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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无暇猜测萧然心理,她将目光移到了机翼外,好吧!如果她眼睛没有问题的话,现在还是白天,她看了看腕表时间,婚表入目,睫毛颤动了一下,手表时间凝定在八月十二日凌晨01:10分。

    脑海中恍惚想起结婚那天,萧何曾经对她说过:“从这一刻起,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要陪着你一起度过。”

    如今,手表时间停了,这代表了什么?大凶之兆吗?暗自苦笑,从什么时候起她也相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传言了?

    有生之年永远都摸不到的云朵近在眼前,犹如海洋一般,甚至有着波纹和海浪的痕迹。也许不该成为云朵,而是云海。云海静止,可以清楚的看到波涛汹涌凝滞的瞬间美景,但可惜的是,景再美,苏安却无从消受。

    “你要带我去哪儿?”苏安开口才觉得声音沙哑,她问的当然是普森。

    普森在开飞机,他技术很好,特种兵上天入地本事极大,区区飞机算得了什么,现在就算有人跟她说,普森会开太空船,她都相信。

    普森淡淡的说道:“北极。”

    苏安下意识皱眉:“普森,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事实上,我觉得你这个笑话冷极了。”她确实觉得他在说笑。

    普森冷笑:“北极的确很冷,你会喜欢上那里的。”

    苏安不无讽刺道:“去北极陪北极熊聊天吗?换个航线怎么样?比如说,改道去南极,把我丢到企鹅群里,不是更好吗?”

    普森哼了哼:“真庆幸,你现在还有心情跟我耍嘴皮子。”

    短暂沉默后,她忽然问道:“……你带我去北极干什么?”

    “我的爱情是从那里开始的,也该在那里结束。”

    苏安露出自嘲的笑容:“别告诉我,你想跟我玉石俱焚?”

    “放心吧!我不死,你死,你死后,我给你刻碑立传,扬名国际。”这话,普森说的温声温气,苏安难得的扯了扯唇角,“我母亲呢?”

    普森近乎残忍的冷笑,“我在她身上装了定时炸弹,飙风有本事营救她,拆除炸弹的话,她就生,如果没办法营救她的话,炸弹威力惊人,所有人都死。”

    苏安面孔骤然阴沉,普森的话像刀子一般剜着她的心,她用力握紧拳,指甲甚至嵌进了手心里,她周身都在颤抖着,愤恨席卷而至,现在处境受制,她感受到的却是疲惫,没办法用言语来形容的无力感瞬间涌上了心头,她想抬手按一按太阳穴,却发现双手被手铐铐在一起。这一次,无力开始转变成冷嘲。

    苏安恢复波澜不惊,淡声道:“你之所以给萧何打电话,并非单单是为了刺激他吧?你明知道总统府一直在信号追踪你的下落,还执意打了那通无关紧要的电话,你这么做,不过是想把兵力都吸引到死神新巢穴,打那通电话前,你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比如说你的手下都是你的冤死鬼,为你脱身赢取时间,戏耍特种兵,挑衅国家权威……”

    普森点头:“分析的很好,继续说,我洗耳恭听。”

    “请问现在k国时间几点了?”苏安盯着普森的后脑勺,她想象着手术刀在里面肆意游走会是怎样一种情形,一定很精彩。

    “8月13日上午8:21分。”

    “什么时候飞机降落?”苏安的声音渐渐趋于镇定。

    “9:16分。”他和海伦,以及整个科考探险队曾经在北极立了纪念碑,那里将会是苏安的好归宿。

    飞机在云层上方疾驰,一会儿平顺,一会儿颠簸,苏安一时没说话,倒是普森忍不住开口:“怎么不说了?”

    “我不想说了,有点冷,你能不能给我找件衣服。”她还穿着“凉爽”的秋季衣服,可是越往北极方向飞行,她就越感觉冷。

    普森平静的说道:“我在开飞机,不太方便。”

    苏安不以为意的笑了笑:“你狗腿子不是坐在你身边吗?让他把衣服给我也是一样的。”

    猛子怒了,朝苏安吼道:“你说什么?你说谁是狗腿子?”

