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最后挑了一款别致的挂坠,细小细小的s连成的链子,坠子是一朵小小的玫瑰花。比起她自己那些首饰来,这款的价格不算便宜也不算昂贵,可就是一眼相中了,喜欢的紧。
李微然接过链子给她戴上,在镜子前拥住她,看里面的人嫣红的双颊,湿亮的双眼,他暗自喟叹,所谓艳如桃李也就不过如此吧?
秦桑手指点着那朵玫瑰,笑吟吟的窝在他暖暖的怀里,森森的冷气里心尖都是颤的。两个人一时相顾无言,从镜子里看着彼此,微微的笑。
送到秦桑家的楼下,李微然的醉意更浓了些,抱着她站在楼道口的暗影里怎么都不肯放手,秦桑被他亲的脚跟都软了,双手圈在他腰上,也是很舍不得分开。
“唔,上去坐坐?”她仰着红红的脸问他。李微然在她唇上又啄了一口,“你就不怕我酒后行凶?”
“都是心术不正之人才这么说,给自己找借口。”
“敢说我心术不正!”李微然学着秦桑的口气,她被逗乐了,笑吟吟的还击,“谁说的?我们家微然才不是心术不正,我们家微然是最道貌岸然的正义之士。”
李微然听了,猛的低头亲她,秦桑正笑得肆意,他的嘴唇便磕上她的牙,痛的低呼一声。
秦桑笑着挣开他,挥了挥手就转身往楼上跑。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渐远,李微然捂着唇站在楼下,且皱眉且微笑,一直等到她房间的灯亮了才离开。
……
“小白,你心里都装着些什么?”
快到宿舍门口,安小离揪着陈遇白红红的耳朵轻声的问。陈遇白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安小离竟然正正经经的叹了口气,“小白,你总是什么也不说。”
“唔……我要是像桑桑那么聪明就好了,不用每天都猜你在想什么。”
这注定是个伤春悲秋的夜晚,安小离竟然也文艺了起来,软软的在陈遇白耳边叹息。
到了宿舍楼下,陈遇白把她从背上放下来。整理好她皱巴巴的衬衫,看她还是一副醉意微薄的傻乎乎样子,忍不住拉在怀里,低头一口咬了上去。
安小离伸出小小的舌回应他,在他牙齿上刷来刷去,被他强硬的舌推回去,堵了一嘴,她只好吮着他,乖乖的把他带着薄荷味的口水吃下去。
以往安小离总觉得女生宿舍前面一对对拥吻的狗男女影响市容市貌,可等到这一刻真的来临,她才明白,做狗男女真的是太有乐趣的一件事了。
“不要像秦桑那么聪明。我不喜欢那么聪明的女孩子。”
宿舍阿姨破锣一样的催促声里,暗影里一对对劳燕分飞里,陈遇白冷冷淳淳的声音好像来自遥远的天边。
那晚,阿莫依旧震天的呼噜声里,安小离嘴角弯弯一夜好梦。
良人
第二天是离校的最后期限,大家都打包了行李各奔东西。一大早秦桑就开了车来,阿莫和春子找的工作都在外地,秦桑把她们送去了火车站,依依不舍的告了别,再和安小离回学校接她的行李。
安小离前一段就在找房子,可是她一个月就从冰山那里拿那么点钱,租了房子就要每天吃泡面了。不过还好宇兴是有这样的制度的,单身员工可以申请宿舍待遇。她交了申请,在这之前,先在秦桑这里过渡一下。
到了秦桑的小公寓,正在收拾的时候,陈遇白的电话打了进来,连你好都不说,冷冰冰的问小离她在哪。
“我请假了呀今天。”安小离诧异,昨天不是告诉过他今天有事么?
陈遇白拿着电话,正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恼火的忍受着来来往往的好奇眼神,听她云淡风轻的声音,越发的气恼,“我知道。我是问你现在在哪里?”
