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怀孕九个月的时候,孩子很调皮,时常在她肚子里乱动,她无奈,但是却充满了柔情!
诊所妇产科的同事跟她说了预产期,她不能再一个人等待待产,为了安全起见,她请了一个保姆,方便夜里她起身难的时候,可以帮忙扶上一把。
保姆叫罗娜,三十多岁,因为宫外孕,切除过一侧输卵管,所以几乎没有再生育的可能性,婆家不满,丈夫又很懦弱,为了传宗接代,就跟罗娜离婚了,罗娜一声不吭的离开了那个家,带着满身的伤口,试图自杀,被家人送到医院,苏安把她抢救了过来。
罗娜醒来后,情绪很低落,目光落在苏安隆起的肚子上,眼神渴慕而复杂。
“我能摸摸这个孩子吗?”罗娜眼中闪烁出害怕苏安拒绝的光芒。
苏安没说话,但是却拉起罗娜的手轻轻地放在了她的肚子上。
罗娜感激的看了一眼苏安,手放在上面,忽然惊喜道:“云医生,孩子在动。”
苏安笑,笑容中承载了太多复杂的感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去,眼前这个可怜的女人亦是。
后来,罗娜出院的时候,她来找苏安:“云医生,我听说你要找保姆,你看我行吗?”
看着罗娜期盼的眼神,苏安温和的笑了笑,“事实上,我正想请你帮忙。今后,我和孩子麻烦你了。”
那一刻,罗娜眼中有泪花浮动。
苏安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罗娜便把脸埋在了苏安的肩窝里,然后有滚烫的泪滑进苏安的肌肤里,她沙哑着声音说:“谢谢。”
快满十个月的时候,预产期提前一星期,苏安半夜的时候肚子传来了阵痛,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在卧室里嘶哑着声音,大声喊罗娜的名字。
罗娜几乎是惊慌失措的奔了进来,快速拿起之前就准备好的住院用品,撑着苏安就往外走。
苏安的重量几乎都在罗娜的身上,放走到客厅的时候,羊水就破了。
苏安觉得脚步虚浮,额头沁出冷汗来。
“云岚,撑住。”罗娜焦急的在苏安耳边呼喊。
苏安神智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强打起精神,看着同样手忙脚乱的罗娜,反而安慰起她来:“别怕,先给妇产科薛医生打电话,就说我快要生了,让她提前准备一下。”
“好。”罗娜给薛医生打完电话,扶着苏安,两个女人一路艰难的出了公寓,苏安坐上车的时候,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孩子出生的很快,没有怎么折磨苏安,是个男孩,很健康。
一片迷蒙中,她看到罗娜抱着孩子喜极而泣,她终于放心的昏睡了过去。
她清醒过来后,罗娜抱着孩子给她看,“你看看,长的多好看,所有医生和护士都说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看的孩子。”
苏安撑着虚弱的身体,单手摸了摸孩子的脸庞,他的眼睛还没有睁开,身体包裹在毛毯里,睡得很熟,呼吸平稳。
长的很像萧何,尤其是眉眼。她淡淡的笑,云淡风轻,有一种看破诸事的淡定,从来不曾这么踏实过,孩子的降临,开始让她的人生完整起来。
“名字取了吗?”罗娜看着孩子,目光留恋。
“……云卿!”跟她姓。
ps:还有一章,亲们会等待我的,对不对?%>0<%
夭折,眼泪为鲜血殉葬!
苏安一直觉得,在她最黑暗的时候,云卿的出世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勇气,而他带给她的快乐也是无价的。残颚疈午
苏安开始学习怎样才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好母亲。
云卿在一天天的长大,无邪微笑的时候,会让苏安恍惚很久。
不愧是父子,眉眼相似,就连微笑的弧度也一模一样,而那个人,她有多长时间没有再继续关注他的新闻了?
她的生活重心全都放在了云卿身上,而孩子总会让她的心变得异常柔软。当云卿依赖的躺在她怀中时,苏安才发觉自己原本也是被人需要的,而她是云卿生命中的不可或缺灏。
这就是亲情。
苏安想起自己的父亲,以前家庭富裕的时候,曼谷城市人很多,立交桥很繁杂,人站在路面上会常常就迷失方向,但是父亲总会温柔的握着她的手一步步的把她牵往家庭的方向。
在后来云家没落,父亲突遭噩耗,她和父亲便开始习惯了黑暗嗯。
五年的时间里,他们很少用到电灯,一支蜡烛能够点上大半个月。他们最大的财富是房间一角6升大豆油,苏安和父亲足足吃了大半年。
可是她和父亲拥有彼此,父亲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她的身上,拖着残疾之身,忽略了白天和黑夜,更加忽略了严重透支的身体,于是他彻底的病倒了。但是苏安不怕,父亲病倒了,她也可以想方设法去弄钱维持他们的生活,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是,曾经那么刻骨铭心深爱的人,有一天会一声不吭的离她而去,然后天大地大,身边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而她却只有孤身一人。
她爱父亲,便想永远留住父亲,哪怕他活的有多悲哀,她也要跟他一起痛苦的活下去,但父亲不要她了。
她爱萧何,便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可是萧何也不要她。
她如今爱云卿,云卿和他们不一样,因为她的儿子会永远的留在她身边。
看到云卿,她的心里会涌出暖暖的暗流,那种温暖会轻轻地流遍她的全身,直接抵达她跳动的心脏,幸福感甚至能够传递到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和每一个毛孔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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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卿四月十二日出生,七月份的时候,刚满三个月。
那天早晨,苏安抱着云卿去超市买婴儿用品,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的大型屏幕上闪现出萧何的身影来。
仍然是俊雅出众的脸庞,话语清冽淡漠。
“我谨代表k国对a国遭遇如此大的地震灾害表示遗憾,为已经遇难的a国国民默哀,a国总统和总统夫人能够在地震来临的那一刻,置自己生命于不顾赶赴灾区,令我们肃然起敬。我们素来对a国政府的决策力很有信心,相信他们会在磨难中,赢得全世界的赞扬和掌声。k国作为友邦国,会尽最大的能力帮助a国度过难关。在此呼吁联合国,慷慨解囊,踊跃提供救援,共度难关。”
屏幕下站了很多人,也有游客,萧何讲话的时候,众人纷纷仰头看着屏幕,专注的听着。
萧何的声音传递到众人耳中的时候,有一种安定人心的力量,尤其是眼神,漆黑幽深中透着坚定。
苏安直直的望进萧何的眼神中,心里竟是出奇的平静。
她摸摸自己的心,那里明明在跳动着,不是吗?
