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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燕妮给这个家庭所带来的风波总算过去了,无论是方若谨还是厉家铭,都觉得松了口气,生活又走向了正轨。

    九月份开学之后,昊昊已经是三年级的小学生了,方若谨发现这小男生格变得更加开朗,也更加懂事独立了,年初给他买的裤子已经短了一截,说话时颇有些小大人的样子,不再是软懦地粘在她身后的小孩子了,这让她颇为欣慰。最让她满意的是他在学习上基本上不用她心,家长会时,老师一再夸奖他是班里最优秀的学生。

    方若谨感觉到这孩子像是一下子成长了许多,虽然偶尔还会和方若谨撒娇一下,但很多时候会像个朋友一样和方若谨交流,或是问她一些极抽象的问题。

    厉家铭从曹燕妮走的那天晚上,便要求方若谨回到主卧室睡觉,不容方若谨拒绝,他强势地瞪着她说:“父母分对孩子有不好的影响,难道你不知道吗?”

    从来都是方若谨用这套说词来教育他,什么时候他也学会用这一套来堵她的口?

    方若谨虽然回到主卧室和他同床共枕,可是她却拒绝了他碰她。

    “我不舒服。”她背过身子,推开他灼热的大手。

    一身燥热的男人身体僵硬了一下,喘息声半天才平静下来,然后起身进了卫生间。方若谨听到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

    她觉得自己是怀孕了。

    前几天那位刘主任给开的化验单她还没来得及去做检测,但是她的月经已经超过了十天没有来了。

    结婚快一年了,虽然厉家铭是避孕的,但一直都做的不彻底,加之以前他说过那种话,方若谨心里对孩子还是抱有期待的心情。但是那天从医院回来后,厉家铭一进在暗地作曹燕妮离婚的事,本没有问过她身体的事,这让她又有些失望。

    大约怀孕后的女人都会变得敏感脆弱,方若谨忽然有些多愁善感起来。

    当她终于抽了个时间,去医院做了检查之后,预料中的结果让她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没有初为人母的欣喜,而是从心底冒出了一个问题:这个孩子怎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方若谨手里攥着那张薄纸,看着妇产科门口来来往往的人,委屈的像个迷路的孩子,呆呆地坐在那儿,看着那些各种身份的男人,小心地呵护着怀里的女人,而女人脸上幸福的笑容愈发显得自己形单影只。

    下意识里,她在问自己,他倒底对自己是什么样的感情?他们的婚姻还有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经过了曹燕妮,方若谨忽然对自己以后的路产生了怀疑。

    当初虽然是被胁迫着嫁给了他,但是心底的那些喜欢是骗不了自己的。在婚后的肌肤相亲之后,她曾窃喜过,能守在这个男人身边过一辈子,也未曾不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接下来这近一年发生的各种事情,不觉中就让她有了些身心具疲的感觉。

    这个孩子,真是来的不是时候。

    怀孕后的方若谨并没有太大的孕期反应,与以往不同的便是奢睡,容易累,有时候会胃口也不太好。

    厉家铭本是个细心的人,但是从接手处理曹燕妮离婚的事情,他明显更忙了些,虽然婚后一直和妻子儿子生活在一起,但是家里面的事他及少心,对方若谨略显病厌厌的状况,他只是关心地问了问,叮嘱她早些看医生,方若谨推说最近胃口不太好便吱唔了过去。反倒是昊昊有一天睡觉前忽然对她说:“妈妈你是不是对昊昊很失望?”

    见方若谨不解,他便进一步解释说:“我不会不要你做妈妈的,你不要担心。”

    方若谨忽然就很感动的想哭,厉家铭你都不如你儿子关心你的妻子。

    每个女人都渴望被丈夫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方若谨对丈夫在这个时候忽略自己心里不是不怨的。

    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大姑娘,嫁给了这样一个二婚的老男人,帮他带孩子,守着家,承受着他前妻的骚扰,桃花的刁难,为他无怨无悔地做着善后,不就凭着自己爱他吗?

