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安然的躺在眼前,意识到他有可能不会再醒过来的时候……官羽浔突然发现如果这个男人没有了……这是他根本不敢想像的事情!
……他早就习惯了这个人霸道的、无赖的出现在身后,无论他怎样拼命的逃走都逃不掉……
如果没有你,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 办——耳边突然响起蓝漠的声音。
可是定睛一看,床上的人却纹丝未动!
……脑海中一幕幕的回忆翻江倒海而来……原来这个人留在他脑海中的记忆,竟然是早就刻在了骨头上,永远无法磨灭的痛着!
“咦,病人怎么 了?”偏偏没规矩的小护士直接就这么推门走了进来,并且带着一脸狐疑。
虽然这两 个男人的关系一看就知道是怎么 回事,在西方倒也算是见怪不怪了,只不过一个这么漂亮的东方男子哭得梨花带雨的,还真是越发美得不可方物。
“他会不会有事!会不会死!救救他……求求你救救他……”
对方只是个小护士,可官羽浔这会儿早就意识不到自己在病急乱投医!
“这个……”被他那双发红却依旧美丽动人的眸子热切地望着,小护士足足愣了半天,不由得小脸一红,变得结结巴巴起来,“可、可是他……他……他压根没什么事啊!刀子虽然插进去不少,可完全避开了要害,只有很少一部分肠道受伤,从里到外缝了不到30针,他在手术室的时候可是清醒的连麻药都拒绝了……”
小护士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闹的惊天动地的美男子,最后无奈的摇着头从外面关上了门。
病房里,突然安静的让钟表的声音都无限扩大——
“蓝漠,混蛋!你给我睁开眼睛!”
话音没落,官羽浔照着那结实的肩膀,上去就是狠狠的一口。
“呃……痛啊!以前怎么看不出你这么狠心……”
——像是睡美人的魔法,蓝漠应声张开了一双深邃的鹰眸,倒吸了一口冷气,吃痛的抬手揉着自己明显能摸到的清晰牙印的肩膀,脸上却是一脸的笑意。
两人不知怎么,眼神默契的纠缠在一起,像是一股提升的力量,官羽浔慢慢的从一边的椅子挪到床上,突然俯下身狠狠地抱住眼前这个男人的脖子!
蓝漠没有动,两人谁都不说话,只能听到埋在蓝漠脖子间的低低的抽泣声。
“漠,你这个混蛋,你要吓死我才甘心吗?”依旧把脸搭在熟悉的肩膀上,一动也不想动,抱怨里没有任何的生分,被温柔的关切浸的满满的。
“傻瓜,我记得上一次我装成瘫痪被你发现的时候,你可是气的说这辈子都不想再理我了呢……怎么 ,这次不生气了?”
蓝漠淡淡的笑着,继续伸出手抚/摸着他脑后的柔软的发丝,如同先前替他挡下那一刀是一样。
也许他是真的跟医院的护士八字不合,每次都被那群不长眼睛的护士揭穿……不过现在看来,倒也还不错。
“才怪,你觉得欺负我很有趣,是不是?”
一想到自己哭的那么一片狼藉,完全被这个人知道的真真切切,官羽浔就不由得脸红心跳起来。
“你哭的时候,我在心疼。”蓝漠低沉磁性的嗓音回响在耳边,真情中透着几分无奈,“可是不这样做,我是不是这辈子都听不到你刚才说的真心话了?”
官羽浔反射性的从他颈间弹起来,错愕的望着他一脸恶作剧的笑容,这才猛然想起刚才自己都说了些什么,不由脸“唰”的一下子红的通透。
“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摇着我的胳膊,又哭又喊的说爱我,又说只要我醒来要他怎么样都可以?是不是真的?”
蓝漠唯恐他不记得,一边抓着他的手不放,一边还非要重复一遍!
望着他娇羞的模样,心头一昆,小腹的冲/动也突然涌上来……那不是简单的生/理/反/应,也是只有他在望着这个人的时候才会有的心灵上的悸动!
“我……漠,我累了,不想逃了。”
这一次,官羽浔认真的凝视着这个男人,经过刚才的那番冲击,此刻他已经不再有一丝的犹豫。
蓝漠愣了一下:“以前的事,我不会道歉的,那是我们一起走过来的路。”
“我知道。”
“但是以后,我会用尽全力去爱你,虽然可能不如某些人浪漫、温柔。”
蓝漠宠溺的语调里还带着明显的吃醋的嫌疑。
“我也知道,但已经足够了。呐,漠,你才缝完针,又想干什么?”
官羽浔显然也注意到他身体上的反/应。
“你这个妖/精,每次只要这么看我,光是眼神都足够让我忍不住……这次你打算让我缝几次针?你想谋杀亲夫么?”
“笨蛋,虽乱动——”
官羽浔突然再次俯下身,将他身上病服的裤子褪去一些,单薄的唇辨慢慢地覆上那早已按耐不住的雄/性……
蓝漠被他大胆的举动吓了一跳,却突然笑了……漠帝,从来没有如此明朗的笑容。
上一次他们做这种事,是在逼迫他签下合约的那天——
阴谋、手段、要挟……最后让这个善良单纯的男人不得不委屈的跪在他的脚下,默默地承受着他肆无忌惮的凌/辱……
但是现在,那些已经不需要了……
这个男人用他单薄的身子和那颗比任何人都善良的心,席卷了自己所有的阴霾!
