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听得进我的解释,怒视着我和颜惠茹叫道:“你……你们……”说完,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掩面往外跑去。
我刚追到门口上去,却被隋源突然伸出手臂一挡。“怎么?要走了也不跟老情人来个吻别么?”这厮一脸坏笑地问我,眼睛却瞄向我身背后的颜惠茹。
“滚开!”我顾不得找这人渣算帐,猛地一把将他推到一旁,一闪身追了出去。
被隋源这么一阻,我一直跑到滨江路上才追上田甜。她正站在路边使劲挥手想拦的士,看见我追上来,田甜又沿着马路往前跑,我几步赶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叫道:“乖乖,你听我说……”
“你放手啊,放手啊……”田甜一边尖叫着,一边发疯似的想挣脱我的手。
我怕她被我捏痛了,便松开她的手腕,用两只手强扳过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吼道:“你听我说!我和颜惠茹……”
田甜根本不容我分说,用两只手捂住耳朵,头不停地左右甩动着,一边流泪一边哭道:“我不听,不听,不听……”
这当口还发小姐脾气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田甜安静下来,情急之下用嘴朝着樱唇吻了下去。田甜使劲挣扎,无奈被我紧紧搂住,却又哪里脱得了身?
突然间,嘴上一阵剧痛,我不由得松开了紧搂着田甜的手。舌尖往痛处一舔,疼痛夹杂着浓浓的血腥味,嘴唇竟被田甜咬破了。
田甜脱离了我的掌控,迅速后退了两步,警惕地瞪着我,恨恨地说道:“方休,你这流氓,算我以前瞎了眼看错了你。”
我吐了一口血水,用手背擦去嘴角的血渍,上前一步想再次解释。
一见我这动作,田甜马上又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倔强,声音却有些轻颤:“你别过来……”
我闻言一怔,停下了脚步,和她保持着两米左右的距离。田甜看我那目光,充满了猜疑、冷漠,甚至惧怕,不由得让我又是心疼又是心冷,几天前还是海誓山盟的亲密爱人,现在却变成怒目相对的冤家,甚至……甚至比路人还生分。我真的很失望,小妖精竟对我绝情如斯!
短短两米的距离,竟似隔着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真的就这样结束了吗?不,我不甘心。于是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用尽量柔和的语气对田甜说道:“乖乖,请你相信我。有些事你现在还不明白,我……”
“我不明白?不错,我是不明白”,田甜脸上浮现出讥讽的神色,激动地说道:“我只明白我是一个大笨蛋。未婚夫和别的女人约会都还蒙在鼓里,要不是隋总和我也去那条船上吃饭,鬼使神差地撞破了你们的好事‘,你还打算把我骗到什么时候?总算老天有眼,让我现在看清了你……”因为激动,田甜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变调的嘶哑。说完那些话,她用极端失望和鄙夷的目光狠狠朝我瞪了一眼。
除了无语,还是无语。我和田甜谈了一年的恋爱,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她对我的信心竟然敌不过隋源一个蹩脚的诡计。原来……所谓爱情,只不过是盖在沙地上的宫殿,任它再华丽辉煌,风雨来时却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我痛心地望着田甜,颓然长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尝试出言挽留:“真的不信我?”
“我只相信我自己的眼睛。”抛下这句比冰还冷的话,田甜又在路边挥了挥手,一辆的士“吱”的一声急刹,停在她面前。她甚至没有回头看我最后一眼,便钻进车里,任由的士载着绝尘而去。
眼见的士逐渐远去,最后变成一个黑点消失在我视线外,我的心有如堕进一个无底的冰窖里,完全没有了温度。
“我只相信我自己亲眼见到的”,田甜最后那句话如针刺耳。世人对空||穴来风、道听途说之事将信将疑,但对自己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东西则多半笃信不疑。殊不知,在一些特定的背景下,我们的眼睛、耳朵却会欺骗我们。
“你对爱愚昧,应该被判死罪”,曾几何时,我也对自己亲耳听到的这句话深信不疑,心如镐灰之下,甚至三年不能释怀。这句话的背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悲剧,到今天才总算明白了真相,只可惜我醒悟得太迟……
以前是我盲从于自己的耳朵,致使我和颜惠茹的缘分走到了尽头,而四年后的今天,却是田甜轻信于她的眼睛,而否决了我对她的真心。是惊人巧合?还是老天给我的报应?今天我痛悔当初草率离开,假若田甜知道了今天的实情,又会作何感想?
