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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一听声音大惊,这三道凌厉至极的劲气至高至纯,甚至能够穿透铁布衫金钟罩之类的外家硬功,他如何能抵挡?何况,避得了其中一道也绝对避不了其他两道啊!
一瞬间,情势逆转,来者收手翻身,连连狼狈后退,清歌拉着我迅速闪到石桌旁,深邃清净的眸中跃动着两簇愤怒的火焰!
“老二,她不懂内功!”清歌冷道。
我轻轻摩挲着他的手臂,他在害怕,在愤怒,为我瞬间的处境而害怕,为我山那的危险而愤怒,他的声音在颤抖,身躯在颤抖,眼神愤怒得恨不得将来者暴打一顿!
甚至,我在他瞳眸深处,捕捉到了一某嗜血的暗芒!
“好了,别生气,他也不知道我不懂内功啊!他大概以为,能跟你堂堂凤十三交往的朋友一定是什么江湖豪杰吧,这也不能怪他!”我柔声安慰清歌。
老二,这是清歌结拜的二哥吗?看来又是一种风格啊!
门外迟迟疑疑地快进来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头,身躯高壮微胖,一身玄色长袍,头发蓬松花白,一部络腮胡子也是张牙舞爪,乍一看,倒像是滚进来了一颗大毛球!
只见毛球后闪烁着一堆甲虫般的小黑眼睛,尴尬地看着正在生气中的清歌,使劲搓着双手,竟然很有些小学生被老师罚站的架势!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这么脓包?”他不敢说大声,咕咕哝哝地道,说完还轻蔑地瞟了我一眼。
“那你就随便出手,用你那拍死牯牛的力气?”清歌终于控制不住,声音扬起,怒气迸发而出!
“好了,好了,大家好不容易见了一面,不要伤了和气,好在云兄弟并没有事——”纪桓到底是老大,这时候当然应该跳出来打圆场了!
可惜一要看看人家买不买他的账。
“我要是迟了一步,她会怎么样呢?”意外地,清歌口气平静下来,眼神也清澈了几分,只是声音越来越飘忽,身上的邪妄之气越来越浓,浓得我有些担心了,“老二,既然你这么爱打架,咱们兄弟也有十年没有打架了,不如切磋切磋,看看彼此这些年有没有长进吧!”
比武就比武,挺好得啊,为什么那老头的脸刷地就变白了?
“嘿嘿,十三哪,你李老哥一把老骨头了,哪儿经得起你的拳脚,当年就输给你了,现在我老了,就更不用提了,不用比,不用比——”老头笑得无比谄媚,只差没摇摇尾巴了!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清歌的话被我的耳语打断了,“让我来吧——”
“你——”清歌惊讶地看着我,眼中流露的不是不信,而是不舍和担忧。
“我不能在你的朋友面前还要让你维护,那么,我们怎么能平等而骄傲地站立在一起?放心,我虽然不懂内功,但我会尽量避开他的锋芒,也让他尝尝我的厉害!”
我转头瞥向那老头,嘴角扬起阴险的笑(大家都这么觉得,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
纪桓诧异的看着我,严重闪过深思,一言不发地静待事态发展;纪情已经忘记掉眼泪,呆呆的看着我们;清歌皱着眉头,万分紧张——虽然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至于那偷袭的老头,被我笑得发毛,可粗人就是粗人,竟然还是一副看不起我的样子,“十三我是打不过,可是你这个瘦弱得像小j一样的小子,我李万春还不放在眼里!”他面对我,得意大笑,又是一脸的轻敌表情。
呵呵,那就让你尝尝我这个瘦弱的像小j一样的人的苦头吧!
“我们先说好比武规则,要点到为止,否则,我不敢保证要不会要了你的命!”我笑眯眯,口齿清晰地道,存心挑起李万春的火气。
李万春大怒,“我堂堂铁拳无敌会怕你!到时候,恐怕是你小子躲在别人的背后求饶!”
“然后,我们美人手上沾上面粉,等比武结束以后,看谁身上沾的面粉最多,谁就输了!”我不理他,照旧大声宣布看似很简单的比武规则。
我话音刚落,纪桓马上吩咐纪情去弄来一些面粉。
我连忙叫住她,“再带点油!”否则拿什么沾面粉?这次纪情 也学乖了,没有顶嘴最匆匆去拿来了一碗雪白的面粉和一盏清油。
“你先请吧!”我优雅地做了一个绅士的“请”的动作,李万春瞪着我古怪的动作,炸雷嗓子又开火了,“等等,我们要来设个赌注,否则这样打有什么意思?”
