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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都你逼著要我娶那两个女人。”咕哝一句,冉穆麟也不敢再对体弱多病的兄长发火了,问了句,“疼地厉害?要不要叫太医过来瞧瞧?”

    “不过是些庸医罢了,我这毛病没人能医得好。”讥嘲地说道,冉穆麒敲敲桌子,羌咏从幕帘後走了出来,对冉穆麟行礼後,他走到冉穆麒身後为他揉按额角。

    对羌咏的出现,冉穆麟毫不吃惊,他忍了忍,终究还是忍不住。

    “皇兄,那两个女人我不娶,要娶你自己娶。我不喜欢,枫儿更不喜欢。你若逼著我娶了那两个女人,我的儿子就没了。”

    说著,冉穆麟就把儿子抱到了腿上,极度的不舍和宠溺。

    闭著眼,冉穆麟淡淡道:“穆麟,暂且不说那两个女人对北渊有何用,单单说这男女情事,你也得有几个女人在身边伺候著。难不成你为了枫儿要守一辈子活寡?”

    “什麽活寡,我又不是娘们。”冉穆麟颇为恼怒兄长对自己的形容。

    “据我所知,你没有侍妾,更从不去官窑,可谓是洁身自好。穆麟,你可是血气方刚的男子,别告诉我你那里不行。”冉穆麒睁开眼,严厉地看著弟弟。他在乎的不是北渊,而是他这个弟弟。

    “皇兄,你何时对我的情事如此关心了?”冉穆麟皱眉,他每日忙著处理军务,陪儿子练功,和儿子骑马,带儿子踏青,这一年更是忙著战事,哪来的功夫去找女人。

    抬手,让羌咏停下,冉穆麒道:“穆麟,你真的以为我会因为国事而逼你去娶妻?你的心思几乎都在枫儿的身上,可你要明白,你是一位将军,你太过在意的人,会成为你的弱点,我不想看到你失去冷静的时候。更何况,你甚至连个为你舒缓的女人都没有。穆麟,你可有想过,雏鸟长大了总要离开娘,枫儿会长大,也可以说,他已经开始长大了。他的羽翼会逐渐丰满,他会变成和你一样威武的将军,那个时候你可能放开他?穆麟,你该有个女人了,你可以不要孩子,但应该有个女人。”

    穆麟为了枫儿屠城、为了枫儿亲手斩杀几百俘兵,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冲动行事,这让他万分不安。他必须要提醒穆麟,身为将军,他必须冷静,不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枫儿。可枫儿毕竟不同於常人,他甚至会有种感觉,枫儿根本就不是凡人。

    冉穆麟凝视兄长,他看到了兄长对自己的担忧,但他一向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自己做的是什麽。

    “皇兄,你该知道,我从不会失了冷静。”冉穆麟看向羌咏,“若我那般容易失了冷静,我就不会留下他。”

    “穆麟,我说的是你对枫儿。”冉穆麒察觉到了身後的人身子瞬间绷紧。

    “皇兄,对你我不会失了冷静,对枫儿我更不会失了冷静。至於你说的舒缓,我若想,自会去,你还是操心操心那两个即将进宫的女人吧。”知道有些事是皇兄的底线说不得,冉穆麟转了话。

    责怪地看著自己的兄弟,冉穆麒道:“穆麟,也许十年,也许是五年,也许是三年之後,战事就又会出现。你身在边关,莫让我在这里整日担心你是否又意气用事,是否又因为枫儿而不顾性命。穆麟,我只有你这一个兄弟,你死了,教我如何活。”

    前几日,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穆麟死了,死在沙场上,死在了敌人的乱箭下。这个梦让他几日来都忧心忡忡,想到穆麟之前为了枫儿不顾凶险去烧敌人的粮草,亲自帅兵攻入南国,他就害怕,怕这个梦是预示。

    “皇兄,我瞧你这几日是太累了。”冉穆麟叹气,却又赶忙安抚,“什麽死啊活的,你好好养身子,莫胡乱想。我不会做毫无把握的事,你也别拿成亲的事来逼我。我就和你直说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娶亲,不会有侍妾。至於舒缓之事,我自有法子,你也莫操心了。那两个女人,你要麽回了,要麽娶了,总之是你的事。”没忘了再次强调自己坚决不娶的意思。

    “因为枫儿不答应?”为何连侍妾都不要?

