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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情都市第38部分阅读
    嚅嚅地说道:“那时候……我太年轻了,有些事、有些话……总之,都是我对不起你。阿休,我……”

    既然大家都知道再也走不回原点,说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不是徒添伤感么?她可能跟隋源离婚么?就算离婚了,我也不可能抛下田甜与她再度牵手,有些东西,错过一次,就是错过一辈子。

    我不想听她无谓的忏悔,于是打断她的话道:“你没有对不起我,感情的事无所谓谁对谁错,每个人都有权追求自己的幸福。”颜惠茹张嘴要说什么,被我用手示意打住,我继续说道:“再说,我现在也有了女朋友,她很对我很好,我也很珍惜这份感情。”

    颜惠茹的目光暗了下去,轻声问我:“是不是总经办的田主任?”

    “是的。”我点头直认不讳。

    “她是个性格温柔的好女孩,好好珍惜。”颜惠茹说道,脸上又挤出了一丝笑意。不过在我看来,这笑容实在有些勉强。

    想到田甜,我便打心底里涌起一股温暖,小妖精性格温柔不温柔有待商榷,但她从未嫌弃过我。我很认真地点了点头,对颜惠茹说道:“我会好好把握属于我的幸福。”

    “嗯。”颜惠茹淡淡地应了一声,端起面前的杯子大口喝了几口茶水,她望望杯底那堆干瘪的茶叶出神了一会儿,然后大声叫道:“老板,买单。”

    她的声音有些反常地大,以致于旁边路过的两个人好奇地朝我们这边看了看,那个女的轻咦了一下,试探性地朝颜惠茹叫了一声:“颜总?”

    我寻声抬头望去,靠,这世界还真他妈的小,居然是黄胖子和小红这一对奸夫y妇。

    百四十六章 祸端

    颜慧茹听见有人喊她,闻声抬头看了看,对小红微笑着点头示意,淡淡说道:“杨经理也来喝茶啊?我跟方经理谈了点儿事情,正准备走。”

    正说着,一个女服务生走过来,对我说道:“先生,六十八元。谢谢!”

    我正待掏钱,颜慧茹却抢着从提包里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给女服务生,对她说道:“请给我开发票。”我正待阻止,颜惠茹又转头对我说道:“方经理,你别跟我争,这个该公司付的。”

    服务员都走出两米开外了,我还能咋样?约一分钟后,服务员找零回来,颜惠茹接过零钞和发票看也不看便对我说道:“方经理,麻烦你送我一下。”说罢,和小红打了一个招呼,径直走了。

    颜惠茹在这件事上反应之快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呃,是时候配合她演戏了。当下我走到黄胖子面前调侃道:“黄老板,还是你逍遥哦……”我一边说一边故意朝小红瞄了两眼,黄胖子嘿嘿干笑了两声不说话。旋即我又苦着脸无奈地摇摇头,压低嗓门道:“兄弟我可惨了,碰上一个女强人,妈的,下班也不得闲。”

    “咳咳……能者多劳,能者多劳嘛……”黄胖子打着哈哈。

    “能者多劳?你狗日的才想每天一颗伟哥,去搞能者多劳。”这种情况下相见,大家都尴尬,所以我也懒得跟他多说,便冲黄胖子和小红摆摆手说道:“好了,我先走了,你们慢慢耍。”

    刚转过身,就听见背后传来甜的腻人的声音:“方经理慢走哦,拜拜。”靠,这骚货见到男人就发嗲,十足的花痴一个。

    走到外面,颜慧茹已经下船了,在岸上等我。见我走近,轻声问道:“你认识那个男的?”

    我随口答道:“是我以前一个老客户。”我不想说的太明白,黄胖子和我关系特殊,把他说成是客户也是无可厚非的。

    颜慧茹轻“哦”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一路上石阶的时候,她忽然问我:“杨经理这个人怎么样?”

    我一愣,随即领会到她是担心小红是个大嘴巴,拿着这事儿到处广播。拿老子说事儿?小红这贱人和黄胖子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他们才是出来偷情的呢。我跟颜慧茹清清白白的,就算老同学一起喝喝茶、叙叙旧也很正常嘛,心虚的该是他们,我怕毛?

