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六分沉声问道:“疯子,你还行吧?”
“放心,挂不了……”六分哑声答道,大概是说话间又牵扯到了嘴角的伤口,皱紧了眉头,轻“嘶”了一声,旋即狠狠地说道:“隋源那狗日的整不死我,就准备着给自己办后事吧。”
自从蓉蓉跳楼后六分的状态一直很差,整日抽烟、喝酒,不是一般的颓废。这一次,疯子的血性算是彻底被激发出来了。
我看夏姐也擦拭得差不多了,再次冲她点了点头,夏姐看了我一眼嘴角一动,却没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这里不宜久留,我示意不死和残剑扶起六分,然后拉着在一旁发愣的田甜朝停车的地方走去,其他的兄弟也跟着上了车。
回去的路上田甜几次要跟我说话,但看了看后座上的六分和残剑,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我知道她也是不放心我和六分,可是我绝不可能放下六分,绝对不会。
我把田甜送到她家楼下的石梯,下车的时候她忧心忡忡地朝我看了一眼,默默地关上了车门。
田甜一走,我马上扭头对不死说道:“给刀疤打电话,说我们马上回他那里商量事情。”说完猛地踩了一脚油门,朝情人旅馆开去。
路上我收到田甜发来的短信,洋洋洒洒几十个字,全是叫我不要冲动之类的话。这傻丫头,以为我不反抗,隋源就会放过我么?我将手机丢给不死,让他帮我回了一个短信,就说我送六分回家就闪人,叫她放心。
回到情人旅馆后,刀疤一见六分挂彩,顿时火冒三丈的吼道:“是隋源那个杂种干的?老子马上叫人去砍死他!”
对于刀疤的提议,残剑、战魂等人马上表示同意。
操,以为这是在游戏里杀人不用偿命啊?如果这么容易就能摆平,我他妈的还犯得着这么伤脑筋么?
我正要给几个头脑发热的家伙泼冷水,却听六分在一旁突然说道:“硬来不行,刚才我和那几个保镖交过手,那丫几个身手相当厉害。只那两个人就差点儿要了老子半条命。”
雷管接口道:“我就说嘛,那几个狗杂种一看就是当兵的退下来的。”
刀疤一拍桌子站起来叫道:“妈的当兵的又咋了,被老子锤过的兵娃子还少了?怕毛!现在老子手下有上百个小弟,随便弄死那几个瓜货。”
遇到一帮只会用拳头说话的瓜货还真是伤脑筋。我心里一急,也狠狠一拍桌子站起来,对着刀疤用比他还大的声音吼道:“你懂个球!小弟上百又怎么样?可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上?一旦一次搞不死那狗日的杂种,就是打草惊蛇,你知道他会用什么手段?我们这里这么多兄弟,你能担保没人会落单?还是准备让一百个多个小弟吃喝拉撒都跟在我们后面?”
刀疤被我一吼,一时语塞,“这这这”的“这”了半天,终于很不甘心地坐回凳子上,嘴里嘀咕道:“那你说咋办嘛?”
我也跟着坐下来,没好气地答道:“我要知道咋办还用得着叫大家来商量?”
正说话间,怒斩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怒斩抓起电话不耐烦地“喂”了一声便没再说话,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严峻,眉头拧成了两股绳。
大家见状都不再说话,只是疑惑地拿眼望着他。
“报警没有?哦……我马上回来。”怒斩只说了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用大嗓门对我们嚷道:“酒吧出事了,刚刚被一群人砸了。”
雷管一听就跳了起来:“我日哦,快活林‘被砸了?快回去看看。”
大家都慌了神,来不及细问,呼啦一下全部冲到楼下。
百九十三章 快活林惊变
在去酒吧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奇怪,便问怒斩:“快活林‘不是有几个刀疤的小弟蹲点吗?怎么会被说砸就砸?”
怒斩怒冲冲地答道:“守毛啊,那五、六个小弟都被打进医院了。”
呃,这么严重?我赶紧追问道:“那梅梅呢?”
