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城的人都在看着你们,这是多么光荣的时刻,不想说点什么吗?普朗克脸上的笑容显得越的平静,但实际上他心中的狂怒已经难以压抑了。
崔斯特默不作声,一副如丧考批的模样似乎已经完全认命了。
格雷福斯冷笑:你这狗东西完全是活该。
崔斯特突然抬起了头:现在我们都要死了,我再跟你说一次,当时我是想救你的并且我救过你很多次。
格雷福斯刚想嘲讽两句,突然感觉喉咙咯噔了一下,是啊他救过他很多次。
他看着崔斯特那完全认命了,仿佛待宰羔羊的可怜模样,他突然有些心烦意乱,该死的他现他说的是对的。
曾经,现在,甚至未来,他都改不掉这个鲁莽的毛病,所以他曾经惹出过很多乱子,如果没有这个狡猾的家伙自己早就死了。
但是为什么他的心里还是这么怨恨?因为他救了自己九次,所以第十次他没救他他就要恨他?
他心中的那口气突然就泄掉了: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反正我们都会下地狱。
崔斯特躺在甲板上仿佛一条死鱼,他瞪着他的眼睛静静地等待着死神的宣判。
老伙计,我承认我怕死,但是如果你听我的,我们都不会死。他喃喃自语,格雷福斯的心情突然就变的很糟糕,的确是这样,当初如果自己听他的明明两个人就都能全身而退。
在仓库里他如果听他的,他们就不会被铁钩帮的看守现——现在他害死了所有人。
真t的糟糕!格雷福斯啐了一口唾沫,他是个穷鬼,没人仔细搜他的身子,也没几个人揍他——实际上他很抗揍,当一个海盗一拳打在他的脸上结果却被震断了胳膊之后就没人再愿意打他了。
开始吧。普朗克坐在自己高大的座椅上,他的脸色在火光下变得更加捉摸不定。
四个高大魁梧的海盗露出狞笑,他们抓着格雷福斯和崔斯特的脚,像抓两具死尸一样把他们抬到了侧舷边上。
咔嚓——他们把侧舷打开了一个口子,并且有力气大的海盗气喘吁吁地推出了一门生锈的大炮。
这是死亡之女——曾经陪伴我很多年的老伙计,现在它已经落伍并且衰老到不能动弹的地步。普朗克像抚摸情人一样抚摸着这门大炮。
这次我是真没办法把咱们两个弄出去了。崔斯特突然闷声道。
格雷福斯沉默了片刻,突然间眼前一亮,他悄悄地用被锁链缠住的手一边假装恐惧地向后挪动,一边伸进了自己的屁股兜儿。
或许我们能活。
趁着两个水手把他们抬了起来,然后用粗壮的锁链将他们捆在了一起,他将手中摸到的那张纸牌递到了崔斯特的手中。
崔斯特的眼前明显闪过了一丝惊喜:你是怎么做到的?
格雷福斯呵呵冷笑,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承认这是他本来想要塞到崔斯特可能已经被无数大汉轮过的菊花里的。
死到临头还有心思嘀嘀咕咕?普朗克笑了,他将脚放在了死亡之女的屁/股上,心态不错,但愿你们下去之后能好好陪伴蛇母,帮它老人家讲些笑话。
随着锁链的碰撞声,崔斯特现自己和格雷福斯就被绑在大炮的一端——这么沉的大炮就算他们力大无穷也不可能游上来了。
就在普朗克脚下微微用力,要将大炮踹到海里的一瞬间,格雷福斯长出了一口气。
你走吧!他大吼道,此时他的脸上满是怒气与不甘心——崔斯特心想:这家伙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而格雷福斯则是心想:该死的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自己救了这个狗杂种一命。
他救过他无数次,所以这次他想救他一次,人的思想就是这么善变。格雷福斯不无自嘲地想到,下一刻,随着大炮沉入海中,锁链直接将他向着下面拖去。
崔斯特消失了,在普朗克怒火滔天的目光中,在无数围观者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
但是他也没有消失,他得承认在刚才那一刹那他是想传回岸边的,那里人很多,不会有人能够现擅长伪装的他。
崔斯特出现在的地方距离他原来的地方只有两三米,下一刻他就抓住了那下滑的锁链,随着格雷福斯一起沉入了海底。
嘿!伙计,曾经我抛弃过你一次,但是这次不会了。崔斯特这样想道。
他的眼前是格雷福斯惊讶的面孔,然后他就笑了笑,抓紧了锁链拼命地想要解开——但很可惜,精铁铸造的锁链缠绕得太结实了,而且在水中他完全用不上力气。
该死,如果让这傻大个解的话肯定会好很多!
他的眼前有些黑,嘴里咕噜噜冒着气泡——他的水性还算不错,但他知道自己坚持不了多久了。
然而紧接着他揉了揉眼,他甚至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因为他看到了一个年轻人,正用一种如履平地的方式缓缓地从海底走到了他的跟前。
锋利的剑刃轻易便割开了格雷福斯身上的锁链,他比划了个手势,然后继续以那种方式沿着海底笑着离开了。
他是张潮——不是因为他们是什么英雄自己才会出手救他们,原因有很多,最重要的两点就是:普朗克招惹了他和崔斯特俩人为他背了一次锅。
至于为什么他的水性这么好——实际上所有的巨龙水性都还不错,这是他在被普朗克的大炮送入海底之后现的一个好处。
普朗克没有再关心突然消失的崔斯特了,因为就在他不远处的浓雾中,一艘三桅帆船缓缓地驶了出来,那上面悬挂着的红色桃心旗帜他很熟悉,那是莎拉的船。
难道?他的面色大变,紧接着他就看到那艘船将侧舷对准了他,然后万炮齐!
火光在整个港口盛开,仿佛耀眼的小太阳——莎拉轻轻地摇了摇手中的酒杯,脸上的表情妩媚而又优雅。
再见,普朗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