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为例。”没有回答骆沛菡的疑问,聂政抽出被对方抓住的袖子离开了。
骆沛菡怔怔地看着他离去,走远,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声。
走远的聂政紧紧闭了下眼睛,脚步却没有半点的停歇。沛菡,我早已不再是你心里的那个聂政,即使是面对你的伤心,我也不再有任何的痛感。只有在一人的面前,我这颗知鬼般的心,才会跳动。
聂政走了,骆沛菡在房里发泄了一通之后也走了,离开了戚家庄,没有等她的弟弟骆沛锋。无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几年之后,已是天山南北最大势力的戚家庄中,有人在蒙古见到了一位神似骆沛菡的妇人。她坐在一个蒙古包外晒太阳,身怀六甲,一身蒙古妇人的打扮,身边是一位蒙古大汉,怀里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子。夫妇二人有说有笑,好不幸福。
第二十章
地牢里,骆沛锋、骆玉铎、骆玉修、尚岚卿和龚子陵一身狼狈的坐在干草上,谁也不说话。有脚步声传来,骆沛锋、骆玉铎、骆玉修和龚子陵立刻抬头看了过去,尚岚卿则仍靠着墙紧闭双目,不知在想什么。
来人是戚老三,他一进地牢就打了个手势,两名男子上前把骆沛锋 提了起来。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我要见聂政!我要见聂政!他不能这么对我!他对不起我姐!他不能这么对我!”
“堵了他的嘴,吵死了。”
戚老三才不管这家伙的姐是谁,敢惹聂盟主,这不找死嘛!一想到那四个人的来历竟是如此的“可怕”,戚老三就不由得拍拍他的小心肝。这回他们是沾了小蛾子的光。戚老三再一次感慨他老爹的深谋远虑。
戚老庄主在屋里心有戚戚焉的感慨:“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
不多废话,回到骆沛锋这里。戚老三把骆沛锋带走了。之前还喊着要见聂政的他,一见到聂政当即就吓得尿了裤子,因为他姐不在。等着他的是聂政和蓝无月,骆沛锋当即就知道情况不妙了。
戚老三带着人恭敬的退下,并很有眼色的给他们关了门。他这厢门刚关上,那厢屋内就传出了骆沛锋的惨叫。戚老三打了个激灵,搓搓胳膊。偷偷来到窗边,手指头沾了点唾沫在窗户纸上戳了个小孔,往里头瞅了瞅,戚老三捂嘴偷乐。活该,被揍了吧。
没有多留,想想屋内的那个麻烦,戚老三唉声叹气的走了。老大也真是的,那个麻烦应该丢给小蛾子嘛,怎么能丢给他这个大老粗,他只会哄窑子里的女人,哪里会哄一个应该还在吃奶的傻丫头?
屋内,骆沛锋没出息的哭爹喊娘喊姐姐。蓝无月是下手不留情,往死里打。聂政端着茶碗坐在小炕上悠哉的喝茶,偶尔提醒一句:“别把他打死了。”
给骆沛锋的这顿教训是绝对不能少的。先不说他出卖聂政他们的行踪,单就他在背后说小宝是傻子就得被狠揍一顿。这还是蓝无月,若来的是阿毛或叶狄,骆沛锋绝对没命活。眼看骆沛锋被揍得出气多入气少了,聂政放下茶碗。
“够了,无月。”
蓝无月不解恨的又踹了骆沛锋一脚这才收手。
“废了他的武功,把他丢给戚自成。告诉戚自成,等京城那边传来消息,他再把这小子放出去。我去地牢。”
“好。”
聂政走了。已经昏过去的骆沛锋又发出了一声惨叫,聂政扯了扯嘴角。饶骆沛锋一命,算是他给骆沛菡的交代。至于骆玉铎和骆玉修,他们就没那么大的面子了。
当聂政来到地牢时,地牢里已无骆玉铎和骆玉修的身影。尚岚卿睁开了双眼,龚子陵一脸灰白的看着走过来的聂政,垂死挣扎:“我爹娘的命,你不顾了?小宝会恨你。”
“宝不会恨我,他只会恨你这个连自己的父母都害的畜生。”聂政甩了龚子陵一耳光:“你不配宝叫你一声哥哥。”
龚子陵捂着脸,低笑了几声,他愤恨的看向聂政吼道:“自古忠孝难两全。要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如今进退不得的地步。若不是他,我规在还舒舒心心地做我的兖州知府!而不是四处奔波寻找你们的下落!我有今日,都是他!都是你们害的!”
