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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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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差不多就就是我毕业前一年的真实生活状态,那是一种自由惬意的生活,一种真正民主的生活,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都不是我的臆y而是事实。

    而在这个事实中还透露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那就是:2000年我好像什么都不缺,除了爱情!

    9

    童小语就是“寂寞疼痛”上一个典型的怨女――崇尚唯美主义的浪漫,擅长马不停蹄的忧伤,迷恋一切小资的人和物坚持认为那些就是她应该追逐的价值。当然说她是女人或许不太正确因为2000年的时候她才17岁,正在虹口区一家重点中专读三年级。2000年暑假童小语正和湖南一傻b疯狂网恋,两个人天天卿卿我我、恩爱无比,简直恨不得能越过这几千里的物理距离立即结婚过日子,热烈地吓人。用童小语后来对我说的话就是“我们都开始商量婚后要买宜家家俱了”。由此你大体也可以明白2000年的少男少女们对网恋的热情有多少真挚和高涨。后来不晓得那湖南傻b怎么就一下子清醒过来了,忽然之间一反常态对童怨女异常冷漠,在童怨女的再三追问之下说出什么“爱会败在时空距离”、“遥遥无期的网络让我对你的爱变得那样无能为力”之类沧桑无比的话就消失不见了,简直就是“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这湖南傻b虽然没有带走什么云彩却带走了童怨女很多眼泪,童怨女对这段网络恋情的痴迷和执着让我很是费解。我甚至在想他们是否已经通过网络发生了两性关系,不过那年头光流行网恋还不流行网交,而且我相信凭那湖南傻b的智力和能力大概还做不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总之童怨女网恋失败之后在我的论坛以每天十篇帖子且每篇帖子超过2000字的规模发泄她失恋的痛楚。一开始我还想以此为典范教育一下那些成天说自己不相信爱情的女孩,想以此证明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人相信爱的,所以每次都给她的帖子做以便更多人可以看到。可是有一天我发现我都嫌烦了,她那点破故事我都能倒背如流跟自己亲身经历的一样了,童怨女还是无法停止她的火力成天诉说不止,终于有一天我无法再忍受了我发帖子告诉她凡事适可而止你不珍惜自己的眼泪也要考虑别人的心情你再这样发帖子弄的好像不是你失恋了而是我失恋了,结果她不但不听我的劝告继续发她的控诉帖子,而且目标变得更为明确,以前的帖子的最后总是这样写:“谁能告诉我,我这么爱他究竟是为了什么?谁又能告诉我,我的生命中是否还有幸福?”现在好了,变成:“叶辉请你告诉我,我那么爱他是为了什么,叶辉请你告诉我,我的生命中是否还有幸福”。童小语的口气好像抛弃她的那个湖南傻b就是我,我继续跟帖子说你失恋了哭两声就差不多了,日子总是要过,考试总是要考,失恋的人我见多了,失恋成你这个样子我还是头一趟碰到何况还是网恋?见都没有见过,弄的那么纯情干什么啊?结果童小语没有再反驳什么,而是可怜兮兮对我说:“叶辉啊,你知道吗?我可是次那么去喜欢一个男生的”!

    童小语对我说这话的时候不是在网络上,而是在虹口公园南大门边上的茶坊里,在拒绝了童小语千百次的见面要求后我终于彻底败在她的口水之下答应现身相见。童小语曾问我为什么总是不肯和她见面,我说我和谁都不肯见面的,她又问这是为什么,我说你怎么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弄的跟十万个为什么似的,干我们这行的是不能轻易和别人见面的。说完我自己也觉得很滑稽,可我确实不是在故作神秘,你可以用你聪慧的大脑想想看,那帮正在旺盛发育的丫头们的幻想能力一个个不要太丰富,你站在高处说几句沧桑的话冷不丁她能把你想像成f4要加以崇拜,可你要真和她见面了让她发现其实心中所敬仰的偶像跟身边灰头土脸的人没什么两样那打击得有多大啊?像我这种智慧的人自然不会犯贪小失大的毛病的,所以一直铁了心坚决不和论坛上的网友见面,后来童小语说我肯定特丑,并且在论坛上大肆宣扬,这小混蛋没有什么特长就数胡诌有一套,结果对我的长相取证成了论坛上所有姑娘最为津津乐道的话题,最后一致的结论就是我生理肯定有严重缺陷,否则何以连照片都不敢上传一张呢?我一看事态有可能恶化,于是就答应了童小语的见面要求,但是条件之一是她请我喝茶。后来见面之后才知道还是中了她的激将计。