“好,你说说看!”我耐着性子问。
李万春突然从背后抽出一对细长的兵器,我注意到对面纪桓的脸色顿时变了一下,“我就拿这对魁星笔跟你比!”
“老二,这可是你千辛万苦搜罗到的宝贝,怎么能情意当赌注?”这下子,连清歌都开口阻止,我更好奇了(不过他的话里好像透露出相信我一定赢的自信啊,呵呵)
“这乌漆抹黑的东西,能是什么宝贝?”当然,我似乎隐隐看到它的不凡——拿杆身流动的光彩显示它仿佛是极其贵重的乌金;它那仿佛蘸满了浓墨的笔头饱满浑圆,线条流畅,笔尖尖锐如刺,却看不出那是什么材料制成,只觉得一旦凑近看,一股寒气直扑面门,煞是锋锐冰冷。
只是,看着它,突然有一丝疼痛在我心头蔓延开来,触动着每一根末梢的神经,一抽一抽,有规律地律动着、疼痛着。
“这叫魁星笔!传说是天上掌管天下人才的魁星用来点状元的毛笔,只是这魁星笔随着魁星下凡也落入凡尘,下落不明,当然这只是传说。我李万春生平最爱各种稀奇东西,听说它的大名后,寻遍了大江南北,没想到世上还真有这东西,最后让我在一个破旧的小道观里找到了,找到后才知道这是人家的镇观之宝,老道说了,我拿走可以,但是这个东西不属于我,如果碰到了有缘人,就将这笔给他。我寻思,这有缘人是碰不上了,但是这小子今天要能赢我,我就把这魁星笔送给他!”李万春得意地一口气把事情始末交待清楚,大拍胸脯,豪气冲天!
“好,既然李大哥如此豪爽,我云梦洛也不能吝啬!”我冲他翘起大拇指,“云某前几日得到了两株千年雪参,是药中的极品,我不说想必大哥也知道它的价值,其中一株是我买来专门送给朋友治病的,另外一株就当了今天的赌注吧!只是我没带在身上,假如我输了,李大哥是否相信我云某遵守承诺?”我笑着抱拳道,坦荡荡,君子之风。
“好,冲你一声李大哥,我就应了你!”李万春豪迈地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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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行都来到场外,我脱下外袍交给清歌,里面确实白色劲装。立领上挑着银紫线牡丹(次遇到凤十三后,我将所有衣物一律改成了立领,开始秋灵疑惑,后来发现效果很特别,竟然也仿效起我来,其实,我主要是想遮住我日渐白腻纤细优雅的脖颈,免得再被人发现喉结的秘密),手腕上陶喆一堆淡紫绣银边护腕,紧紧束住宽大的衣袖,一条淡紫宽边硬腰带,中间缀着一块美玉,我轻轻一撩,将衣服前摆撩起,塞进要带下,然后双手笔直下垂,向李万春深深一鞠躬。
我这在现代再平常不过的交手前表示对对手的尊重的礼节把李万春弄得一愣一愣,竟然傻乎乎地回了我一躬。
仪式完成,所以,一转眼间,我快速出手!
我使得全是现代的柔道跆拳道空手道之类比较盛行的招数,近身跨步回身,腰使力一扭,臂用劲突翻,顿时将李万春摔了个跟头,只是我只赚一个先机罢了,他功夫的确很好,身未沾地已经跃起,重新攻来。
我偶尔夹几式快捷的散打,和其他格式的功夫,其实我这些功夫学的虽好,却连安圣也只能战个平手,更不用说是江湖前辈的李万春的对手了!
我只是希望能够稍微扰乱他的心思罢了,我这些他闻所未闻的功夫,总能让他凝思一会破解之道吧?!
