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高宅后院,红日西垂。八 一
高雄将李恩从石屋内带出,交由谷先生带走,索铜就对他到道:把你的东西都带走,省得我们看到了心烦!
李恩看了石屋内石案上的诗文,就匆匆收拾了,道:晚生多谢高先生和令千金搭救与收留,在临别前,晚生想去跟高小姐和阿青姑娘道个别!
索铜不耐烦的道:我们老爷会替你向我家小姐道别的,你就抓紧跟谷先生走吧!
李恩就向谷先生和高雄望去,露出了祈求的眼神,谷先生就道:高兄,我看这位李公子虽然失忆了,但还懂得礼数,就遂了他这个请求吧!
高雄道:既然谷先生为他求情,索铜你就带李公子去向小姐道别,要快去快回,我们在宅门口等候!
索安应了,就对李公子道:算我们老爷好心,你跟我来吧!
李恩向二人深鞠一躬,以表谢意。
高雄就跟谷先生一起往前院走去,待索铜领着李恩前往小姐的闺房后,就道:谷先生,你不要被这人的表象蒙蔽了,万一他是假装失忆,别有用心呢?
谷先生捋着胡子道:老朽不仅消息灵通,记忆过人,而且相人也颇有一套,不会看错人的,如果他是在假装失忆,根本逃不过老夫的法眼。
索铜在小姐的闺房外见到了穆行,就指了身后的李恩,道:小姐可在房内?老爷让我带他跟小姐道别!
房间里的高丽早听到声音,就走了出来,见到李恩,有些惊讶和惊喜。
李恩向小姐俯答谢,然后取出了一张纸折叠成的纸鹤双手呈给高丽,道:多谢小姐和阿青姑娘的救命之恩,晚生无以为报,就折了只飞鹤赠与小姐。
索铜就伸手来枪纸鹤,不想穆行的手比他更快,已经将纸鹤夺走,正准备打开查看,李恩一脸通红,高丽想要制止,穆行却道:为了小姐的安全,我先检查一下,万一纸上有毒,或者上面写了不该写的文字
阿青冷声道:穆行,住手,你胆敢私拆小姐的礼物,你这是在以下犯上!
穆行还没有打开纸鹤,阿青已经伸出了纤纤玉手,道:把纸鹤拿来,我们小姐虽然好说话,但并不代表你们谁都可以欺负!
这纸鹤折的很复杂,穆行一时半刻拆不开,就要撕开,阿青怒道:还真是反了你了,信不信我现在就去禀告老爷,让老爷把你关到石屋内!
索铜就多嘴道:穆兄也是为了小姐的阿青着想嘛!
阿青就道:是不是府内所有人的信件你们都要拆开查验?看来你们已经拆了老爷不少密信吧!
穆行忙道:老爷的信件没有老爷的同意,我自然不敢拆。
高丽道:那本小姐的信件你就可以擅自拆开吗?
穆行就疑问道:可这不是一只纸鹤嘛,又不是信件?
阿青道:这是李公子送给小姐的礼物,快拿来!
穆行已经把纸鹤撕开了,露出了纸上的蝇头小楷,李恩的脸涨的通红,阿青气不过就要来抢夺纸鹤,但被索铜拦住。
高丽也有些生气,但穆行却得意道:这上面不会是你写给小姐的情书吧?
李恩忙道:不是。
穆行道:我读书少,你不要骗我!说着就念了起来:自古人生多磨难,幸得佳人才化险。救命之恩无以报,赴汤蹈火听君言。他日若得宏图展,不忘今时巧机缘。
索铜听后道:酸秀才,就会写酸诗,好了,时候不早了,老爷和谷先生还在门口等候呢,小姐见到了,你可以跟我走了吧!
李恩向两位姑娘再次投来感谢的眼神,高丽想要说话,但索铜已经拉着李恩离开。
阿青一把从穆行手中夺过纸鹤,愤怒的道:你就等着被关小黑屋吧!然后把纸鹤交到了小姐手里。
索铜带着李恩来到宅院门口,谷先生已经坐上了马车,高雄就让李恩也登上马车。
李恩向他鞠躬致谢,然后登上了马车,坐稳了,车夫就准备驾车离去,但见高丽追到了门口,李恩有些惊喜,就向她挥手告别。
伴随着马蹄声和铃铛声,马车迅离去。
马车内,谷先生道:如果你跟高小姐有缘分,以后还会再见的。
李恩就疑问道:不知谷先生要讲我带往何处啊?
谷先生道:等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的。
马车在一座酒楼前停下时,天已经黑了,不过酒楼里灯红酒绿,人声喧哗。李恩下了车,不知所措,谷先生也下了车,这马车自动离开。
谷先生道:你随我来!说着就向酒楼正门内走去,门口的招呼立刻上前道:谷先生光临,快楼上齐楚阁内请
一楼大厅里,一群身着五彩纱衣的妙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丝竹声被客人的行酒令,以及侍女的劝酒声淹没。
二楼稍微清静一些,只有匆匆行走的伙计和订好了房间的主顾。
谷先生带着他进入了一间门上题着秋菊的房间里,里面掌着灯,布置简单却温馨,床榻桌椅,就连脸盆书案都一应俱全,而且打开窗户可以欣赏到一楼大厅内的歌舞。
李恩有些拘禁,谷先生在圆桌旁落座,道:随便坐,等下酒菜即来。
果然传来了敲门声,得到谷先生应许后,一个伙计端着一托盘的酒菜进来,把酒菜放倒了桌子上,然后道:谷先生还有什么吩咐吗?
谷先生道:去把姚妈妈请来,我有事找她!
伙计应了,转身离去。李恩站在窗口,向下面的舞女望去,只见领舞的是一位身着葱绿纱衣的少女,水袖如同仙女一般。
这是翠月楼的头牌,也是江城舞女,唤作碧珠。
李恩忙回头疑问道:嗯,先生说的可是下面这位姑娘?
谷先生道:是啊,不然还有谁?如果你喜欢她,老朽可以让她上来陪你,你今夜就住在这里!
李恩忙道:先生误会了,我只是惊讶碧珠姑娘的舞姿,晚生一直在深山中苦学,平日极少见到外人的。
谷先生示意他坐下,道:碧珠姑娘虽然是舞女,但向来卖艺不卖身,而且只陪书生,不陪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