    我的学校在杨浦区的最东边,也就是在整个上海市区的最东边,站在学校大门口往西看你会看到那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这些高楼会提醒你是生活在一个现代化的大都市里,而你往东看则会看到无数条寂寞的灰色马路,曲曲折折通向不可知的荒芜,马路之上装运石头或泥沙的大卡车呼啸而过,刮的你满嘴灰尘仿佛置身荒野。2000年7月的一个炎热傍晚,我顶着还未消失的烈日沿着中山北一路高架狂骑直奔虹口公园――那几乎是我来上海三年内的次一个人骑车“远行”,在此之前,我最远的出门记录是座车到人民广场,当时我的本意是想到人民广场附近的福州路逛逛然后买几本书的,结果我在人民广场附近兜了半个小时还没找到福州路最后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心急之下差点报警想冒充白痴让警察叔叔送我回去。由此可见我是一个纯粹的路盲――为了避免再次把自己弄丢,那天出发之前我在宿舍对照着刚买的上海地图研究了大半天最终确定了一条路线确保我可以顺利到达虹口公园,然后我就骑着我那在火车站花一百五十元买的无牌山地车上了路。这条路线后来成了我在上海骑过最为频繁的一条路线,我在这些路上看过无数次的华灯初上,看过人情冷暖,看过其他的更多可笑和可悲的现象,另外我这路上曾快乐过也放声痛哭过,思念过某个女孩也懊悔过自己做了永远无法原谅的事情,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总之那天我用了半个多小时顺利骑到了虹口公园,然后披着一身臭汗站在约定的茶坊门口等候童小语。傍晚时分的虹口公园门口人流如炽,热闹非凡,卖糖葫芦的大爷和卖茶叶蛋的大妈拼命朝你殷勤微笑试图引起你的注意,粗笨的洒水车发出悦耳的音调从你面前飘然而过,一片惬意繁华景象。我不停地用餐巾纸擦拭着脑门上的汗水并且反复对着镜子研究怎么样微笑会比较有魅力,间或从包里掏出把小白梳子梳我那凌乱的头发,我知道我的样子看上去一定很狼狈,但现在狼狈总比等会被童小语见到时候狼狈好,我想我是英明的,可就这样狼狈了差不多有半个小时童小语还没有在我面前出现,最后正当我愤怒不已并决定打道回府之际,一直站在我身边的那个穿着浅红色职业套装,拎着个大皮包看上去特时尚的女孩迈着款款碎步迟疑地走到我身边很礼貌地地问我是不是叫叶辉,然后在我惊魂未定之际这个时尚女孩说她叫童小语。

    很多时候生活就是这样充满了讽刺意味,因为捉弄你的那个混蛋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上帝。我的意思是:很多时候你为了做好一件事而作了充足的准备,可到最后所有的用心良苦很可能是白费,这种白费就是打击,而这个过程就是滑稽。这样的滑稽在我以后的生活中反复出现过n次,搞的我憔悴不堪,犹如一个高度阳痿患者在面对心爱女人纯洁的l体和y荡的呼唤之际却无法正常勃起――我是说2000年那个夏日的下午,那个还算美丽的下午当我眼见到童小语的时候我深深感到了上帝他老人家给我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他老家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让童小语的气质和外貌超出我的想像能力之外的,就算他可以这样也完全没有必要让童小语看着我不停擦汗并且对着镜子做出无数种奇怪的笑容的样子――在此之前我一直没有和上海女孩子有太多交往过,我想当然的以为她们会和我们学校那些奇形怪状的丑女们一副德性,更何况看了童小语在“寂寞疼痛”上的那些哭哭啼啼的帖子一直让我觉得她就应该是那种稚气未脱的小女生,成天背个双肩包蹦来蹦去嘴里咬着棒棒糖吹吹泡泡什么――不就是一个十七岁的女孩子嘛,不这样还能哪样啊?――可是面前的这个叫童小语的女孩不但穿着时尚长相甜美,而且举止大方像极了工作了几年的白领,动不动还真诚地朝你微笑让你无法适应她的礼貌,更让我大跌眼睛的是她有一米七二的身高再穿个高跟鞋就和我不相伯仲,精神抖擞地往你面前一站就能让你彻底明白什么叫玉树临风。所有的这些意外都让我事先精心准备的对话内容全部作废,因为我的经验告诉我在这样时尚的女孩子面前我绝对不可以玩弄深沉,否则只会弄巧成拙。站在童小语身边我无法掩饰自己的心虚然后浑身又开始大规模出汗,擦都来不及擦。幸好童小语对我的心虚仿佛没太在意她只是疑讶地看着我说了句:“天好像没那么热吧”然后就和我一前一后走进了茶坊。