果然,李万春开始被我的古怪招式弄得眼花缭乱,大声喝彩,一个不留神,竟被我的手掌扫到,顿时起来的一阵热辣的疼痛不说,还添了面粉点缀胜败局面,因此更是小心谨慎,只守不攻,注意观察起我的路数。
我的这些招数,不仅镇住了李万春,更加镇住了其他三人,纪情眼睛瞪得大大的,再也无话可说;纪桓面色更加凝重,严重闪过一抹赞赏的神色。
数十招过后,李万春的脸上顿时阴霾尽散,三招中已经能够回一招,而这时候,我也开始暗藏心思,于平静的招数中突使诡招,脸下奇着,这自然被李万春一一化解;再过一会,李万春三招中已经完全可以回手了,这时候我还能攻守相持,但当我再次猛然避开李万春的刚猛掌力时,眼瞅见清歌眼中满满的担忧,我就知道我现在只剩下防守了,饶是如此,身上已经挨了数下,一身面粉狼狈不堪。
李万春已经非常得意了,可是他不知道我的好戏还在后头——
终于,他杀的性起,双眼呈现赤色,已经忘记了眼前的一切人和事了,一声长喝,犹如蛟龙出海,一掌打向落向地面的我。
“轰——”,一声巨响,青石路面竟被劈出一道裂缝,大家被这令人毛骨悚然的余音惊得捂起了耳朵,但这一掌下去,原地却不见了我!
李万春和其他人都呆住了!我转身,太极八卦步如游龙矫健,手臂灵巧伸缩如蛇,“啪”的一声,轻轻在李万春背上印下一道面粉印记。
而这时,迅速缩肩沉背的李万春已经反手一掌拍了过来,我侧头一避——没避开,被他一掌打在了肩膀上,刹那间痛彻心扉!
我踉跄后退,以消除李万春掌力的剩余之势,只觉得整个左肩膀几乎疼痛麻木到毫无知觉了!
跟着李万春连下杀招,我已经完成计划了,那还会跟他硬拼?只是努力回避他的掌风,但是这是的李万春已经发挥了自己真正的实力,我让得再快,还是免着了他数下。
最后一下,一掌掌风袭过,我拖着受伤的左肩膀,转动已经困难,眼看这一掌就要招呼到我身上,我闭上了眼睛——
“碰——”一掌对一掌,地上碎石飞溅,打在人脸上几乎能刮出血痕,空气中擦出了火花,噼啪作响!
清歌左手抱着我,右手结下了李万春这致命的一掌。
一场比武,就此结束!
清歌抢步上前,扶住了我,声音十分激动,刚才我们的比武要不是他根本不能c近来,他早就不会等我已经支持不住才冲过来了,“傻瓜,打不过就叫停啊!何苦白白吃这个亏?”
此时,人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李万春的身上仅有三个掌印,而我的身上却有十来出,大小力道都不等的分散在我长袍四周。
要不是我的长袍是白色,那就别提多难看了!
已经顾不上清歌了,李万春哈哈大笑,“你输了!”
我也微笑,“你输了!”
大家顿时愕然,明明我身上中面粉的地方比李万春多得多,怎么我却说李万春输了?难道我想要耍赖?
纪情顿时撇嘴,“哼,原来是这种人!”
我依然对这李万春说,“我们都各自检查了,我想问你,我身上中招有几招能致人受伤,又有几招能致人于死地?”
李万春犹豫了一下,“九招伤人,三招伤命!”
“好,我再问你,这些招式大众我时,哪些在前,哪些在后?”我应声问道。
“伤人的招数在前,因为你的功夫古怪,我之前没敢用全力;后面三招是死招,我——打得高兴,一时间忘了轻重!”李万春倒是好汉,不仅将招式记得清清楚楚,也勇于承认自己的过失!
“那么,我送给你的三招呢?”我轻声问。
清歌将我轻轻扶坐在石凳上,缓慢地揉着我的左肩膀。
李万春茫然了一下,接着脱下外衣低头查看,当他看到背部的拿到掌印时,脸色白了,愣愣地看着我;纪桓也看到了这个掌印,猛然回头看我,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微笑,“这一掌在什么时候印上的?”
“是……在我打伤你之前——”李万春呐呐地道,似乎不能相信似的。
“神道与灵台两x道是何等的重要就不用我多说了,但是,以我的功力要点你x道并不容易,我不会这么傻!你知道吗?神道和灵台之间的脊椎主宰了人体的呼吸,一旦它手上——甚至折断,人的呼吸就会停止——也就是窒息而死!”
我忍住肩膀的疼痛,面对三人侃侃而谈,“所以,我只要以巧劲突入你的第三脊椎将它折断,人你有高强的武功也别想从我手中逃脱,只是我功夫都是杀人绝技,除非遇到生命危险,否则一般情况下不能使用罢了!”
“好一个杀人绝技!”李万春喃喃道,“你已经杀了我,我后面的招数其实都已经不能算数,是我输了!”