    后来我才知道,我把小红那贱人想得太简单了,为此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我也不好跟颜慧茹说这些,只好含糊地答道:“杨经理公关能力不错,别的么,我跟她也不太熟。”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停车的地方,我打开车门示意颜慧茹上车,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说道:“算了,我自己坐的士回去。今天真的谢谢你,现在我心情好多了。”说着淡淡笑了一下。

    不愿坐我的车,我也不勉强,便替她拦了一辆的士,目送她离开后我才开车回家。

    难得这么早回家,我进屋后洗了澡便倒在床上,打开电视机,几十个频道换了几轮也没什么好看的,妈的,不是性病广告就是老掉牙的肥皂剧,尽他妈的是些垃圾节目。索性把遥控板往旁边一丢,也懒得理会电视里放什么,自己点上一支烟,仰头望着天花板发呆。胡思乱想间,我脑海里竟又浮现出颜惠茹那凄然的神色。

    比起田甜的单纯、夏姐的温柔,颜惠茹留给我的,除了一段悲喜莫名的回忆和强烈的自卑,还有什么?妈的,我怎么老是忘不掉旧事?我上辈子也不知道欠了她什么,就算欠她的,也该还完了吧?

    总之,我跟颜慧茹之间是一个深深的泥潭,我是万万不愿再涉足其间了。

    一念至此,我深深懊恼起来。今后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之间只有同学之情、同事之义,再无……正想得出神,手指忽觉一痛,烟头不知什么时候燃到了尽头,我赶紧将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踩灭。

    还好,没烧到新床单。

    辗转反侧间,实在熬不住我才睡着。醒来天已大亮,拿起手机一看,我日,快九点了。手机上有五个未接电话,其中三个是田甜的打来的,另外两个是天林的号码。

    糟了,今天不是叫天林一早来公司找我吗?这丫肯定等急了。我赶紧起床,用最快的速度漱洗了一下,便抓起车钥匙往楼下跑。

    路过部门会客室的时候,我一眼便看见看见天林坐在里面。呵呵,这小子还真是个老实娃,正襟危坐,眼观鼻、鼻观心,汗,以为我这里是和尚庙么?

    我正要进去,小陶走过来轻笑着对我说道:“方经理,那个人说是你让他来的,等你老半天了。”

    我见小陶瞧不起天林,便肃容说道:“你别以为他是呆子,这家伙是电脑高手。”

    “哦?”小陶显然不信,又朝会客室里面望了一眼,笑嘻嘻地回自己办公室去了。

    咳,为啥大家都爱以貌取人呢?看来老子长得帅也算运气不错了,这得多谢我亲爱的老爸老妈,我一边想一边推开会客室的大门。

    天林一见到我,唰地一下站起来,叫道:“方大哥。呃……不对,他们说你是方经理。”

    看他那瓜样,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你在我面前不用客气,喊啥子都无所谓。”见天林憨厚地点点头,我又继续说道:“不好意思,我有事来晚了,现在我就带你上楼去找颜总。”

    我把天林送到颜慧茹办公室门口,看他好像有些紧张,便拍拍他肩膀安慰道:“别怕,你的水平应付这里的工作是绰绰有余,放心。等下考完了下来我办公室找我。”

    天林答应了一声,便去敲门。晕,他那叫敲门么?没一点男人风范。我叹口气,伸手在门上笃笃使劲敲了两下,听见里面颜慧茹说了一声“请进”,我才又对这老实娃笑笑,转身离去。

    快中午的时候,我正在办公室里整理员工培训资料,天林敲门进来了。唔,这次声音总算大了点儿,孺子可教。

    天林一进来就兴奋地对我说道:“方大哥,我被录用了!”

    录用是意料中的事,通不过才奇怪呢。我笑着站起身来,伸出手去祝贺他,结果这瓜货抓着我的手就一阵猛摇,靠,太他妈亲热了。

    我赶紧招呼天林坐下,正要开口询问他面试的情况,老实娃一脸灿烂地抢先说道:“正好刚才颜总的计算机有点小毛病,我几下就帮她修好了,她当场就叫我去办公室申请一套工作服,说我已经被录取了。”天林还沉浸在激动中,末了,又说了一句:“颜总真是个好人啊!”