    那个傍晚童小语坐在茶纺里的秋千上一晃一晃地对我诉说她的感情故事,讲到被抛弃那一段情节时已经泣不成声,眼睛哭地通红跟兔子似的。讲完之后又问了一通我知道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然后就瞪着兔子眼死命地看着我,我被她看得混身打了个寒碜,我说我当然不知道了。童小语说:“你为什么不知道呢?你是情感专家啊,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我说我知道才怪,我知道的话那湖南傻b不就是我了吗?说完之后我自己就乐了,我想自己还不知道抛弃女孩的感觉是不是很爽呢,这得回去问老马去。童小语继续瞪着个兔子眼看着我,等我笑完之后才小心翼翼地说:“你笑什么啊”?说这话时她眉毛上扬眼神迷惘满脸的真诚,弄的我又想笑,可是却又笑不出来,然后心中就是一片巨大的空白,是啊,我到底笑什么呢?

    “叶辉,你说我还会能再去爱一个人吗”?

    “会啊”,我毫不犹豫回答。

    童小语不说话,就瞪着我,一脸的不相信。

    “肯定会的”,我立即补充说明。

    “你骗我”,童小语捏着手中的吸管在薄荷红茶里死命搅来搅去,“你肯定在骗我,我不可能再有爱情了”,她瞪着我缓缓说,然后低头又去搅那红茶,

    我被她搅的心惊r跳,我说:“我骗你干吗啊?骗你我又不长块r”,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非常的认真,认真到我自己都非常奇怪,我用了这个极度白痴类似于幼稚园小孩思维作出的比喻只是想证明我没有骗她,结果童小语说:“你不要再长r了,你已经够胖了”。

    童小语说这话的时候依然很真诚,真诚地一点都不像在嘲讽我,所以我只能接受,并郁闷不已。

    一年后的一天我再次问起童小语次见到我的感觉时,那时童小语已经深深吸取了我说话的精华,就是说什么都要嘲嘲别人,只见她缓慢凝视着我然后一字一字地说:“叶辉,你知道吗?次见到你的时候我以为见到的是火风了呢”。

    火风,哈哈,大伙还记得吗?就是1996年那会儿全中国到处高唱:“抱一抱呀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上花轿……”的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胖子啊!

    玩笑开大了吧!

    臭味相投

    三年后的某一天我在虹口公园附近租借了一间老公房作为安生之所,茶余饭后我总喜欢一个人沿着虹口公园的围墙走走,一边打发无聊的时光一边乘机回忆点什么。每次路过我和童小语次见面的那家茶坊的时候我都会小心翼翼,透过宽敞明亮的落地窗我可以清洗看到我和童小语曾坐过的那张桌椅,茶坊里有时候人满为患有时候空无一人,那个曾经被我和童小语坐在p股底下的秋千在空中晃来晃去,寂寞的可以。其实我知道寂寞的不是秋千寂寞的只是我的心,但我不知道一个人如果变得麻木不仁是不是就不会再为消逝的幸福去感伤,反正我是做不到,说实话我很想游戏人间想玩弄感情很想把爱情当成玩具当成游戏可是我根本就做不到,我拿不起更放不下。我痛恨我身上的这些痼疾所以我总是会对自己说:我们之所以会对一个人加以留恋并感伤不已,并不是我们性格里缺乏无耻,缺乏残忍,缺乏喜新厌旧的能力,我们缺乏的只是遗忘的本领,也就是说,如果当一份感情结束的那一天大家就可以立即遗忘曾经的风花雪月,那么谁都会活的很滋润。

    在童小语离开我后的日子里,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寻觅到三样东西:孟婆汤,忘情水,还有一壶名叫“醉生梦死”的酒,你千万别笑我傻,我不傻就不是我了。

    “叶辉,你是个作家对不对”?那个傍晚临别之前,童小语虔诚无比地问我。

    “什么作家啊,就我那两下子,吓蒙人的都是。”我实话实说。

    “你就是”,她坚持。

    “你又知道了”,我嘲她。

    “那还要说”,童小语非常地得意,“一看就知道你是作家”。

    “你到是说说怎么看出来的”。

    “嗯,主要形象很像,因为正常人是不会留那么长的头发的,就算留长发也不会蓬头散发不休边幅的,也就你们搞艺术才会有这种邋遢样的”

    听了这话我刚喝到嘴里的水差点给气的喷出来,为了避免被童小语天真的言语继续伤害我赶紧转移话题,我说,“你很崇敬作家吗?”

