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你还搞不懂吗?”
oh──这下换楼采风想杀人泄恨了。他不懂,真的不懂!这女人为何这么倔又这么怪?他楼采风可是个人见人夸的绝世大帅哥耶!帅到明明机位都满了,但只要他的脸一出现,空姐就是有办法帮他硬拿到一个好位子。
可是……shit!为何这个汪漪帆会对他这么嫌恶?他敢打赌,就算看到路边发臭的癞痢狗,她的表情都不会比看到他还难看!
不懂“真的不懂啊!采风发现自己掉入一个非常怪异的大谜团中,越是接近汪漪帆,他眼前的迷雾就越大。但诡异的是,他竟非常、非常渴望能拨开重重迷雾──不管迷雾后面隐藏的是甜美的果实,还是吃人的野兽,他都要坚持到底!
“你没话说了吧?”漪帆冷笑。“总而言之,楼采风,你并不是真心喜欢我的,你只是不习惯被拒绝。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拒绝你不是因为你的条件有多烂,而是你根本不适合我,我们的心灵频率不同。你可以说我怪、说我孤僻,但我就是不想再见到你!ok,你听懂了吗?”
楼采风不解地瞪著她,像是在研究什么千年怪物似的,几乎要把她整个人瞪出一个窟窿来,好看看她内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苦思了半天,他的眉头却更加深锁。他闷著脸,道:“这对我很不公平,你还没有跟我正式交往过,凭什么一口断定我不适合你?你至少要给我一个机会啊!”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的反应很怪异,向来只有女人追著他跑,这辈子他还没被女人嫌弃到这等地步。但诡异的是,他发现他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的心好像被一股奇异的力量冲击著,慢慢地沉沦、下陷,他的男性自尊不再听他的指挥,眼前这女人越是讨厌他,他就越是想更进一步地接近她。
他知道,这已经超出“好奇”的范围了,他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他的情绪可能会更加失控。但……没有办法!他就是无法把“汪漪帆”这三个字由脑中彻底清除,他像是中了邪似地硬要缠上她。
“你──”漪帆的耐心真的快用尽了,如果不是体力上的悬殊,她真的很想狠狠地跟这个臭男人打一架,让他清醒一点。
“我们不可能交往!”她脸色发青,咬牙切齿地道:“姓楼的!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是不是?好,既然你喜欢自取其辱,我就明白地告诉你,我到底有多么多么的讨厌你!”
漪帆双手插腰,俏脸气得发红,气呼呼地道:“我极不齿你处处留情的行为,花心的男人最可恶了!如果你不健忘,应该还记得自己半个月前搭飞机到加拿大时,在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时间里,不停地调戏空姐,一个个地向她们要名片、订约会时间、用各种恶心巴拉的甜言蜜语把她们逗得心花怒放,还到处乱摸小手、一一揩油的事吧?事实上,姓楼的,你扪心自问,经过十几天后,你还记得自己对她们说过什么话吗?”
楼采风呆住了。半个月前回加拿大?他是有印象啦,还记得那时是跟三哥楼行风一起搭飞机的,当时,他还在飞机上大放厥词,讨论空姐的咪咪是不是真的、大概是穿什么罩杯、有没有偷偷灌水?他也的确一路跟她们打情骂俏、乱吃豆腐,还要名片要到手发软。
但……这些事,汪漪帆怎么会知道呢?
漪帆笑得很甜蜜,眼神却犀利到可以杀人。“惊讶吧?我不妨告诉你我为何会知道,因为,当时我也在飞机上,而且还很倒楣地坐在你的后面──”
第六章
“你?!”楼采风差点被口水呛死。“你是说,你跟我搭同一班飞机到加拿大,而且就坐在我后面?”老天!这……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没错!”漪帆以谴责的眼神瞪他。“托你之福,我在飞机上的十几个小时完全无法入睡!每当有睡意时,就会被女人的格格笑声所吓醒,所以,我是带著一双熊猫眼到加拿大的!而这一切……”她一字一句恍若夹著冰霜。“全、都、是、拜、你、所、赐!”
“……”楼采风真的说不出话来了。天!天!怎么会这样呢?他额头开始冒汗,努力地回想当天自己到底还说了些什么蠢话?