    好人?在别人眼里,她或许是个十足十的大好人,但对我而言,一个伤我至深的人还能算个好人么?若不是,为何我又偏偏狠不下心恨她呢?或许……正因为我堪不破,所以才会迷惑。

    我不想再继续让这些无谓的问题困扰自己,横竖到了吃饭时间,便拉着天林出去吃饭,算是给他祝贺,那老实娃却硬说这顿要他请,谢谢我给他找的这份工作。老实娃固执起来也会变成牛鼻子,我拗不过他,便随便找了一间经济实惠的小馆子走进去。

    馆子不大,味道倒是不错,都是家常菜,我吃了整整两大碗,还想再盛一碗汤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是刀疤那厮打来的。嘿嘿,多半是工商局找他麻烦了。

    接通了电话,我不容他分说,对着他劈头就是一顿臭骂:“你娃想起了?早点儿咋不打来?老子才吃过饭,别给老子说你现在要请客哦。老子吃不下大不了打包。”

    刀疤被吼了一通,一下子没回过神来,好半天才冒出一句:“我请毛!”不等我骂他,他又继续吼道:“你转给我的啥子jb网吧哦?一大清早工商局的就上门来贴封条。”

    连刀疤都搞不定?难道这事儿真有这么棘手?把“沙城”这个烫山芋丢给了刀疤,现在我反倒觉得有些不安。

    “那现在咋办?”

    刀疤忽然一阵嘎嘎怪笑:“咋办?还好老子聪明,一大早就派了二十多个小弟在门口站着,几个工商局的瓜货远远看见就向后转了,老子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到太岁爷头上动土。”

    我听得刀疤言语之间无比嚣张,这才松了口气,笑骂道:“你拽,下回你干脆就在他们工商局门口开一家黑网吧嘛,电线、网线全接他们的。”

    我话音刚落,刀疤就在电话那头骂了起来:“我日!你以为我傻得像战魂啊?”

    嘿嘿,换作是战魂那瓜货还真难得说,难保他不会问“工商所在哪里”之类的话。

    工商的事告一段落,我对沙城网吧总算也有一个最后的交待,现在我彻底可以华丽的退场了。

    因为头天晚上没睡好,下午我在办公室关起门好好地睡了一觉,直到快下班的时候田甜给我打来电话。

    “猪,晚上我们去快活林‘嘛?”小妖精在那头兴奋地说道。

    ……自打上次去看了艳舞回来,小妖精就像上瘾了似的,常常嚷着要我再带她去,总被我找理由搪塞过去,唔,今天说什么好呢?

    我正在搜肠刮肚想借口,小妖精不耐烦地说道:“你又有啥借口嘛,不想带我去是不是那里有什么怕我知道的秘密啊?”

    呃,小妖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啊?她这么一说我还真不好找借口了,只好道了一声声“遵旨”,然后便听得小妖精在电话那边得意地笑了起来。

    郁闷,我没事干嘛跟她提什么艳舞?有田甜在场,只会涨死眼睛饿死球,惨无人道啊!

    晚上刚走进“快活林”,小妖精说她先去一趟洗手间,我正跟怒斩说笑,夏姐给我打来电话。

    “阿休,你在哪?”

    酒吧里很吵,我扯起喉咙对着手机吼:“我陪田甜到快活林‘玩。有事么?”

    夏姐“哦”了一声便再没下文,我等了半天,把手机拿到眼前一看,咦,电话早就挂了。

    夏姐这个电话真有点儿奇怪,啥也没说明白就挂掉了,莫非她找我有什么要紧事儿么?我挠挠头,纳闷地把电话放回裤兜里。

    百四十七章 十字路口

    夏姐在电话里似乎有话要说,会是什么事呢?

    我下意识从裤兜里又掏出手机,准备给夏姐回拨过去。恰在这时,田甜走过来,摇着我的手说道:“猪,刚才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听见几个女生在议论,说这儿有个歌手唱歌很好听,人也长得帅,今天晚上就在大厅陪我听听歌吧?”

