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长,尽管他们都有眼色的别开脸,但又怎么能说他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呢?
但苏安却忍不住笑了,萧何一向心思巧妙,想吻的时候就吻,从来不在乎场合。都说他是君子,两人私下相处,她怎么就看不出来他的谦谦风度。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苏安想抽回手,萧何不松便罢,顺势跟她十指交握,苏安无奈的叹道:“萧何……”
云萧和vivian走了过来,刚醒还揉着眼睛,看到难得比他们先起床的萧何和苏安,两人先是愣了愣,分别上前亲了亲萧何和苏安的脸颊。
“早安,daddy!”
“早安,ay!”
萧何看着身旁的家人,感受着来自心灵的颤动,看向苏安,她目光中带着洗尽铅华的纯净,嘴角的笑意有着沉潜的温柔。
沉默用餐的苏安那时候还没有觉察到来自萧何的危险,待萧何唤她回卧室帮他找衣服上班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暗叹自己上当了。
萧何关上卧室门抱着她就给了她一个窒息的吻,苏安虽然保持理智,但在萧何的诱导下,通常理智都维持不了多久,当她对上那双熠熠生辉的眸子时,她甚至能够听到自己无奈的叹息声。
“六点半了。”话外音,他今天不是要去总统府吗?
“九点半有一个会议,我们还有三个小时的时间。”
她选择无视他话语间的暧昧,无视他那双完全可以吞噬她的黑眸,什么时候变成“我们”了,明明是他一个人。
察觉到腰侧的手指探入了她衣服下摆,她摸着他的脸,有些汗湿的发丝透出优雅性感之气。
“萧何,你最近是不是太堕落了?”现在看来越是成熟冷静的男人,私底下越是不安全。
他一边磨人的吻她,一边低低的笑:“我两年没碰你,偶尔贪欢很正常。”
苏安其实想说的是,那是偶尔贪欢吗?彻夜的缠着她,当然除了昨夜,不过现在他似乎打算弥补回昨夜他欠失的福利。
当他撩开裙摆,拉着她的腿环在他腰间的时候,她急急的说道:“回床上去。”
“这里很好。”那双眼眸比之前更为炙烈,一派浓郁。
“你真的堕落了。”她感慨,他听了却是淡淡笑着,凑到她耳边,声音低哑而亲昵,“因你而堕落。”
将她拥紧,心脏炙热跳动中,似乎所有的情感也紧随着沦陷。
她被他缠的筋疲力尽,萧何说:“当年你离开k国,我常常都会从梦中惊醒,然后看着床一侧空空的,心里有说不尽的失落。”
“为什么失落?”她柔声问他。
“梦里面,我每天醒来你就睡在我身边,醒来后落差太大了,难免会感到很失落。”他从背后把她拥在怀里,温存的亲吻着她柔美的后背,“有时候像这种亲密,最害怕的就是上瘾,一旦上瘾,想戒都戒不掉。”
“戒了才好。”她笑。
“……我把这话当成你在向我撒娇,你觉得怎么样?”
苏安觉得萧何的心理防线有时候真是坚固到了极点,完全是无坚不摧。
苏安在他怀里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听到敲门声响,她穿着睡袍下床。
门外站着女儿vivian,踮起脚尖就往房间里面看:“文翰叔叔在楼下等daddy,daddy今天不去总统府了吗?”
苏安倚在门边,没有让vivian进去的打算,见她往房间内乱瞄,苏安干脆挡住了她的视线。
“daddy在睡觉吗?怎么吃完饭就睡觉,该运动运动,要不然容易积食。”vivian眨着眼睛,明知故问。
“你下去跟你文翰叔叔说,你daddy一会儿就下去。”苏安不想跟自己的女儿多说,揉着太阳穴,摆手示意她离开。
vivian心不甘情不愿,一边离开,一边嘟囔道:“真小气,看一眼都不行,等daddy下楼,我使劲看。”
苏安无奈摇头,关门走进去,就看到萧何早就已经醒了,他坐在那里淡淡的笑:“其实让vivian看一眼也没什么关系。”
苏安斟酌词句:“你女儿完全是个小恶魔。”
“再坏也是我女儿。”这话还真是从善如流。
她挑眉,帮他把衣服拿过来:“vivian倒是挺会收买人心。”
他低低的笑:“收买人心的那个人是你,没看到我被你迷得七荤八素了吗?”
红颜并非都是祸水!