可悲、可讽的情绪在我心中流转,最后慢慢凝结在一起,汇聚成满腔的怒气,无论是对四年前的颜惠茹,还是对四年后的田甜,毁掉我幸福的罪魁祸首都是同一个人渣——隋源。
“狗日的混蛋!”现在我满脑子只有这一个念头:找隋源算账!
仇恨象魔鬼一样占据我的身心,牵引着我疯了似地跑回船上,冲进刚才那个雅间,一个女服务员正在里面收拾桌子,隋源和颜惠茹却不见了踪影。
“人呢?”我高声喝道。见我脸色不善,那服务员怯怯地对我说道:“已经走了。”
“走了?”我完全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机械地重复道。
“嗯。”那服务员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才用很小的声音说道:“他们吵了几句就走了。”
“那男的有没有为难颜……那女的?”
听到我的问话,服务员脸上闪过一丝惊恐,颤声道:“那个男的好凶,那位小姐被他扇了好几个耳光,嘴皮都打流血了。那男的还骂她……”服务员看了我一眼,似乎有些难以启齿。
量那狗日的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东西来,我也不想再听服务员复述,便转身往外走。
失魂落魄地走下船,我觉得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似的,两腿象灌了铅那么重,便在江边寻了一处清静所在,一屁股坐在了鹅卵石上。
方才那些事发生得太快,我根本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乱了阵脚,现在回想起来,这当然不可能是一场意外的偶遇,而绝对是隋源设计的另一个圈套。只是,隋源怎么知道我和颜惠茹在这里见面?田甜又怎么会跟着隋源一起前来?隋源能准确无误地推开雅间的门,肯定是跟踪了我或者是颜惠茹。
一步步往下思索,整件事的实景也在我的推测下一层层剥开:早上我在办公室把小红和隋源上酒店开房的事向那贱人摊牌后,她肯定时间向隋源做了汇报。隋源知道到我手里有他的把柄,害怕我拿出去到处宣扬,便想到最毒的一招:先把我彻底搞臭,这样就算我有什么不利于他的言论流传出去,别人也会怀疑我是在故意报复,甚至怀疑我手里那些证据的真实性,那么我说话的可信度自然就大大打了折扣。
我去找颜惠茹,她最后在门边对我说的那几句话,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更没有留意门外是否有人。不论是小红也罢,还是别的耳目也罢,总之隋源知道我和颜惠茹中午有约,所以派人跟踪了她,或者也同时跟踪了我,只是我不自知而已。
当得悉颜惠茹和我在船上吃饭后,隋源便找到了田甜,以请她吃饭为名把她带到我和颜惠茹所在的那条船上。船上的雅间不多,加上房门只是虚掩着,他自然能轻而易举地制造出一个“偶然”的“邂逅”来。
至于他们出现的时机如此凑巧,大概这也是隋源也始料不及的。我猜想他只想让田甜看到我和颜惠茹私下见面,事后他再以安慰为名,巧舌如簧地来破坏田甜对我的信任,没想到却正好撞上我和颜惠茹说到动情处抱头痛哭的场面。
老子怎么这么衰呢?连贼老天都故意帮隋源。操,当真人善连天也欺么?越想越气,我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用尽全身力气向河心掷去。
现在,我终于明白隋源当初为什么要撤诉。绝不是因为证据不足那么简单。这个狗日的撤诉只是一个烟雾弹,是为了迷惑我,让我以为他对我的打击就此结束,从而放松了警惕。而他,则在等待一个机会,一个让我百口莫辩、永不得翻身的机会,他要我失去现在所有的一切,包括工作,包括恋人……
我猛然记起,在东窗事发那天,当我从颜惠茹办公室摔门而出时,隋源在我身后阴阴地说了一句话:“这事没完。”当时我以为他所指的是我盗取公司机密的事,现在我回想起来,才恍悟到这个“事”是指要彻底击垮我。
今天,终于给他等到这个机会了。
现在,我自是被他狠狠踩在了脚下,颜惠茹落在他手里也不知道会面临什么样的命运,而田甜,还浑未察觉到身边的“好人”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那禽兽不如的人渣下一步会对她有什么企图,我根本不敢往下想……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百七十章 决定
不知道在江边坐了多久,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还是没有想到一个对付隋源的万全之策。
我不得不承认,想要对付隋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和隋源相比,我和他之间无论是在权势还是在财富上,都不属于一个等级。
不过,有的事,是明知不可为而必须为之的。没有钱、没有权,这些都不重要。男人,是用拳头来战斗的,伤疤才是男人荣耀的勋章!