    歌手?在“快活林”驻唱的歌手,貌似就只有皮皮一个人,难道所谓“长得帅”的歌手就是他?皮皮唱歌倒还勉强,不过样子么,我不知道现在这些小女生是啥眼光,皮皮也算帅么?

    老子做人一贯比较低调,穿着也不讲究,再说了,在公司里当部门经理,想前卫一点也得注意影响是不?否则,要说帅哥,哪能轮得到皮皮?

    小妖精既然提议要听唱歌,我自不愿拂她的意,一方面是皮皮唱歌确实有两下子,另一方面我可以免去看艳舞的“痛苦”。当下便陪着小妖精来到吧台,点了两瓶啤酒,一边喝酒一边等皮皮来。

    平时我记得皮皮的演唱是从八点半开始,今天不知怎么,都快九点了,还没见皮皮的影子,台上只有乐队的几个家伙有气无力地奏着乐曲。

    正好这时候怒斩走过来,我便拉着怒斩问道:“皮皮那小子呢,怎么还没来?”

    怒斩暧昧地一笑,看了田甜一眼,悄悄对我说:“那小子被一个富婆包养了,哪还在乎我这点儿工资,最近他妈的老迟到了。”

    皮皮虽然没老子帅,不过总算是“快活林”的台柱子,顾及我的股份,我有点儿担心地问怒斩:“那这里怎么办?”

    怒斩横了我一眼,笑骂道:“我都不怕,你怕锤子!”顿了顿,又说:“放心,我已经在物色新的人选,牛郎的征选也正在抓紧进行中,要不你来?”

    我怒极反笑:“我可以热情,也可以冷漠,和他们倒也有所不同!”

    “相信我,你绝对可以一炮‘而红。”怒斩不失时机地顺着我的话,损了老子一把。

    鄙视!极度鄙视这个狗日的皮条客!对于怒斩的“幽默”,我唯有报以两声冷笑:“现成的资源都被你流失‘了,你还好意思说。”

    怒斩不甘示弱地反击我道:“你这瓜货,作鸭子‘有做包子’赚钱快么?”

    我们谈笑的声音稍微大了点儿,被小妖精听到了,莫名其妙地扬声问我:“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见什么鸭子、包子的?”

    我瞪了怒斩一眼,赶紧回头哄小妖精:“没什么,怒斩在说要想转行做饮食。”

    田甜一听,顿时喜笑颜开,对怒斩说道:“是吗?做鸭子吧,北京烤鸭那种风味肯定受欢迎。”

    ……我好笑地望向怒斩,那瓜货哭丧着脸,扔下一句“我去忙”便马上闪人。哈哈,还是咱们家田甜懂事,知道怒斩是做鸭子的料。

    田甜见怒斩不太对劲儿,拉拉我的袖子问我:“他怎么了?”

    我看着怒斩的背影,开心地答道:“他去学习做鸭子了,哈哈!”

    皮皮迟迟不来,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还说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我便对小妖精说今天没有安排演出,拉着小妖精离开了“快活林”。临出门的时候,小妖精问我皮皮去哪里了,我嘀咕了一句:“他也学着做鸭子去了。”

    小妖精似乎觉得有些奇怪,还想再问,我赶紧把她推到车里坐好,关上了车门……

    在小妖精家楼下停好车后,小妖精却没有一点儿想下车的意思,我知道她在等什么,不就是吻别么?虽然俺唱歌没有老张好,但接吻么,貌似应该不会比他差吧?哈哈!

    对于接吻这样的技术活,我是百分之一百乐于效劳的。当下便倾过身去搂住小妖精,照着她的樱唇吻了下去。

    热吻不单销魂、最要命的还是挑欲。一通热吻后,我的那个部位又不争气地蠢蠢欲动,小妖精也肯定感觉到了,羞红了脸推开我。

    挑战自己忍耐的极限真的很难受。小妖精见我有些郁闷,坐直了身体一边整理衣服头发,一边轻声问我:“猪,很难受么?”

    “嗯。”我点点头,随即一句话冲口而出:“乖乖,嫁给我!”