苏启文去世后,叶知秋的身体状况不太好,苏安征询萧何的意见,她想把母亲接到城堡来住。残颚疈午
萧何对此是没有意见的,为人淡漠疏离的萧何,一改之前性情,竟然说把叶知秋接过来也好,有人陪她说话,她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苏安给母亲打了电话,把她的意思跟叶知秋说了,叶知秋婉拒了,她说她在苏家生活习惯了,况且苏菲身边离不开人,她是苏启文的妻子,不能苏启文前脚走,她后脚就跟着离开。最后母亲说,苏家充满了她和苏启文的回忆,她舍不得。
苏安对此不便多说什么,她只是有照顾母亲的想法,母亲不同意,她也勉强不得。
午饭过后,她接到了苏秦的电话娆。
“妈跟我说,你想把她接到城堡去住?”苏秦的声音低沉悦耳。
苏安并没有感到很意外:“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被她拒绝了。”
苏秦沉默了几秒,声音有些不悦:“……她是你母亲,也是我和苏菲的母亲,不要再说把她接走的话了,听起来太过生分。绗”
苏安淡淡的解释道:“她最近精神状况不太好,我只是单纯的想把她接到城堡里住一段时间,没往深处想。”
“会挺过去的,我们都需要一个时间和过程。”苏启文刚去世那几天,叶知秋精神状况确实不太好,她总是不厌其烦的说:“启文性情温厚,脾气好,耐性也很好,没有半点大男人主义,他对厨艺很有研究,不管是中式、欧式还是美式佳肴,全都难不倒他。”
她还会说:“他睡觉的时候喜欢睡在左边,喜欢的衣服通常是黑白灰三种颜色,他大清早的时候会带着家里的狗慢跑散步,回来后会给狗洗澡,那时候他的身上也会弄得一身湿,但他却笑的很开心……”
叶知秋最初这样的时候,苏秦确实担心过,但是又观察了叶知秋几天,见她似乎自己调整了过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样?”苏启文过世,心里最痛苦的那个人是苏秦,有时候太会隐忍,也是一种痛苦。
苏秦轻叹:“毕竟生我养我的人忽然间就那么离开了,每天回到家里却再也看不到他的人,伴随着失落,更多的是不习惯。交给时间吧,我们都很忙,所以那些我们原本以为不可能忘记的事情,有一天终究会在时光里被遗忘,纵使不被遗忘,也会消淡最初的那些痛苦。”
苏安心生感慨:“你变了,苏秦。”现在的苏秦较之以前的苏秦更加成熟和内敛,浑身散发出厚重的质感,那是有过沧桑经历的人才能拥有的情怀。
苏氏经历重创,苏秦没少遭受商界排挤,他从最低谷一步步走到今天,期间经历过哪些坎坷挫折,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苏秦释然的笑:“这种改变不好吗?”
“很好,只是感觉很复杂,很多东西在最初的刻骨铭心之后,都会渐渐的失去味道,然后我们再也找不到那些所谓的纯真,因为失去的东西永远都不会再回来。”现在的苏秦让人看了会心生疼痛,她甚至希望他还是记忆中那个很坏的少年,至少那时候的他是快乐的。
但他们这群人都在几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又有谁没有改变呢?
苏秦轻声笑道:“这说明,我们都在长大,现如今我们都很成熟,但这些成熟无非是为了掩饰我们内心深处成长的哀伤。过去都会有遗憾发生,但人要往前看。”
苏安说:“真羡慕你的豁达。”
“真正豁达的那个人是爸爸。”
苏秦站在落地窗前,单手插在裤袋里,看着车水如龙的街头,耳边不期然想起父亲病重在床时对他说的那些话。
父亲说:“如果有一天你为了女人哭,不要觉得很丢人。如果有一天你有了自己的妻子,你要把你的妻子放在位,至于事业可以放在妻子之后。因为你最忠实的朋友是你的妻子,她会陪伴你一生。”
父亲说:“我知道你喜欢安安,如果我像你这个年纪,我也会喜欢,不说你了,就是很多男人看到她的眼起,都会爱上她。但你要明白当你没办法得到她心的时候,成全其实对你是最大的救赎。这一点你做的很好,至少你很懂分寸,我一直觉得只有心中有爱的人,才能爱别人,才能在商界胸怀天下,这样的你何愁没有办法成就一番惊天事业。”
父亲说:“我们苏家深陷泥潭,我闯下的祸却要你来替我担着,我知道有人会给你白眼,有人会瞧不起你,有人会讥嘲冷落你,甚至有人会当众给你难堪,但你要明白,一个男人在商界闯荡,眼前委屈不叫委屈,眼前屈辱不叫屈辱,谁给你磨难,那个人就是你的恩人。你不跟他们计较的时候,其实他们就是一帮跳梁小丑。商场没有仇人,只看你有没有容人之量,一旦心思豁达,你才能发展出庞大的交际圈,运用别人的力量开拓出你的事业王国。”
有些话,苏秦是没办法说给苏安听的,因为牵扯到她和他就有些太过隐晦了。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苏安:“萧然有没有回城堡?”
苏安没想到苏秦会突然提到萧然,愣了愣,但还是说道:“没有。”想起那日在墓园,她一直分不清楚,萧然唤她,究竟是不是她的幻觉。
苏秦有些失望:“父亲下葬后,他就没有再出现过,我以为他至少会跟阁下联系。”
“我不太清楚,不过萧然跟萧何联系的可能性不会太大。”萧然性子跟萧何其实很相似,清高孤傲。他们当初闹翻,萧然是不可能主动找萧何示弱的。
苏秦似是在思索什么,过了片刻,他迟疑问苏安:“兄弟两个真的决裂了吗?”
苏安没吭声,苏秦并不知道萧然曾经把她送进疯人院。萧然在苏家进出那段时间里,她和萧然一直相见无言,苏秦虽感疑惑,但并未多问。苏安也没打算告诉别人,有些事过去了就过去了,她现在已经很少去想那么不堪回首的过往,人不过只有几十年可活,抓住现在和未来才是最重要的。
这么一想的话,有些心境真的需要时间演变,虽然道理懂,但必须要亲身经历才行。“我、你、萧何、萧然、苏菲,少时我们五个在一起,虽然各自有着各自的小心思,但那时候总觉得但凡大事小事都不算是什么事,笑一笑也就解决了。现在回头望去,我们得到了想要的一些什么东西,却也失去了一些不想失去的东西,比如说回不去的年少时光。”
“我们每走一步,都需要付出代价。”
苏秦笑了笑:“所以说,人生有时候很讽刺,有些人,有些事,一转身就是一辈子。”无法触及的一辈子。
她问:“你还要找萧然吗?”
“他毕竟是我的弟弟,况且我答应过父亲要好好照顾他。”总要找到他,如果他自己一个人可以过得很好,他不会勉强萧然。
苏安沿着花园鹅卵石散步,耳边不期然想起她和萧何之前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