    也许是这段时间她承受了太多的压力,也许是亲眼目睹了厉家铭与前妻血淋淋的纠葛,方若谨突然就很希望好好理顺一下自己的婚姻。

    当方若谨下定决心与厉家铭谈孩子问题的时候,已经是她明确知道自己怀孕三天之后了。

    厉家铭这天回家有些早,不到六点就进门了,魏芳刚做好晚餐,方若谨已经在浴室洗好澡,换了家服坐在化妆间擦头发。

    厉家铭去房放下手时的东西便回到卧室,他刚要转身走开,浴室化妆间传来声响吸引他推开半掩着的门,方若谨被热水浸过的脸有了些红晕,大约是没想过厉家铭会回来的这样早,他突然的闯进让她吃了一惊,原本悠闲的神情被他惊扰,湿漉漉的大眼睛让厉家铭口一窒,忽然就有了些许不忍。

    他甩掉西服,伸手拿起吹风让她坐好,熟练地帮她吹干头发。

    从结婚到现在,除了在床上,两个人像这样的的亲昵时候并不多,一是厉家铭从来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再加上白天有昊昊在,所以平时在家的时候两个人还是很注意形象的。

    方若谨对他的突然亲昵举动有些不适应,本能地躲了一下,但头被厉家铭的大手固定着动不了,只得半闭上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

    “怎么回来的这么早?”待他放在手里的风筒,她拿着梳子轻声问。

    “可能明天要去北京,回来收拾一下行李。”

    方若谨举着梳子的手顿了下,觉得他的话有些奇怪。

    在他这个位置上,去北京几乎是常事,不说每周要去一次,但每月至少要去一两次是最少的。有时候当天去当天回,也有呆上十天八天的,从来都是拎着简单的行李便走了,有时候人在北京才给她一通电话也是有的,但他极少像这样郑重其事地告诉她要收拾行李。

    “先和世清同志碰个头,然后一起去美国。”他又解释说。

    这是他在李世清身边就开始着手准备的引进项目,因当时条件不成熟,只是在李世清的坚持下,他们做了大量的资料收集和跟踪考察等准备工作,直到前几天,李世清来电话说已经初步和对方搭成了意向,真正签署引进合同还需要艰苦的谈判,便问他是否有兴趣一起参加。

    厉家铭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答应了。

    老首长这样问他,当然不是纯粹的要他帮忙,虽然自己在他身边的时候整个准备工作是由他牵头,但没有离了谁就不行的道理,他明白这个项目的一但引进意味着什么,哪怕其中一个下游产业落到三乡市,都足够让整个蒙山省的其他任何市眼红。

    李世清让他参加,其用意不言自明。

    方若谨轻轻放下了梳子,将长发在脑后挽了个发髻,脑子却在慢慢思索着要不要现在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消息。

    “小谨,这次去可能时间稍长一些,你照顾好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厉家铭说到这里,心尖儿就忽然的猛跳了几下,心中不安的感觉越发明显。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厉家铭对这个小女人有了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明明是自己的妻子,明明是一个事事顺从自己,不会发脾气,不会使子,即便是自己欺负了她,稍微温柔地哄哄就会不再计较的傻姑娘,此时只需这样异常安静地望着他,就让他心生愧疚,像是做了许多对不起她的事。

    方若谨挽好了头发,慢慢收拾好化妆台上的东西,站起身轻轻地答应了一声,连头都没抬,便擦过他的衣襟走出化妆间。

    厉家铭挑了挑眉稍,有些无奈地跟在她身后,揽住她的肩,心里有些许抱歉:“小谨,我已经和振清打过招呼,这段时间有事情可以找他,张庆福会换个车子每天来接你和昊昊上学。”

    最近她的身体不好他知道,昊昊开学后,她似乎又瘦了一些。

    思维一触到她身体不好,便像是有什么东西滑过脑子,却被她的一声否定打断:“不用麻烦,我们可以早点走。”

    “听话。”他将她拥的紧了些,大掌在她瘦削的肩头滑下。“对了,你这两天去做化验了吗?医生怎么说?嗯?”

    他说罢,俯下头将吻延续到她的脖颈。

    “不,你……,”方若谨有些惊慌地推开他。

    取了化验结果,她去了妇产科,医生恭喜她之后,又细细地叮嘱她说,三个月之前需要静养,她的体质不是很好,要特别注意。

    自从又和厉家铭睡在一张床上,她就没有让他再碰过自己。她先是以不舒服为由推拒他,后来两天不知道是不是他有些生气而故意的,每天晚上回来都在十二点之后。看他今天的样子,眼里的明显愈加炽热。

    “家铭,”方若谨迟疑着,鼓励自己在下一秒将怀孕的事情说出来,可是厉家铭显然在这个时候听不进她的任何语言,他的注意力都在他的唇齿间和手下。

    大约是怀孕的缘故,方若谨变得特别敏感,厉家铭的唇刚一含住她的耳垂,她就全身起了一阵战栗。她用力挣开些他的紧箍,喘息道:“别这样,昊昊一会儿会看到。”