    小妖精似乎没想到我会在此时此地忽然冒出这句话,有些愕然地望着我。

    “嫁给我!”我再一次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你知道么?每次和你短暂地分别,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小妖精垂头摆弄着自己的衣角,不再说话。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怎么半天不给答案啊?就在我快对自己丧失信心的时候,小妖精忽然一下子扑到我身上,主动献上香吻。

    这是表示……答应了么?!哈哈哈,小妖精终于答应我的求婚了。我激动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一边热烈地回应她的索求,一边盘算着,明天上午一定要溜号去把那个“抢人”的钻石戒指买下来。

    靠,“抢”就一个字,我只“捱”一次!

    田甜上楼后,因为害怕自己太激动影响开车,我在她家楼下又待了好一阵,才发动车往静竹花园开,路过夏姐的住宅附近时,我突然想起刚才那个语焉不详的电话,横竖时间还早,不如上去坐坐。主意拿定,我便把车开进了华景花园。

    开门进去才发现屋里静悄悄的,我径直推门进了夏姐的房间。

    空调开着,夏姐穿着睡裙趴在床上睡着了,被子被踢到一旁。

    夏姐说起来年纪也不小了,有时候却还像个小孩子。我微摇摇头,走过去帮她把凉被盖好。

    正想替她关上台灯,我的眼睛无意落在台灯旁的一张纸片上。咦,好像是医院的诊断书,夏姐生病了么?

    我好奇地拿起那张纸,细看之下我的心却象被重锤猛击了一下,头脑里“轰”的一声——夏姐怀孕了!

    难怪刚才夏姐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原来是这事,她当时心里一定很乱才会找我拿主意。

    正迷乱间,身边的夏姐又翻了一个身,凉被滑落到地上,看着她睡衣下的胴体,或许是心理作用,我竟觉得夏姐的小腹有些微微的隆起。

    我茫然地捡起地上的被子搭在夏姐身上,因为心情有些激动,动作稍微大了一点儿,夏姐一下子惊醒了,她揉揉惺忪的睡眼,随口问我:“阿休,你什么时候来的?”

    我正要回答,却看见夏姐的眼神一下子凝住了,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却是在盯着我手上捏着的那张诊断书。

    “刚到你就醒了。”顿了一顿,我扬着手上的诊断书问她:“你……你怀孕了?”

    夏姐显得有些局促不安,慌忙坐起身来答道:“不小心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挨着她坐下,直视她的眼睛,问道:“是我的吗?”

    夏姐不敢看我的眼睛,低下了头。

    “是我的么?”我再次着急地问道。

    夏姐咬着嘴唇,半晌才抬起头,一脸泫然地看着我:“阿休,你别逼我。”

    看来我的猜测是对的,果然是我的孩子。可是夏姐不是每次都采取了措施么?记得以前我问过她两次,她都说自己心里有数,让我别杞人忧天,怎么现在会出意外?

    夏姐似乎猜测到我在想什么,靠坐在床头柜上,神情像个犯错的孩子。半晌,才轻声地解释:“那阵子你不常来,我便没做防备。上次……那个之后,我想着第二天去买药,结果公司的事儿一忙起来就把这事儿给忘了,等想起来的时候已经错过时间了……都怪我不好。”

    看着夏姐那歉然的表情,我的自责感暴涨到极点。这事真要怪也是怪我啊!以前夏姐就提醒过我,要采取安全措施,我却嫌影响快感而没有答应她,没想到现在真的出事了。

    我颓然坐在床上,摸出一支烟正想点燃,陡然想起夏姐怀孕了,抽烟会影响她肚子里的孩子,于是又把香烟放回了烟盒里。

    现在怎么办?怎么办?我长吸了两口气,妄图整理一下自己纷乱的思绪。

    夏姐肚子里的孩子,如果拿掉倒是可以省却很多麻烦,可这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弃之何忍?若是留下来,我能负起这个责任么?我若不负责,夏姐未婚生子,又该怎样去面对世俗的目光?先不说别人指指点点,就是我自己,也过不了自己这关。一边是田甜接受我求婚时娇羞幸福的神态,一边是夏姐面对一纸诊断手足无措的样子,两个情景象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反复穿梭……

    妈的,亏我平时自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到了这时候,我才真正意识到:原来我也只是一个瓜货。

    见我闷不作声,夏姐挪了挪身体,轻声说道:“阿休,我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不要再烦了。”

    这笨女人,她会处理什么啊?我心里暗骂,可自己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合适的办法。

    夏姐顿了一顿,又象下定了决心似的对我说道:“我不希望你为了所谓的责任而承诺什么,如果是这样,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

    夏姐的话象一道响雷打在我的心上,我对夏姐,真的仅仅是为了“责任”吗?