怒斩一脸忧虑地答道:“听说受了点儿轻伤,具体情况到了才知道。”
飞车赶到“快活林”后我们才发现,酒吧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足有数百人之多。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不乏好事的家伙在口沫四溅地描述事发当时的场面。我叫斯文人注意打听情况,希望能探听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刀疤眼见围观的人群挡住了进门的路,心烦气躁之下暴喝一声:“围着看锤子,都给老子让开……”换作平时,刀疤这样广目无张,我肯定会装作不认识刀疤。不过如今情况紧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在刀疤大嗓门的呵斥声中,我们一行人挤进酒吧。操,我真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简直就是一场浩劫,能砸的都被砸了,桌椅残骸、玻璃渣、碎木片、金属架散落一地,一片狼藉。几个警察已经来了,正拉着服务员在询问情况。
梅梅站在门后,一见到我们进来便“哇”地一声哭出声来,额头隐隐有个血包,怒斩连忙把她拉到一旁去安慰。
兄弟们忙着四处查看“灾情”,我见一个调酒小弟站在吧台里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便小心翼翼地迈过地面上的障碍物,走了过去。那小弟迎上来说道:“方哥啊,你们总算回来了,刚才真吓死我了。”
我摆摆手示意这家伙别慌,沉声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小弟似乎还心有余悸,愣了好一会儿才答道:“刚才我们正在营业,忽然冲进来一伙人,我的妈呀,起码十几、二十多个,都提着家伙,进来见人就打,见东西就砸,保安想上去阻拦也没挡得住。我一见情况不对,赶紧躲在吧台下面,才算躲过这群凶神恶煞的家伙……”
我日,这小子倒会躲事!我暗暗生气,追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警?”
那小弟连忙答道:“我报了,当时就悄悄打了110,可是等警察来的时候,那帮家伙早已经跑了。”
“他们怎么跑得这么快?”
“他们有车”,不死这时走过来解答了我的疑问:“我问过几个围观的人,据说他们开了两辆车来,一辆长安之星、一辆得利卡,看样子是早有准备的。”
我点了点头,又对那小弟问道:“有熟面孔吗?口音是不是l市的?”
那小弟皱着眉头想了想答道:“样貌没看清,灯光太昏暗了,场面又混乱,不过口音么,听他们走得时候喊的声音不像是本地的。”
呃,不是本地的?带着棍棒,还有专车接送,肯定是专门来砸场子的。会不会是龙二的残余力量?我心头刚一冒起这个念头,便马上自己否决了。龙二死后,树倒猢狲散,少部分人虽然被一个小头目带着,但也被刀疤打得东躲西藏,照理说根本不可能组织起20多人的队伍。
靠,肯定是隋源在灵堂丢了颜面,对我们开展报复。我一想通这点,便准备过去找怒斩商量对策,却见他正陪着梅梅在接受警方的询问。
梅梅头上的伤看起来似乎不太严重,不过受到的惊吓却不小,回答警方问话的时候犹自不时抽泣。怒斩则陪在旁边轻声地安慰着,不过脸色却相当难看。
这时候,角落处传来刀疤的怒斥声:“你他妈的是猪啊?咋不早点儿给老子打电话?”
刀疤天生就是一副大嗓门,说话又嚣张惯了,打雷似的声音就算在如此嘈杂混乱的环境下仍然显得很突兀。
酒吧里的人全部往刀疤那边望去,刀疤却好像浑没在意旁人诧异的眼光,瞪大了一双铜铃眼怒视着一个留着小平头的小弟。“小平头”被看得两腿发虚,低头怯生生地应道:“疤哥,不是我们不想打,实在是事情来得太突然了,对方人又多,我们惦着保住酒吧,所以……”
“保你个头啊,你自己看看”,刀疤用手往四周遭指指点点地吼道:“这就是你们保住的酒吧?还没让人给拆完!骆驼‘他们几个呢?都死哪儿去了?”