胸膛内的热血在澎湃,我站起身,对着奔腾的江水长长吐出一口闷气。天不诛,我诛!隋源,老子迟早要你个hp跪下唱《征服》!
我从裤兜里摸出手机,一边往回走一边给刀疤打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挂断,咦,这小子搞什么名堂,难道是网络故障?我又摁下了重拨键。
电话又是只响了一声,不过这次却接通了。
“有事快说,我这里忙……”刀疤压低了嗓子急急对我说道。
呃,有急事?刀疤的语气听起来很急,我便也不同他兜圈,开门见山地说出了我的想法:“我要修理‘一个人。”妈的,说话的时候下嘴唇痛得厉害。
“啊?”刀疤显得有些惊讶,不知道是因为没听明白,还是因为我话里带着的浓浓恨意。正在这时,他旁边有人对他低声说了一句什么,我只听见他急急对那人说了一句“你叫兄弟们准备好家伙,我马上来。”
“什么事?”我敏感地问道。
“眼镜,你的事我们明天再说,我现在要去找龙二那狗日的算帐。”
龙二?我正想追问地点,刀疤已经挂断了电话。再打过去,刀疤却把手机关机了。
……冤有头债有主,看来刀疤这下子有得忙了。
拿不准刀疤什么时候才得空,而现在我却连半刻也不想再等下去,于是径直开车去找六分。昨天我和六分约好,晚上带着田甜去他的住处吃饭,同时也让田甜看看偷拍的录像带。
六分开门后,伸长脖子往我身后望了望,奇怪地问道:“田甜怎么没来?”
我没好气的答道:“闹崩了。”
“啊?”六分大吃一惊。
六分见我神色黯然,连忙悄声问我:“出什么事了?”
我点点头,走进屋坐到沙发边上,抽出一支烟来点燃了,狠狠吸了一口,方才颓然说道:“我和田甜已经完了。”
“完了?”六分听了我的话大惊,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许多,惹得张蓉蓉也闻声跑到客厅来连声问道:“什么什么?你们在说什么完了?”
六分没有理睬张蓉蓉的问话,直直看着我又追问了一句:“什么意思?”
“我和田甜分手了。”可能吹了一下午的江风,我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说完这话,心里又开始隐隐作痛。六分没有再说话,只拿探询的眼光望着我,张蓉蓉却在一旁“啊”的惊呼一声,一脸不可置信地问道:“不可能。方休,你在开玩笑吧?”