    我正待开口,夏姐已经用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对我说道:“阿休,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我直视夏姐的眼睛,竟看不出半点开玩笑的表情。……怀孕,对我和夏姐来说,都没有准好准备,都显得手足无措。或许,独自静一静能想得更深更远。我默然点点头,轻轻拥抱了夏姐一下,起身离开了夏姐的家。

    回到自己家里,我打开淋浴一阵猛冲,跟夏姐相识、相交、相知的点点滴滴象放电影一样在我眼前一幕幕重现,发威扣我奖金的母老虎,酒醉后差点儿落入黄胖子魔爪的弱女子,给我买衣服陪我回家看老爸老妈的干姐姐,在我身下婉转承欢带给我无穷快感的美娇娃……最后,镜头定格在她怀孕后面对我时强自镇定的表情上。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迷途的人,徘徊在陌生的十字路口。我到底该怎么办???

    水淋在身上,很凉,却浇不灭我内心的烦躁。

    百四十八章 巧合?天意?

    好不容易又熬过一个不眠之夜,早上在卫生间洗漱时,我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满眼都是血丝。郁闷,可能现在战魂都比老子帅。

    本该去接田甜上班了,可我现在这个样子,田甜见到了一定会追问我原因的,而我还没准备好怎么跟她解释。于是,我给田甜打了一个电话,推说自己上午有事,让她自己坐车上班。田甜倒不疑有他,只轻轻撒了两声娇便答应了。

    胡乱打理完后,我匆匆赶到自己的办公室,把一天的工作大致安排了一下,便拿起电话往夏姐办公室打去。

    电话响了很久都没人接听,大概夏姐也和我一样,昨晚没有睡好所以迟到了吧?我心里寻思,随即拨通了她的手机,听到的却是“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

    不对啊,夏姐的手机向来都是二十四小时开机的,光备用电池就有两块,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我越分析心里越慌乱,思考再三后我又往翔龙公司的策划部大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

    接电话的是张蓉蓉,一听见她在那头“喂”了一声,我就急匆匆地问道:“蓉蓉,我是方休。夏……夏姐今天来上班了么?”

    张蓉蓉在那头愣了一下,然后答道:“好像今天没看见她。”

    虽说我早就知道多半会是这个答案,但得到确切答案后我还是失望地“哦”了一声。

    “怎么了?你找她有急事?要不我再问问其他同事?”张蓉蓉这个小姑娘一贯热心,说完后我听着她在电话那头扬声四处问道:“你们有谁知道夏经理今天来过吗?”等了一会儿,张蓉蓉才又给我回话道:“今天夏经理没来,听说她请假了。”

    请假?这个时候夏姐请假干什么?

    我正愣神间,张蓉蓉在电话那头笑嘻嘻地调侃我道:“怎么啦?方大经理,风水轮流转,现在没人给你打考勤还不习惯啊?”

    咦,张蓉蓉这妮子跟六分相处没多久,好的不学,单单学会了调侃别人,可惜,可惜。不过六分那瓜货,貌似也教不出什么好东西吧?

    呀嗬,跟我耍嘴皮子?六分尚且不足为惧,何况是张蓉蓉!来而不往非礼也。“说到扣奖金我倒想起一件事,好像听说有人的工资卡都被一个彪悍的女人

    给没收了,蓉蓉你想知道是谁不?“

    张蓉蓉一听我开她和六分的玩笑,不敢再接话。我得理不饶人,又拿他们调笑了几句,张蓉蓉因为在办公室,也不好多说,只是支支吾吾的。眼见把这妮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我才志得意满地收了线。

    嘿嘿,我惹不起六分那疯子,镇压一下张蓉蓉倒还是没问题。管他是不是胜之不武,胜了就是王道!