“啪!”
聂政又是一耳光甩过去,他冷冷地问:“这话,你也是这么跟龚叔和龚婶说的?”
龚子陆带血的嘴角颤抖,他着了眼尚岚卿,低下头。半晌后,他痛苦的说:“我,对不起他们……他们就当,没有我这个儿子吧。”
“他们被关在哪里?”
龚子陵咬紧牙关。
聂政看向尚岚卿,尚岚卿抿紧了嘴。
聂政勾了勾嘴角:“随便你们说不说吧。既然说忠孝不能两全,看来,你们选择的是尽忠。骆玉铎尽忠敏王,让我来猜猜你们尽忠于谁?太子?还是皇上?还是别的什么皇子皇孙?”
尚岚卿和龚子陵的神色明显惊变。聂政收起嘴角的冷笑:“那他们都死了,你们也就无须尽忠了。”
“聂政!”
尚岚卿和龚子陵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聂政推开两人伸出的手,袖子一挥,两人带着恐惧的颓然倒在地上。
“这都是你们逼的。”聂政转身就走。
“不要!我求你!不要!”
被关进来后一直都很冷静的尚岚卿不顾一切的去抓聂政,聂政轻易挥开他,冷冷地说:“你们步步紧逼,就别怪我来个鱼死网破。”
“聂政,你不能!你不能!”
尚岚卿怕了、慌了,因为聂政不是在开玩笑,这个男人,不会开玩笑。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尚岚卿痛苦的深吸了一口气,张嘴:“是为了 ,太子殿下。”
龚子陵震惊的瞪向尚岚卿:“不是皇上?!”
尚岚卿歉意的对龚子陵道:“对不起,我瞒了你。我做的一切,都不是为了皇上,而是为了太子殿下。”
“不是……不是皇上要抓小宝,要杀他们?!”龚子陵完全凌乱了。
尚贵卿又深吸了一 口气,看着聂政说:“林盛之和潘灵雀作乱朝廷,他二人被你们除去之后,太子殿下上书皇上,为谨防日后再出现类似的事情,朝廷应当严密注意江湖动向,对江湖上那些作恶多端的人予以严惩。可此事却被敏王利用,最后竟变成了太子打压武林,朝廷四处抓捕武林人士,弄得人人自危,江湖上对太子殿下痛恨不巳,纷纷投靠敏王。”
“敏王觊觎太子之位多年,他善于钻营,又喜奉承拍马,而太子殿下温厚耿直,为此得罪了不少的人。敏王拉拢朝廷大员在皇上的面前诋毁殿下,殿下步履维艰,处境日渐艰难。”
“我与殿下自幼一起长大,痛恨敏王的无耻,不忍殿下的悲苦。我在敏王身边安插了人,探到他们不仅派人与关外天一教的势力勾结,还查到他们一直在寻找你们的下落。初始,我以为他们是想利用你们来对付殿下,后来我才发现,他们的目标是小宝。”
聂政拧了眉。
尚岚卿继续说:“他们在天一教的探子查出天一教圣女与养功一事。后林盛之和潘灵雀被除,敏王注意到了你们。林盛之和潘灵雀练的是《海魄真经》,你们能除掉他们,自然是练了比《海魄真经》还要厉害的功夫。可是你……”尚岚卿顿了顿:“你被林盛之囚禁五年,几乎是废人,当年追杀过你的人中有人曾亲眼目睹,更别说蓝无月和叶狄险些死于林盛之之手,你们又是如何在短短的几年中练得一身绝世武功?”
