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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说:“我没生病,只是有点累。”

    “那就好好休息。”萧何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苏安闭上了眼睛,但却开口说道:“看新闻了吗?”

    “嗯。”

    “很荣幸,我上电视了。”跟她一起上电视的还有木尘。

    萧何俊雅的脸庞上隐隐浮现出一抹朦胧的冷意:“很漂亮,就是脸色有些白,你贫血,最重要的是胃口不好,所以最好以后都不要再挑食了。”萧何虽然是数落,但是话语宠溺。

    苏安轻叹,其实她想说的并不是这些,萧何并非不知,只是他太会不动声色的转移话题了。

    萧何声音清幽:“快到晚餐时间了,要不要吃完东西再睡?”

    她睁开眼睛,点点头。

    萧何站起身,走进盥洗室,然后拿了一条热毛巾出来,给苏安擦了擦脸,温度适宜。

    她突然问他:“萧何,你身为总统,每天过的开心吗?”

    “……”萧何眼神无言锁定苏安。

    “不愿意回答吗?”

    “不是。”萧何握着苏安的手,把她手指一根根的擦干净,“我沉默,是因为至今为止还没有人问过我这个问题。”

    苏安一时没吭声。在k国,不能一味的总让强者说话,必须还要让弱者发出声音,这是萧何身为总统的责任,也是萧何作为总统必须要向国家付出的责任。可对于总统府来说,强者只有一个,而弱者却有无数,每个人的话语,每个人的意见都要聆听,其实很累,听得多了,心就开始迟疑和彷徨。相信谁面临这些,都会不开心。

    她为什么会这么问?她只是忽然间意识到萧何面对政治有着数不尽的尔虞我诈,身心俱疲,可是回到城堡之后还要接受无休止的家庭纷争,所以才会一时感慨不已。

    她不能否认的一点是,萧何对她很好,甚至可以说好的近乎离谱,完全是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萧何对她越好,她就越发的坚定,越发的郁结难舒。

    一个人有情的时候,完全可以拿爱来感动她,可是有恨的时候,并不是付出满满的爱就能完全消除恨意的。

    萧何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眸光望着苏安,停顿了一秒,问道:“告诉我,你开心吗?现在。”

    想了想,她说:“萧何,我每天都在笑。”

    答案模棱两可。

    萧何若有所思的凝视着她,然后开口说道:“笑着掩饰伤痛吗?”

    苏安微愣,胸口似乎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她完全没想到萧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当即表情阴暗不明:“伤痛?”她开始冷笑,“难道我卑贱如此,连伤痛的权利都没有吗?难道非要作践我的尊严,一定要让我哭出来才肯罢休吗?凭什么?你凭什么?”

    萧何出奇的冷静:“就凭你是我妻子。”

    “你无权管我,别人让我哭,我偏要笑。”苏安双手在发抖,就连身体也在发抖。

    “ann,没有人逼迫你。”他柔声安慰。

    苏安眼睛都红了:“没有人逼迫,我会走到今天吗?你说的对,我心里满是伤痛,我仇恨难消,别人是怎么对待我的,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所以,你才会在法国看心理医生吗?”终于,发泄出来了吗?

    苏安听了他的话,下意识笑了,那笑很灰败,瞧瞧当她的不堪就这么暴露在他面前的时候,他目光悲凉、怜惜、自责的看着她。

    他调查她的过去,尽管她知道nce不可能把治疗内容泄露出去,但是身为总统毕竟权利无边,不知道内容,最起码他知道她的心理疾病有哪些。

    只是他凭什么?她受够了这样的目光,她苏安不需要人同情,尤其那个人还是萧何。

    苏安声音发寒:“对,我看心理医生,我阴暗,我消极,可这一切都是谁害的,都是你!”话落,心脏骤紧,脸色煞白的瞪着萧何,表情充满了恨意。

    萧何目光悲凉,就那么静静的看着她,伸手去碰苏安,却被她冷漠拂开,他手僵了僵,然后收回手,站起身,话语如常:“我把晚餐端上来,知道你没胃口,但多少吃一点儿!”

    接电话的人究竟会不会是她?

    昨晚谈话无疑引爆了苏安挤压心中已久的恨意,结婚几个月以来,次两人背对背而眠。残颚疈午

    他们在冷战。

    饭菜端上来,萧何把勺子放在苏安手里,她扬手一摔,勺子就那么砸落在了地毯上。

    萧何并不动怒,倒是一旁的文茜吓坏了,也不知道他们闹了什么别扭,一时也不敢吭声。

    文茜要捡勺子的时候,却见萧何已经弯腰把勺子捡了起来宀。

    “再拿一把勺子。”萧何说。

    苏安觉得她不是一般的恶毒,当看到萧何近乎赎罪,放低姿态照顾她的时候,她心中却再也升不起任何激烈狂潮。她几乎是在冷眼旁观他对她的好。她对自己说:太迟了,太迟了……

    然后就真的太迟了推。

    当苏安再次把勺子扔在地上的时候,萧何终于皱了皱眉。

    他并没有发怒,而是对文茜说:“再准备一把勺子,你留在这里,夫人吃完饭再离开。”转身离开。

    所以当文茜把勺子递给苏安的时候,文茜的心几乎都在吊着,唯恐苏安脾气上来又开始扔勺子解气。

    可是苏安没有,她可以刁难萧何,却不能无缘无故的去刁难文茜。

    兴许是真的饿了,中午原本就没什么胃口,几乎没有吃东西,所以晚上喝了一小碗粥。

    虽然是一小碗,但是对于苏安近段时间的饭量来说,已经是很好了。

    文茜很高兴,端着托盘离开卧室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然后开门的瞬间,她就不笑了。

    因为萧何竟然一直都站在卧室外面,正确的说他靠着墙,单手插在裤袋里,目光幽深,也不知道在失神想些什么。

    见文茜出来,眸光下意识看了看托盘,发现碗空了,抬眸看了文茜一眼。

    文茜说:“都吃完了。”

    萧何放下心来,就没多说什么。

    文茜下楼之前对萧何说:“阁下,夫人怀孕难免脾气坏些,您多说几句好话哄哄她,她也就不生气了。”

    萧何幽深黑眸一闪,隐带涩然,苏安对他的恨和怨,又岂是他说两句好听话就能冰融尽消的?