“桑桑家。我暂时搬过来她这里住,等公司里的宿舍申请下来了我再搬走。”秦桑倒是说勉强可以长期收留她的,可是安小离和她认识那么多年,最是了解她不过,桑桑对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控制,恐怕已经到了变态的程度。
当初大一开学时,宿舍里住了不到一个星期,秦桑就一个人默默的搬出去了,她对阿莫春子的解释是自己老是三更半夜的写东西,影响大家休息。可就安小离看来,秦桑是受不了宿舍的亲密感,每次阿莫春子和她一人一口咬热狗的时候,秦桑都会不动声色的躲很远。这也算是一种怯弱吧,安小离偶尔文艺的时候都会这样认为,害怕受伤,所以把自己关在厚厚的壳内,假装全世界和她自己都以为,恩,桑桑很坚强。
安小离站在阳台上,隔着玻璃门看着正在有条不紊收拾东西的闺密,一时失神,竟然忘了还在通话。直到冷冷的“嘟嘟”声传来,她才恍然初醒。
“懂不懂礼貌啊……真是不可爱。”她嘟囔着往屋子里走,完全没有想到电话那头的陈三公子此刻是多么的头冒青烟咬牙切齿。
……
多了一个人的东西,屋子里显得有些挤,两个女孩子规划着改动着,搬动家具充分利用空间。等到门铃响起的时候,她们才发现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了。
秦桑站在凳子上,正往厨顶推一个闲置的行李箱。安小离绕开一地的纸箱子小跑着去开门。来的是李微然,提着好几个饭盒站在门外笑吟吟的。安小离的心被那几个袋子上大大的饭店logo给震的酥麻了,连忙点头哈腰的请他进来。
李微然看见秦桑爬的那么高,连忙放了手里的东西在桌上,过来在下面护着。秦桑安置好了箱子,扶着他的肩,被他抱了下来。安小离看着她的长发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出来,扁了扁嘴,哼哼,老娘也享受过公主抱,你们两个酸不倒我!
“我饿死了!”她叉着腰大声的嚷起来,吃不到的葡萄,也不能让别人一个劲的在她眼前吃啊吃啊的,她饿了。
秦桑鄙视了她一眼,怡怡然去洗手了。李微然把东西拎到餐桌上,打开其中一个餐盒,撕了一只鸡腿下来给安小离啃着,剩下的他拿去厨房装到各式碗碟里再端上来。安小离在美味的鸡腿和他居家男人的背影里深深的歉疚,秦小兽啊,你怎么还不回来,我这么有气节的都要叛变了,何况桑桑呢!
“下午你们收拾完了休息一会儿,晚上我来接你们吃饭。”李微然对她们两个人说。他好像是很忙的样子,匆匆的一顿饭接了三四个电话,不过再忙走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温柔的抱一抱秦桑。
那柔情蜜意的一抱在安小离的眼前挥之不去了一个下午。等两个人基本收拾完了,累的双双倒在床上,安小离看着床幔重叠的床顶,推了推身旁的秦桑。
“恩?”
“我觉得,李微然真好。”
“恩。”秦桑又开始惜字如金了,安小离忿忿的翻身压在她身上,“我嫉妒!”
“小离,”秦桑推开她,闭着眼温柔的笑,“爱情,有千百种样子。”
“我想要你们这种样子的。”
“恩。”
“陈家公子不是这种类型……可是你说陈家公子适合我的。”
“那你再找一个吧,也许是我错了。”
“秦小桑!”安小离揪着自己的头发,失控了。
秦桑不为所动,“我又不是神,哪里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当时我确实觉得他很适合你。”
“现在你自己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了,知道他不是我的良人了?”
“唔……其实,我确实这样想。”秦桑睁开眼,歉疚的摸摸安小离的乱发。“不过,也许我被爱情所伤之后,又会有另外的想法。所以小离,还是随遇而安的好。爱情,不就是一场随遇而安么。”
安小离脸埋在枕头里,趴她床上死鱼一样的划拉,“秦小桑,你一色 情小说家,充什么文人啊!酸死我了!”
秦桑顿时来精神了,随手抓起一个靠枕,拍在安小离后脑勺上,把她闷在枕头里,“切!色 情小说家不是人啊!”