啊!他想起来了,他不但……不但肆无忌惮地跟三哥讨论哪个空姐的胸型最正点,还很得意地分析她们有没有穿魔术胸罩?咪咪有没有一边大、一边小?有没有下垂或是外扩等问题……
天啊!楼采风终于明白何谓“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真想当场一头撞死!
他还记得当时连三哥都听到极端厌恶,叫他快点闭嘴。不料,这些话……居然被汪漪帆听到了,难怪他在她心底,连发臭的癞痢狗都不如。
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发誓,郑重地发誓,绝对会在那时候用强力胶带紧紧地贴住自己的嘴巴,绝对不乱耍嘴皮子。唉……其实他也不是一直那么好色的啦,只是“偶尔”为之罢了,但,见鬼的居然这么巧,“精彩处”全被汪漪帆给听到了。
而他还想追她?有希望才怪哩!
“你也不用感到太惊讶。”看他一副“痛不欲生”的表情,漪帆耸耸肩,淡淡的笑容带著嘲讽。“其实换另一个角度来想,你还真是‘天赋异禀’耶,连女人两边胸部是不是一样大,你都可以一眼看穿,还能精准地猜出人家该穿什么罩杯。我想,连贩卖内衣的专柜小姐都要对你俯首称臣,把你供起来当祖师爷膜拜了!楼采风,我这人对商场是不太熟,不过,也大约知道‘楼氏集团’的规模。你是掌管女装部门的吧?真是非常称职啊!我敢打赌,你比女人还了解女人,对不对?”
她的笑容很甜蜜,但隐在话中的讽刺和不屑却非常明显。
“……”楼采风冷汗直冒,还是一句话都接不上,他……他真的被打败了!此刻的他非常沮丧,也觉得自己真是衰到底了!那些难登大雅之堂的话,怎么全被汪漪帆听到了?鸣呜~~
靠著纵横情场多年的功力,采风勉强想扳回一城。“我……呃……那个……我知道我不该拿女性的胸部开玩笑,这的确很失礼,不过,那个……”妈的!他次在女人面前结巴。“呃……坦白说,我只是在跟自己的哥哥聊天,所以随便找个话题聊聊……然后又刚好……刚好聊到女人的胸部……只是这样而已啊!而且说真的,我很少开那种玩笑的,真的很少!基本上,我一直是很尊重女性的……你相信我──”
他知道自己解释得烂透了,而且在汪漪帆清澈又犀利的眼神下,他居然一直冒汗,还结结巴巴地,连自己都听不懂自己到底在乱扯些什么。唉……这个倔强的女人还真是他命中的克星啊!
漪帆还是一副事不关己状,甚至举起手阻止他未完的话。“好,我相信你不是常常拿女人的胸部开玩笑,只是‘偶尔为之’!”说这句话时,她的眼底还是露著不齿。“不过,我真的没有兴趣对你有更进一步的了解,我可以下车了吗?”
她认为把在飞机上那件事说出来后,这个姓楼的应该就会死心,并且乖乖地打退堂鼓了。
“等一下,汪漪帆……”
楼辨风还想再说些什么时,漪帆的手机却响了,她立刻接听。
“喂?啊?汤大哥?!”她的表情好惊讶,并迅速地低头看表,“什么?你一直在办公室楼下等我?天啊!对不起,我竟然让你等了这么久,真抱欢!我现在……现在刚好在外面,有点事要处理。汤大哥,这样好了,明天晚上我请你吃饭赔罪,可以吗?”
她觉得很愧疚,早上明明答应让汤大哥来接她下班,并共进晚餐的,谁知道忙了一整天,她居然忘记这件事了。
更糟的是,一走出办公大楼,看到姓楼的这个恶棍时,一肚子火的她更是把跟汤仪恒的约会给忘得干干净净的。
“好、好……”漪帆拿著手机,脸上漾著温婉的笑容。“那就明天晚上六点,公司楼下见!”