    “恩,对的,我还梦想过韩寒向我求婚呢”。

    “韩寒?那小子我认识,赶明儿帮你介绍介绍,说不定还真能撮成好事呢”。我逗她。

    “真的?”她信以为真,喜逐颜开。

    “假的”,我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

    “你们作家都喜欢骗人的”,她沮丧万分。

    我详怒:“我说了我不是什么作家,你叫我作家还不如叫我傻b来的好呢”。

    结果童小语当场拼命摇头表示自己不明白傻b是什么意思,等我费尽口舌向她解释清楚傻b就等同于她们上海话里的“戆大”也就是“白痴、十三点、二百五”的意思后,她突然笑魇如花地对我对我说:“叶辉,那你就是一个傻b作家”。

    ……

    以上就是我和童小语约会的全部对话内容,短短两个多小时我几乎被她的天真打击损耗了全部的精力,任我再油嘴滑舌也无能为力。

    那天晚上我回到宿舍后个动作就是抱着正在c电脑游戏的老马作大哭状,然后一下子扑到床上幸福地抽筋,全然不顾老马在一边幸灾乐祸地对我说:“你他妈的是不是阳痿了”?

    “嘿,叶辉,你见的那网友怎么样啊?”老马研究了我半天,死样怪气地问。

    “什么怎么样啊”?

    “我是说长的怎么样”。

    “很漂亮的,又高又时尚,和她在一起巨压力”。

    “思想成熟吗”?

    “一点都不成熟,傻b一个”。

    在我们学校附近有一个很大的娱乐城,建在地下名叫“帝宫”。里面集餐饮、舞厅、游戏房、网吧、溜冰场等娱乐设施为一体。其中录像厅每天晚上连续放三场片子:一场美国大片,一场香港片,还有一场台湾或者日本a片。录像厅里的座位是那种包厢式的,放前两场片子时候基本没有什么人,等到第三场的时候男男女女开始疯狂涌入,一对对往包厢里钻。基本上屏幕上“战斗”激烈的时刻包厢里也是战火缭绕,上上下下一片呻吟之声,蔚为壮观。就是在帝宫录像厅里,我们屋一来自福建山区的哥们接受了最全面的性教育,彻底掌握了魂牵梦萦了二十几年的女性生殖器官的详细结构。这哥们每天省吃俭用连饭都舍不得吃好的把钱省下来晚上去“帝宫”看黄碟,夜里回到宿舍后再绘声绘色讲给我们听,等我们睡熟了就在床上津津有味的z慰。他大学读了四年黄碟也看了四年,等到毕业的时候人都快成黄碟了,大学毕业前二个月有一次看完黄碟后没有直接回宿舍,一个人在马路上晃悠了半天结果荷尔蒙泛滥似乎想来个实践什么的反正在大马路上拦住一个小姑娘就准备实施jy,结果qg未遂人却被逮了进去,现在还在里面蹲着。

    有好事的记者到监狱里采访他的时候问他后悔不后悔,结果我这哥们特别坚强地瞪着眼睛说一点都不后悔,他说这四年内要不是有黄碟作伴他的生活不知道要寂寞多少,记者一看没有起到教育目的赶紧又问他有没有什么遗恨?我哥们一听这话就给哭了,然后边抹眼泪边说他现在痛恨他们老家的教育,他妈的当年在山区的读书的时候生理卫生课从来没有上过,青春期间遗精都害怕了好几年。

    记者听后感慨万分,举着个话筒对着摄像机说了半天废话,其中印象最深的有二句:

    一句是:中国当代大学生对性的认识存在严重的误区,性教育,刻不容缓。

    另一句是:性教育要从娃娃抓起。

    这么c蛋的话一出,让无数人喷饭不已。

    “帝宫”内的网吧也是我们学校混混们的活动大本营之一,2000年最流行的电脑游戏是当属“帝国时代”。当时网吧里硬件之烂是现在幸福的你所无法想像的。cpu大多是赛杨366,显示器是14模拟机,网络也不好,经常玩到一半脱机。然而这一些根本就无法阻挡我们把最大的热情投入到电脑游戏之上。那个时候,我们会为怎么样才能把“帝国时代”级的升级时间加快半分钟而绞尽脑汁;为在第三级造27个农民还是28个农民争执不下……,我玩游戏最高记录是连续c了2天2夜,最后走出帝宫的时候东南西北黑夜白昼都分不清了,而我们屋的杨三更猛,他大四的时候曾有过连续29个通宵的经历,被我们惊为天人。

