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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冉穆麒的眸光比男子的还冰冷,他裹紧浴巾,脸色发白。

    “出去。”对男子,也是对屋内的侍卫。

    侍卫们互相看看,向後退了两步但为了皇上的安危,他们没有出去。羌咏未受伤的手拿过衣袍,为冉穆麒裹上。

    昼如鹰般的眼眸盯在冉穆麒身上,在对方的脸色越来越差,因冷风的侵入而开始发抖时,他才转身走开。刚走过屏风,十几把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冷光闪过,哢哢几声,长剑全部断成了两截。昼单袖轻甩,围著他的侍卫们如脱线的风筝飞了出去。几名侍卫撞倒了屏风,就在冉穆麒狼狈的模样要暴露在众人面前时,浴室内的烛火突然全部熄灭了。

    左手扣著一名侍卫的脖子,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的声音响起。

    “冉洛仁在哪?”

    侍卫不答,在昼身後的羌咏见机从昼身後挥刀砍去。

    “哗”,羌咏甩在了浴池内。冉穆麒伸手拉起他,借著屋外的烛火走上浴台。

    “在哪?”手指用力,昼不耐。被他捏著的侍卫已经喘不上气来了。

    “你找朕的儿子有何事?”在烛火灭後,马上套上外衫的冉穆麒克制地问。昼回头,夜色中,他的眸子却十分的明亮。

    松手,侍卫摔在了地上,昼转身。

    “陛下。”被冉穆麒“救”起来的羌咏不顾自己的伤,踉跄地走到冉穆麒身前,护住他。没有半分的惧意,冉穆麒怒急:“你找朕的儿子有何事?”更多的禁卫军涌到了浴室的门口,火把照得冉穆麒的脸忽暗忽明,更显出他的愤怒。

    昼无波的眸对上冉穆麒,过了会儿,他开口:“昼。”自报家门。他答应了易,进了皇宫之後那些人围著他喊什麽“护驾”,他不知道那个要死的人在何处,就跟著侍卫後退的方向前来,既然是护驾,那保护的自然是皇上,找到了皇上,也就找到了他的儿子。不过昼没有想到,他会找到这里来。

    一听到他的名字,羌咏大吃一惊,侍卫们也不自觉地後退几步──竟然是三大仙者之一的昼,和薛祁的义父易齐名的昼。原本这三人很少沾染世俗之事,可如今宫里的那个比魔头还吓人的易还没有送走,又来了个比他更可怕的昼。仙者出手,身为凡人的他们何以对抗。

    冉穆麒同样吃惊,他知道薛祁要把洛仁交给昼,却没想到这人不仅擅闯皇宫,甚至如此无礼。

    “洛仁的身子已经无碍,朕还是打算让他留在宫中调养,素闻您从不下山,劳烦您白跑一趟朕真是过意不去。”冷冷地说著,若不是此人是昼,冉穆麒定要立刻命人把他大切八块。想到他的身份,他只能压著怒火,但心里已经想著如何找薛祁和易算账了。

    火把闪了几下,昼的眸子幽暗,上前两步。羌咏护著冉穆麒朝一旁後退,禁卫军们拔剑围住了昼。

    “劈啪”

    火苗突然暗了下去,只见昼的身子一晃,就不见了踪影。

    “陛下!”是羌咏的惊叫。

    一人从禁卫军的头顶上飞过,怀里是被劫走的冉穆麒。

    “陛下!”

    “快去救陛下!”

    “刺客!”

    “刺客抓走了陛下!”

    被昼挥到一边的羌咏爬了起来,吐了几口血後昏死了过去。

    “放开朕!”

    被昼抓走的冉穆麒怒喊,但他却不敢挣扎,被带著在屋顶上穿梭,他的脸色愈发的苍白。他不怕高,但飞一般地在屋顶上掠过却让他想吐。

    昼根本不理会他,在树枝上停留了片刻,他发现了宫中最高的无波殿,单手扣著冉穆麒就向那“飞”。

    “放开朕!!”