楼采风很不是滋味地瞪著她。她在跟谁讲电话?什么汤大哥?我还面大哥咧!更可恶的是──原来这臭丫头也会笑!而且……该死!她笑起来居然这么甜蜜可爱,灿烂得像个天使,唇畔甚至还有个小小的梨涡。
采风非常、非常的火大!这丫头面对他时,总是一副恰北北的模样,巴不得他快点滚开。但一接到这个“汤大哥”的电话,整个人却突然变得甜美可人。
可恶!胸臆间充斥著怒火,他也不知自己为何会这么在意?但……妈的!他不喜欢这种感觉,非常不喜欢!他不准汪漪帆对其他男人这么温柔!
这个姓汤的是她的男朋友吗?哼,就算是男朋友又怎么样?
“好,再见!”
漪帆一收线,采风便凶巴巴地问著。“这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要答应他明天晚上请他吃饭?”他酸溜溜的语气活像是个捉奸在床的丈夫。
漪帆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他是我的好朋友。”说完后她立刻觉得后悔,她干么跟他解释她的交友状况啊?
“好朋友?哪一类的好朋友?”一股危险的火焰在他眼底窜起,楼采风杀气腾腾地追问:“他根本就是你的男朋友,对不对?”哼!他才不相信男女之间真的会有纯友谊,尤其是面对汪漪帆这种气质特殊的美女,任何男人都会想要把她弄上床的。
“是又怎么样?”漪帆一脸挑衅。“楼采风,你不觉得自己的问题很无聊又很可笑吗?你是我什么人啊?你凭什么管我?我爱交一百个男朋友也是我的个人自由,你无权干涉!”
“你──”楼采风已经气到七窍生烟了,厉声逼问:“认真回答我!这个姓汤的到底是不是你男朋友?”
“你很没礼貌耶!什么姓汤的?汤大哥有名有姓,叫做汤仪恒。对!他真的是我的男友,如假包换,而且我们两人感情非常稳定!”
漪帆也不想再搬出汤仪恒来逼退追求者,但,她看得出这个楼痞子很难缠。所以,万不得已只好又故技重施了。
她的回答更让楼采风怒不可遏,如果此刻汤仪恒就站在他面前,一定会被他碎尸万段。
“你总算问完了吧?我可以下车了吧?”漪帆伸手想拉开车门。莫名其妙地被一个疯子拉上车,今天真是倒楣透了,她要赶快回家用菖蒲洗澡去晦气。
楼采风蛮横地抓住她的手,粗声命令著。“好!就算那个姓汤的真的在追求你,但你还未婚,不是吗?只要你跟他没有婚姻关系,我就有追你的权利,我要求公平竞争!”
哼,他对自己的泡妞绝招可是非常有自信的,这小妞虽然浑身是刺,但,他相信总有把她降服的一天。
至于那个姓汤、姓面的……哼!如果那死人头还敢来对漪帆“勾勾缠”的话,他就干脆找人把他给做了,永除后患!
“我不要!”漪帆立刻皱眉拒绝。“楼采风,你时间太多是你自己的事,但我忙得很,没时间陪你耗,更不想跟你玩爱情游戏!”
“谁说我要跟你玩爱情游戏?”采风眼底刮起一道肃杀的风暴。“我是认认真真地想追求你,你看不出来吗?”
“完全看不出来!”漪帆直视他的眼底,冰冷地道:“你只是把我当成高难度的挑战罢了,你爱怎么玩是你的事,但我还是老话一句,我没兴趣奉陪──如果你够识相,就不要再来骚扰我了!”
她认为自己已经把话说得很绝、很清楚了,转头,再度想打开车门。
“汪、漪、帆──”平地一声雷,窜上九重天。楼采风狠狠地把她抓回来,整个人逼近她,男性脸庞离她的脸蛋不过咫呎,声音粗嘎地逼问著。“你就这么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
妈的!他楼采风今天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竟然被一个女人嫌弃到这种地步!更诡异的是,他像是中了蛊似的,无论如何都不想放开她。
他斧凿深邃的五官就在她眼前,粗犷的男性气息包围著她,漪帆感到慌乱……
根本没有交过男朋友的她,从来没跟任何男人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她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失控,一股莫名又怪异的情潮悄悄冲撞心湖……
最令她感到慌张的是──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眼底的烈焰、他的阴狠狂放。而这是她完全不熟悉的,这不是向来吊儿郎当的楼采风,此刻的他……好可怕、也好危险,仿佛体内的魔兽就要破柙而出似的!
