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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声。”

    第二句:“如果优优手术成功地话,药儿会留在医院跟进。如果你需要的话,我随时可以去总统府上班。”

    “如果不成功呢?”萧何问她。

    “手术台上各种意外都有可能会发生,如果不成功那也是优优的命不好,而我也无需去总统府。澹”

    苏安的话语很轻淡,不会让人觉得很寒冷,但是语意却让人心寒。

    萧何也是在这个时候才蓦然发现,当苏安热衷于一个人或是一件事情的时候,她会投入巨大的热情和时间。换言之,只要她想放弃这个人或是这件事,不管它们之前是否曾经花费她巨大的精力才获得而来,一旦放弃,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就是苏安,决绝的时候毫不心软,毫不留恋怀。

    苏安就这么结束了话题,晚餐时间快到了,所以还有什么事情是比享用晚餐还要重要的呢?

    苏安离开书房后,萧何静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朝她的电脑桌走去。

    通过上网浏览历史记录,他看到了她前不久的上网痕迹。

    当目光落在索里监狱上面时,萧何眸光颜色更深了一些,似乎能够直接戳透事情的本质。

    他想她知道她的坏情绪源自于什么了。

    七个月的监狱生涯,对于高墙之外的人来说,并不久远,但是对于高墙之内的苏安来说,却度日如年,也太刻骨铭心了。

    他得知她在索里监狱,已经是十二月二十七日了。

    在这之前,他从苏家得知她失踪后,已经暗中找了她三个多月,他几乎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却惟独没有朝监狱方向找她。

    直到索里监狱引起乱,一夕之间上了国际头条,他才迟疑让元清在泰国监狱范围内看能否找到云挽歌或是苏安的名字。

    当元清告诉他,索里监狱有一个名叫云挽歌的犯人时,他很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当天秘密飞往泰国之前,他告诉元清:“发送匿名邮件给叶知秋,把苏安的行踪透露给她。”

    抵达泰国,跟当局交涉,得知苏安持枪杀人,如果现在让他说出当时的感觉是什么,那他只能说,他的心里涨起了潮水,疼痛的,汹涌的,一点点来自于内心最深处,几乎将他覆灭。

    她出狱那天,叶知秋接她离开,他当时坐在不远处的汽车里,隔着车窗远远看着她。

    她很瘦,脸色苍白,穿着一身黑色休闲服,那是狱中的女囚服,衬得她弱不禁风,好像风一刮,人就没了。

    她的手里拿着一个塑料袋子,可能装的是衣服。

    叶知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袋子,踩着高跟鞋,使劲的扔在了一旁的垃圾桶里。

    叶知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安一直低着头,长发从脸颊两侧被风拂过,她不动也不出声,也许是在看地面,也许什么都没看,安静的让人惴惴不安。

    叶知秋大概也是被苏安的样子吓住了,走过去,试着缓和情绪,先是拥抱了她一下,然后拉着苏安的手,带着她上了车。

    他那天在车里坐了很久,他知道从黎府分手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都发生了变化。

    也许,她再也不会对他笑了。

    也许,她再也不会握着他的手,跟他说话了。

    也许,她再也不会柔柔的唤他萧何了。

    事实果真如此。

    她变得异常安静,内心百炼成钢。一个人静静地呆在那里,可以一整天都不说一句话,让人几乎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的目光不再追逐着他,她把所有的热情和精力都花费在了学业和研究课题上。那几年时间里,他和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偶尔见到,那张绝美的容颜上却有了沧桑的痕迹,带着神秘,带着冷漠。

    有时候远远看到他,她还是会微笑,淡淡的,映衬出她的眼睛异常的漆黑明亮,却透露出疏离和陌生。

    她轻轻地唤他:“阁下。”

    初听这个称谓的时候,他很久都回不过神来,觉得那声音来自云端,朦胧的令人摸不着边际。

    可是那时候,他并不担心苏安,他知道在剥去她层层的伪装,在她的心里还是对他有渴望的。

    他不知道这股自信是从何而来,也许是从她偶尔失落的眼神,不经意注视他的眼眸中,如果想要细查,他不会错过这些神情所带来的深意是什么。

    那是三年前,如今事隔三年,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她总归是变了。

    她说不爱,并不是口头上说说,而是真的……不爱了。

    一个人可以拿谎言来欺骗别人,但是眼神却骗不了人。

    换言之,苏安可以温柔的跟他说话,可以跟他微笑,可以跟他做~爱,但是那只是身为一个妻子该尽的义务,唯有心,却被她深深的隐藏了起来。

    真的失去过,就再也找不回来了吗?

    “该用晚餐了。”是她的声音,清清冷冷的,却能在瞬间直入人心。

    他抬头看着她,如墨的眼睛宛如沉淀的夜色。

    苏安眼神看着电脑,似乎明白了什么,唇角开始上扬,只是那笑容却显得有些轻淡,提醒他:“这是我的书房。”

    “所以我才会坐在这里。”萧何的声音很低。

    苏安低眸笑了笑,他说出这番话,代表他在生气还是没有生气呢?

    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然后坐在宽大的窗台上,静静的看着萧何:“我想,用餐前,或许我们需要谈谈。”

    萧何靠着椅背,双手环胸,只是看着她,眼神高深莫测。

    “萧何,关于娶我这件事情,你后悔了吗?”

