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的事情过去之后,方若谨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是在领导们的心里,已经认可了她的水平,特别是在陈颖的宣染下,大家终于对这个话语不多的姑娘有了较深的印象。
厉家铭出差一周之后才回来,进了家门后,看到儿子在写作业,丈夫娘在厨房做饭,妻子一边用洗衣机洗着孩子的校服,一边收拾着儿子乱丢的东西,这种浓浓的家的味道让他倍感温馨,连日了疲劳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小别胜新婚,夫妻间的亲热自然是必不可少,正当浓情蜜意之时,方若谨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套子。”她的嘴唇轻轻启开,气息呵在厉家铭耳后,明显有些不好意思。
厉家铭身体一顿,却并没有停下来,反而用力一撞:“不要!”他说罢,侧过脸轻咬她的耳垂,“不舒服。”
和穿着雨衣洗澡似的,哪有和她这样骨相连着酣畅。
她挣扎了一下,轻捶他的肩:“会中奖的。”
“中了奖就领。”他笑她绕着弯子说话,更加埋力挺进她的深处。
“你!”方若谨一下子被他堵在那里,加上他故意的折腾,不觉意乱情迷,恍惚间心下嘀咕着:他的意思是怀上了就生下来?可她还没做好准备啊。
当一切都结束后,他将她搂在怀里,满足地用下巴蹭着她的头顶:“别想了,快睡吧。”
方若谨明显心里还是有事,翻腾了两遍,终于忍不住哼哼了两声问他:“你不是说要来我们部里听汇报吗?怎么又不来了?”
厉家铭低头看她又紧张又盼望着的不安样子,噗地一声乐了,捏了下她纤细的腰身轻斥她:“你不是都躲着我吗?怎么又盼着我去了?”
方若谨扭了扭身子红着脸说:“谁躲着你了!我是躲你的烂桃花!”
“真是个笨蛋!”厉家铭又气又笑,这女人在这种时候笨的可爱,他只不过是警告一下谢茜莹不要挑起事端,她却认了真。
“最近都没有时间,不过你那份报告我会看到的。”他吻了下她额头,口气不觉带了宠溺。
“骗子。”方若谨轻声嘀咕着,然后又翻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一会儿便睡着了。
其实,方若谨也并不是真的盼着厉家铭去,她在这些问题上从来都是能少一事决不多一事的人,交了差,完成了自己的工作她就安心了。只是上次点名让她参加调研,弄得她患得患失,这次她想探探厉家铭的口气,提前做心理建设罢了。
母亲这几天住在家里,回家可以吃她做的菜,这让她脸上有幸福的笑意。想着魏芳还没回来,妈妈一个人接昊昊不放心,有时候她会和于刚或是陈颖打个招呼,提前去接昊昊放学。
方若谨这样做还有一个隐隐的担忧,她从听昊昊说曹燕妮去学校看过儿子后,便担心再有一次,她万一和去接昊昊的李梅碰到一起,以李梅的子,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实际上,方若谨怕是没用的,当她接到曹燕妮的电话时,心里反倒是松了一口气。
就像马三立相声里说的,那只靴子总掉不下来,让人总是望着楼板等着的滋味反倒是更难受。
曹燕妮约的是在离市委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厅,隔着条马路就可以清楚地看到斜对面的小学大门。
天已经有点热了起来,曹燕妮一身夏装衣裙,衬着绰约的身姿非常的赏心悦目,她致的化妆看起来有点浓,只扑鼻而来的香水味儿有点呛得慌,而相比之下的方若谨一身衬衫窄裙则显得朴素了许多。