“我……”脸蛋居然莫名地嫣红,漪帆故作镇定地想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你是人尽皆知的花花公子,玩过的女人此漫天飞舞的苍蝇还多!我可不想……不想成为你猎艳手册上的倒楣名字。楼采风,听我的良心建议,把这些时间花在别的女人身上吧,她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妈的!听到她拚命地拒绝自己,楼采风心中的熊熊怒火更是直往头顶上冲,他紧扣住她,想也不想地便低下头,强悍地封住她的唇──
漪帆完全呆住了,过了好几秒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天啊!他在吻她?这个该杀千刀、万刀的混帐,居然敢吻她?!
可恶!她一定要宰了他,再把他扔去喂狗!
漪帆奋力地想反抗,头和身体都不断地扭动著,但这恶棍的力气却大得惊人,不管她怎么躲、怎么闪,他的大手还是牢牢地扣住她的后脑与手臂。
混帐!如果不是根本无法挣脱,她一定会狠狠地给他一巴掌,燃后再用尽她所知道的、最脏的脏话来骂他。
逃不掉的漪帆愤怒地睁大双眼,杀气腾腾地瞪著他,期待眼底的戾气可以把他千刀万剐。
但,想不到这个该杀千刀的男人,竟也微睁开一双勾魂眼,似笑非笑地瞅著她,放荡不羁的邪气辐射而出。
两人像在比耐力赛似地对瞪,只不过,漪帆眼底的杀气足以引爆第三次世界大战;但楼采风的狂狷黑眸所放射出的,却是不折不扣的、像是来自撒旦般的勾引,仿佛要她跟著他一起沉沦。
他的眼睛会电人、会勾人、会施咒,他口中的粗犷也宛若带著煽情的味道。有一瞬间,漪帆的神智居然恍惚了,素来平静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她……当他进一步地嬉戏她的舌尖时,她竟著魔似地想配合他……
不可以!
发现自己想做什么时,漪帆霎时恢复理智,恶狠狠地往他下唇一咬──这恶棍先放肆、轻薄,怪不得她心狠手辣!
采风的唇被她咬破了,漪帆也顺利地挣脱他的怀抱,只不过,他没有发火,反而万分邪魅地轻舔下唇,似乎非常满意她的味道,炙人黑瞳浪荡地瞅著她。
“呵呵……你真是不折不扣的小辣椒啊!不过,我喜欢你的味道,酸酸甜甜的,又带著一缕蛊惑,像是后劲十足的陈年葡萄酒。”
他瞳底的烈火几乎要烧烫她的灵魂,红晕未褪的漪帆忘了自己该赏他两大巴掌,仅是很不争气地开骂。
“你……见鬼的你!楼采风,你是最下流、无耻的混帐!臭水沟的苍蝇都比你好一百倍!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不然我真的会拿刀杀了你!”
吼完后,她拉开车门,狼狈不堪地夺门而逃,活像是背后有可怕的魔鬼在追她似的,一个最会接吻的魔鬼!
楼采风没有急著追上,仅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仓促地跳上计程车,唇畔的笑意更坏、也更深不可测。
呵,又辣又甜的小佳人,我们之间,正要开始!
数日后。
助理王秋洁抱著一大束香水百合,敲门进入漪帆的办公室。“组长,这是花店刚刚送来的。”
原本埋头于公事中的漪帆一听到“花店”这两个字,立刻火冒三丈地跳起来。“扔出去!秋洁,我不是说过了吗?只要再收到花,统统给我扔掉!”
她真是受够了!自从那天被楼采风强吻后,他虽然很识相地不再来接她下班,但却天天要花店送来一大束鲜花,有时是玫瑰,有时是香水百合,有时则是紫色郁金香,或其他罕见的进口花卉。
天啊~~漪帆气得几乎想逃到南极或北极去了。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摆脱姓楼的那个神经病?