“小平头”嚅嚅地答道:“骆驼‘哥他们都挂了彩,到附近的诊所包扎去了。”
刀疤喃喃咒骂道:“一群笨蛋!他们几个伤得重不重?”刀疤语气虽凶,声音却低了下来。“小平头”赶紧答道:“都只是些皮外伤,骆驼‘哥走之前说了,他一会儿回来找你。”
刀疤“唔”了一声,想了想又问道:“这帮人中有没有熟面孔?”
“小平头”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眼见刀疤那厮两眼一翻又想骂人,我赶紧走过去劝道:“算了,他们也都尽力了。我也问过,说是一帮操外地口音的人干的。”
“管他外地、内地,只要被老子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做的,老子要他龟儿子好看!”刀疤狠狠说道,随即又吩咐“小平头”:“你马上打电话把睡觉的兄弟们都叫起来,妈的,还睡个球,老子罩的地盘也敢砸,挖地三尺也得把人给老子翻出来。明天你就带人到几个车站、码头去转,带上家伙,找到那帮hp就往死里弄。”
我留意到几米外有两个警察正在向酒吧的服务员调查情况,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看上去估摸二十出头,听到刀疤的叫嚣后便想往刀疤那个方向走去,却被旁边年长的那个一把拉住。苦着一张脸对他悄悄耳语了几句,那年轻人四处张望了一下,看到其他同事都对刚才刀疤的举止熟视无睹,这才掉过头去继续做他的“份内事”。
唉,又是一个被“潜规则”毒害的有志青年。靠,这些警察平时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一旦面对象刀疤这样的浑人,却是连屁也不敢放一个。这年头,还真他妈的越黑越有理了。
现在的局面已经够混乱了,我也不想再横生事端,便悄悄扯了扯刀疤的衣角,轻声道:“你也小声点儿不行啊?人家警察就在你边上,总也得给点儿面子是不?”
“给毛!”刀疤咧着一张大嘴嚷道:“这里又不是胖子的地盘,我怕锤子。”说着,刀疤突然嘿嘿一笑,放低了音量扭头问我:“眼镜,听说你在这快活林‘入了股的?”
咦,刀疤咋晓得我在“快活林”入股的事?当下我干笑两声答道:“你个狗日的鼻子灵,消息满灵通的哦!不过嘛……”我顿了顿,拍了拍裤袋接着说道:“我的分红和本钱早都拿回来了。现在要哭也是怒斩哭。”
刀疤哪里肯信,说道:“他哭锤子。你都赚钱了,我就不信他娃还会亏。这快活林‘也做了有一年多了吧?赚不到钱还开锤子,你以为怒斩那胖娃儿会那么好心养着这帮小弟和做慈善啊?”
我仔细一想,刀疤说得也有道理。以怒斩的奸商本性,断不会做亏本的生意。事实上,怒斩对“快活林”的事一直很上心,倾注了不少心思在里面,先是大打人情牌,拉朋友兄弟们来捧场聚集人气,然后又推出艳舞表演,请来的大学生无论素质还是相貌,和那些会所的小姐相比都不遑多让。所以“快活林”自开业一年以来生意一直火爆,赚回本钱应该不成问题。
我正待和刀疤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怒斩走过来对我说道:“不败,我现在先去公安局办理一些手续,你替我招呼一下兄弟们。”接着他看了看周围,又压低声音狠声道:“妈的,这个仇不报老子也不混了。”
我皱着眉头叹道:“怎么报?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刀疤正在发动小弟帮你查。”
怒斩把手上的烟蒂扔在地上,狠狠用脚踩着,嘴里说道:“老子不管这么多,明天我就回广州找人,妈的,招惹到老子头上了。”
一听怒斩这话,我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不败,你不混黑道真是可惜了。”最强上次来l市时说的话再次在我耳边响起……操,老子真是脑子进了水,傻到家了。最强他们就是黑社会,有现成的打手不用,我去跟隋源那傻b拼毛的命啊。
一念至此,我原本慌乱的心就象被打了一剂强心针,又砰砰地勃动起来。刀疤见我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莫名其妙地看着我,怒斩倒是心领神会地拍拍我的肩膀,转身走了。
怒斩和梅梅随着警察们走后,我打起精神招呼剩下的服务员关了门,将他们聚集起来对他们说道:“你们几个都回去休息吧,等老板通知再来上班。”
咳,一旦大规模开战,也不知道这“快活林”还能接着搞下去不,几个服务员相视对望了几眼,一个个苦着脸回去等通知去了。当场子里只剩下我们几个自家兄弟,我关上卷帘门,清了清嗓子对大家叮嘱道:“这次的事据说全是外地人做的,估计又是隋源那家伙动的手脚。最近风声紧,你们也听见了,二十多个提棍棒的,咱们谁都不是对手,所以最近都老老实实地呆着,小心点儿,没事不要出来。”
“那不是要闷出毛病来?”战魂一脸不甘地嚷道。
不死也皱皱眉头问道:“那我们就这样干等着别人挨个打上门来?”