曹燕妮是个比较西化的女人,除了脸盘子长的像她母亲,作派上完全没有那个妇人的优雅。她很漂亮惹眼,这是方若谨眼看到她的印象,当着厉家铭现任妻子这个情敌的面,她张扬的个没有丝毫收敛,反倒有一种随的潇洒。在旁观者看来,并不会觉得她过分,只会觉得她是个时尚洋气的女人,像是活在时光尽头的人物。
“方小姐您喝点什么?”曹燕妮对方若谨并没有敌视,她大方地招呼着她入座,颇有主人的气魄。
“谢谢。柠檬水就好。”
方若谨在曹燕妮面前完全将她格里的特质发挥的淋漓尽致,不急不徐的缓缓坐下,对侍者浅浅一笑。
正是下午快四点的光景,阳光从咖啡厅的格子窗户透过来,洒在方若谨的背面,在她挽着的长发上映出一道金边,身上简洁的浅色衣裙素雅大方,一张素脸显得年轻而柔美,让这看起来极普通的女子有着淡定而从容的神彩。恍惚间,曹燕妮有些怀疑她手中的调查资料是否准确了。
两个女人坐在这种地方,本应该是闺蜜间窃窃私语,却因着她俩尴尬的身份而气氛诡异。
“方小姐想必知道我是谁了吧?”曹燕妮矜持地一笑,这样开口。
“家铭和我说过一些他和前妻的事情,只是那一次眼拙没有认出曹小姐来。”方若谨像是不经意地瞟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
“我是昊昊的妈妈。”曹燕妮轻轻放下手中的咖啡杯子,嫣然一笑。
“我以为你不会说出来。”对于她的强调,方若谨又是一笑,口气更加轻描淡写,“曹小姐,显然您让我意外了。”
曹燕妮没想到方若谨针锋相对起来几乎可以算得上伶牙俐齿,看来这女人显然被所有人都低估了,她不由得神情一敛,打起了十二分神。
“方小姐,你也是个女人,做母亲的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只是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希望您能理解。”曹燕妮的语气已经委婉了许多,有些像朋友间的倾诉。
“我有母亲,我将来也会做母亲,我很难想象母亲抛弃自己的孩子需要什么理由。家铭不许你看孩子,我相信这只是个结果,至于理由,想必你自己更清楚。”
方若谨在听到李振清斥责曹燕妮的话之后,前后想了两天便想明白事情的原委。她不由得同情起厉家铭来,这样一个强势的男人,被自己的妻子耍了个干净彻底,也真难为他忍下了这口气,一个人带着儿子过了这么些年。她想起春节回老家的时候,他带她爬小黑山,站在那棵小松树下,他淡淡地告诉她,在他的婚姻出了问题时,他曾遭受过前所未有的打击。
方若谨突然很心疼这个男人,这个曾让他仰望的男人,原来他也会受伤,原来他也有得不到的东西,原来他也有软弱的时候。
她很庆幸,如今站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她可以守护他,不让他再受伤害。
此时,曹燕妮听了方若谨的话,作为厉家铭的前妻,她很震惊。
曹燕妮原是瞧不起方若谨的。十多年前的厉家铭在她的眼里不过是个从山村走出来的凤凰男,虽然那个时候还没有流行这个名词,但在她的眼里,那个男人不过比林州劳务市场等人挑选的农民工多了张耀眼的文凭,虽然他有着高智商,却永远也洗不掉裤腿子上的泥点子。
他对物质生活极容易满足,对她这个公主下嫁有点小心奕奕,就连他们的新婚之夜的那个仪式,都是在他慌张失措中完成的。
可是他,仍是发现了她曾有过男人。
曹燕妮这个时候才知道,这个男人不但有高智商,还心细如发。
那是他们婚姻糟糕的开始,虽然她哭着解释过,那是自己青春年少时犯的错误,厉家心也貌似原谅了她,但是他心中究竟是怎么看她,她最后在决定离婚的那一刻,才终于明白了。
那个时候她对厉家铭没有一点愧疚,她可以说是恨厉家铭的,只是,当她听母亲说,厉家铭回蒙山了,又结了婚,她才突然想看看,这个当初帮了她,又让她利用了一遭,却在最后把她逼的狼狈离开的男人现在过的怎么样。
但是,她的现任丈夫马长伟却并不这样想,他说:“亲爱的,我想去蒙山投资了,你该去探望你的儿子了,对吗?”