“可是,扔掉好可惜耶!”王秋洁一脸羡慕。“组长,你看,这种香水百合真的好漂亮耶,而且味道又清香。花店小弟说这是进口花卉,从荷兰坐飞机来的,身价不凡喔!我还是次看到这么美的百合呢!”
“你喜欢就送给你,不过你最好带回家,不要让我在公司里看到它,”漪帆气呼呼地低吼著,而后问道:“对了,你知不知道花店的电话?”
“电话?”王秋洁一愣,拿出签收单。“这上面应该有吧?”
漪帆接过单子后,立刻抓起话筒,按了一串号码,劈头就问:“喂?xx花苑吗?我是汪漪帆。对!我知道你们天天送花过来──”她脸上凝聚杀气。“那个姓楼的到底要你们送多久?什么!无限期?一直送下去?”
“哇!哇!”一旁的王秋洁闻言频频惊呼。好棒!好浪漫喔!
漪帆揉著疼痛的太阳|穴,继续对著话筒道:“可不可以请你们不要再送花过来了?什么?他早就付过钱,你们非送不可?等一下,那个神经病付过钱是他的事,但,我想我有拒收的权利吧?”
沟通了老半天,漪帆到最后还是沮丧地挂上电话。没办法,花店老板说因为对方早就结帐了,基于花店的信用,他们非送不可。
“啊~~”顾不得人在办公室,漪帆愤怒地捶著桌面。“我快疯了!秋洁,你告诉我,哪里可以买得到机关枪?或是要去哪里才雇得到职业杀手?”
“我不知道……”王秋洁一脸惊恐。“组长,我只是善良老百姓,向来循规蹈矩,怎么会知道这种事呢?”
漪帆更痛苦地抱著头。“那……你告诉我,哪一间寺庙有在帮人改运?或是哪个算命师算得最灵?不然法师也可以,哪里有帮人去除煞星的大法师?”她一定要去算算命,看自己今年到底是走了什么霉运?为何会招惹上那个无人可敌的恐怖大瘟神!
“组长?”王秋洁一脸不解。“其实你真的不用这么生气啊!窈窕淑女,君子好述嘛!楼先生想追求你是很正常的事,坦白说,我真的好羡慕你耶!楼先生又帅、又风趣,还是‘楼氏集团’的少主之一。哇,简直是黄金单身汉嘛!而且,我觉得他对你好像是认真的耶!”
“他对我才不是认真的!”漪帆杏眼圆睁。“那恶棍只是发花痴,时间太多了才会玩这种无聊的把戏,他最喜欢把我的世界搞得一团乱了!你看看,自从他出现后,我有哪一天好日子过?在公司,女同事私底下把我形容成天下荡妇,恬不知耻地抢了下属的男朋友,也许她们还打算在我午餐里下强力泻药呢!”
漪帆越说越气。“他还害我连同学会都不敢参加!上个礼拜我本来要跟常联络的同学以及学姐、学妹们聚会的,可是我根本不敢去,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我抢了瑞甄的男朋友,是个无情无义又不知耻的女人!”
她真是一肚子气都没地方发泄,其实她很想参加同学聚会的,因为大学时代的友情特别珍贵。但,聚会前,馨玫好心地提醒她,这次聚会你最好先避一避,因为许瑞甄已经向所有的人哭诉过,把你形容得简直像是潘金莲再世!
“嗯……”王秋洁思索后回答。“其实,我真的不知道楼辨风跟许瑞甄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我一直很相信组长你的为人。清者自清──只要时间一久,那些女人应该就不会再继续乱嚼舌根了。”
公司的女职员碍于漪帆是主管,也是老板妹妹的身分,当然不敢当场跟她说些什么,不过,她们私底下讲得可难听了。反正现在谣言是越传越夸张,比原先的事实还精彩好几百倍呢!
“我真是受够了!过几天,我一定要去庙里找一位‘得道高僧’为我‘消灾解厄’,一定要……”漪帆抓抓头发,叹一口气后,转移话题。“那个‘爱俪珠宝’的案子进行得怎么样了?”算了,不要再管他了,她现在必须要做的是专心工作才是。而且,唯有转移注意力才不会让她很想杀人泄恨。
“喔。”王秋洁一脸无奈地道:“早上我又到‘爱俪珠宝’去开会了,他们还是坚持原来的提案,不考虑采用我们所提的广告脚本。”
漪帆听了更加无力。“奇怪,他们为什么一定要让男主角跳入水里捞出钻戒呢?早就有广告公司这样拍了,他们不觉得雷同性太高吗?”