“要打就他妈的痛痛快快打一架,这样躲躲闪闪的算个球啊。”残剑说起打架就有一股禁不住的兴奋。
我正待说出怒斩要去广州找人帮忙的事,却听刀疤嘎嘎笑道:“你们有要交待后事的没有?”
此话一出,刀疤面前顿时出现一片林立的中指。嘿,俺这帮兄弟再不争气,貌似也没哪个是胆小怕事的。
我冲他们摆手说道:“大家再忍忍,怒斩明天就去广州找最强带人回来帮忙。隋源那狗日的好日子就快要到头了。”
百九十四章 乱局
我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炸了锅。
“对啊,怎么把最强他们给忘了?”残剑猛地一拍大腿,脸上红光凸现,好似吞服了一剂烈性春|药一般。
战魂兴奋地接口道:“不败你这个hp,咋没早点儿想到他?”
连一贯比较闷骚的斯文人也放肆地哈哈大笑起来,“上次他们几个来l市的时候就说了,有事随时可以找他们的。”
就在一干瓜货磨拳擦掌,自我感觉吃定隋源的时候,六分却在一旁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们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各人听了都疑惑地看着六分,战魂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被打傻了?最强是在广州那边混道上的,随时可以调动几车人。”
六分吸了一口烟,冷冷续道:“你以为真的象电影里演的空降部队,给你来一个加强排啊?刚才我问过雷管了,今天隋源带的四个打手并不是上次他们跟踪隋源时遇到的那四个,也就是说,隋源请了多少个这样的打手我们并不知道。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迅速调动二十多个人来砸快活林‘,难保他不能再调二十个、四十个甚至更多的人。”顿了一顿,六分继续分析道:“这里不是广州,远水解不了近渴,况且最强也不可能派太多的人来帮忙,我们也不能高兴得太早了。”
呃,看样子六分已经恢复了理智。我不知道这种现象该算是好还是不好?当六分重新成为一个理智的疯子,我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六分的一席话无异于在大家喷之欲出的热血上泼了一盆冷水,他分析得没错,最强那条线之前确实是被我忽略了,倘若是早在几个月前我就动用最强的关系,给予隋源致命打击,或许事态就不会演变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可惜,我们错过了最佳时机。现在争斗已经白热化,隋源掌握了主动,我们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僵局,实在不容盲目乐观。
房里再次恢复了死寂,良久才听见雷管小声嘀咕了一句:“妈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坐着等死?”
六分狠狠把烟头摁进烟灰缸,说道:“你们都别管这事儿,我晓得自己该咋个做。”
我抬眼看着六分,这家伙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不过我敢肯定他心里已经想好了一整套计划。“你想怎样?你杀了他以为自己跑得脱么?”
“中国这么大,还怕没地方去?”六分冷笑道,这家伙越平静,我越担心。
我心知六分这个疯子真的动了杀心。可是杀了隋源又能怎么样?一辈子提心吊胆地东躲西藏还有什么生趣?