“李大哥,比武只是为了一时兴致,并不存在输赢之说,何况,李大哥的武功的确在云某之上,所以李大哥并没有输!”我诚恳地道,我比武,纯粹是想让他们对我古墓想看,从而承认我和清歌的关系,否则这样十二个一个个车轮战我可受不了,如此也好让清歌以后少为我c心,我绝对有自保能力。
至少他那个宝物,虽然我对它有着奇怪的感觉,但还不至于夺人所爱。
“那不行,输了就是输了,我怎么能言而无信?”李万春头摇得像拨浪鼓,“再说了,这种东西,倒很适合你的体型,你留着做个防身的武器也好,我要着也没多大用处!”
说罢,把那两支魁星笔一股脑塞进我的手中,大有我不要也得要的架势。
就在魁星笔塞到我手中的刹那,我顿时觉得浑身一热,胸腔霎时涨满了热热的浪潮,眼前似乎升起了一片金光,一阵遥远如天籁般的歌声隐隐飘进我的耳中,我不由得闭上了眼睛。
凤求凰 卷 雏凤清声 第七十五章 逍遥
遥远地,若隐若现的歌声柔和而嘹亮,如同一朵一朵雪白的、橘黄的、枚红的、粉紫的、淡黄的云彩,飘逸而浑厚,兵分而沉凝,柔软而雍容,似乎虚无缥缈,却有具有无比强大的穿透力,直透向人类最隐蔽的灵魂深处!
随着歌声渐渐由远而近,两只金光耀眼、七彩祥瑞的大鸟从远处翱翔而来,长长的几根金翠色尾羽光芒万丈,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那展开如碧云金锦般的双翅舒展自如洒脱,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它们优雅高贵的姿态;脖颈上的羽毛层层色彩过渡转换,红橙黄绿蓝靛紫,上面泛着莫名的流光溢彩,华贵非凡。
它们那优雅的头颅正转扭交缠,旋旎亲昵,两对深邃狭长的眼睛乌黑明亮,妩媚艳丽,忽而闪动天生威仪,忽而柔情四溢,几乎令人不能呼吸!
刹那间,柔和的歌声遽然慷慨豪迈,旋律激荡如怒涛拍岸,声透九天,纸上云霄,仿佛是谁正怀着一腔冲天怒气,正向老天控诉着世间的一切不公,又带着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与潇洒,天地间突然从四面八方迸发出无数道金光,灿灿然如烈日中天,另人不能开眼。
就在我闭眼的那刹那,似乎看见,那两只身周仿佛萦绕着五彩祥云般的大鸟,突然转头,两双深邃的眼睛一齐看定了我,严重充满了说不清楚的东西——抑或情感,接着两双翅膀一挥,激起了无形的千层浪,齐齐向我扑面翻滚而来,我惊呼一声,往后一仰,一跤跌倒在地,大鸟那暗金色如金钩般的鸟掾几乎能挨到我的脸了,我却发现全身如被绳捆住,完全动弹不得,我忍不住大叫——
“不要怕,主人——”柔和而嘹亮的声音和歌声如出一辙,飘渺而动人心魄,这才是真正的天籁之声,可是此刻我根本无暇顾及。
“不要——”
我猛然直起身,全身虚脱,大汗淋漓,急促喘气。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我不是在纪府和李万春比武吗?这里是哪里?
转眼扫视四周,这不是我的房间,而是一间很朴素但很舒适的客房,除了我此刻躺着的床外,就只有窗边的一张茶几和一把椅子了。此时,清晨的阳光正柔柔地照在窗前,屋外的梧桐树,泻下了浓浓的树荫,带来了清凉的感觉。
我什么时候睡着了,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门被推开了,我以为是清歌,可是——却是端着一碗粥的纪情!
看着我一脸失望的表情,这个丫头心情大好,嘲笑起我来,“你在等十三哥吗?你看,你病了十三哥也不管!十三哥根本就不爱你!都是你自作多情!”
我心情本就不好,怎么会容他放肆?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说完了?说完你就转身,门在你p股后头!”
“你——”纪情被激怒了,“你这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以为自己有什么了不起?一身铜臭味。娘娘腔,j猾无比!等着吧,十三哥马上就会厌倦你、甩了你!”
“那是你该关心的吗?”我沉声断喝,冷眼微眯,厉光乍现,威仪尽显。
如果是遗忘,我可能还和他闹闹,但此刻我根本没有心情逗她,她最好也别来惹我!
她顿时似乎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抖,差点抖掉了手中的托盘,严重突然涌上惊惧,仿佛我突然变成了三头六臂会吃人似的!