我这个样子象是在开玩笑么?苦笑着摇了摇头,我把今天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包括我和颜惠茹的关系。
六分从头到尾都没出声。张蓉蓉则因为从来不知道我和颜惠茹的事,象听天方夜谭似的,张大了嘴巴望着我。等到我说完整件事,张蓉蓉终于忍不住了,瞪着一双大眼睛问说道:“方休,你是在说故事么?怎么你跟隋总、颜总……你们……”
六分怕我为难,便把张蓉蓉拉到他身边坐下示意她别多话。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再隐瞒了。我微叹了一口气,对六分说道:“不碍事,今天叫蓉蓉来,原本就是要跟她说的。”
我很后悔没有让田甜认清隋源的邪恶嘴脸,为了让张蓉蓉不再上当,当下我把隋源如何设计夺取颜惠茹贞操,又如何几次三番故意打击我等事说了出来。张蓉蓉的脸色随着我的讲述不停变幻,惊疑、紧张、难过、愤怒……讲到隋源如何对待颜惠茹的时候,张蓉蓉也跟着难过得红了眼圈。待我说完后,她才用手拍拍自己的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说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想到隋源竟是这种坏蛋!”
说隋源是坏蛋简直是便宜他了,他就是人渣。我掉头向六分问道:“对了,证据呢?”
六分起身从床下翻出一个旅行包,从里面拿出摄像机,把视频、音频线接到电视机上,按下了播放键。
画面上出现了隋源和各种各样女人的交往镜头,张蓉蓉看得很仔细,不时指着屏幕叫道:“咦,这不是田甜么?”
“啊,怎么还有我啊?你们什么时候偷拍的?”
“原来小红和隋源去开房了?”
……
看完偷拍的带子,张蓉蓉忽然问我:“田甜看过没有?”
“还没有”,我摇摇头,叹息道:“本来今晚就是约你和她一起来看的,没想到……”
世事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就只差那么一点点。如果昨晚我一想到的时候,就先把田甜约出来看了这盘录像带,顺带再说出我同隋源、颜惠茹的恩怨,那么今天的一切就不会发生。唉,一着失了先机,步步被动受制。或许,这就是天意!
张蓉蓉也跟着叹了口气,低声问道:“那你和田甜真的就这么完了?”
女孩子就是问题多,不过我知道张蓉蓉也是关心我,苦笑着答道:“现在我说什么她也不会相信我了……”
“你不试怎么知道?”张蓉蓉突然提高了声音,有些激动地挥舞着手臂冲我说道:“你给她打通电话好好解释一下。田甜知道了真相一定会原谅你的。”
对啊,假如田甜给我机会把原因说出来,或许这件事还有转机。于是我当着她和六分的面拿出手机给田甜打电话。
张蓉蓉和六分满脸期待地看着我,半晌,我失望地摇摇头对他们说道:“没用了,打手机,她关机,她家里的座机也一直打不通,可能线都被她拔掉了。”
张蓉蓉吐了吐舌头,说道:“看来这次田甜是真的寒了心了。”
六分在一旁插嘴道:“真不知道你们这些女的是怎么想的,事情也不问个青红皂白地就乱发脾气,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眼镜,你想开点儿,天涯何处无芳草……”
“呸”,张蓉蓉朝六分啐了一口,嗔怪道:“也不能完全怪田甜嘛,看见自己的男朋友和别的女人搂在一起,换成谁都会受不了的。”
“那她不也和隋源出去约会了吗?”六分不服气地回嘴道。
眼见六分和张蓉蓉为我的事争吵起来,我连忙冲他们摆了摆手,说道:“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我只担心田甜上当受骗。我也不希望把她扯进我和隋源的争斗里,害她变成牺牲品。”
六分和张蓉蓉听了我的话,马上停止了斗嘴。张蓉蓉着急地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不待我回答,六分便抢着对张蓉蓉说道:“这件事就只能交给你了。”
张蓉蓉一脸不解地问道:“交给我?”
六分微一扬眉,说道:“你和田甜是好朋友,你的话她肯定会听,你把事情的原委包括刚才看到的录像带的内容一字不漏地告诉她,至于她要怎么做就是她自个儿的事了。”六分说的,也正是我想说的。
这时张蓉蓉忽然问道:“这个带子是谁拍的啊?”
我自不能把偷拍的事告诉给她知道,于是搪塞道:“是我对隋源起了疑心,找私家侦探拍的。”
六分见张蓉蓉生出疑问,连忙转移话题:“这件事你没问题吧?”