    现在的我实在无法忘记在帝宫昏天暗地联机打游戏的日子,一年后的一个夏日夜晚,我和陈淞穿着裤衩躺在上海南汇区的一个农场的楼顶上看着不远处浑浊的大海厚颜无耻地吹牛之际,我们惊讶地发现对于游戏生活的经历是那么相似。于是我们尽情回忆着那段美丽的岁月,可是回忆着回忆着就开始伤感,那些逝去的日子无比清晰地展现在我的面前,心中的多米诺骨牌一下子倒了,很多似乎已经遗忘的温情一下子充塞在心头,我开始记得冬天的早上全宿舍的人都蹜在被窝里然后伸出个头看《相约星期六》,也开始记起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大声争论学校哪个女孩子的茹房最为饱满,臀部最为雄浑,而有的夜晚会心血来潮地跑到c场上到处寻觅打野战的男女……这些醋酸的,雄性的回忆现在都一无例外成了我感伤的理由。而同样是一年后,当初在“帝国时代”里骁勇无比、酷爱杀农民的杨三成了一个无业游民,成天游荡在彭浦新村一带,通过一年多的孜孜奋斗,终于成为了当地一个颇为成功的流氓。有一次我去看望他的时候他还在睡觉,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扬三说除了睡觉他实在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打发百无聊赖的时光,这句话从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口里听起来多少有点悲凉,在他租借的房间的墙角是一排“延中一加仑”的塑料瓶,里面全部是黄黄的y体――那是杨三一个月的n的综合,我问他在上海没有工作为什么不回河南老家。他却愤怒地回答:“不回,死也要死在上海”。扬三说完这句话后就不再理我而是继续蒙头睡觉,他的身体在薄薄的被子下面微微颤抖,我不知道那是冷还是因为他在哭泣,我宁愿是后者。而同样擅长杀农民的b哥现在成为一个私人印刷厂的熟练轧纸工人,每天用布满老茧的手挥舞着扎刀不苟言笑地轧纸。我去看过他一次,那天我们天高海阔地回忆了很多过往却始终没有和他提起电脑游戏,我怕会伤害到他,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里他是那样的意气风发,在游戏里他是帝王是君主是万千少女崇拜的偶像可是现实生活中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轧纸工人。b哥一直都是一个很善良的人,善良到不会留恋过去的光荣和梦想,其实我知道他不是不会而是不敢,现实的艰难更加坚定了我这个观点,所以一不小心触动了,再细微的失落也会让你彻底绝望,而与其绝望,不如遗忘。

    差不多是到了大三的时候,我们专业那些所谓的游戏玩家渭泾分明地分成了两大拨,一帮专攻电脑游戏,还有一拨迷恋街机。大体上而言,玩电脑游戏的混蛋们看不起玩街机的混蛋,觉得这么大了还去玩街机太傻b了,而玩街机的混蛋们更看不起玩电脑游戏的,认为他们都是弱智。这两拨人个个心比天高,鼻孔朝天赤ll地瞧不起彼此,大有水火不容之势。而我在玩游戏这方面则充分体现了博爱的宽广胸襟,我既玩电脑游戏也玩街机,并且玩的都很成功,对此我的形象类比是:假如你是一个成熟的嫖客,那么在你嫖娼之前有必要去分清是中国妓女还是外国妓女吗?