    快吐的冉穆麒不得不抓住昼的衣襟。一件披风罩在了他的头上,什麽都看不到的他恶心稍稍退了些,大口喘著气。

    接著,昼向上跳蹿,冉穆麒又恶心起来,就在他捂著嘴要吐之时,他的双脚终於落在了地上。披风被掀开,他才发觉自己竟然到了无波殿。

    “呕”,还是没能忍住的他吐了,可惜没有吐在昼的身上。

    整个皇宫都因他的被劫而骚乱,殿外已经隐约传来响动。难过地踱到桌前倒了杯冷茶,冉穆麒压下恶心。

    “呼呼……呼呼……”捂著胸腹部,冉穆麒的脸色极差。

    “冉洛仁在哪?”令人生气的声音又响起,冉穆麒头不回地说,“朕已经说了,洛仁还是留在宫里,不必劳烦您。”你哪里来再回哪里去吧。

    察觉有人站在了他的身後,冉穆麒转身,差点贴上昼。气急地後退,靠在桌上,他冷怒地瞪著昼。

    昼的眸光一直盯在冉穆麒的脸上,深沈的双眸没有透出半点的思绪。屋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後退两步,瞬间,他的身形已经在露台上,接著人就不见了。

    “陛下!”

    禁卫军副同龄蔡牟带著人冲了进来,在四处寻找刺客的同时,围住了冉穆麒。

    “陛下,属下护驾来迟。”找不到昼,蔡牟跪下请罪。

    “统统出去。”摔下手里的茶碗,冉穆麒吼道,“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违令者斩。”

    “……”蔡牟抬头,满是担忧,但看了皇上的脸色,他磕头之後,起身带著人退了出去。

    “兀三呢?”冉穆麒猛然想到了羌咏。为了避人耳目,羌咏改名为兀三。

    “回陛下,兀统领被昼伤得很重,属下命人把他送到了太医院。”蔡牟回道。

    冉穆麒握紧双拳:“太医若救不活他,朕就要他们的脑袋。”

    蔡牟闻旨惊愣,呆了半晌後急忙躬身道:“臣这就传旨下去。”说完,他急忙关上门,吩咐一些武功高的侍卫们在门外守著,他则赶去太医院传旨。兀三是皇上的红人,不言而喻。

    靠著桌子,待脑中的眩晕过去之後,冉穆麒揪紧衣襟,缓缓蹲下。那人是否看到了他背上的秘密,连穆麟都不知道的秘密。

    无波殿的屋顶上,一人与夜色合而为一,从被他拨开的瓦缝间,他看著屋内的人,脸上已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发丝飞扬,衣衫被吹得“呼呼”作响。

    ……

    ……………

    “爹……”

    深夜的客栈,某一间屋子里传出嘤咛的呻吟,伴随著气息不稳的压抑。

    衣带半解,薛祁躺在易的怀中美眸微睁,香唇轻启。粗糙的大掌在他的衣衫内游移了许久之後,来到他的腿间。

    “爹……”

    从未体会过如此滋味的薛祁不安、害怕、惊慌,有有些莫名的期待。他攀在爹的身上,把自己全然交付了出去,因为爹绝对不会伤害他。

    易没有出声,他的喉中不时传出低吼。在心魔与他交战了许久之後,他败下阵来,再也克制不住地对这人出手了。可他只敢出手,他不敢出声,更不敢动嘴,怕自己最终忍不住,做出会毁了这人的事来。

    摸摸,只是摸摸,他什麽都不做,只是摸摸。除了这人儿时,他曾无所顾忌地摸过他之外,在他十二岁之後,他就再也不曾碰过他了。此刻仅仅摸著,他已经觉得自己到了仙境,成了真正的仙。

    “爹……爹……”

    陌生的情潮让薛祁快哭了出来,对情事没有半分所知的他,连爹在对他做什麽他都不懂,更不懂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让他无法控制的感觉。好比处子的他,感受到的是他这辈子都不该有的情欲。

    “爹!”

