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多年过去,没想到昨天入住的时候,里面的摆设都没有怎么变过滟。
叶知秋跟了进来,见苏安在换衣服,关上门,问她:“你还准备出去?”
“嗯。”
“这么晚?”叶知秋的声音已经有些尖锐了挞。
“晚吗?在巴黎,这个时间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叶知秋深吸一口气,试图好好和她说话:“ann,别再拿言语来伤我了,你该知道,妈妈这么问,那是因为关心你……”
关心?苏安冷笑,她当年离开她和爸爸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她和父亲需要她的关心?这么看来的话,关心从某一程度上而言,也是一种奢侈品。
见苏安沉默换衣服,叶知秋试探的问到:“今天晚上要在外面过夜吗?”
“嗯。”
“我是不是阻止不了你?”忽然发现,她们这对母女好像是天生的宿敌,相互不肯妥协,每次的谈话到了最后大多是无疾而终,闹得不欢而散。
“你说呢?”苏安拿起外套,不再理会母亲,开门走了出去。
客厅里,苏启文见苏安拿着外套要出去,站起身问她:“要出门吗?”
“嗯。”对于苏启文,毕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外人,苏安无法做到对母亲那般不礼貌。
苏启文对正坐在沙发上翻看报纸的苏秦说道:“你开车送一下你妹妹。”
“不用了。”直言拒绝,她可不想和苏秦有过多的接触。
苏秦却好像没听到她的话一般,哗啦一声合上报纸,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吧!”
出了苏家,苏秦接过司机递给他的车钥匙,打开车门,苏安却不上车。
苏秦皱眉道:“上车。”
“我打车很方便。”
“我送你。”态度强势,苏安转念一想,她又何必自找麻烦呢?况且年后打车的确很不方便。
最终还是妥协了,准备打开后车门的时候却打不开,目光落在苏秦的脸上。
他平静的说:“坐这里。”他要她坐副驾驶座。
该死的男人。
咬咬牙,坐了上去。
苏秦开车的时候,苏安报了酒店名字,车速骤然被苏秦加快。
“如果你喜欢开快车的话,或许现在可以把车停下来。”她要下车,没有人愿意跟自己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木先生不是在酒店等你吗?我以为你归心似箭。”
“你说的对,我的确很迫不及待。”
“这么看来,车速还不够快。”
“苏秦,你想死的话,没必要拉着我一起。”因为跟他死在一起,她死不瞑目。
“我不知道你还怕死。”
“没人不害怕。”“如果你不减速的话,我要报警了。”威胁到她的人身安全,她没必要心慈手软。
苏秦蓦然刹车,车骤然停了下来,苏安觉察不及,额头差点撞在挡风玻璃上。
脑袋晕晕的,“苏秦,你这个疯子。”伸手就要打开车门,车门被苏秦及时锁上,她根本就出不去。
瞪着苏秦,“开门。”
他轻轻的笑:“如果送你去见木尘,我才真的疯了。”
“所以你就锁上车门,不让我出去?”控制自己的怒气,苏安冷声道:“苏秦,你这样会显得很幼稚。”
“那就让我幼稚一次吧!人难得幼稚,为了你,我觉得很值。”
苏安这时候该为自己鼓掌的,因为她再一次见证到了苏秦的卑鄙。
“安安,陪我呆一会儿就这么难吗?”
呆一会儿?苏安很质疑。
“一直都很想和你像现在这样坐在车里,不吵架,不讽刺挖苦对方,不怒目相向。我们像朋友一样坐着聊聊天,不行吗?”
苏安沉默,可能因为他话语间流露出来的小伤感,所以才选择了不语。苏秦也会有伤感,她觉得自己开始有些头疼了。
“就这么不想和我说话吗?”
见苏安无动于衷,苏秦忽然狠狠的扳过她的身体,直视着她的眼睛。
“苏安,告诉我。十年前我和萧何同时遇到你,为什么你独独爱上了萧何,却对我这么冷漠?为什么你看到的都是我对你的不好,而我为你做的改变,你都看不到?为什么三年后再见,你可以对木尘很好,却对我这么狠?”
“你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苏秦紧紧的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很重,他在宣泄着自己的怒气,不过这次还好,最起码没有尝试掐死她。
苏安淡淡的说道:“苏秦,有人告诉我,鱼的记忆只有7秒,7秒之后它就不记得过去的事情,一切又都变成新的。如果人可以选择的话,我宁愿是条鱼,7秒一过就什么都忘记,曾经遇到的人,曾经做过的事,都可以烟消云散。可我不是鱼,过去发生的事情,我可以选择沉淀之后再沉淀,却不能选择忘记。”
苏秦闻言,眸子里忽然涌起了黯淡的光,慢慢的放开她,然后靠着椅背,“忘不掉我对你的不好?”
“苏秦,我从未恨过你,我们都有年少轻狂,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情感的时候,你说你是在乎我的,可我为什么一直都感受不到你对我的在乎,而是你对我无尽的羞辱和折磨呢?这些年,远离你们这些人,这些事,我忽然间开始明白,在生活面前,我们还都是孩子,其实我们从未长大,所以还不懂得爱和被爱。”
“真的……不再恨我吗?”那为什么,每次见到他,她都避之不及?