因为怒斩不在,很多事情都没办法商定,又随便扯了几句我就让大家散了。临走前我又特意交待雷管,在最强他们未到达l市之前务必要牢牢盯住六分,别让他做傻事。
我是最后一个离开“快活林”的。关上卷帘门,我又仰头再看了一眼那块招牌。这个酒吧对我们而言,不仅仅是一个酒吧,一个聚会的据点,更凝聚了我们兄弟奋斗的心血。怒斩在酒吧经营上花了不少心思,这次“快活林”遭此重创,看样子以后是再也做不下去了。一想到这里,免不了唏嘘一番。
离开了“快活林”,我看看手机,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时间太晚,我不想去打扰夏姐,另一方面我也想一个人静下来好好考虑今后到底该何去何从。
回到家冲了一个澡,点燃一支烟刚躺下,怒斩就打来电话。
前一刻洗澡的时候我就在想,横竖现在“快活林”也暂时不能做了,怒斩去一趟广州也好,最强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整天接触到的都是这类事,多少总有些主意。于是我接通电话便问怒斩:“你准备什么时候去广州?”
怒斩沉声答道:“现在情况有些变化,广州那边暂时不用去了。”
“哦?”我心里一震,莫非又出了什么事?
怒斩在电话那边接着说道:“刚才我从局子里一出来,就马上给最强去了一个电话。把这边的事跟他说了,他听了之后没有马上表态,我感觉他好像有些什么顾虑,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说他最近也遇到了棘手的事。”
棘手的事?我一听之下连忙追问怒斩是不是最强惹上了麻烦。
透过怒斩的话我才得知,原来前段时间最强的老大老c突然中风进了医院,至今还处于昏迷状态。由于事发突然,也没来得及指定由谁来暂时管理组织里的事务。老c手下几股势力彼此不服,平素都各自暗里积蓄力量,如今老大一出事,明争暗斗自然愈发激烈,随时都可能引发大规模的pk这个时候最强一旦离开广州,自己的地盘和手下就很可能被别人趁机吞并。
“你也别急”,我听出怒斩语气里的沮丧,连忙把六分刚才的分析告诉他,劝慰道:“最强现在正在重要关头上,一旦处理得当就很有可能获得更大的发展空间,这对我们而言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怒斩也同意我的看法,“我也是这样认为。”沉默了一下,怒斩迟疑着说道:“对了,不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怒斩说话吞吞吐吐的貌似不是什么好事,我警惕地问道:“什么事?”
怒斩叹了一口气道:“现在快活林‘暂时是不能再搞了,我倒没什么,就是有点儿担心梅梅,她跟着我也不太方便,你看看有没有什么路子替我照顾她一下?”
呃?怒斩不方便,难道我就方便了?我正待推拒,忽然想到了夏姐,我也正担心她一个人不太安全,不如让梅梅去给她做个伴儿也好。我心下有了计较,嘴里却冲怒斩调侃道:“我哪有什么路子,不如找不死吧,他照顾女孩子倒挺细心的。”
怒斩一听就大声抗议道:“锤子,不死那个瓜货比老子还色,交给他我更不放心。”
我呵呵一笑,这才把自己刚才的打算告诉了怒斩。怒斩听后放下心来,连声道谢。
“谢毛!你丫的当老子是外人?”我不满地对怒斩问道。
怒斩嘿嘿一笑:“做生意习惯了。不败,快活林‘现在的状况你也知道,上次分给你的是利润部分,至于本钱能不能还你就很难说了。”
……奸商就是奸商!我朝他骂道:“你娃倒是打的如意算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家底,嘿嘿,少一个子儿也别想打发我。”
怒斩听完哈哈大笑,旋即又恨恨地说道:“隋源那狗日的断我们钱‘途,老子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看来怒斩这次确实很生气。“快活林”在他眼里就像他的孩子一样,就这么说砸就砸了,换了谁也会心痛的。
没等我说话,怒斩在电话那端又长叹了一口气,道:“不败,跟你说句实在话,其实我这次回来真的是想安安分分地做点儿正经事的,可是隋源那厮也实在欺人太甚了,老子这都是被他给逼出来的。”
逼?谁不是被逼的?如果有得选,谁不想平平安安过一辈子?他妈的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累人啊!事态发展到这一步,早就超出了我们的掌控,谁又不是一肚子的无奈?