    “枫儿若答应了,我非打他一顿屁股不可。”冉穆麟有些许得意。

    冉穆麒的眉紧皱。

    “穆麟……”

    “皇兄,这事就这麽定了,你别想劝我,我是不会娶的。还有,我来找你不是说娶妻的事,而是洛诚。”不想在这件事上和皇兄怄气,冉穆麟打算用“拖”字诀。

    “洛诚?”冉穆麒一副这有何可谈的表情,“这件事我自会给你交代。既然你铁了心不娶那两位公主,我也不勉强,但你得答应我,凡事三思而後行,尤其是关系到枫儿的事,你必须要冷静,不许鲁莽行事,更不许罔顾自身安危。”

    冉穆麟没有敷衍了事的答应,而是抱著儿子站起来,郑重道:“皇兄,我答应你,我会护好我这条命。”他当然不能死,他有儿子、兄长要保护。

    “你这麽说,我就放心了。”冉穆麒浅浅笑起来,接著叹气,这宫里又要多两个女人了。

    得了皇兄的保证,冉穆麟抱著儿子回去了。他一走,冉穆麒指指眉心,羌咏用麽指轻轻地为他揉按。

    “都这麽多年了,你还记得她?”

    “主子,奴才不是记得她,奴才是……忘不了主子受过的苦,忘不了,奴才的罪。”羌咏的眼中是痛苦,是懊悔。

    “呵呵,”冉穆麟舒服地叹了口气,“给朕揉揉肩吧,今日这大风吹得朕路都走不稳,那些个人笨手笨脚的,撞了朕的肩。朕当时就在想,若你在就好了。”

    “陛下!您伤到哪了?”羌咏又感动又焦急。

    “这里。”冉穆麒解开衣扣,露出自己的左肩,那里淤青了,羌咏倒抽一口气。

    “陛下……”羌咏双手发颤地,小心地按上,轻轻揉捏起来。手下的肩膀是那般的细腻、平滑、白皙,而他却不敢看,也不能看。羌咏别过脸。

    轻重适度的揉按让冉穆麒很是舒服, 全心享受羌咏的揉按。他的神色异常柔和,嘴角淡淡的笑衬得他更加俊美,就在羌咏以为他睡了时,他冒出一句:“洛诚九岁了。穆麟去边关那年也不过十岁,只比洛诚大了一岁。洛诚的性子真像穆休,没有一点像朕。”

    羌咏的手顿了下,他俯视那张柔美,甚至是魅惑的容颜,心中却升出悲哀。主子说他忘不掉,可主子何尝不是忘不掉,忘不掉毁了主子的那些人。羌咏想为太子求情,可刚张开口,就见那人睁开了眼睛。

    “羌咏,你想为洛诚求情?”

    “属下不敢。”

    羌咏急忙跪下。冉穆麒拉起衣襟站起来,笑道:“不敢最好。朕不喜欢洛诚,因为他太像穆休。”像那个把他变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人。没有让羌咏站起来,冉穆麒起步走进内室歇息,留他在外跪著。

    而此时,一人在水镜中看著躺在父王怀中沈睡的冉墨枫,七彩的眸光闪耀。

    “月?”搂著他的人低唤。

    被唤作“月”的长发男子伸手点了下水镜,冉墨枫消失了,只生下粼粼的水波和一人绝美的倒影。

    “一个时辰。”那人简单地说道,接著枕在身後人的肩上阖眼,不一会儿,他就好似熟睡般不动了。

    (044鲜币)索瞳:第三十八章

    “枫儿,枫儿,醒醒,该用晚膳了。”

    唤著床上熟睡的儿子,冉穆麟心觉奇怪,怎麽儿子睡得这般死,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用胡子去蹭儿子的脸,冉穆麟在儿子耳边唤:“枫儿,醒醒,吃饱了再睡。”可无论他怎麽叫,儿子都是半点反应都无,冉穆麟当下察觉到了异样。