苏安好像知道苏秦的想法一般,淡淡的说道:“人对阴影有自卫的下意识,所以我对你冷漠,也只是因为你曾经留给了我太多不好的记忆,与恨无关。”
苏秦沉默了,良久没有开口说话,苏安也不再出声,她想有些事情需要苏秦自己想清楚,他是苏家大少,要什么有什么,但并不是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之内。
她对苏秦的认知,以前有厌恶,有不安,三年前有恨意,但是现在有的只是漠然。
而漠然,包括现如今坐在这里心平静和的跟他讲话,这都是需要时间一点点磨炼出来的,她能做到的,仅止于此。
最后,苏秦还是送苏安去了酒店,两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苏安下车的时候,苏秦忽然开口问她:“安安,如果面对我,你想到的是以前的阴影,我想从这一刻开始,我或许可以成为你背后的阳光。”
苏安那时候已经下车,透过车窗看他,苏秦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车灯好像缓和了他冷硬的线条,直到车子离开,她还站在那里发呆。
苏秦是想要重新修复他们之间的关系吗?可是她早已过了做梦的年纪,空抱幻想,与其一直等待别人给自己阳光,还不如她自己百炼成钢……
回到酒店房间的时候,木尘给她开的门,看着她:“怎么这么晚?”
她没有把苏秦的事情说给木尘听,而是问道:“你怎么跑到雀之巢去了?”
“嗯,一个朋友邀我过去谈点事情。”
苏安笑道:“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还有朋友。”
“是一位商业伙伴,不太重要的朋友,也没有必要讲给你听。”
“嗯。”转身走进卧室。
木尘看着她的背影,木尘觉得他和萧何见面的事情,暂时还是不要告诉ann,毕竟对于现在的苏安来说,他不确定萧何之于她,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对于爱过的人来说,有些无法遮掩的伤口,有些痛彻心扉的伤痛,在经久的时光里会慢慢地愈合,结成一道深褐色的疤痕,但尽管是疤痕,还有疼痛的能力。
苏安从来没有主动提过萧何,是真的忘了?还是因为爱的太深,恨得太深,所以才一直都潜伏在内心最深处,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对于木尘来说,有些伤疤和过去,他不敢轻易触碰,现如今把她留在k国,真的不知道是对还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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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安,那是一条生命!
凌晨五点,木尘起床离开,苏安送他和袁绍到酒店门口止步。
对于木尘和苏安来说,他们都不太喜欢离别的场面,可以接机,但是却都禁止对方送机。
苏安心里没有安定感,木尘又何尝不是?比起分别,他们更注重的是重聚。
告别的时候,木尘拥抱她,然后对她说:“有事情的话记得给我打电话。”
“好。滠”
木尘离开后,苏安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凌晨的风很冷,她紧了紧身上的衣服,返回酒店,现在是五点,或许她可以回去补眠。
苏安是被手机铃声惊醒的,叶知秋打来的电话。
没有接电话,继续翻身睡觉钧。
手机铃声暂停了一会儿,然后又响了起来。
她皱眉接通,话语有些不耐:“有事?”
“是我,苏秦。”低沉的男性声音响起。
“呃?”她以为是母亲。
苏秦问:“早晨的报纸,你看了吗?”
报纸?苏安坐起身体,问:“什么报纸?”
苏秦沉默了一秒,简短的说道:“你凌晨送木尘离开酒店的时候,被记者拍到了,现在酒店外面围了不少媒体,你先不要下去。”
苏安皱眉,她虽然没有看到报纸,但是却可以想象报纸上会怎么诽谤抹黑她了,对于这种事情,她早已司空见惯,只是没想到三年后还会面临这些。
苏安拿着电话,掀开被子,走到卧室窗前,掀开帘子一角,果然看到下面围满了记者。
她自嘲的笑笑,想不到三年过去,她在k国竟然还有这么高的人气,当真是稀奇的很。
苏秦见苏安不说话,紧跟着说道:“我会派人……”
“不用。”是真的不用,就算他们把酒店围得水泄不通又能怎么样?她如果想走,又有谁能够拦得住。
苏安挂断电话,开始穿衣服,然后走进盥洗室,简单洗漱之后,拿起房卡离开了房间。
总统套房在顶楼,酒店保全措施做得还算尽职到位,至少没有放记者上楼。
整个楼层空无一人,她从安全通道进去,上了酒店的房顶平台。
视野辽阔,她抬头望了望天空,阳光高照,倒是一个好天气。
酒店对面是一家商场,平台高度稍微比酒店低了那么一点,不过如果想要完成楼与楼之间的飞跃,对于苏安来说,并非是什么难事。
目测房顶与房顶之间的距离之后,苏安脚步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深吸一口气,快速疾跑,然后单脚起跳,如果此刻下面有人抬头向上看的话,就会发现那是一种足以致命的高空跳跃,除了要摆脱重力不说,还要在瞬间突破心理极限。
在胆量与技巧的完美结合下,苏安轻松的跃到商场平台,然后淡定离开。
走出商场的时候,看到媒体还围在酒店外面,苏安戴着墨镜,拦了一辆出租车,悄无声息的离去。
苏安回到苏家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