哼,一个小小的女孩也敢跟我对视?当年我掌握凰爵时,多少元老级老人在我面前连头都不敢抬,一个个噤若寒蝉,都从开始的嚣张和倚老卖老,到最后被我整治得肝胆俱裂,我一个平淡的眼神,就足以让他们整晚无法安眠,就算我长得再怎么入眼,也被他们当成了青面獠牙,谁还敢抬头看一眼我这个女魔神?
这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虽然因为没有尝过我的厉害手段才敢如此放肆,但我多年积累下来的威严更不是浪得虚名,绝对不是她能够抵受得了的。
“你——”声音中的气焰似乎泯灭得丝毫不剩,只余下一种莫名的紧张,“这是粥,你喝了吧?”
慌忙放下粥,脸上已经露出要逃命的表情,可是我怎么会轻易饶了她?心底泛起得逞的笑,但表面我依然冷若冰霜。
“等等——”我冷冷地叫住她。
顿时,她的脸色垮了下来。
“说清楚,是怎么回事?最好给我说得仔细点,真实点,我昨晚的话你大概还记得!”我冷淡地道,言下之意,你要是不老师说,我虽然不至于要你的命,但让你吃点苦头的手段可是数都数不尽。
她又惊惧地跳了一下,怎么?她的胆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我可是记得昨晚她张牙舞爪的张狂样!
“这个,那个——”吞吞吐吐,迟迟疑疑,这一点也不像纪情。
“说!”哦声音很淡,但分明已经耐不住性子了!
“你昨晚昏倒了!”纪情急急地道。
“什么?我没事玩什么昏倒?”我怀疑地看着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这丫头的话。
“是真的,你昨晚拿到魁星笔的时候,突然……突然……狂性大发,”她怯怯地看了我一眼。
我微微眯眼,狂性大发?这丫头是在报仇吗?
“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自己出去看,你昨晚狂性大发,拿着魁星笔就向院中的凉亭一指,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妖法,凉亭一下子就炸成了一堆废墟,碎石乱飞,幸亏我爹出手快,不然不就死翘翘了!”说完,她无比幽怒地睇了我一眼,随即发觉自己的动作似乎会给自己带来危险,她连忙危襟正坐,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掩饰。
我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径自陷入了沉思。
看样子纪情说的是真的,这丫头还学不会掩饰自己的眼神。那么,这是怎么回事?
我明明什么感觉都没有,身体也没有不舒服,怎么会突然昏倒呢?难道是那对魁星笔有问题?
我连忙在身边一阵乱翻,总算在枕头下发现了这对魁星笔,当我把笔拿到手上时,我惊呆了!
这对昨天还只是稀有珍品的魁星笔,已经泛出了乌玉的光泽,柔润光滑,笔身清凉似水,看似没有大的变化,却又仿佛注入了旺盛的生命力和真正的灵魂,已经成为了活物。笔面上明明白白地、栩栩如生地——雕刻着一对金光灿灿的凤凰,翠羽彩颈,尤其是那两双深邃乌亮的凤眼,似乎充满笑意,正玩味地盯着我看,与梦中的大鸟一模一样!
“那凉亭轰然爆炸后,你突然昏倒,幸亏十三——叔,抱住了你。接着我们便发现这笔已经变成了这样!十三——叔守着你到今天早上,后来好像因为怕你的随从担心,他才回去了一趟,大概马上就过来了!”这次,这丫头自动把该告诉我的都告诉了我,一点也不含糊,算她识时务。
正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接着门被迅速推开,满头大汗的云青一步便跨了进来。
“小——少爷,”看到纪情,云青迅速改口,“十三爷说你突然昏倒了,现在还好吗?我给你抓来了几服药,还带来了一根野参,你看要不要我去熬汤?”
咦,我还是听云青“你、你”的叫,看他清俊的脸上大汗如雨,额上的青筋一条条盘桓如蚯蚓,淡如水的黑眸再也回复不了平静。尽管他竭力掩饰,但颤抖的双手还是泄露了他的心情。
说不感动不愧疚是骗人的,走了这么长的路,一直是他不理不休地跟在我的身边,毫无怨言,他之于我的意义,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护卫,更是一个支持我始终陪伴在我身边的亲人,而我,不但什么都给不了他,还时时刻刻要他为我担惊受怕,我欠他的太多了。
我向展颜一笑,如春花绽放,娇艳无匹,一旁不小心看到的纪情顿时呆滞了一下。
“我没事,真的,你千万不要这么担心!”