    “嗯。”他答应着,又突然紧紧将她的身体压向自己的前,口中略一用力,咬了她的唇一下,才放开她柔软的身体。

    晚饭时,方若谨明显胃口不好,抱着半碗米饭愣愣的,半天吃不进一口。

    厉家铭倒是吃的香,匆匆吃过饭就去了房。

    方若谨碗里的米饭剩下大半,几乎是数着米粒咽下的。

    “妈妈你不舒服吗?”昊昊滴溜溜的大眼睛在方若谨身上转着,担忧的口气明显不安。

    “嗯,妈妈胃口不太好,没关系的。”她安慰他。

    昊昊转着眼珠,脸上明显有着不相信的神色。

    一切都收拾好,又帮昊昊洗了校服,她回到卧室,从更衣间拿出一个小行李箱,给他收拾行李。

    在一起生活后,他经常出差,大部分都是带简单的换衣衬衫和内衣裤,但出国的时候,他会带的很细致,方若谨知道他的习惯,会帮他收拾好行李。

    去到房的时候,厉家铭刚放下手中的电话,他招了招手,等她来到他的身边,他便猛地伸手将她搂到怀里,她下意识的搂住他的脖子,生怕不小心抻到哪儿。

    但这个小动作看厉家铭看来便有了不同的意味,他眯起眼睛,笑得有些意味深长:“想我了吗?嗯?”

    方若谨一愣,便知道这男人对她的肢体语言有了误解。

    “不,你吓着我了。”说罢,她用力推开他的膛,便要跳下他的怀抱。

    厉家铭被她眼里的躲闪的神情伤到了,心头一紧,按住了在他前乱推乱挡的双手:“小谨?”他皱眉,这丫头怎么这几天这样别扭?

    “来,谈谈。”他大手又是一抓,方若谨便又重新坐到了他的腿上。

    他和曹燕妮最终以这种方式收场,除了对方的原因,他最严重的错误便是没有和她好好沟通,这是他这段时间手她的离婚事情后总结出来的。他不想以后和方若谨之间再存在这种问题。

    方若谨被他抱坐在腿上,整个身子罩在他强大的气场下,原本就苍白的脸色被气得泛起红晕,她忽然感觉到这个曾让他仰望的男人,竟然也有着让她愤恨的时候了,她是个怀了孕的妇女,是个要给他生儿养女的女人,怎么让他像是拎包子似的呼来喝去。

    心理忽然就脆弱的不堪一击,她只好低下头,将脸埋在他的肩上。

    “小谨?”大约是觉察出自己有些鲁,他放柔了声音问。

    “你不去,好不好?”方若谨忽然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声音软软地央求他,话刚出口,便知道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莫名的,她就有些害怕他的离开,哪怕一整天都看不到他,但她知道他就在身边,知道他晚上会回家,哪怕再回来的再晚,都让她安心。

    厉家铭对这个埋在他怀里哭的浑身颤抖的小女人有些不能理解,却知道这是她次和他提出这样的要求,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依赖他,但他猜测大约和这段时间曹燕妮的事情有关。想想他这次离开要好多天才回来,也是心有愧疚,从家庭和俩人关系上来讲,他们之中还存着许多结没有解开,他确实不该在这个时候走掉,可是,他的身份让他身不由已。

    “小谨,你知道,我不能不去的。”他耐下心和她解释,从这个项目的重要,到之前他做的大量工作,以及后来李世清的电话。

    “我答应你,我会尽快回来陪你们,好不好?”

    搂着她柔软的小身子,忽然就心疼的厉害,口的地方像是有只小手在使劲儿揉搓着他,又麻又疼:“乖,不要哭了,我让你妈妈来陪你好不好?”厉家铭想了想这样和她说道。

    “不要!”她立刻阻止。

    嫂子怀孕已经八个月了,妈妈怎么能离得开。即便是她能来,嫂子的娘家也会说闲话的。

    她将脑袋在他肩上蹭了蹭,将鼻涕眼泪擦去大半,然后抬起了头:“你的行李我收拾好了,去看一下还需要带什么吧。”

    厉家铭却并没松开她,抬手抹去她眼窝的泪痕:“对不起小谨,我知道你跟着我一直很委屈,我答应你,以后会尽量多陪着你,但是这一次我真的不能不去。”

    “我知道。”方若谨明白自己这个要求有些过份,说出来,只是试探一下他的底线,她心里极清楚这是不可能的。

    也正是这一念之间,让她彻底放弃了告诉他自己怀孕的想法。

    “我没事,哭过就好。”方若谨抬头,对他灿然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码了一天,但是最后改了半天仍不满意,今天又修了一上午才发出来,差不多五千字,抱歉。

    祝大家粽子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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