每当马长伟用这个调子说话的时候,就说明她没有商量的余地。
见到方若谨之前,在曹燕妮的想像中,以厉家铭现在的地位应该会找个更有背景姑娘,毕竟他现在不可同日而语,他所有的一切都发生了天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使在官场上,他的年龄也占据了相当的优势,他最缺少的,便是一个强有力的背景支持。她觉得他至少不会找一个比自己背景差的女人。
但是当她拿到关于方若谨的详细资料后,她突然笑了。
她觉得,厉家铭永远脱离不了凤凰男的影,在被一次婚姻伤害后,然找了这么不出奇的姑娘,甚至连小家碧玉都算不上。
特别是那天在新海岸酒店匆匆见了那姑娘一面后,曹燕妮从骨子里发出一种轻蔑。所以,在今天面对方若谨的时候,她是用俯视的目光来观察她的。
曹燕妮对方若谨的话并不生气,她觉得这姑娘奚落自己的神情太一本正经了,和厉家铭说话时候那刻板的样子真像。
她有些夸张地“噗”的一笑:“方小姐,你也不用教训我,我和厉家铭的恩恩怨怨真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她在心里冷笑,但愿这只小白兔能在那只大灰狼身边永远安好,如果那天他翻脸了,把她吃的渣都不吐出来,她才会知道厉家铭是怎样冷酷的一个人。
但她脸上却仍是一抹明媚的笑靥:“我现在不过就是个母亲,我想儿子了。”终于,曹燕妮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你倒底想要什么?说说你具体的要求吧。”方若谨有些慢吞吞地说。
“我想见见儿子。”曹燕妮面容一整,干脆地说道。
“方小姐,我将在三乡市投资,当然是不可能说走就走的,厉家铭不让我跟儿子见面,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多影响他的形象?儿子也渐渐大了,他总有知道我的那一天吧?那有儿子不认自己母亲的?怎么说那也是我十月怀胎辛苦生下来的骨。所以,我觉得还是从现在开始培养我们的感情更有利于他的成长。您说是吗?”
曹燕妮说起这些话来非常认真,也句句在理,方若谨听起来也是极赞成的。
如果曹燕妮要求探视权,和厉家铭打起官司来,那他百分之百会输,就算他不管结果如何,但凭事件本身的影响,对厉家铭也是一场形象危机。
此刻,方若谨才慢慢体会到厉家铭当初要求隐婚的含义。
但是,这婚是隐了,终究纸于包不住火,特别是昊昊这样一个半大孩子成天跟在她身边,早晚会被人知道的。
曹燕妮目前只说看孩子,并没有说讨回监护权,她也确实没有资格阻止。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也要征求昊昊的同意。”方若谨想了想,又接口道:“曹小姐,说到昊昊,我就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家铭好歹是昊昊的爸爸,你用孩子的监护权来威胁他,不是太让人齿冷了些?即便您不怕人言,那昊昊呢?你不怕将来有一天昊昊知道了会恨你吗?”
听到威胁这个词,曹燕妮的脸色瞬间转暗:“方小姐知道什么是威胁吗?”曹燕妮冷哼一声,垂下眼睫。“我可是厉家铭的徒弟。”
方若谨知道,他们之间必定有笔烂帐,清官难断家务事,她也不想知道得更具体。
“曹小姐,确实如你所说,我不了解你们之间曾发生过什么,我答应你见昊昊,但是我只希望你不要伤害到孩子。”
方若谨看看时间,推了前面的水杯站起身。
作者有话要说:很抱歉要请假一天,明天停更,因为有工作上的材料要写,地主催着要……
表骂啊,等着小汐爆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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