    “来人!马上去传太医!”朝外大喊一声,冉穆麟抱起儿子,“枫儿!枫儿!”可冉墨枫却好似睡死了般,任凭父王如何叫唤,都没有醒过来。

    一刻锺後,太医院的太医们从皇後的仪凤宫全部赶到了无波殿。冉墨枫突然毫无征兆地陷入了昏睡,诊断了半天,太医们束手无策,根本找不出他为何会昏睡。而冉穆麟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恐慌中,他认为是他点儿子睡穴的时候下手重了,所以儿子才会昏睡不醒。

    “穆麟,你自幼习武,区区一个点穴怎会拿捏不好。枫儿之所以昏睡,绝不会是你下手过重。楼兰王不是快到了吗,既然太医查不出,他一定能查得出,你别急乱了方寸。”

    冉穆麒劝说坐在床边,握著儿子的手一动不动的皇弟。冉穆麟虽然只是静静地坐著,没有任何失态的举止,但冉穆麒深知那只不过是皇弟不想让他人看到他崩溃的模样。

    好似没有听到皇兄的劝说,冉穆麟双手冰凉地握著儿子如以往般暖和的手。儿子昏睡,一定是他下手重了,他恨不得砍断自己的手指。

    冉穆麟恐慌地守著儿子,却不知他的儿子正在一遍遍喊他。沈睡的冉墨枫能听到父王的呼唤,能感受到父王的焦急,可他却无法睁开双眼,无法发出声音。

    盯著前方的人,冉墨枫心生警觉。又是那个白衣人,又是那双琉璃般的眸子,他被黑暗包围著,仅能看到这人,即便他能听到父王的喊声,他却走不出。

    “你是谁?”

    和白衣人相对了一阵後,他出声,不,他无法出声,他在心里问,而那人听到了。

    “跟我走。”那人依旧如以往般,没有回答,而是转身道,那人的声音仿若从天际传来,空灵魅惑,却冷入心肺,让人不寒而栗。不等冉墨枫回应,他缓步向前走。在他快消失在黑暗中时,冉墨枫急忙跟了上去。他要弄清楚,这人究竟是谁,为何不让他见父王。

    父王,等我,父王,你等我。

    又听到了父王心焦的呼唤,同样心急不已的冉墨枫在心里喊。无论白衣人要做什麽,他都不怕。他知道自己被困住了,被白衣人困住了,或者说他的魂魄被困住了,就如那天冉洛仁在床上,他却看到了另一个冉洛仁站在他的身边。他不害怕,他只是肯定了自己的身世,他,是鬼子。

    但他不能让父王担心,他隐隐有种感觉,从他次见到白衣人时,他就有这种感觉──这人不会伤他,他一定能平安回去。无论他是鬼还是妖,他都要在父王身边!

    房内,不知从何处吹来一阵风,呆坐在床边的冉穆麟身子一震。

    “枫儿!”

    儿子,儿子在叫他。

    “枫儿,醒醒,快醒醒。”拍著儿子的脸,冉墨枫不顾众人的惊异,扑到儿子身旁大喊。

    “穆麟?”冉穆麒急忙上前拉住突然“发狂”的冉穆麟,心中骇然,怕弟弟急疯了。

    “枫儿!枫儿!”挣开皇兄的手,冉穆麟轻摇儿子,他刚才听到儿子在喊他了,儿子让他等他!

    父王,你等我。

    紧跟著白衣人,冉墨枫在心中大喊。屋内的床帐被风吹了下来,把冉穆麟和儿子围在了床上。突来的风让屋内的人颇为惊恐,这几日,风在宫内是禁忌。

    “皇兄,您回去吧。枫儿,会没事的。”

    隔著床帐,冉穆麟缓缓躺在儿子身边,道。

    “穆麟?”冉穆麒掀开床帐,只见皇弟的眼中是平静。他心里重重的谜团,更有著担忧,怕皇弟急疯了。

    “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