    可是没有人愿意接受我这个生动形象的理论,他们继续互相谩骂,彼此蔑视,决定老死不相往来。

    我最为钟爱的街机游戏是“格斗九七”,也就是“拳皇”,说起来我和我的好兄弟顾飞飞还就是通过打格斗认识的。

    在“帝宫”的上面就是一个名叫“小世界”的街机房,“小世界”里的机器特别多,也很新潮,整个上海都找不出第二家规模可以与之媲美的,就拿1999年年底开始流行跳舞机来说吧,在绝大多数街机房还不知道跳舞机是什么玩艺的时候“小世界”就花了20万从日本购买了四台跳舞机,着实让人崩溃了一把。因此“小世界”人气很旺,里面什么样稀奇古怪的人都能看到,最搞笑的是里面的保安,这些保安大多是残疾人,不是瞎了一只眼就是少胳膊断腿的,仗着身体和常人不一样,这些残疾保安很有点震慑人心的威风,因此“小世界”内的治安还算好,后来可能是太平太久了,这些残疾人就三三两两地自己在里面追逐打闹起来,正常人打架或许会很残忍,可残疾人打架就绝对搞笑了,这到也给我们这些打游戏的人凭添了不少快乐。现在的我有的时候经过“小世界”的时候还会进去转转,“小世界”里依旧闹腾,只是那些残疾保安却不知所踪,而每当想起这些人的时候我照例会辛酸不已,才发现人有的时候去郁闷去感伤并非一定要为具体的哪一件事哪一个人,大多只是因为对过去的快乐有一个失落的追忆罢了。

    在“小世界”里我经常能看到我们系的一哥们,此人高且巨瘦,形如麻杆,皮肤幽黑,长长的头发永远蓬乱着,弯弯曲曲罩在头上像一个大帽子,然后一副黑框眼睛恰如其分地把他和民工行之有效地区分了开来,微薄地证明着他还是一知识分子。麻杆仿佛养在小世界内一样,无论我什么时候到“小世界”玩都可以看到他背着个双肩包手里颠着游戏币晃来晃去,麻杆每次见到我都要上来和我单挑,麻杆格斗作风颇为正派,不会像一些无耻之徒一样空发大招,实力也很强不在我之下,就这样格斗了一段时间我们互生好感,可却绝少讲话,顶多有的时候谁忘记带打火机时会说一句:“嘿,哥们,火机借用一下。”

    2000年四月的一个傍晚我百无聊赖,完全没有心思上网或者玩游戏,于是躺在床上边抠脚丫边思考了人生,思考了半天最后得出的结论就是:生活是一个巨大的无聊场,而思考人生则是世上最为愚昧可笑的行为。明白这个真理之后我决定到c场上跑步,无论如何流点汗要比思考人生有意义地多。跑步的时候我物我两忘,完全忽视了那些在c场上正互相大力抚摸对方的男女,最后等停下来到司念台休息的时候才看到上面坐着一人,远远看去此人低头抱脸,腿动也不动地悬在空中,犹如死人一般,等走近才发现他的双肩在急剧抽搐,伴随着抽搐还有他低低抽泣的声音,深更半夜的一个的男人哭泣显然是值得别人去研究的,于是我走到那人面前且小心翼翼看着他,他哭了半天后来大概累了抬头看了我一眼,结果我给乐了,我说这不是那个成天泡在“小世界”和我格斗的麻杆吗?

    麻杆看到我显然也很吃惊,脸上的泪水也来不及擦,就愣在那里,一脸的无辜。

    我扔给他一支“中南海”,然后一p股座到了他身边,坐下去的同时我长叹了一口气,恰如其分地抒发了自己内心的惆怅,及时地向他证明我是友非敌,我给他把香烟点燃之后无比深沉说了句:

    “c,真他妈郁闷啊”。

    “我也郁闷”,麻杆顺着我的话也感慨起来,“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n天以后,麻杆变成了我最好的兄弟顾飞飞,我们相依为命地渡过了毕业后一段极为郁闷的日子,这里的郁闷显然力道苍白无法表达出那段生活的真实状态。总之在我居住的地下室里,我们共同面对老鼠、蟑螂、潮湿、不知名有着无数条腿的小虫子、安徽民工的恣意挑衅等诸多危机共同生活了大半年,在那远离地面远离阳光的大半年内因为有他的陪伴我才觉得人生不是很绝望。

    我问顾飞飞为什么会一个人躲在司令台上哭,他很坦然告诉我,哭只是因为她突然觉得很对不起她女朋友,伤心所至。我被他的用情之深给感染了,我又问他为什么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女朋友呢,对此顾飞飞的解释是因为他刚刚又谈了一个新女朋友。

    听了顾飞飞的话我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才从牙缝内挤出两个字:“英雄”。

    总之那晚我和顾飞飞交谈之后颇有相逢恨晚的感觉。五月中旬我们寝室的一个猛男林涛和他刚从法国归来的男朋友到外面租房同居了,正好空出了一个床位。大四一开学顾飞飞向院里申请搬过到我们寝室住,那个时候院里的老头老太们只要我们毕业生别出去杀人放火什么事情都好商量。顾飞飞搬过来之后,我们成天吃喝玩乐,间或畅谈人生理想,悠哉游哉,日子过的着实荒y无比。