第二天上午睡醒后,我窝在家里给刀疤打了一个电话。
刀疤一早就派了很多小弟四处去打探消息,可惜没有任何收获。那伙人就像平空从l市蒸发了似的,我猜想是在隋源的安排下藏了起来。我让刀疤派几个机灵点儿的小弟再次跟踪隋源,摸一下他最近的行踪。
就在我想挂断电话的时候,刀疤突然说道:“眼镜,昨晚快活林‘的事上报纸了。”
呃?这么快?我连忙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老子开旅馆不订报纸啊?”刀疤在电话那头郁闷地嘀咕了一句。
……
挂断电话后,我犹豫了半晌,拨通了颜惠茹的电话。她上次不是暗示会帮我么?或许能通过她了解到一些有关隋源的情况。
电话没人接,我又打了一遍,等了很久就在我快挂断的时候,颜惠茹终于接了我的电话。
我开门见山地向她询问道:“最近隋源请了好几个保镖,你知道这件事吗?”
颜惠茹沉默了半天,才迟疑着答道:“阿休,不是我不想帮你,我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他毕竟是我名义上的丈夫,我也不想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
……难道希望我有个三长两短?我心头不免有些动气,强忍着问道:“那你就忍心见我被逼上绝路?”
颜惠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阿休,不是这样的,我也不想你受伤害啊!你们别斗了好吗?我都认命了。”
没想到颜惠茹居然这么天真,以为如果我先放手就可以终止隋源的报复。我不想跟颜惠茹多作解释,只是追问道:“你就直说他最近有没有和不三不四的人交往?”
颜惠茹沉默半晌才无奈地答道:“你把我也看得太能干了。他根本就不回家,躲我都还来不及,怎么会让我知道这些?”
“你看了今天的报纸没有?”
“看了。怎么了?”
我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留意到报纸上说昨天有一间酒吧被人砸了?我告诉你,那间酒吧叫快活林‘,是我朋友开的,里面也有我的股份,这都是你的好老公干的。”说完我冷笑两声。
颜惠茹一听连忙问道:“阿休你没事吧?”
“现在暂时没事,以后就很难说了。帮不帮我你自己看着办。”
丢下这句话我就挂断了电话。说实话,我心里真的不敢肯定颜惠茹会不会帮我,她的性格我知道,终究摆脱不了嫁鸡随鸡的传统观念。
中午我在家随便泡了一碗方便面当午饭吃了,心里闷得慌,索性睡了一觉。醒来时看看手机,已经快五点了。坐在床上又开始思考如何对付隋源,心里越想越是不踏实,依我和隋源现在的状况,田甜和夏姐继续呆在公司实在是太危险了……
一念至此,我马上拿起电话,想给田甜和夏姐发一个短信,让她们下班后务必来我家一趟。短信还未写完,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我一看来电显示的名字,竟是夏姐。
“阿休,你晚上来我家吃晚饭,有急事找你商量。”夏姐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呃,我有急事找她,她居然也有急事找我?我连忙问道:“婉衣,出了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
“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楚,你最好把田甜也带来。”
百九十五章 扑朔迷离
在我的印象中,夏姐待人处事一贯是从容不迫、处变不惊的,象她刚才在电话里一反常态,言语中显得焦躁不安,让我很是吃惊。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会让夏姐方寸大乱,这么急着要找我和田甜。多想无宜,反正去了就能知道。
我立马冲下楼,把车开到翔龙公司楼下。正准备停车,突然想到这个时候快到下班时间,碰上隋源难免不会节外生枝,于是我掉头把车开到距离翔龙公司不远的一个露天停车场停下来,随即拨通了田甜的电话。
“乖乖,我在公司旁边的那个露天停车场等你,你赶紧过来。”
田甜听了显然有些惊喜,“今天怎么有空来接我?可是还有十多分钟才下班啊!”