    普森的声音瞬间升高,装模作样道:“猛子,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在我们总统夫人面前也敢这么没大没小吗?”

    苏安冷嗤一声,似乎在讥嘲猛子的反应,“随他便吧!主人有文化,养的狗是不是有文化,这就很难讲了。任他怎么说,我还能少块肉吗?狗咬了我一口,难不成我还能咬狗一口吗?”

    普森感慨道:“好口才,听你说话,我开飞机也不打瞌睡了,精神了很多。”

    猛子在普森说话的间隙,坐在副驾驶坐上冷冷的瞪着苏安,苏安懒得看他,对普森道:“管管你身边的这条狗,原本就觉得冷,被他这么一瞪,我还不如直接泡在冰水里,说不定那里还能暖和一点。”

    普森语重心长道:“早晚都要死,忍着吧!到了地狱之后,那里会更冷。”

    苏安干脆提建议:“你怎么不把我丢到非洲,我宁肯热死。”

    “抱歉,等下辈子吧!下辈子我和她邂逅在非洲,到那时我再请你去做客。”普森语气很平常,可还是隐藏着一股暴风雨欲来的趋势。

    苏安没说话,因为她注意到一个现象,他们谈话的时候,萧然会不动声色的查看腕表时间。

    苏安把目光淡淡的落在他身上,他看向窗外,目光充满了迷茫廖远,他左手放在膝上,右手扣在左手上,很端正的坐姿,但却有诡异的光亮浮动,似是觉察到了她的目光,他从窗外移回视线,和她目光相撞,错综纠缠。

    就在苏安皱眉的瞬加,他忽然沉沉的闭上眼睛,剧烈的喘息着,神情痛苦,那架势完全就是哮喘病发作了。

    他瞒得了别人,瞒不了她,他想干什么?

    ps:还有一章,剧透普森之死!

    飞机大战,普森之死!

    苏安说过,每个人都有演戏的天分,萧然也不例外,至少把哮喘病发作演的惟妙惟肖。欤珧畱午

    其实不必演,适才猛子吸烟,虽然被普森喝止,及时把烟熄灭了,但是空间内还有烟草味逆袭侵扰。萧然一向对花粉和烟草味很敏感,如今闻到多少诱发哮喘病发作,但苏安知道没那么严重,至少没有萧然此刻表现的那么痛苦和严重。

    苏安知道,普森和猛子却未必知道,萧然的异常最先引起了猛子的注意,他皱眉,连忙跟驾驶座的普森说道:“二少爷好像又犯病了。”

    普森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靠着椅背神情痛苦的萧然,不紧不慢的移回视线,平静的对猛子说:“还愣着干什么?帮帮他,看喷雾剂是不是在他口袋里装着。”

    “好。”猛子从副驾驶座椅背那里越过来,机身颠簸了一下,站稳身体,待飞机平稳飞行,这才继续朝萧然走去嫔。

    猛子俯身在萧然口袋里找喷雾剂的时候,苏安看向萧然的脸,他脸色昏暗,窗外的光线照在他的脸上,宛如刀刻一般,瞬间将他原本就冷峻无比的面庞刀割的越发深刻和明晰。

    他再一次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苏安离他很近,终于察觉到了异常,萧然袖子里赫然藏着一把匕首,适才她所看到的诡异亮光不是错觉,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眉头紧蹙卢。

    猛子找喷雾剂,翻了萧然好几个口袋都没有找到,“二少,喷雾剂你放在了哪里?”

    普森在前座听到,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着,忍着谩骂猛子没用的冲动,拿起一旁的水杯,眼睛扫了一眼飞机仪表盘,正欲喝水,忽然又把目光凝定在仪表盘上面,他不敢置信的凑上前去又看了看,这一看险些魂飞魄散。

    飞机没油!