a国青城中牟县发生了重大地震,听说总统夫人沈千寻在地震中生死不明,a国总统季如枫也亲赴线救助灾民,联合国和a国友邦国听闻噩耗,纷纷调遣专家前去支援。
k国素来和a国交好,萧何会声明援助,并不让人感到意外。
云卿听到萧何的声音,竟出奇的兴奋起来,小手在半空中虚无的抓了抓,稚嫩的笑着,甚至还想透过苏安去看一看是谁在说话。
苏安心里一软,把云卿抱高,让他可以看到屏幕上的萧何。
云卿呆呆的看了一会儿,然后嘴里乱嘟囔,似是想跟苏安说些什么,但因为不会说话,小嘴微张,倒是流了不少口水出来。
苏安失笑,一边帮云卿擦口水,一边将脸贴在他稚嫩的脸颊上:“云卿,就这么喜欢他吗?”
回应她的是云卿让人听不懂的“外星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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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森堡十二月中旬,气候逆转,整个小镇陷入冰天雪地之中,多年不曾遇到这种雪景的罗森堡居民都异常兴奋,也吸引了很多游客前来拍照留念。
但这样的冬天,对于苏安来说,却过的尤为冰冷和漫长。
气象台说预计接下来几天会有寒流侵袭罗森堡,建议居民可以囤积生活用品,届时尽量少出门。
苏安便和罗娜开车带着八个月大的云卿一起去超市采购。
路面很滑,众人开车都很慢。
采买了生活用品,苏安便一手抱着云卿,一手提着购物袋。罗娜在她身前走着,提着大袋小袋,没有看清楚路面,脚下一滑,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
苏安连忙把她扶起来,罗娜手掌磨破了,看她表情痛苦,看样子摔得不轻。
苏安扶她上车,把云卿放在她怀里,然后开车沿途找药店,准备回去给她上药。
罗森堡主干道路上,苏安把车停在路旁,然后对罗娜说:“我下车买点药。”
罗娜不放心的叮嘱她:“路滑,你小心一点儿。”
“嗯。”开门,下车,径直往药店走去。
有人说,当一个人身陷幸福的同时,灾难就会悄然而至。
当噩耗来时,苏安这才知道她能做的只是哭泣,而不是反抗。
医药人员正在给苏安拿药,外面却响起接二连三的刺耳碰撞声。
苏安背对着外面,头还有些懵,然后就听到医护人员嘴巴张着,震惊的望着外面:“天啊!出车祸了。”
苏安心骤然一停,反应过来,几乎是踉跄的跑到了外面。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静止了。
眼睛里面的胀痛瞬间便蔓延到了嗓子里,那里就像被火焰焚烧住一般,就算是呼吸,也是疼的。
罗森堡经历了一场前所未有的特大交通事故。一辆运送甲醇的重型罐车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一条大狗突然横冲马路,那里刚好有一行人经过,司机为了躲避行人和大狗,猛打方向盘。
路严重失控,旁边的车辆被罐车掀飞,直接砸在苏安的座驾上,车子撞在路旁的护栏上,车身完全扭曲变形,巨大地撞击力将罗娜和云卿从震碎的车后玻璃窗抛出车外,危险来时,罗娜紧紧的把云卿护在怀里,罗娜头部破裂,当场死亡。
尽管如此,云卿伤势严重,陷入昏迷。
八个月大的孩子严重脑出血,脑水肿,外加胸腔出血,肺部大出血。苏安联合诊所胸腔外科、脑神经外科和重症科医生对云卿进行抢救。
手术室里,苏安眼睛睁得很大,眼珠血红,拿着手术刀,强光下,她的手在发抖。
她上手术台无数次,手里的手术刀无论什么时候都沉稳灵敏,可是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把手术刀对准她的儿子。
同事心中不忍,让苏安出去,可是苏安怎么能够出去,她的儿子在病床上,小小的身体躺在这么大的病床上,他会孤单。她是他的母亲,他的母亲是天才外科医生,媒体评价他母亲有一双神之手,他母亲能救活很多人,怎么会救不活他呢?
云卿脸色苍白,心音低钝,呼吸急促36次/分左右,心率80次/分。
急救过程中,云卿呼吸降到一分25次,心率一分60次。
手术室人人紧张不已,配合助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