“都是我的错,我应该跟在你身边!十三爷说——”云青向来固执,根本听不进去我的话。
“我真的没事,十三也是关心则乱,才不小心夸大了。事实上,我只是喝多了一点,下次我一定注意。”我微笑着,面不改色地撒谎,只为了减轻云青的自责。
“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十三。”我向他身后的十三扬了扬下颚,眼中却向十三传达了我的讯息。
同样十分疲惫的清歌立刻扬起好看的嘴角,尽管有点僵硬,“是啊,看样子是我太小题大做了,真是抱歉了云老兄!”
“宁可小题大做也不能有丝毫疏忽!”云青道,“少爷的身体并不健壮,我要仔细地照顾她才是本分。”
“趁着这个时候,我倒想和你商量商量,最近忙了这一连串事情,我的确觉得有些累了,想好好休息一阵子。只来我想让你陪我,但我担心那批货怎么带回去,现在正好十三来了,就让他陪着我,你也放心,而你就辛苦点,率领商队先回澜城,我虽然沿途休息,但毕竟你带着大批的货物,所以我估摸你前脚到澜城,我后脚就能跟上,你看行吗?”
我试探性地问他,毕竟,他的心思我也了解,我和清歌相处得越明显就会伤他越深,干脆,就让热爱眼不见为净吧,但我不想得他太厉害了!
神色复杂地看着我,云青又何尝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安排,沉默了一阵,他才低声道,“少爷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那我先回去准备了。”
说着,他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了我,“这是少爷房里的两颗夜明珠,我给少爷带来了,少爷折断时间最好不要在晚上做事了,一定要注意眼睛和身体!”
“嗯、”我答应下来,鼻子有点酸酸的,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又不是生死离别,干嘛这么感性啊!
他又掏出个小盒子递给清歌,声音虽然恭敬,却顿时冷漠了许多,“这里面是三千两的银票,你带在身上,少爷平时沿途爱散钱给一些穷苦人家,所以随身的钱随时要保持在三千两以上,免得钱花完了,委屈了少爷!”
清歌没有伸手接过来,他深深地看着云青,眼中有着不容人误会的骄傲,“你放心,我宁可委屈自己,也不会委屈她!”
云青把盒子塞到他怀里,转身就走,最后一句话飘在了风中,“我知道,但我还是要说。”
“哎……”旁边的纪情软软地举起手,准备向云青打个招呼,可是云青头也不回地走出门,根本没听见也没有看见,纪情看着云青高挺而略显孤单的背影,呆呆地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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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点事情都没有,你不要大惊小怪!”看着清歌急得团团转的样子,我既心疼又好笑。
“怎么会没有事情?明明莫名其妙地昏倒了!”清歌蹩着好看的眉,清澈的严重盛满了担忧,完美如艺术品的高挺鼻梁已经皱出了细纹。
“再皱下去,你就要变成小老头了!”我撒娇地搂着他的脖子,“我好不容易为我们争取来了这段难得的逍遥快活日子,你难道就打算这样度过?”
“我只是想不透,摸你的脉,却又什么都摸不出来,这样更加让人担心了!”顺势懒猪我的腰,清歌低头用鼻尖蹭蹭我的鼻尖,痒痒的,我笑起来。
“世事难料,这次的昏倒,我丝毫没有预感到祸事,反倒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也许这是福不是祸呢?是你多虑了!”
也许以前的我什么都不相信,但是现在的我,连自己都琢磨不透了,又怎么敢自大地认定,世界只是我眼睛看到的那一小块?
“但愿如此吧!但你要答应我,一旦身体有什么不舒服,你一定要告诉我,绝对不能隐瞒!”清歌扳着我的脸,让我看清他脸上正经严肃的表情。
“好啦,好啦,什么时候,我这仙人一般超凡脱俗的岂不改革竟然变成了罗里叭嗦的三姑六婆了?”我嘲笑他。
“好啊,我一心担忧着你的身体,你倒有精神嘲笑我,看我怎么罚你!”清歌抿起嘴唇,瞪大眼睛,故意装出一副大野狼的表情,可是却不见凶狠,只看见俊美文雅。
这还是我次见到长得如此和蔼可亲、慈眉善目的大野狼呢!我哈哈大笑,实在控制不住了,径自笑倒在床上。
清歌见我笑得不顾形象,很无奈地将我拎起来,口气中充满了慷慨就义的悲壮,“算了,如此都下不到她,我只好牺牲自己来解决她了!”