张蓉蓉歪着头想了一想,答道:“我尽量去做,但我不敢保证田甜会相信我的话。”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尽力而为吧。我望着张蓉蓉,沉声说道:“蓉蓉,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张蓉蓉点了点头答道:“你们放心吧,我和田甜也是好朋友,我也不想看到她出事的。”
说到这里,六分忽然吸了吸鼻子,问道:“怎么有股糊臭味?”
“哎呀,我煮的饭……”张蓉蓉惊呼一声,赶紧往厨房跑去。
等我和六分跟着追进厨房,只看到灶上一个黑漆漆的锅里面装着一堆已经看不出原形的东西……
跟六分和张蓉蓉在外面随便吃了些东西,时间也不早了,我便开车先送张蓉蓉回家。眼见张蓉蓉上楼,六分开口发问:“现在你想怎么做?”
我将手里的烟头弹出窗外,冷然答道:“我要让那个禽兽以后性生活不能自理!”
这年头,谁的拳头硬,谁就是老大。我倒要看看,贼老天能庇护隋源到几时。
百七十一章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白天经历了太多变故,我感觉很累,所以送六分回家后我径直洗澡睡觉。正迷糊间,我好像听见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响。
田甜?我满怀希望地抓起床头的手机一看,日,是残剑这厮打来的电话。希望破灭,我摁下了接听键,闭上眼睛没好气地问道:“喂……老子睡觉了,你小子别来消遣洒家……”
残剑不待我说完,便惊慌失措地吼道:“老大,刀疤出事了!”
出事?我一听到这两个字,马上联想到下午给刀疤打电话那幕,刀疤莫不出了意外?一想到这,我睡意全无,连忙坐起身来问道:“刀疤怎么了?出了啥事儿?”
残剑见我问得急,赶紧说道:“放心,没听说他受伤。”
我心中一宽,随即怪责道:“那你小子说清楚嘛,害我虚惊一场!”
“是黄毛‘这么跟我说的嘛。”残剑咕哝了一句。
黄毛这小子是刀疤手下一个小头目,前段时间被刀疤派到“沙城”网吧罩场子,被残剑骗进游戏当徒弟,跟着学玩“完美精英”,pk操作手法超烂。
我随口问道:“哦,是那个瓜娃子啊,他对你说啥了?”
残剑这才告诉我,刚才他接到“黄毛”打来的电话,说是刀疤带手下去伏击龙二,混战中龙二被人在肚子上砍了一刀,肠子都出来了,现在正送往医院去抢救,看样子死多活少。
肠子都出来了?我闻言一凛,急忙问道:“刀疤做的?”
“不知道。听黄毛说警察到现场的时候,把刀疤一个小弟带走了。”
打架归打架,闹出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我原本担心刀疤招惹上这件人命官司,难免吃不了兜着走,听了残剑的话才松了一口气,说道:“又不是刀疤砍的,你慌个球!”
咳,刀疤手下的那些楞头青,从小港台枪战片看多了,以为叼着一根牙签就是小马哥,天不怕地不怕的,啥事儿都做得出来。正思量间,残剑又吞吞吐吐地说道:“不过……听黄毛‘的口气,那一刀好像就是刀疤砍的,被带走的小弟只是一个顶罪的……具体的情况我也不知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残剑的话说得不清不楚的,估计再问下去他也放不出个响屁来,于是我接口问道:“刀疤现在人在哪里?”
残剑又给我来了一句“不知道”。靠,一问三不知,那他到底知道啥啊?真是急死人了。
“那黄毛‘呢?”我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
“黄毛‘说他去乡下他表哥家住几天。哦,对了,他说刀疤也出去旅游’去了。”
靠,刀疤也跑路避风头去了?
挂断残剑的电话后,我马上拨打刀疤的手机。“您所呼叫的用户已关机……”操,刀疤关机了!