    萧何紧紧盯着苏安,如墨的双眸仿佛要把苏安吞噬一般,“你后悔了吗?”

    她无谓的笑了笑:“也许后悔,也许不后悔,谁知道呢?”

    “很好,这样的问话我希望是最后一次。”

    她定定的看着他:“萧何,没有人会不在乎自己的妻子曾经坐过牢。”

    萧何眉峰挑起:“云挽歌没有坐过牢,苏安更没有。”

    “可它确实发生过。”她说着,手心放在右胸口上:“就像我胸前的纹身一样。”

    “ann。”萧何紧紧的盯着她,乌黑的眼眸宛若刮起了龙卷风,“一定要谈这个吗?”

    她无视他令人胆寒的双眸:“萧何,你那么神通广大,你应该很清楚,我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对不对?”

    “……你想说什么?”语气竟然奇异般的平和下来。

    “木尘曾帮我查过,当年欺负过我的人,下场都很惨,刑期结束后,她们总会有其他的原因被继续扣押,总之没有一个人能够走出索里监狱。”在泰国没有死刑犯,不管犯罪有多严重,也只会终生监禁而已。

    萧何静静的看着她,只是半眯起眸子,似乎要把她看透一般,在夕阳余晖下,这样的眼神,更加让人感到窒息和压抑。

    可她却直视他的双眸,“萧何,我离开索里监狱没多久,那个大姐大被转往迁安监狱,但在中途却出了车祸,当场死亡。”

    萧何不说话,只是看着苏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勾唇:“是吗?那可真不幸。”

    苏安也笑了,有闪亮的光芒在她眼中闪烁,站起身,走到萧何面前,他只是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看着她。

    然后,苏安走到他身后,轻轻环抱住他,下巴支在他的肩膀上,脸颊和他亲昵相贴,“这些,都是你做的吗?”

    “你说是不是我做的?”他把问题丢给她。

    “萧何,谢谢你让我在你面前变得如此无所遁形。”她像个傻子一样,以为没有人知道她的过去,她把次送给他的时候,他看着她胸口的纹身,神色平静,没有讶异,没有质问,只是问她疼不疼?

    她当时并未多想,直到她得知当年她出狱是因为他,她才发现自己有多傻。

    她演戏,他就平静无波的看着她,他那时候是不是觉得她很可笑?

    “我想你或许并不希望别人知道你的过往。”声音如常。

    “那是曾经。”曾经她很在乎他的感受,现在不会。

    “没关系,失去了曾经,我们还有未来。”

    “未来太过遥远。”

    电脑屏幕陷入黑屏,镜面中显现出一男一女亲密相贴的脸庞,男的英俊,女的绝美,然后男人微微侧头,就那么毫无偏差的吻住了女人的唇瓣……

    “只要勇于创造,未来就在眼前。”

    ps:还有一章,虽然晚,但是会更上!

    萧何,真不是一般的卑鄙!

    苏安认为萧何是个习惯掌控一切的男人,所以这种人通常都会很好的在自己周围筑起疏离的围墙,看着围墙外的人,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她和萧何认识十年之久,直到现在她还敢说,萧何是一个让人难以亲近,就算别人绞尽脑汁,都靠近不了的男人。因为别人走不到他的眼里,看不穿他优雅笑容下隐藏的心机,摸不透他温和话语下深藏的寓意。所以,没有人知道该怎么拿捏好与他相处的尺度。

    萧何给人一种距离感,原则很多,自制力强,生活工作上不容许任何人冒犯。

    他会给身边的人设好一个度,一旦过了这个界限,就会得到他无比冷淡的待遇,而且他这么做,不会让别人觉得他无情,反而会让对方反思,是不是在总统阁下面前,做的事情,说过的话语太过于失礼了。

    苏安在萧何面前是无力的,他很少对她生气,除了那天她从秋千上故意摔下来,可尽管是那样,他也没有过多的指责她澹。

    这么细想下来的话,他这一生只对她说过两次重话。

    次是在泰国黎府。

    第二次是在三年前鹱。

    而他同时也是一个心狠的男人,不说则已,一旦出口,势必要在别人的心里生生捅出鲜血才肯罢休。

    “在想什么?”徐药儿放下优优的脑部ct图,缓声开口。

    “大概是有些困了。”苏安收回原本凝视窗外的眸光,端起面前的浓茶,喝了一口,提提神。

    徐药儿沉默了一会儿说:“其实,你我很清楚,她的病有多严重,晚期脑癌,因为癌细胞长时间积累,致使肿瘤的体积形态都在变大,脑部神经组织的压迫感逐日增强,在治疗上很有难度,就算手术成功,癌细胞完全有复发的可能性,到时候她还是要面对死亡。”

    “人早晚都会死。”上午的时候,她跟魏诗夏通过电话,把今后优优可能面临的一系列问题都跟她说了,并问她,是不是还要坚持给优优动手术。

    魏诗夏哽咽不语,沉默了良久,最后魏诗夏说:“以前我太忙,没有时间能够好好的陪她。她生病后,我很后悔,我怕没时间带她去完成她的愿望和梦想,我不想错过这次手术,我想优优也不愿意错过,我们常常都寄希望于未来,但是未来……我真的不敢想,所以我只能寄希望于现在。”

    苏安微微叹气,事实虽然伤人,但是魏诗夏必须要面对,毕竟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延长优优的生命……

    “明天一起去医院吗?”徐药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