    飞机怎么可能会没油了?飞行前专门蓄满了油……

    可就在这个时候,引擎忽然爆炸,飞机在空中失控,剧烈的颠簸摇晃中,苏安还没回过神来,就看到萧然握着匕首的手倏然用力,手指骨节衬着寒光闪闪的匕首,亮的刺目。

    手起刀落,伴随着猛子一声惨叫,萧然手中的匕首已经狠狠的插进了猛子的颈侧。

    那是夺人命最好的位置,普森正在紧急迫降,听到猛子惨叫,回头望去就见萧然把匕首从猛子的颈部拔出,带动一缕常常的血液出来,紧接着没有给猛子反扑抽搐的机会,当着普森的面,萧然将匕首再一次狠狠的插进了猛子的后颈,血液飚了萧然一脸,宛如嗜血修罗。

    普森彻底的愣在了那里,但由不得他多想,因为飞机一个引擎熄火,只剩下另一个引擎还在兀自强撑着,飞机沉甸甸的往下坠,最重要的是失去了平衡,飞机偏离原定轨道,在空中宛如剪掉一只翅膀的大鸟,下坠间,机翼掠过一座高耸的山峰,眼看就要撞到山尖……

    “啊——撑住——”普森拼尽所有力气,使劲拉起飞机,“快起来,快点,使劲——”

    普森只差没有骂飞机是狗娘养的,苏安的手铐被萧然打开,那是猛子之前一直带在身上的手铐钥匙。

    “拿着。”紧跟着苏安怀里被塞了一只降落伞包。

    她蓦然抬头看他,他目光幽深,推开身上已经断气的猛子,颠簸中使劲去拉舱门,怎能拉的开,舱门被普森控制着,只有普森能开。

    普森也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一边咬牙切齿的拉动飞机引擎,一边恨声道:“萧然,是不是你在油箱里动了手脚?”

    萧然没回答他,森冷的眼睛深处,有着野兽被逼入绝境的不寒而栗,他厉声道:“把舱门打开。”

    普森目光瞬间阴冷下去,凛冽如风,“好,你够狠,竟然连命都不要了,要死一起死,原本我就没打算让苏安活着离开……”普森摆明了打开舱门不可能。

    萧然慌忙又去找器械使劲砸舱门,机身在空中颠簸的更厉害了,普森大骂:“萧然,你这个疯子……”

    普森的话蓦然终止,因为苏安瞬间起身,从驾驶座后背位置紧紧的箍着普森的脖子,力道很重,普森几乎无法呼吸了,难受的闷哼出声。

    苏安加大动作,普森扭曲着笑,也无暇顾及飞机了,任由飞机在高空失控,在苏安的窒息紧勒中转过身体,机身颠簸异常,剧烈的晃动中,苏安和普森分别被力道冲击在飞机内壁上,苏安甚至能够感觉头上涌出来的鲜血,普森也狼狈到了极点,同样撞着头,漆黑的眼神中,闪现出森冷的光芒。

    萧然见普森离开主驾驶座,连忙爬向那里,试图打开舱门。

    普森爬起来想要制止,苏安又岂肯让普森得逞,狭小的空间内飞身扑在普森身上,普森挥拳,那一拳来的又快又狠,苏安躲闪不及,身体因为他的力道跌倒在地,只觉得胸口被重重砸伤,传来火辣辣的剧痛,心脏急速的跳动着,冲击着她所有的感官神经,满嘴都是血腥味。

    普森想在机身晃动中起身,还没站起就因为机身倾斜跌倒在地,苏安也因为倾斜惯性滑到了普森身边,这一次快速翻身而上,再一次狠狠的掐着普森的脖子。

    “松手。”普森沉闷艰涩开口,苏安下了狠心,死命的掐着普森,如果注定要死,她一定要亲手杀了他。

    普森伸出手狠狠的砸向苏安的背,苏安闷哼一声,但却不肯松手,又是一拳砸在同一个位置,苏安紧紧的抿着唇,只是这一次有鲜血顺着嘴角蜿蜒滑落。

    她执拗如此,普森亦是,普森因为苏安失控的力道几乎快要窒息了,整张脸呈现青紫色,表情十分痛苦,出手重击苏安的力道越发杂乱无章。

    苏安嘴角的鲜血越流越多,皮肉钝响声传来,苏安到最后竟是一口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