这还是大小姐十岁生辰,老太太送的贺礼,这样送出去真是十分的不舍。
二姨娘是个见钱眼开的主,在这府里她虽不管事,到底因着柳四谁也不敢小看了她,眼下又有个即将做官的儿子,我们这时不下点本钱,还等到什么时候?惜恩点拨着傻乎乎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