……
闹了一下两个人都说累,还是好好休息。手垒着手腿叠着腿的睡了。结果一觉睡下去都睡的的格外的死。李微然打了两个人的电话都没人接,吓的急忙赶过来,电铃也不按,门拍的震天响。
秦桑揉着眼去开门,李微然看见她没什么事,长舒一口气,“桑桑,你要吓死我啊?怎么睡的这么沉,我打你们好几次电话都不接。”
“唔。”秦桑还是半梦半醒的,眯着眼揉着头发,木木的反应不过来。看在李微然眼里,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格外可爱。
他看看床上还在熟睡的安小离,上前搂住了秦桑要吻她,秦桑向来有些起床气的,在他怀里躲着推着,好一会儿还是缠不过他,只好苦着脸踮脚在他下巴上吻了一下。
李微然满意的笑着,放了手,她脸红红的往屋里走,叫醒了小离一起去吃晚饭。
……
李微然选了一家偏远的私房火锅店,这么热的天气,大厅里居然还是满客的。
他们三个人坐在小包厢里,空调的温度打的极低,火锅用的汤底是清爽的枸杞鸡汤,清热去火。切成薄纸厚度的羊肉片放下去涮一涮,蘸了鲜美的酱料细细品味,再喝一口三十七度的白开水,身上先是冷后是热再是美味,起了三次的鸡皮疙瘩,通体舒畅。连安小离这样自称不懂得矫情为何物的孩子,也大叹夫复何求。
李微然风度翩翩的为两个女孩子服务着,秦桑见他基本没吃什么,偶尔的就喂他一口,两个人甜甜蜜蜜的相视一笑。
安小离看了一天温柔甜美的桑桑,彻底的放弃了立场,秦小兽,不是姐姐革命立场不坚定,实在是敌人bt的强大啊!你节哀吧。
“今天还是忙着下年度的计划安排么?”秦桑给李微然夹了菜,柔柔的问他。李微然点头,
“恩,大概再有两个礼拜就忙完了。到时我也许会去宇兴科技。”
安小离咦了一声,“为什么?”
“梁氏每年的行政变更,人事调动而已,不会对职工有影响的。”李微然向安小离解释,他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工作。
安小离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们现在的总经理呢?”
李微然给桑桑递了一张纸巾,不在意的回答安小离的问题,“三哥么?他回总公司,他的任命最先下来,这些调度都是他安排的。呃,他没和你说?”
“呵呵,说了,说了。”安小离皮笑肉不笑,“当然说了,他什么都和我说。”
李微然觉得她语气古怪,转头探究的看了秦桑一眼。秦桑微微摇头,他也就不再问什么了。
安小离越吃越觉得这火锅真辣,辣的她心尖上都微微的麻。貌似,和秦小桑那个色 情小说家形容的那种“心痛”感觉很像。
靠!老娘才不心痛!老娘有才有貌,干嘛吊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
我要反攻。
安小离吃的肚圆,打着饱嗝,目光坚定的下了决心。
颠覆
回程的时候,安小离没有坚持秦桑必须陪着她坐后座。眼看着她一松手桑桑就无比欢快的钻进了前座,李家公子顿时笑的无比的风骚。安小离心里的坚定又厚了一层。
就当自己不走运,遇见了一个不怎么正宗的王子。就当自己眼拙,没看清楚王子的白衬衫下是怎样乌黑的一颗心。
就当,没有心动过。
安小离一个人歪在后座上,看着倒退的灯火,格外的小资悲伤起来。华灯初上,可是诺大的城市,没有一盏灯是诚心诚意为她亮着的。
车子进了小区,缓缓停下,李微然“咦”了一声,“小离,你家小白追来了。”他在去往停车场的岔路口停下,笑着转过脸对安小离说。
小白这个称呼是桑桑告诉他的。于是,有天早餐例会的时候,陈遇白拿着月度的综合利润表嘲笑李微然,“竟然能把盈利曲线弄成你的恋爱史那样一波三折,我真是服了你了老五。”
“不客气,”李微然微微一笑,“你过奖了,小白。”
正在悠然观虎斗的容岩,一口咖啡呛着了,惊天动地的咳嗽起来。
正在看报纸的梁飞凡,不可置信的抬头,看向陈遇白的眼里只有一句话——小子,你竟然也栽了。
正在打瞌睡的纪南还不在状态,傻乎乎的喃喃:“呵呵,小白?”
此时李微然早已收拢锋芒置身事外,于是陈遇白眼里的小刀子嗖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