王秋洁也有同感。“我也是这样跟他们的负责人解释,可是,那个老板还是很坚持。他说,就是因为那个广告很成功,所以他们才故意要拍出风格有些雷同的广告。其实说穿了,他们也只是想搭搭别人的顺风车,藉以提高自己的知名度罢了。”
漪帆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而后看了一下行事历。“最慢这两天一定要敲定脚本吧?”
王秋洁回答。“对啊,所以那个老板一直催我,叫我动作快一点。”
漪帆没好气地道:“他就是要搭顺风车嘛,那让他的男主角也跟著跳进游泳池里捞出一颗大钻戒不就行了?还找我们写什么脚本!”
不满归不满,业绩还是最重要的。漪帆认命地站起来,抓起车钥匙。“我出去找灵感了!你帮我跟老板说一声。有事打我手机,最慢明天我一定会写出脚本的。”
“喔,好!”
带著烦躁的心情,漪帆开车来到一处码头。
下个月就是六月了,很多女孩子都梦想著当六月新娘,所以,“爱俪珠宝”打算在最近强力播放一连串的广告打知名度。他们的负责人找上漪帆所任职的广告公司,请他们写剧本。
原本漪帆所构思的脚本非常有创意,但“爱俪珠宝”的陈老板却坚持要让广告中的男主角跳入水里捞出钻戒,而后再拍女主角一脸兴奋的表情。因为之前有一支广告片就是这样拍摄的,引起了很大的回响,所以,陈老板也想依样画葫芦。
至于被批评雷同性太高?那更好!陈老板心底打的如意算盘就是──反正,这是个资讯爆炸的时代,电视上播出的广告那么多,除非很有特色,否则谁记得上一支广告片的内容是什么东东?无论如何,能引起话题总是好的。
“真是够了,一点创意都没有!他们都不想有自己的风格吗?”漪帆忿忿地踢著脚下的木板。唉,出钱的人最大!她心底就算百般不情愿,还是得乖乖地按照陈老板的指示,想出“很雷同,又不太一样”的广告剧情。
一肚子火的漪帆喃喃骂著。“神经病嘛!为什么一定要让男主角跳入水里?如果我真的爱那个男人,才舍不得让他弄得一身湿呢!更何况,我觉得女主角会笑得那么兴奋,应该是看到那枚超级大钻戒,而不是因为男主角吧!”
啊~~烦死人了!漪帆真想对著天空狂吼。她到底该想出什么“有点雷同,却又不太一样”的鬼剧情啊?
盯著木板下的海水,她非常、非常努力地绞尽脑汁。
第七章
隔著几步的距离,楼采风叼著一根烟,兴致盎然地看著站在前方的汪漪帆。
呵,她脸上的表情真有趣,又是皱眉,又是怒气冲冲地喃喃自语。不过……她歪著小脸蛋,努力思索的表情真的好可爱。
这几天他是故意不出现在她面前的,只吩咐花店要无限期地送花给她。
他想藉这几日的时间让自己好好地冷静一下。
他是个自尊心颇强的大男人,因此,汪漪帆对他一脸嫌恶的举止,让他不得不好好地思索:他是真的想追这个女人吗?还是只是图一时的新鲜,只是将她当成一个高难度的挑战,挑战成功了就不再眷恋?
然而,这几天下来,他发现自己不管是在上班或是开车时,总会想著她因生气而双颊通红的俏脸。批公文时,他发现自己常心不在焉,眼前出现的不是公文上的字,而是她那一对充满不驯与生命力的漂亮黑眸。
他甚至故意去找其他的女人──不过,真的很怪,以往他觉得女人味一流的艳妞,如今在他眼底突然变得毫无吸引力。
嘴巴上,他可以跟那些女人打情骂俏,左右逢源的,好不开心。但,下意识地,他却觉得很空虚、很索然无味,甚至越来越看不起自己的所作所为。真是够了!他再也无法忍受这些毫无大脑的花痴、波霸,他更讨厌自己这副处处留情的猪头状!