放下电话,我再无睡意。刀疤和我从高中起就一直是同桌,他的脾气我很清楚,最是讲义气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绝不会抛下兄弟们自己跑路。呃,看来这次麻烦不小。
我越想越放心不下,与其在家里焦躁地空等,不如出去探听一下情况。看了看时间,才十点钟不到,于是索性穿上衣服,下床抓起车钥匙就往门外跑。
我开着车正往情人旅馆的路上,放在副驾驶坐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抓起来看了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座机号码。这个时候,该不会是刀疤打来的电话吧?
我接通了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是方休吗?”
我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是谁?有啥事?”
那人压低了声音说道:“我是疤哥的小弟,他在我这里,因为不方便给你打电话,特地让我告诉你,要你现在马上过来找他,有紧急事要同你商量。”
一听是刀疤找我,我连忙问道:“他在哪儿?”
“j区红粉佳人‘夜总会。”对方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刀疤这家伙,我正愁找不到他,他倒主动跳了出来。当下我便调转车头往j区方向开去。
j区紧挨着城北开发区,原本只是一片荒村,近两年开发城北它也跟着发展起来,成为l市远近闻名的红灯区。
要繁荣,必先娼盛!刀疤这家伙倒还真会选地方“旅游”。咦,不对啊!j区的电话号码貌似是3字头的,而刚才那个号码是2字头,电话应该来自市中区。再说如果刀疤要找我,为什么不自己打电话而要假手于一个不认识我的小弟,就算迫不得已要这么做,他也不会让那人打电话找“方休”,而是会说找“眼镜”。
将几个疑点一分析,我若还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那我就真是脑袋进水了。靠,一定是有人知道刀疤跑路,利用我和他的关系设下了一个圈套等我去钻。
妈的,要不是我警醒得快,差点儿又上当了。一想到被人蒙住脑袋打闷棍后果,我不禁后怕得背上冷汗直流,“吱”地踩了一脚刹车。
明知山有虎,还偏向虎山行的家伙,不是傻子就是莽夫!识破了骗局,我猛地一打方向盘,掉头往“情人旅馆”开去。
到了地头,刀疤的几个小弟正在旅馆外面昏黄的灯光下打台球,一个个显得无精打采的,见我来了,都扬起头向我“方哥、方哥”地打招呼。
一个小弟苦着脸对我说道:“方哥,你来找疤哥么?他这几天都不在。”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那小弟正待要说话,另一个小弟突然从旅馆里冲出来,神情紧张地压低嗓门说道:“刚才医院那边传来消息,说龙二挂了。”
龙二挂了?我日,现在麻烦了。“谁知道当时是啥情况?”我连忙追问道。
几个小弟相互望了望,其中一个开口说道:“当时我们把龙二堵在一个巷子里,打了他的闷棍‘,那时候场面比较混乱,乌漆麻黑的,老大喊往死里整。后来警察来的时候,小菜’就主动去顶了,他走之前让老大有空的时候,替他照顾一下他的妹妹。”
咳,现在龙二挂了,刀疤怕是连自己都照顾不过来了,还能顾得上谁呢?当下我问明了那个“小菜”家的住址,这小子讲义气,帮忙扛下这漏子,刀疤既然答应了人家,他的事也是我们兄弟的事,有空的时候去看看,多少也要表示一下。
离开“情人旅馆”,我看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给兄弟们群发了一条短信:“有急事,立马赶到快活林‘集中商量。”
我驾车来到“快活林”,梅梅正在和调酒的小弟说笑,见我来了,笑嘻嘻地冲我打招呼:“方哥,好久不见了哦!”
我顾不得跟她说笑,径直问道:“怒斩呢?”
见我脸色焦急,梅梅收起笑脸答道:“他这会儿没在,有事吗?”