到这个时候,我他妈的都想劝田甜辞职不干了,哪还管他什么考勤?我急道:“我有要紧事找你,你马上来!”
田甜被我说得有些晕了,连声追问道:“到底啥事儿啊?”
“你来了再说,快点儿!”说完便赶紧挂断了电话。我没有回答田甜的提问,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考虑到现在是非常时期,我挂断电话便下车跑到停车场对面的超市去买了一包烟,然后站在超市门口望着田甜要来的方向,观察田甜后面有没有“尾巴”。
约莫过了五分钟,田甜一路小跑着赶了过来。我看见田甜在停车场找到了我的车,俯身在车窗上看了看,便摸出手机给我打电话。我没顾得上接,只是留意观察田甜身后,在确认没有“尾巴”后,我飞快地跑到街对面打开车门,招呼田甜上了车。
因为天气炎热,加上田甜是一路小跑着过来的,因此她的脸上泛起了红晕,额角还挂着汗珠。
我递给田甜一张面巾纸,自顾发动车子。
田甜被我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其妙,坐在我旁边朝我疑惑地问道:“猪,你鬼鬼祟祟地搞什么啊?这么急着要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我一边开车一边沉声答道:“乖乖,我跟你说一件事,你答应我听完后千万别激动。”
田甜白了我一眼,嘟声道:“那你先说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夏姐刚才来电话说一定要我们到她家去,有要紧事要说给我们听。”
田甜一听夏姐的名字,小性儿又有些上来了,冷哼了一声答道:“你真的不知道为啥事儿?不说清楚我可不去。”
……哎,这节骨眼儿上还耍小性儿?我赶紧声明:“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夏姐只说去了就知道了,你也知道夏姐不是那种乱开玩笑的人啊。”
田甜嘀咕了一句“鬼鬼祟祟”便没再吭声,只是把头扭到一旁看着窗外。
汗,田甜没当场闹着要下车我就已经很满足了,至于她心里怎么想就由她吧。一路无话,很快我就把车开进了华景花园。
停好车,我拿眼悄悄看了一眼田甜,她还是绷着脸没说话。想起以前我也曾常常和田甜一起去夏姐家,那时候大家一团和气,何等开心!没想到会弄到今天这样冷面相见的地步,世事难料啊!
我下意识把手伸进裤兜想摸钥匙,刚一动作便醒悟到田甜在我身边。咳,要是让田甜知道我身上还保留着夏姐家的钥匙,难保不会大吃飞醋,把局面弄得难以收拾。于是我假装是寻找手机,给夏姐拨了一通电话。
“夏姐吗?你在家里没有?我到你家楼下了。”
“我在家。你上来吧。”夏姐应了一句又急急问道:“田甜也来了吗?”
我“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拖着田甜的手往楼上走。田甜一脸不情愿地被我拖着,嘴角翘得老高。
到了夏姐家门口,大门虚掩着,我拉着田甜走到客厅,在沙发上落坐。夏姐这时从厨房端了两杯冰水出来递给我和田甜。田甜面上没什么表情,却也没站起来接夏姐递过来的水杯。我见夏姐的手僵在半空中,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连忙起身替田甜接过水杯放在茶几上。郁闷,夹在两个女人中间左右不是的滋味还真他妈难受。
为了打破僵局,我顾不得喝水,冲夏姐问道:“夏姐,你这么急要我们来到底是什么事?”
夏姐坐到侧面的沙发上,一脸焦虑地说道:“隋源要对阿甜下手了。”
我闻言一震,旁边的田甜也发出一声轻呼。“对我下什么手?你怎么知道?”