每当那些女人对他笑得一脸妩媚时,他总会想起汪漪帆冷傲却个性分明的小脸;当那些女人主动投怀送抱,急著爬上他的床时,他竟想起汪漪帆青涩的吻。她就像是后劲最强的葡萄酒,入喉时有点辣、有点刺口、酸酸甜甜的,但──余味却无比香醇。她那如漾著陈年蜜果般芬芳滋味的唇,让人一吻就上瘾了。
所以,他证实了自己对汪漪帆不是三分钟热度,更不是贪图新鲜。他要定这个女人了!
今天他临时取消所有的会议,开车到她的公司,原本想进去找她的,结果却看到漪帆一脸烦恼地走出办公大楼,跳上一辆小轿车后,驱车远离市区。
而他,当然一路跟上了。
“我真是快烦死了!”漪帆气恼地抓抓头发,越看著湛蓝的海水,她就越觉得火大。
今年真是流年不利啊!先是莫名其妙地惹上一个旷世神经病,把她搞成|人人喊打的大荡妇;紧接著,居然连公事都不顺了!
好烦……烦、烦……而且又好热,现在可是五月天耶,热死人了!她这苦命的上班族居然要顶著毒辣的大太阳,苦思著该想出什么鬼广告剧本?
瞪著脚底下的海水,一个念头突然在漪帆脑中闪过。她知道这很荒谬,不过……也许她真的快被烦死了,又或许,她是被太阳晒到快发疯了……
她唇畔浮起一抹笑容。跳到水里捞钻戒真的很好玩吗?她倒想试试看突然掉到水里的感觉。
来不及阻止自己的双脚,烦透了的漪帆先是踢掉鞋子,紧接著,整个身子往前一倾,扑通一声,直接跳到水里!
“啊──”旁边见状的游客尖叫出声。“有人落水啦!有人落水啦!天,她是不是要自杀啊?”
楼采风也吓坏了,这……这女人发什么神经病啊?居然毫无预警地往下跳?!
不假思索地,他迅速踢开皮鞋,跟著跳入水里。
“哇──”又有人尖叫。“又有一个男人跟著落水了!他们是不是要殉情啊?喂,我不会游泳啊!快去叫人来救他们!快打一一九啊!”
“咕噜、咕噜……”漪帆狼狈地喝了好几口海水。其实她会游泳的,所以跳水前才会没有考虑太多,以为再游上岸就行了。但,她也真是够倒楣了。一落水,她就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双脚居然抽筋了!
脚一抽筋,她根本没办法游泳,眼看就要被海水吞噬了……
又沉到水里的她奋力地想往上游,但,抽筋的双腿根本使不出半点力气。完蛋了!绝望地在心底悲鸣,呜呜呜~~她汪漪帆真是衰到极点了!难道她今日就要因为一支烂广告片而丧命于此吗?
就在她的身子无力地一直往下沉,整个人也快失去知觉之际,恍惚中,她似乎感觉到背后有一双有力的大手牢牢地抓住她,把她往上拉……
看著躺在主卧室大床上,一身是水的汪漪帆,浑身也湿答答的楼采风还是一肚子火。
妈的!他真不知道这女人到底在发什么神经病?居然好端端地就往水里面跳!幸好他及时伸出援手,不然,她早就一命呜呼了!
把溺水的漪帆救回岸边后,采风立刻施行人工呼吸,并帮她压出腹部的积水。紧接著,收到消息的救难人员也赶来了,他们把漪帆送到医院。
医生检查后,认为她并无大碍,肺部没有积水,呼吸道也畅通了,便要采风带她回家休息。医生说,过一会儿她应该就会醒来了。
果然,他看到漪帆的眼帘轻轻颤动,然后,她睁开了眼睛。
她先是茫然地盯著天花板,傻傻地转动眼珠子,仿佛不知身在何处,一直到她看见站在床边的楼采风后,才吓得整个人坐直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她慌张地抓著被子,低下头,先确定自己的衣著是否还完整。“你……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问得好!你很奇怪自己为何是在我家,而不是在阴曹地府吗?”楼辨风脸罩冰霜地回答,语气锋利到可以杀人。“汪漪帆!你忘了数十分钟前发生的事了吗?你站在码头上,突然发神经病地往海里跳!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好手好脚的,为什么要自杀?”