    回到卧室的时候,苏安在浴室洗澡,他想了想便去了邻间浴室,再次回到卧室的时候,苏安已经躺在床上,背对着他似是睡着了。

    他在她身边躺下,手刚搭在她腰上的时候,就感觉她身体僵了僵,他微抿唇,收回手,不再碰她。

    萧何当时是怎么想的?他在想,他明知道有些话说出来会刺激到苏安,可他还是说了,只因为有些伤痛一味逃避的话,只会溃烂,时间长了,就再也难有治愈的可能。

    他和苏安如今看似生活如常,但是心与心之间却越来越远,他步步紧逼,她要么原地不动,要么会给自己划出一个安全的界限,绝不越雷池一步。

    她在夫妻义务上做的尽职尽责,但是唯有心却被她谨慎的埋藏在了一方角落里,然后在外面上了一把锁,不容许他窥探和攥取。

    对于萧何来说,正视很痛苦,但它远比逃避要来的实际,至少把伤疤时常拿出来暴晒,次数多了,心里的伤口说不定就会慢慢的开始愈合。

    而苏安呢?她一夜无眠,躺在床上,不断的把过往重新一遍遍的清晰回放,然后越发坚定她的复仇之念……

    经受休克状态的那个人是她;不止一次忍受疼痛的那个人是她;绷紧全身神经恐惧黑夜的那个人是她,令人疲惫不堪引发各种抑郁的那个人是她;夜夜失眠和头痛的那个人是她;所以如今回到k国,看到这些故人,从而引发绝望情绪和痛楚的那个人依然是她!

    她的痛,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苏安凌晨四点左右才睡着,所以萧何什么时候离开,她完全不知。

    醒来是因为徐药儿来了。

    “苏安……”

    苏安警觉的睁开双眸,前一刻目光冷冽,后一刻开始恢复如常。

    徐药儿脸色凝重,苏安心一凛,预感到了什么,呼吸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是不是……”苏安停止了话锋,她几乎是屏息看着徐药儿。

    徐药儿却瞬间明白了苏安话语想要表达的意思,慎重的点点头。

    那天是12月15日。

    徐药儿在探听那天阁下行事安排的同时,曾经想过各种可能性,她在想阁下也许很忙,他可能在进行晤谈,可能和哪位领导人在一起用餐,可能在出席什么重要仪式,可能接见了谁,但是徐药儿没有想到当她佯装不在意问元清,阁下12月15日那天在干什么的时候,元清的回答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元清说:“阁下那天没有任何工作安排。”

    “不可能。”徐药儿当时下意识的反驳道。那天不是双休,也不是节假日,阁下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工作安排,这是之前都不曾有过的现象。阁下没有工作安排,怎么不稀奇?

    元清微微皱眉:“说起来,我也很奇怪。原本那天的行程很满,但是阁下早上用餐,听我说简报的时候,突然开口让我取消所有的行程安排,我当时吃了一惊,也以为自己听错了。”

    “奇怪了,我怎么对那天的事情没有任何印象?”徐药儿如果知道这件事情的话,她不会忘记的。

    元清淡淡的提醒她:“忘了吗?凌晨的时候,二少爷生病,你一直在二少爷那里。”

    徐药儿微愣,记忆很模糊,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问:“那天阁下在干什么?”

    “……我说阁下钓了一天鱼,你相信吗?”

    徐药儿皱着眉,一时没说话,过了片刻,又漫不经心的说道:“嗯,阁下可能跟比较重要的人在一起钓鱼吧!”

    元清笑。

    “我说错了吗?”徐药儿心里开始打鼓了。

    元清摇头道:“没有别人,只有阁下一个人,那天他一直在城堡温室里钓鱼,从上午八点半一直钓到临近中午十一点左右,期间阁下接了一通电话,然后站在温室里很久,他忽然对我说有点饿了,让我准备食物。吃完饭之后,阁下继续坐在那里钓鱼,不过下午的时候一条鱼都没有钓到。五点三十分左右,阁下简单梳洗之后,开始用晚餐。晚餐用到一半,然后你出现了。”

    “我?”徐药儿惊讶的指着自己。

    “你神情很焦急,因为二少爷哮喘加重,陷入了昏迷。阁下听了哪还有心思继续用餐,连忙去看二少爷去了。”

    徐药儿呼吸紧了紧:“你的意思是,当天晚上阁下一直在照顾二少爷?”难道接电话的那个人是二少爷?怎么可能?

    “可以这么说。”

    “那我呢?我当时在干什么?”徐药儿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几次皱眉了。

    “入了夜,海伦夫人不放心二少爷,当夜也留在了那里,就让我们先回去休息。”

    徐药儿紧紧的盯着元清:“所以说,那天晚上阁下和海伦夫人一直都呆在房间里照顾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