是啊,夏姐怎么知道?我正待跟着要问个清楚,夏姐的回答却更让我差点儿跳起来。“是黄本元对我说的。”
黄胖子?这怎么可能?没等我来得及转过更多的念头,夏姐开口对我解释道:“下午四点多的时候,黄本元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隋源找他了解你和田甜的事,听口气好象要对你们不利。”
我冷笑道:“查?他还要查什么?那家伙不是把我的根根底底都查清楚了么?连阿甜家他都亲自去家访‘过了。”
夏姐看了一眼田甜,摇头说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总之黄本元就是这么说的。”
我奇道:“黄胖子不来找我,干嘛找你说这些?”
“我问过了,他说他和你有些误会,怕你不肯信他的话,所以托我转告你小心一点儿。”
黄胖子会这么好心?这厮不在背后插我刀子,我就该烧香了。哪可能提醒我小心点儿?
夏姐见我不吭声,转头对一旁的田甜说道:“不管怎么样,这种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阿甜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儿为好。”说着夏姐一脸担忧地看看田甜。田甜强自镇定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夏姐浑没介意,又掉头对我分析道:“我在想黄本元这样做是不是在对你示好呢?”
我冷哼了一声:“他以为向我示好我就能放过他么?”
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却惊疑不定。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黄胖子干嘛要突然对我示好?我想破脑袋也没想通黄胖子对我示好的动机。从“钱”这方面来看,隋源是他老早就想傍上的一棵大树,正是靠着这棵“树”,黄胖子捞到了不少实惠。从“势”这方面来说,和隋源相比,我们一直处于被动挨打的劣势,“快活林”被砸后,更是元气大伤,这点黄胖子肯定很清楚。现在应该是我们最低谷的时期,能不能捱过去还很难说,黄胖子选在这个时候来向我示好,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再说那厮被我摆了一道,依他的小人肚肠,恨我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主动讨好我?
再说这样做对他没一点好处,我自不可能因为他故意示好而轻易放过他,隋源一旦知道他背叛后更会视他为仇人,从各方面打压他。这样的结局,黄胖子这头老狐狸绝对不会算计不到。我越想越是糊涂,隐隐觉得这中间肯定有什么名堂,可左思右想就是没有头绪。
靠,黄胖子这么一搅和,眼前的局势顿时愈发扑朔迷离,让人费解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便追问了一句:“他没说什么具体的吗?”
夏姐摇了摇头。
“那你信不信?”
夏姐拿眼看了看田甜,皱着眉头说道:“信不信也得防着点儿啊。”
呃,这话倒是说到我心坎儿里去了。一直以来,我都担心隋源会为了打击我而对我身边的女人下手,蓉蓉的死让我这种担心越发强烈起来。兄弟们多少还有些自保的能力,而田甜和夏姐赢赢弱质,又时刻处在狼窝里,隋源要想伤害她们实在是太容易了。我不知道隋源为什么一直隐忍着没对她们下手,但危险随时存在,而且越来越逼近,主动远离危机才是治本的良策。
我抬眼望向田甜,问道:“这事你咋看?”
田甜似乎正在出神,闻言身子微微一震,随即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睁大双眼:“下什么手?你们都说蓉蓉是隋源害死的,那么我以后不加班了就是。”
……这傻丫头想得真是太天真了,要害人的方法千千万,隋源即使想加害田甜或夏姐,还会再用上次的伎俩么?田甜的状态加重了我的担心,我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们继续呆在公司实在是太危险了,要不这样,阿甜,夏姐,你们还是离开翔龙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就猜到田甜多半不会接受。翔龙是间大公司,田甜年纪轻轻的就身兼总经办主任和总经理助理两处要职,虽说多少沾了一点儿她老爸的关系,但几年下来,也证实了她自己的能力。现在她的事业正处于蒸蒸日上的阶段,要想让田甜就这样抛下一切辞职离开,一时之间肯定难以接受。
果然,田甜听了我的话脸色大变,半晌,才咬咬牙答道:“我不会辞职的。顶多以后我出入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