    我前面是交待过的:我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不但善感而且敏感。我一直觉得自己比别人多出一份莫名其妙的忧伤,之所以说莫名其妙是因为我实在想不出有什么忧伤的理由。常常是在和别人瞎胡闹哈哈大笑的时候就会内心一片苍凉,等停下来更是悲伤不已。要不然就是一个人好好地在百~万\小!说或者在走路,走着走着就会伤心起来,接着四肢无力,内心荒芜,什么都不想做了,就赶紧回到宿舍和着衣服趟在床上瞪着大眼睛看着上方跟死人一样。

    很长一段时期内我都为自己的这个可恶的习惯而心烦意乱,而这种情况在进入大四之后变得越来越频繁,且具有强烈规律性,犹如女孩子的例假一样会定期拜访,让我身心疲惫,而每每此时,顾飞飞和老马此类不知烦恼为何物的混蛋准保会嘲笑我,他们会在嘻嘻哈哈一阵子之后说:“嘿,哥们,你他妈又痛经拉”。

    有一次“痛经”的时候我试探着问顾飞飞会不会一下子心情很不爽,觉得人生突然没有了希望。

    结果顾飞飞理都没理我就脱口说:“傻b才会呢”。

    顾飞飞的话让我很伤心,我决定不理他。

    后来还是禽兽老马及时诊断出了我的症结所在,老马大力拍着我的肩膀j笑着说:“叶辉,长大了嘛,是时候找个女人了,再这样光g下去,弄不好就废了”。

    给她的个承诺

    说到这里是时候介绍一下我就读的学校了,我们学校是一所理工类大学,学校里面男人暴多,女人暴少,阴阳严重不协调,物以稀为贵的原理在我们学校得到了最为充分的论证。因此经常可以看到一帅哥胳膊里夹着个奇丑无比的女人p颠p颠地招摇过市,还自豪的要命。我学的专业是美名其曰:机电一体化――不过说实话,到我毕业工作三年了到现在我都没弄明白这狗p玩艺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班一共三十五人,其中六个女孩子。除了一个广东的女孩长的还挺漂亮的外,其他的五个是丑的别具风格。大一的时候班上29个老爷们除了正在发育的浙江人姜通外全对那个漂亮的广东女孩抱有极浓厚的兴趣,一个个把她做为臆y的对象。这个广东女孩身材丰满而且衣着暴露,夏天上课的时候总是穿个花里胡哨的吊带衫,一晃三摇地最后一个进课堂,吸引全班男人的眼球。教室后面的位置早就我们被占了,于是她只能座在排。等上课的时候她身体前倾趴在桌上睡觉,于是后面所有男人眼睛都专注在她l露在外面的白色小内k上,且指指点点窃笑不已。

    后来我们班一个勇敢的四川男人从家里拿了点钱,等刘德华在上海开演唱会的时候买了两张票,牛b哄哄的邀请她去看演唱会。从学校到上海体育场来回打的,以为能震撼住这个广东女孩让她就范,结果一晚上花掉二千多,最后连手都没有碰到。回来之后被我们猛嘲,成为他大学四年无法洗刷的耻辱。

    这个广东女孩后来被我们称为公共汽车,因为她身边的男人总是走马灯似的狂换,而且大都是富家子弟,一个个为她玩命的花钱最后还是被她一脚蹬了,这让我们特别愤愤不平――玩弄女孩的男人我看过,玩弄男人的女孩还次碰到――最要命的是这个广东女孩子学习还特用功,又擅长作弊,每次考试都可以拿一等奖学金。

    大四的时候这个广东女孩和学校足球队里一个云南的学生同居了,有可能搞体育的男人比较生猛,她还真安心了下来,一直到毕业时还是和云南高个在一起恩爱,我最后一次见到她是毕业后一年多的一个晚上,我回学校办点事,出来的时候看到她和那个高个子正在肮脏不堪的大排档上津津有味地同吃一碗粉丝汤。她们俩不停往对方嘴里塞粉丝,间或还会笑一笑,看上去很美。

    当初,我是带着满腔的理想和热情来到上海的,然后就看到那五个丑女,伤心了,绝望了。虽然在其后的两年新生报道的时候曾经激发起新的热情,可是同样因为数量太少加上质量也不好而变得彻底放弃。

    哀莫大于心死,基本上,说的就是我这种情况!