我还是“哈哈……”地笑得不能自持,可是我的笑结束不了了,清歌倾身俯过来,温暖得唇覆上了我。
没有激烈而充满激情,而是温柔地,缠绵地轻吮慢舔,仿佛在品尝一道人间最美味的极品佳肴。
我微微启唇,温柔地接受着这份温柔而深刻的感情,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当作接受的一方,刹那间,快乐得不能自已。
原来,旗鼓相当固然充满激情、期待和惊喜,而偶尔放柔身段,甜蜜地接受他的阳刚与宠溺,也能让人心驰神醉,难以自持。
知道我快不能呼吸了,他才放开了我。
我软软地靠着枕头,全身慵懒无力,深情而放松地和他对视,如果纪情不来煞风景的话——
“那个,云叔叔在吗?”门外,忽然出现了纪情的声音,而且还叫我“叔叔”,她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看来清歌和我同样疑惑,我点了点头,蜷进了床内侧,清歌站起来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进来说吧!”
“不了,”显然,纪情没有想到清歌也在这里,顿时有些支支吾吾起来。
看出来她是有什么话要和我单独谈,清歌以眼神询问我,我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
“进来吧,我正要去厨房给她要点吃的,你陪她聊一会吧!”清歌体贴地道,将纪情让了进来,然后顺手带上了门,把空间留给了我们。
“坐吧!”我轻轻打招呼。
“那个,我是来,来,来,”纪情的脸涨得通红,却怎么也没法把话说完。
我微微一笑,“想问什么就问吧!”
“我想问问我能不能跟你的商队一起去澜城?”终于,纪情的脸蛋已经变成了火球,她才把来意说出来。
“怎么想去澜城?”我偏头问。
“我长这么大,其实没去过多少地方,我就想跟着商队出去见见世面!”吞吞吐吐,理由十分蹩脚。
“哦,那你跟在我身边能学到更多东西!”我故意逗她。
她的脸更红了,不过这次是急的,真正的意思也跟着脱口而出,“不,我只想跟着商队!”
“是想跟着商队里的人吧!”我终于憋不住了,哈哈一笑。
“是……是又怎么样?”估计是被我笑得打算豁出去了,她鼓足勇气反驳。
“是……也不怎么样,我就满足你的一片好奇心吧,答应你了!”我微笑,终于决定放过她。
“真的?”纪情顿时大喜,娇美的脸庞霎时明亮起来。
“我写一封信给你,你去交给云青就行了。”
“太谢谢你了!”
“现在我不是太监、娘娘腔、j猾无比了吧?”
“……”
看着纪情拿着我亲手写的信雀跃而去,我收起了笑容。
但愿我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可是,心头沉甸甸的,没有什么喜悦与期待之情。
但愿……但愿他能理解我的做法!
卷 第七十六章 心似白云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两岸猿声啼不住,轻舟已过万重山。”
……李白
天空静蓝,空透如水晶,偶尔浮过一机白云,却又行行止止,停驻在山顶处化作丝丝缕缕淡雾迷烟,小作休憩。夹岸高山连绵起伏,山顶云雾缭绕,郁郁葱葱,间或传来一二
声动物啼鸣,格外清晰嘹亮。江里不止我们一艘客船,三三两两的大小船只或被我们甩在神后,或者好胜地抢在我们前头,颇显一番宁静的热闹。
此时,甲板上铺着大块的竹席,而我,就悠哉悠哉地躺在竹席上,舒舒服服地睡我的大头觉。
船上初了艄公和几个舵手,没有旁人,清歌便将显眼的面具摘下,直接在脸上易容起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办到的,也就几件简单的工具,竟然三下两下就把他自己变成一个
平凡中略显清秀的普通书生,而我,只能一直坐在旁边呆呆地看着,惊叹着。
我知道在现代看来,这只是一种出色的化妆术,但显然我还是小看了易容术。这种在古代闻名已久的化妆术,竟然可以跟现代那种高科技的化妆相媲美用珍贵药物制成可
以任意改变五官的形状的种种柔软的“r瘤”只要将它捏成自己想要的形状(不会轻易变形,除非住给你一拳),然手贴在脸上就可以了,完全没有副作用。还有那些以假乱真的
假头发、假胡子、假眉毛等等,在我的强烈反对下,清歌才没有把这些假东西贴在脸上。但是我却为自己找到了一些染发的颜料,将自己乌黑的发梢和额前的些许刘海给染上一截
鲜艳的紫色,然后一路上,我就对着自己的这截紫发傻笑前世,我的发梢也染过很少的一缕,但是因为身份问题不能太明显,现在,我终于一偿夙愿,同时也可以当作是对往
日的思念(我更思念背后有一撮匝起来的、染成五颜六色的头发的夜爵),呜呜。。。。
清歌见我无比喜欢那些没有毒性的颜料,干脆每种都给我买了一些,够我用上大半年了。一路上,所有人都盯着我的头发看,回头率百分百,看得我心情超爽,呵呵,差点就
想把清歌也给染一撮,可惜他抵死不从,我只好望发兴叹了!