    陡然一声尖叫,薛祁瘫软在爹的怀中,傻傻地睁著眸子,浑身的感觉都离他而去。不明白从腿间涌出的是什麽,更没有看到爹把他的东西全部舔了下去,薛祁的七魂六魄全部破体而出。

    紫眸已完全变成了深紫,眼神狂乱的易紧盯著薛祁露出的胸膛,嘴里是祁儿的味道,他用尽所有的毅力不许自己的眼睛瞄向别处。床上另一人的呼吸渐渐平顺,受不住的人甚至来不及询问究竟发生了何事就睡著了。

    易的腿间早已一片湿濡,颤抖地扯过被子盖好昏睡的人,他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放下床帐,不敢回头,门发出轻响,屋内已然无人,只剩下在床上好眠的人。

    冉穆麒记得自己是坐在地上睡著的,可醒来後却发觉他躺在床上。匆忙坐起,发现衣裳仍是昨夜的,他松了口气。

    “喜乐。”

    “奴才在。”

    待守在外的人跑进来,冉穆麒问:“昨夜是谁……把朕‘扶’到床上的?”应该是喜乐吧,羌咏伤重。

    喜乐却道:“陛下,奴才听您的旨意一直守在外头。昨夜没有人进来过。”

    冉穆麒一听愣了,过了会儿,他揉揉额角:“下去吧,朕饿了。”

    “是,陛下,奴才这就给您端早善。”喜乐退了出去。冉穆麒抬眼,也许是他昨夜气坏了,忘了是自己到床上的。随即,他想到了一人。皱眉,在心中摇头,不会是那人。对了,那人呢?

    下床,喊来菜牟,冉穆麒询问他昼现在何处。

    “陛下,昼现在鸢园,三殿下那里。臣派了一千侍卫守在鸢园。”蔡牟心有余悸地说,昨夜的几百侍卫都碰不到昼半根毫毛。

    果然,冉穆麒瞧了他一眼,冷冷道:“他是仙,你们是人,别说一千,就是一万也不是他的对手。把人撤回来,留下十几人便可。他是薛祁找来医治洛仁的,大可不必如此紧张。用过早膳後,你随朕去鸢园。”

    “是,陛下。”

    拿过湿巾擦脸,冉穆麒又问:“羌,兀三呢?”

    蔡牟马上道:“兀统领的伤势虽重,但太医说并没有伤及筋骨,调养十日便可下地了。”

    明显听到皇上松了口气,蔡牟听皇上问:“兀统领现在何处?仍在太医院?”

    “回陛下,属下已命人把兀统领抬回了禁卫营,喜总管派了三个人照顾兀统领。”

    “嗯,你做得不错。兀统领养伤的这段日子,禁卫军暂且由你来掌管。”冉穆麒不由得多看了蔡牟几眼。

    “臣遵旨。”蔡牟躬身领旨,退下。

    眉头微皱,冉穆麒丢下布巾,不知羌咏伤得如何。想去看看他,又有些不妥,想了想,他麒招来喜乐,让他给羌咏送些人参、鹿茸等珍贵补品过去补身。

    …………

    缩在母妃的怀里,冉洛仁惊怕地看著坐在床边为他诊脉的人。这人的眼睛比墨枫的可怕百倍,看他一眼,就好似冰刃刺进他心口,让他冷得发颤。冉洛仁很害怕,若楼兰王为他找的人就是这人,他要让母妃去求父皇,他不要跟这人走。刚这般想,对面的人就抬眼瞟了他一眼,冉洛仁吓得把头埋进母妃的怀里。墨枫,墨枫,快来救他。妍妃也是异常的害怕,想到要把唯一的儿子交给这人,她一千个不愿意,不放心。

    “陛下驾到~~”

    随著屋外的通报,冉洛仁和妍妃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口,险些喜极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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