    我渴望在大学里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的念头由来以久,我一直幻想有朝一日可以肆无忌惮地挽着一位长发披肩的姑娘然后带她去看美丽的夕阳――这种质朴的愿望在我高中时期尤为亢奋并且成了我考大学的动力之一。这句话听起来挺没出息的,可事实上就是如此,没有出息总比虚伪高那么一点点,如果我说我考大学是为了早日实现四个现代化是为了共产主义你信吗你?更何况再没出息的事情我都做过――我高考志愿填的是北京一个医科大学只是因为我暗恋的一位学姐考到了那个学校。

    在我的父母眼中我打小就是一个正直的人,正直到从来不和任何女孩子讲话,正直到在路上看到一群女孩子迎面走来会低头匆匆走过或者干脆掉头逃跑。直到初中我依然保持这种纯朴的禀性,我的父母一直以此为豪,她们根本不会考虑我这个样子很可能是白痴而不是正人君子,反正他们逢人就夸他们有拥有一个类似柳下惠之流的儿子,其实他们是被我欺骗了,一个正在疯狂发育积极长高的少年如果对女人都不感兴趣的话那么他这辈子也算没有什么出息了。我的父母都是我就读的那所初中的老师所以我还不至于猖狂到在她们眼皮底下作j犯科,而等到我去另外一个学校读高中的时候我的狼子野心才得以暴露,高一学期我就和班上的一个小姑娘暗里好上了,虽然在所谓初恋的几个月内我和那个女孩说过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十句所做的最为出格的事情就是在一条黑暗潮湿的巷子里互相亲吻对方稚嫩的嘴唇,而且那意义重大的次还因为我的口臭变得身价大跌,可是我知道我们是深“爱”对方的,这里的爱要加上双引号不表示否定而是强调,我给她写了大量的情书,每一封都情意绵绵、山崩地裂。我估计我现在之所以有比较好的表达能力多少与之有关,而每次星期六回家后我会站在小桥边看着流水、看流水上的鸭子然后强烈思念那个女孩子,思念到饭都吃不下去,思念到夜里睡觉睡不着。后来不知道这事让班主任给知道了,我们班主任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小伙子,刚从扬州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满脸泛红青春痘,一看就知道是那种性欲旺盛却缺少发泄的人,这个性欲旺盛的家伙和我说了很多大道理,然后欺骗我说到了大学里就好了,想怎么谈就怎么谈,同居都不要紧,并现身说法说自己在大学的时候玩过n多美女还不要负责。虽然我对他的长相表示强烈的怀疑但是最后还是相信了他,对一个正在发育的少年人而言没有什么比同居更加诱惑身心了,这个可恶的家伙欺骗了我最纯真的憧憬让我误以为只要考上大学就是翻身农奴把歌唱,就可以毫无顾忌喝酒,抽烟,骂人,谈情说爱。于是从班主任那回去之后我就向那女孩提出分手,且不给任何理由。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女孩子也爽快,说反正自己有病了,分就分吧。结果我一冲动,想人家都有病了现在不要人家是不是有点不人道呢?我问她什么病她又死活不肯说,这让我痛苦了足足有两年。那两年我是在内疚和负罪中渡过的,两年内我哭泣了不下100次,觉得天永远是灰的世界是冷的,生活是痛苦的,我甚至想到了自残。直到高三毕业时我才知道她当时所谓的有病原来是怀孕了,而把她肚子搞大的那个男人就是我那个满脸青春痘的班主任。

    这就是我初恋的故事,颇具有一点残酷的意味。我曾经声泪俱下地和很多女孩子讲过这个故事,并适当地夸大了几分。很多善良的女孩被当场感动的不行,她们说我是一个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自然是需要一份新的感情去呵护的,基于此,我有理由去相信,大学里我还能赶上最后一趟班车,进行了一场还算浪漫的黄昏恋多多少少和这个故事有莫大的干系。

    2000年的暑假我没有回家,暑假两个多月内我和童小语见面了不下十次。几乎每次都是被她花言巧语骗出去的。因为次她的形象给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和这样一个青春健康,漂亮时尚的上海女孩在一起,说实话,我非常地自卑,而正因为我一直都是一个不太会自卑的人所以一旦自卑起来就会显得很可怕,其情况类似于酒量大的人一旦喝醉就会发狂,泳技好的人一旦溺水就会死亡。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童小语再没有再像次那样扮相成熟了,而是露出一个17岁小姑娘的本色,通常穿着花花绿绿的休闲服、牛仔裤什么的,头发也不再披着而是扎着马尾辫,高高地翘在头上,说话的时候摇头晃脑,走路的时候蹦蹦跳跳,活力四s。我问她为什么次要打扮的那么成熟,童小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