要是能染成,那我和他不就般配了吗?嘿嘿!
“在想什么?笑得这么诡异?”清歌调侃的声音传来,跟着他优雅地盘膝而坐,将手中盛着两杯茶水和葡萄的托盘放在一边的小桌上。
“唉,我真的怀疑你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人拆穿身份,你看你,兴手投足间天生的贵族气抹都抹不掉,哪有什么豪情磊落的江湖气息啊?”
我一边吃葡萄,一边闲闲无事地批评他。
面对一张易容过的陌生面孔,我没抬手赏他一个黑眼圈已经是我记忆力超好了,要我再你平时那样对他亲昵,对不起,实在别扭!
好在那双眼睛依然是清歌的眼睛,明澈纯粹如头顶的天空,看着我时,荡漾的柔情依然是那么动人。
“豪情磊落?我一点都没有吗?”他居然抬起撑着自己全身重量的双手,认真地上下左右翻看,好似在检查一个机器而不是他自己一般。
“不是一点都没有,我们次见面时…不对,是我跟凤十三次见面时,你倒是很有江湖豪侠的风度,可是现在嘛,你自己说说还有没有?”
“有”毫不含糊,二话不说首先捍卫自己的面子。
“。。。。。。”
“怎么了?嘴巴翘成这样,是想让我亲亲吗?”
“。。。。。。。。”
不得不承认,只要清歌不再是清歌时,我最好不要自讨苦吃,这时候的他,绝对不是笨嘴拙舌的我能够应付的。
“好了,别生气了,我吹箫给你听好不好?”话锋转的太快,典型的凤十三式。我不仅哀叹让我的清歌回来吧!
“那可不行,你现在就死了这条心吧,等我玩腻了,自然会让他出来!”他撇着嘴一口道破我的心思,我的心思有这么好猜吗?
“你不要再吹那天的调调,不然我会扁你!”我无精打采地点着曲子,话语却呼吸嚣张依旧。
“扁是什么意思?”问虽问了,却没等我回答,因为他知道我从来不回答这些不好的回答的问题。
清歌站在船头,船行进的速度不快,风迎面拂来,大小正好,将清歌的头发和衣服吹得身后飘起,更将他笔直如松的身形完全展现。
箫声起,顿时惊起几只觅食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从我们眼前飞过,划过眼前平静的江水,刹那间微波乍起,从无到有,因点而面,由弱转强,以细微迅速膨胀,涟漪圈圈,倒
映着碧山青鸟,开始荡漾。
突然间涟漪突止,江上无风,万里一空,心中一惊,这静,却是如同警示
慢慢地,江底涌出泡沫,涟漪开始围绕泡沫收缩,直到那中心开始急速旋转、痉挛、变形,仿佛人生再也不由自己掌控…
一声锐响划破长空,江面遽然卷起浪涛,如平地惊雷,刹那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悲欢、离合、喜怒
绝望、伤心、无奈,分沓而来,摩肩接踵,挨挨挤挤,错乱纷繁,令人心烦意乱,几欲作呕,就在此刻,一股清泉潺潺流淌进心田,顿时止住了世间的一切烦恼!
箫声至此张终于峰回路转,一扫前景,透着极致的清越豁达,空旷自在,虽没有豪情满怀壮志凌云,却又有一种另类的洗尽铅华的清狂恣意和逍遥洒脱!
我慢慢地踱到清歌身边,与他一起迎着风,沐浴着清新的空气,伴随着他那动听的箫声,张口唱起了许冠杰的歌,这是我来到古代后,次有了想唱歌的兴致。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天知晓。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汹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若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此时此刻,碧水,蓝天,青山,白帆,一一在眼前定格。
这些大自然的美景,是那么自由自在,那么心旷神怡,那么让人无限神往,难怪古代的人都愿意隐居(面对现代那些污染的面目全非的环境,别说诗人,就是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