“敏王对你们的武功来历极为好奇,也想请你们帮他成就大事,就派人去找你们,这之中他们査到了小宝的存在。曾在林府做工的仆从说出了小宝的身世,说他是林盛之的儿子,娘是林盛之的大夫人,单名一个冬,已失踪十几年。在此之前,敏王就已从骆沛菡和骆玉铎那里听闻了天一教上任圣女羽冬的事情,两厢一联系,敏王让林府的人画了冬夫人的画像送到天一教,果然是羽冬。羽冬的事在天一教不是秘密,她当年是带着近六十年的纯正养功在前教主的帮助下逃走的,可是回来后却仅剩不到三年的养功。”
“天一教的长老一直在暗中寻找吸收了羽冬那几十年养功的人。知道小宝就是羽冬的儿子,敏王猜到羽冬一定把养功给了自己的儿子。他派骆玉铎和骆沛菡找到你们,骗你们辅佐他,待你们同意后再暗中除掉你们,得到小宝。天一教的养功不仅可以强身健体,还可以延年益寿,甚至……”
“甚至什么?”聂政的声音已经冷到了极致。
“据说,若养得好,还可以长生不老。”
“……”聂政等着尚岚卿继续说,龚子陆则惊呆的看着尚岚卿,尤在糊涂中。
“天一教的现任圣女资质不佳,体内的养功和当年的羽冬相比不过也只有五年的功力,敏王自然看不上,最好的就是得到小宝。我得知此事之后便将计就计,将此事禀报了皇上。皇上一听可以长生不老,命我寻找小宝。得知龚子陵的爹娘是小宝的干爹和干娘,皇上便派龚子陵来助我,免了他的兖州知府就是为了掩人耳目。”
“敏王和皇上都要小宝,这是殿下的机会。我就是要利用这个机会来让敏王和皇上反目。”尚岚卿垂下头,“这件事,殿下并不知情。他若知道,定会阻止我。皇上让我和龚子陵秘密寻找小宝,至于你们,以朝廷之力定可铲除,我和龚子陵的任务就是想办法把小宝从你们身边带走。”
“但你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我们不会让宝离开我们的身边。”聂政的拳头握得咔咔作响。
尚岚卿抬起头表情平静的说:“伯父伯母被我安置在府中,你岳父一家被敏王藏于麒麟县。聂政,我不想与你为敌,我也不想伤害小宝,但为了殿下,我不得不这么做。你可以杀了我、但请你不要伤害殿下,殿下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若见了殿下就知我所言一切属实。”
“我爹娘不是被皇上的人抓走的?!”龚子陵惊喊。
尚岚卿道:“皇上是想抓走他们以此作为最后的筹码,我劝皇上不要这么做寒了你的心。我,并不想伤害伯父伯母,若能的话,我也不想伤害小宝。若不是敏王不肯放过殿下,皇上又放任敏王的夺权,我根本不会把小宝和你们牵扯进来。”
龚子陵的呼吸不稳,双手握拳:“我爹娘安好就好,他们安好就好……”
聂政冷眼看着尚岚卿,问:“你那个殿下,就不想要养功?”
尚岚卿的眼里是对太子殿下绝对的崇敬:“若真能长生不老,冬夫人又怎会死?天一教又怎会有那么多任教主?聂政,若殿下是敏王这样的人,那又如何值得我尚岚卿以死追随?如何值得我付出小蜻蜓和小蝴蝶的命?他们虽是皇上派到我身边的,却也跟了我那么久,就是犹狗,也会有感情的,何况是人。”
尚岚卿的眼角有了水光。
聂政转身离开,尚岚卿在他的身后喊:“聂政!求你不要伤害殿下!你可以杀了我,求你不要伤害殿下!殿下什么都不知道!”
“你们先在这里住着吧。”
聂政关上了牢门,尚岚卿低语:“见到殿下,你就知我所言是真还是假了
“尚大人,我们,能活着出去吗?”龚子陵发誓,只要能活着回去,他再也不当什么官了。在家里好好伺候孝顺爹娘。
尚岚卿靠着墙跟坐下,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会放你走的。”
龚子陵顿住,随即他在尚岚卿身边坐下,低低地说:“他,会放‘我们’走的,我们,是小宝的哥哥。”
“……我,不配。”
“……”龚子陵低下头。他,也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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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地牢的聂政仰头看天,天有点阴,不知是不是要下雨了。关外的雨水少,若真能下上一场也未尝不是件好事。不过戚老大和小蛾子要成亲了,可别在成亲那天下雨就好。
“大哥。”
在外面等着的蓝无月喊了一声,聂政抬脚走过去。
“问到了吗?”
“问到了。回去说吧。”
“好。”
走出了一段路,聂政道:“等小蛾子和自成成了亲咱们就走,你和你二哥先带小宝回去,我跟阿毛去京城一趟。”
“好。”
“无月。”
“嗯?”
“这次回去,若非必要,我不想再出来了。”
“呼,我也是,外头真是乱。大哥,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