    跟张蓉蓉说笑了几句后,我的心神总算好转了一些,不似刚才那样慌乱。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觉得当务之急是先去找夏姐。电话打不通就干脆直接去她家,反正我手上有钥匙。

    说做就做。正好有一份材料要交给颜慧茹审阅,我便亲自跑到她办公室送材料,顺便请假。

    敲门进去后,颜惠茹正在忙,我把材料递给她,说道:“颜总,这是你要求整理的材料。”

    颜慧茹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接过材料顺手放在办公桌上,嘴里淡淡地说道:“嗯,我一会儿就看。”

    “颜总……”我见她在忙,便简短地说道:“刚才有个朋友来电话说临时有点儿急事,想要请我帮忙处理,如果公司没什么重要事我想早点儿离开一下。”

    颜慧茹应道:“好的,你自己安排吧。”说罢,埋下头自顾忙去了。

    自从前天谈心后,我跟颜慧茹就一直保持着这种自然的上下级关系。这也正是我所希望的,我现在的麻烦已经不少了,我真不想再和她闹出什么事端来。

    从颜惠茹办公室出来,刚一出门就跟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我定睛一看,居然是小红。这个贱人怎么会在这里?我奇道:“你来干什么?”

    小红脸上有些尴尬地讪笑了一下,支吾着说找颜总有点儿事。

    我心里犯了嘀咕:有事?这贱人能有什么好事?该不会是想来拍颜惠茹的马屁吧?

    因为惦挂着要去找夏姐,所以我也没有往深处想,“哦”了一声便继续朝电梯走去。

    离开公司,我径直把车开到华景花园。用钥匙打开夏姐的房门后,我试着叫了她几声,可是都没有回应。在几间屋子里找了一下,也都没有夏姐的踪影。

    夏姐会去哪儿呢?我想了半晌也没结果。很想出门找她,可l市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要想存心找一个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朝门口方向走了好几次,又都颓然地倒转回来。因为怕出去找她反而跟她错过,所以我决定等她回来。

    心烦意乱之下又好几次拨打了夏姐的手机,都一直关着。

    从早上等到中午,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夏姐还没回来。我心里的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夏姐不会是出什么事儿了吧?

    到后来,我觉得自己象只没头苍蝇一样,烦躁地在夏姐家窜来窜去。

    实在熬不住饿,我从冰箱里翻出一点饼干草草填了肚子。解决了肚子问题后,我坐到了夏姐书房里的电脑桌前,左右都是等,不如上网打发时间。

    虽说我经常来夏姐家,但这台电脑我还真没用过,貌似也从未看见夏姐上过网。

    打开电脑后,我随手打开ie浏览器,点开地址栏的下拉框时,一个熟悉的网址忽然吸引了我的眼球。

    奇怪,地址栏里居然有“完美精英”的官方网站。

    自从雪菲儿离开游戏之后没几天,我便也悄然归隐,事实上,离开游戏后我就再未进过“完美精英”的官方网站。这时候在夏姐的电脑里看见这个网址,倍感亲切之余,更多的是疑惑。夏姐是本来就一直在玩完美精英呢?还是见我在玩,爱屋及乌才去学的?不过怎么没听她说起过这事儿啊?真要学这游戏,我不是现成的老师吗?

    疑惑中,我在“开始”菜单搜索框里输入“完美精英”试了一下,果然发现了她装在e盘内的登陆器和挂机外挂。

    我点开登录器,上面显示有上次登录过的游戏账号,这个应该就是夏姐的帐号吧?呵呵,还是数字和字母混合的。由于不知道夏姐的密码,所以我不能登录她的游戏帐号。无聊中,我信手点开e盘里的一个挂机记录文件,这一看,竟赫然发现了“雪菲儿”这个名字。

    雪菲儿???夏姐???

    雪菲儿就是夏姐!天啊,这是巧合还是天意?

    我简直不敢往下想,这两天突如其来的事太多,让我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一般,可是现在事实摆在面前,就像一加一等于二那样简单,夏姐就是“雪菲儿”,也就是我游戏中的“老婆”!