唔,反正我发了短信,怒斩应该很快就会赶回来,倒也不用心急。于是我对梅梅说道:“待会儿雷管、不死他们都要来,给我一间大一点儿的包房。”
“要几件啤酒?”梅梅知道我们哥几个聚在一起难免会喝几杯,便主动问了一句。
我迟疑了一下,答道:“不用准备酒。”我担心战魂、雷管几个瓜货喝了酒就分不清东南西北,耽误我们商量正事,便谢绝了梅梅的好意。
没多久,除了老陈没被我通知到以外,一帮兄弟陆陆续续都赶到了。
“老大,啥事这么急哦?”斯文人看起来还没睡醒的样子。
“妈的,老子今天输得瓜兮兮的,好不容易拿到一把春天加炸‘的好牌,你娃一个短信发过来,雷管和怒斩把牌扔得飞快……”战魂嘴里不住地叽叽歪歪,一旁雷管和怒斩嘴都笑歪了。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子床上还有个等着的……”不死满面怒容地望着我喝道。
只有六分和残剑坐在角落里没说话。
等一干瓜货牢骚发得差不多了,我把他们扫了一眼,沉声问道:“你们闹够了没有?”
大概是见我脸色不对,兄弟们都不吭声了,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刀疤出事了!”随即我把残剑的话,加上我在情人旅馆听到的情况对大家讲述了一遍。
一干人都没有出声,屋子里死一般地寂静。平时在游戏里大家都是快意恩仇,“十步杀一人”也未见皱眉头,真的到了现实生活中,沾到人命官司,却都没有了主张。
半晌,战魂挠挠头,冒出一句话来打破了沉寂:“反正又没人亲眼看见刀疤捅龙二,怕个球!”呃,愚者千虑,终有一得。战魂一句无心之语倒是难得地赢得了大家的共鸣。
“现在不是凡事都讲证据啊?没有证据就不能说是刀疤干的。”斯文人也附和道。
其他人也点点头,雷管插嘴问了一句:“进去那个小弟可靠么?”
我想了想答道:“那个小菜‘听上去还挺讲义气的,他惟一的请求就是让刀疤有空照顾一下他的妹妹。”
“妹妹啊?”战魂在旁边y笑了一下,当即遭到大家的一致鄙视。
我冲战魂那厮比划了一下中指,继续说道:“只要他在里面扛得住,这事就没问题。对了,刚才有人想拿刀疤的事来打我的主意。”
大家一听,目光齐刷刷地望着我。
我便又把在去情人旅馆路上接到的那个电话和我后来的想法说了出来。
战魂听完就跳了起来,吼道:“哪个狗日的干的?老子现在就去操他全家。”
怒斩坐在我旁边,伸手拍拍我的肩膀,说道:“还好你娃精灵,不然我们现在可能就要给你烧纸了。”
斯文人皱着眉问道:“老大你最近得罪啥人没有?”
没待我回答,六分对我说道:“这个人知道刀疤出事了,又知道你和他的关系,而且和你有仇,你觉得是谁呢?”
六分的分析等于揭示了答案,跟我心目中预料的也是同一个人——隋源。隋源和道上的人有来往,上次斯文人和残剑被袭击,我和六分就怀疑是他指使的。现在他得知刀疤出事的消息,并抓住这个机会布局害我。
“今天中午,隋源那狗日的又摆了我一道,害老子和田甜分手了。”
我话音刚落,屋内响起一片惊呼声。众人纷纷追问那是怎么一回事,我苦笑着摇摇头,不愿多说。
“阉了那个狗日的……”
“不败,你要雄起。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老大,搞活动‘的时候你要是不让我参加,就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这年头,越来越多的是陷阱,越来越冷的是感情。天变、情变,唯一不变的是朋友,即使当我陷入困境,至少我还有像他们这样的一帮朋友……
兄弟们说的话虽然粗俗,但却没有虚伪的成份。我很感动,因为我能体会到他们话语中的那份真挚!我心中油然升起一股自信,在权势、金钱上我不能跟隋源抗衡,但我有一帮能“共苦”的兄弟,这是隋源那等人渣永远也不会有的。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百七十二章 将计就计
正当我们一群人豪气干云、磨拳擦掌之际,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妈的,这么晚了谁还打骚扰电话啊?我有些奇怪地摸出手机来一看,咦,有些眼熟,再仔细一看,呃,2字头的,又是刚才那个人打来的。
我连忙朝兄弟们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心领神会地止住了说话,只有战魂那瓜货还在唾沫四溅地说要收拾隋源……坐在战魂旁边的怒斩猛地一拉他手臂,战魂才悻然住口。
我接通了电话,那边果然又传来刚才那个男人的声音,质问我道:“方休,你怎么还没到,疤哥都有些生气了。”
靠,这年头,李鬼比李逵还他妈放肆!