他们可以就用这样简单的方式相爱!
……
华丽的总统套房里,形单影只的时候,空荡荡的感觉让人觉得除了凄凉还是凄凉。
回来的时候,已经空无一人。
虽然特意清洗过的客厅地毯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可眼下黑泽弦拖着疲惫的身子,实在没有力气管其他的事。
每次想要攥紧拳头给自己多一点力气的时候,都会被掌心里那几张被他握的潮湿的照片咯得生痛——
漠帝,你真狠,居然留了这一手!
这个坎,看来他是逃不过去了!
羽浔,“那件事”如果说出来,你还能继续让我抱着安心入睡么……
正文第二百一十章 新伤旧痛
鉴于蓝漠的伤势并不严重,在他的强烈要求下,院方答应他明天可以提前出院,但要坚持复查和数日后回来拆线。
官羽浔本来不打算离开的,可蓝漠坚持要他回酒店休息。
今天这么惊心动魄的一阵折腾,官羽浔单薄的身子和脆弱的精神都处于极度不稳定的状态……即使明知道回酒店,他心爱的人还会被别人抱着入睡,他还是咬着牙以官羽浔的健康为最优先,毕竟医院的休息条件是无法跟酒店的大床相比的。
这是蓝漠以前绝对不会有的关心方式……官羽浔望着这个男人,满心的感动,自然无法抗拒。
只是临出门的时候,差点和突然赶来的蓝炎撞个满怀,是他始料不及。
这一次,他没有敢抬头看蓝炎错愕的脸。
——面对他这一生个爱上的男人,和至今心中那份难以割舍的复杂情绪……他怕对上那张脸又生出更多的留恋!
掌心里握着一个轻巧的盒子,却让他觉得无比沉重——
又是指环。
看来弦的求婚作战,给他们刺激不小……就像是又开辟了一块战场一样!
然而——
即使没有那场意外的爆炸,他也不能收下云的指环,刚才却终于不再犹豫地收下了漠的!
这一次……他知道自己无法在逃开那个男人,无法拒绝这段对他而言其实一直都不同寻常的情感。
只是看来要跟弦好好的谈谈。
那个少年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他,不断地用温柔和浪漫修复他伤痕累累的心,不惜自己公众人物的形象当众许给他幸福的承诺……一想到弦那张精致的脸上将会露出的悲伤表情,就让他不由得心痛。
还有,他的决定要怎样跟唐枫还有云说出口……为什么无论他怎样选择,都会有人失落,有人哀伤……
沉浸在自己浑浑噩噩的思绪里,官羽浔甚至不知道他是怎样出了医院,怎样拦到的士,最后又是怎样回到酒店这个临时的“家”!
那个被爆炸搞的焦黑狼籍的厨房已经被酒店恢复一新,沾满了蓝漠鲜血的纯毛地毯也已经被清洗得干干净净……那女孩儿,恐怕已经被随后赶来的警察带走了……
当时看到血从蓝漠的体内源源不断的流出时,他的脑海几乎一片空白,直到现在才想到——自己居然忘记告诉唐枫和云他们的去向!这会儿,恐怕他们还在外面疯找吧?
本想打个电话给他们报平安,可一想到自己还没有收拾好足够的心情把那个决定告诉那两个人,拿起酒店座机电话的手停在了半空中——炎既然能找到医院,他们更加神通广大,自然也不会找太久才对……
抱着不负责任的心思,拖着此时才感到疲倦不堪的身体,一步一步挪进他已经逐渐习惯的那间卧室……这才发现,弦竟然已经安然的在床上睡着了。
“你也累坏了么?”他不自觉的坐在床边,轻轻地抚摸这少年的睡颜。
黑泽弦是极为讲究的人,眼下没有沐浴,连外套都尚未更换就倒在床罩上……显然是累极了之后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本来还担心既然回应了漠,今晚却没有漠在身边,自己要如何面对这少年的怀抱……可是看着他少有的疲惫睡颜,倒让官羽浔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傻孩子,这样睡着,明天会很累……”
他自言自语的将他轻轻扶起来些,小心翼翼的将那些影响睡眠的衣物脱去……今晚就这样也不错!
可好不容易脱去外套,窄版衬衫的袖子去卡在手上脱不下来,定睛一看——黑泽弦居然紧紧的攥着拳头!
宠爱的摇摇头,官羽浔有些无奈,却不得不伸出手先把这攥紧的拳头松开……这是一只著名小提琴家青弦用来拉琴的手,一想到这一点让他更加的放轻了动作,弄了好半天才终于放开。
“你究竟做什么去了,会搞得这么辛苦?”
任由他陷入昏睡的身子歪倒在自己身上,官羽浔苦笑毫不掩饰自己的心疼。
黑泽弦年纪虽小,工作能力却精英的惊人,精力更是充沛过人,从来都没见他如此疲惫过,更何况究竟要多大的压力才能这样摆弄都醒不过来……不过就今天这个特别的晚上而言,这样也好。
然而——
从他攥着的手心里的东西掉出来后,官羽浔脸上善意的笑容却在一瞬间冻僵了——
……
医院的病房里,蓝家的两兄弟自己都不记得他们有多久没有像这样平心静气的坐下来长谈过,但此时,他们却有不得不面对彼此的理由——
“你终于发现了?”
“你以为我是现在才发现的么?炎,我一直等你自己来给我个交代!”
两人平静的看着彼此,对于口中的话题各自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