    仔细回想起来,种种往事似乎早就预示过这个答案。难怪夏姐会对我这么好,会这样无条件的把自己交给我;难怪雪菲儿会在虚拟世界里和我这样的一个陌生人私定终生,还对我说出“冬雷阵阵,夏雨雪乃敢与君绝”的誓言。现在想来,夏姐之所以退出游戏,更主要的原因是怕我沉溺于虚幻的网络游戏不能自拔,进而影响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方休啊方休,你真是个大笨蛋!太多太多的巧合,我竟未察觉,若不是今天偶然的发现,恐怕我还要一直被蒙在鼓里。

    我方休自问这辈子做人虽不算顶天立地光明磊落,但至少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缘何如此捉弄于我?上司、干姐姐、情人、孩子他妈……夏姐的身份已经够丰富了,可贼老天仍嫌不够,还安排她在游戏里做了我的老婆,我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菲儿”离开的时候,正是我和田甜处于热恋之时,夏姐表面上一如往常地跟我们谈笑风生,心里想必着实好受,所以才决定挥慧剑斩情丝。可是,终究断得了网恋断不了现实,所以才会有今天的局面。

    长吁了一口气,我摸出一支烟点燃了,呆呆地坐在电脑前望着菲儿的挂机记录,满脑子只想着以往夏姐如何待我,我又待她怎样。

    夏姐对我的感情,我从来没仔细分析过,或许,是潜意识压根儿就不敢去细想,一直把她定位于一个红颜、一个亲人,而她对我呢?也是同样如此吗?就算因为游戏里的玩笑加上现实里的好感,但对一个弟弟、一个知己朋友,也不用奉献到这个地步吧?我方休何德何能,赢得佳人对我如此青睐?此情此生又何以为报啊?

    我越想越内疚,不觉冷汗涔涔而下。如果说我对夏姐只是单纯的姐弟之情,为什么又逾越非分?如果说我只是解决生理需要,为什么又不去找别的女人?难道,我对夏姐,或说对菲儿,也是……爱?我把夏姐当作最亲密的爱人,那田甜又算什么?

    我一贯认为自己跟不死最本质的区别就在于他是“玩”,而我是“痴”,可现在看来,我和不死又有多大的区别?我能给夏姐带来幸福么???

    不知道呆坐了多久,天都快黑了我才猛地醒转过来。看看电脑里的时间,呃,快八点了。夏姐到底去哪儿,怎么还不回来啊?

    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我关掉电脑,准备去附近转转,看能不能碰到夏姐。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钥匙在门锁里扭动的声音……夏姐终于回来了。

    百四十九章 难补心痛

    夏姐一进门,连灯都没开,就跌跌撞撞地倒向沙发,压根没发现房里多了一个人。

    我替她打开客厅的灯,光线猛的刺进夏姐眼里,她下意识地用手挡了一下,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声:“是阿休么?”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的作用,夏姐的脸色看起来一片惨白,连往日性感的红唇也尽失血色。这还是我熟悉的夏姐么?我脑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急急问道:“这一整天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一整天。”

    夏姐半躺在沙发上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轻轻摇摇头,强笑道:“傻弟弟,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怕丢了不成?”就几句话的工夫,夏姐都说得气喘吁吁的。

    我的心一沉,夏姐现在的状况让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当下再也顾不上询问雪菲儿一事,追问道:“你去……做了?”

    我多么期望夏姐能再次对我摇头,可是,她沉默半晌后却轻轻应了一声:“是。”

    是?那孩子……我的孩子,我跟婉衣的孩子,就这样一个简单的“是”字,就……没了?生命这玩意儿有时候想起来还真是脆弱,就在一念之间,说没就没了。

    霎那间,我心里象被什么掏空了似的,连痛都找不到落脚之处。一方面心痛那个刚刚萌芽就夭折的小生命,我甚至还没来得及享受一下当爸爸的惊喜。但更多的,却是心痛婉衣。一个女人,独自去做人流手术,生理上的苦楚自不必说,心理上需要承受多大的压力?我曾听说过,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