我再次对大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随后故意装出一副很恼火的样子回骂道:“他慌个锤子!你给刀疤说,老子在路上碰到一个长得很正点的妹妹,好不容易才拿到她的电话号码跟她搭上线,现在我答应请她出去吃宵夜,大概半个钟头,吃完了就过来。喊刀疤等一会儿,到了j区我打电话跟你们联系。”
挂断电话后,战魂莫明其妙地问我道:“刚才哪个打来的哟,你要请我们吃烧烤啊?”
这瓜货就是表扬不得,一听到“吃”和“妹妹”,马上就口水长流。看到战魂这样子,老子连打击他的欲望都没有了,只拿眼横了他一下,骂道:“吃毛,你是漂亮妹妹么?”说完我扭头望着众人,问道:“j区的电话座机是不是3开头的?
“是啊。”斯文人抢着答道:“我有个表姐就住在j区,是3字头,没错!”
“唔”,我点点头,又向一干兄弟解释道:“刚才想骗我的那个hp又来电话了。狗日的拿着2字头的话机打电话来,蒙我说刀疤在j区,催我快去。”
“去操他妈!”残剑半天没有发言,一出口就成脏:“hp,连骗人都骗不来。”
这时六分猛地一拍大腿,扬声对我说道:“他叫你去,你就去。”
一听六分这样说,其余瓜货全用疑惑地眼神看着六分。雷管作势要去摸他地额头,嘴里一边念念有词:“你吃错药了啊?居然喊不败送上门去挨打。”
只有我隐隐猜到六分的用意,心中暗赞他又一次跟我不谋而合,想到一块儿去了。
只见六分阴阴一笑,慢条斯理地吐出四个字:“将计就计。”
众人恍然大悟,只有战魂那瓜货一时之间脑袋没转过弯来,满脸茫然地悄悄问怒斩:“啥子计哦?”
对于战魂的智商大家早已习以为常,倒也并不大惊小怪,我当下接口道:“战魂、龙少,你们开车来没有?”
两个人都点头说是。我和六分对视一笑,我对他说道:“想到一块儿了,你说还是我说?”
“还是你来安排吧。”六分难得谦让了一回。
当下我也不再客气,便建议大家到j区找一个僻静的场所先埋伏好,由我出面作饵,把对方约出来,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我话音刚落,残剑这个“战争贩子”马上兴奋地吼了一句:“好的,我提裁决‘!”
“去你的,裁决‘是老子的专利,你娃自己去厨房提菜刀。”战魂马上在一旁提出抗议。
怒斩见状高声喊道:“大家莫慌,酒吧里多的是家伙,随便你们挑选。”
呃,酒吧里难免会有人闹事、捣乱,所以大都会暗藏一些铁器以备不时之需。怒斩把我们带到一个杂物间,掀开墙角的一张大帆布,露出了一大堆铁棍、西瓜刀之类的铁器,最搞笑的是居然还有双节棍。
我选中了一根大铁棍,正要出门,瞥见角落里还有一把小匕首,便也顺手拿起来别在腰间,用衣服遮住。俗话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老子长短皆备,看那帮瓜货要拿我怎么办?
大家收拾妥当后,悄悄从酒吧后门溜了出去。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我有些不放心,便又叮嘱了一遍:“不要弄出人命,打进医院就够了。”
“怒斩呢?”六分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个,赶紧问道。
“来了”,怒斩从门里闪出来,嘿嘿一笑,“我去给梅梅说了一声,免得她担心。”
“你说了她才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