他又气、又心疼,如果不是他迅速跟著跳入水里,这笨女人早就完蛋了,一想到她可能变成一具冰冷的尸体……他的心房更加紧缩,缩到几乎室息的地步。这么在意一个女人,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这就是爱吗?他还不敢确定。不敢确定自从见到她后,体内那不断滋长的异样情愫,是不是叫做“爱”?
但,他知道自己此刻好紧张、好心疼。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表情跟他那些结了婚的兄弟们一样,楼御风、楼浩风、楼行风、楼魄风面对他们的老婆时,都会出现这副又气、又心疼、又小心翼翼的模样。
他可能真的栽了!
“我……”漪帆抚著额头。她想起来了,站在码头上苦思广告脚本的她,突然觉得跳到凉凉的水里好像也不错,然后,她就像中邪似地,真的往下跳。
“我不是要自壳。”她反驳。“我只是……只是刚好接了一个广告案子,业主要求要让广告片中的男主角跳到水里捞出钻石,我……我只是想体会一下落水的心情而已……”
shit!楼采风实在很不想对女人说脏话,但,此时他却气得想劈开这个笨女人的脑袋!
“汪漪帆!你是我见过最蠢、最笨的大笨蛋!你差点就一命呜呼了你知不知道?业主要求你拍出落水情节,你就先去跳水?那么,万一哪天有人要拍舞厅广告,你是不是也要先下海当舞女,陪著人客摇来摇去?”
“我、我……”他越骂,漪帆越觉得委屈。“我也不知道会这样啊!我会游泳的,只是很倒楣地刚好脚抽筋,所以……”
“所以你就像头笨猪似的往水里跳了?完全不考虑后果?”楼采风怒气冲天地抓住她的肩膀大吼。“汪漪帆!你到底有没有大脑?你是个成年人吧,为何你表现出来的行为举止却比一个四岁的小娃儿还不如?你的书都念到哪里去了?你根本就是天字号大笨蛋!”
他从来没有对任何女人如此叫嚣过,他一直是优雅从容、风度翩翩的楼采风,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让他大动肝火,也没有任何女人可以轻易地牵动他的情绪──因为她们对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但,此刻的他却非常、非常生气。气汪漪帆的天真、气她居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更气她差点出了事!
“你、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凶?我已经说过我不是故意的了……”溺水的惊吓余悸犹存,再加上楼采风不断地对她大吼大叫,漪帆顿觉委屈,眼眶全红了。
看到她眼底的泪影,采风突然觉得心头被狠狠一鞭。他向来讨厌哭哭啼啼的女人,也看不起只会用眼泪当武器的女人。
但,此刻漪帆眼底的水雾,却让他整颗心突然揪成一团。他很不忍,更懊恼自已为何要这样伤害她。向来很会处理各种感情状况的他,次觉得愧疚、觉得手足无措!
算了……他叹了口气,放开钳制她肩膀的手,站起来,打开衣橱拿了件未拆封的男用浴袍递给她,命令著。“你浑身都湿透了,先进去洗个澡,我到厨房去帮你弄点吃的。”
一说完,他便转身推门而出。
漪帆呆呆地看著被关上的房门,又看著手中的浴袍,她……要在这个男人家中洗澡?不会吧?
可是,他方才的眼神竟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好荒谬,她怎会对一个坏痞子觉得安心呢?但──适才在楼采风眼底,她看到的不是轻浮放荡,而是她所不熟悉的……忧虑与心疼。
忧虑?心疼?太怪了!漪帆完全不知道,这个坏男人的眼睛除了会放电之外,竟还会有这么……令她心弦颤动的眼神!
她感到慌乱。她可以应付放荡无聊的楼采风,但面对他认真幽深的眼神时,她却莫名地觉得害怕。她不知道,心湖这一阵又一阵的骚动,代表了什么?
“哈啾──”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好冷!还是先去洗个澡吧!明天她还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