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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了太后,也不知道行礼,真是该罚了。”

    “太后娘娘,新月只是见到您太开心了,所以才忘记了行礼。请您不要怪别人,她们也是无意的啊。”新月仿佛被桂嬷嬷吓着了,腿一软就跪倒,抹着眼泪说道:“太后,克善今天在怒达海家做了天大的错事,新月身为他的姐姐,却也不敢包庇,请您降我们的罪吧。”

    确定了自己的衣服没沾上什么恶心的东西,太后才松了口气,不想去看新月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至于什么克善做了错事,老太太才不相信呢。不说克善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破坏力,就说他那刚刚病愈的身子,打碎个杯碗儿的力气有没有都不一定呢。

    太后一转眼,才发现雁姬仍跪着,赶紧叫了起,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她拉住雁姬的手,故意嗔道:“你这也有日子没进宫了,怎么,可是嫌弃哀家这老太婆了?说起来,你的气色也没往常好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跟哀家说说,万事都有哀家给你做主呢。”

    说着,太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新月。能让雁姬难过的,也只有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跟努达海那个老不修了吧。太后虽然坐在深宫,可乾隆查到的这两个的事也没瞒着太后。毕竟,后宫女眷是她老人家的势力范围,这些事终是要让太后出面处理的。

    两世以来,这还是雁姬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会给她做主的。即便以她此时冷硬如铁的心境,也差点落下泪来。好在她如今的自控能力超强,只是略微哽咽,道:“奴才谢太后娘娘了。不过,今儿奴才不是来请娘娘做主的,是来向太后娘娘您请罪的。”

    没人理会,新月觉得自己好寂寞,于是不甘寂寞地道:“雁姬,不要请罪,我们没有错啊,错的是克善。他杀了好多人,那么多人啊。太后娘娘,克善竟然只因为一句话,就让人杖毙了所有的奴才。那场面,真是太可怕了,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

    这件事太后倒是还没听说,所以她诧异地看向雁姬。看到雁姬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朝两边挥挥手,除了桂嬷嬷之外的宫人们便都退了出去。这宫廷里,消息灵通很重要。可更多时候,知道的越少,却能活得越长。太后拉住要跪的雁姬,问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后虽然不让跪,雁姬却还是强跪了下去,“娘娘,真是家门不幸啊。事情是这样的……克善世子听了那贺词之后,便赶紧下令将院子封起来……等杖毙了所有知情的下人之后,克善世子便让奴才跟努达海分别来向您和皇上请罪。娘娘,奴才请您责罚。”

    万寿无疆?!他们还真敢说啊。太后冷淡的眼神扫过一脸激愤的新月,这样的东西能承受得起么?明明还在热孝之期,阿玛、额娘、哥哥没了才不到三个月,这东西就有心情为自己庆祝生日了?太后又在心里自嘲,哼,都能跟男人卿卿我我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不要脸的东西!太后不再去看新月,怕脏了眼睛似的。她对着雁姬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不说哀家说你,你家那两个孩子实在是有些不像话。那话是能浑说的?这好在听见的都是自家人,若是旁人听了参上一本,后果可不是努达海他们能受得起的。”

    “往常哀家总让你多管教那两个孩子,你却总说有你婆婆管教着,放心得很。这下子,你可是知道能不能放心了。你那个婆婆小门小户出身,也就是你当她是个懂规矩的。不行,哀家得替你好好管管那两个孩子,不然你后半辈子靠谁呀。”太后没好气地点点雁姬额头。

    雁姬当然听懂了太后的潜台词,那就是努达海是个靠不住的,往后她还得靠儿女。可雁姬早就知道她那一双儿女已经歪得正不回来了,哪还会对他们抱有奢望。不过太后的好意,却让雁姬感动。前后两世,这是唯一一个为她着想的人了。

    “桂嬷嬷,等会儿你亲自去挑选几个教养嬷嬷,要那些规矩严谨,性格严厉的,给雁姬带回去。”太后又转回来,对雁姬说:“哀家知道,你是个慈母,可慈母多败儿。对儿女的管教,不能一味的柔和。这回带了嬷嬷回去教导他们,你可不给哀家心疼。”

    是啊,慈母多败儿!雁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若有人早早教给她这句话,她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吧。但她很快将眼泪收拾好,她允许自己一时的软弱,却不能让自己一直软弱下去。雁姬诚心诚意地叩首,“奴才谢太后恩典。不过,奴才还有一事请求。”

    “请太后下懿旨,斥责奴才和奴才的儿女。有些事,还是吃了亏才能长记性。奴才的那两个儿女,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不给他们一记狠的,怕是不会放在心上。”雁姬说完,又重重地叩首。她从来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不是挽救,而是毁掉。

    太后硬是把雁姬拉起来,满是不赞同地说道:“又说傻话呢。哀家若是下了旨意斥责,那事情就严重了,对往后他们的前途、婚配都有影响。小孩子不懂事,再教就好了,哪用得着这样郑重。”可看雁姬一脸恳求,太后不由问道:“你真的要哀家这样做?”

    “雁姬,你不能点头啊,你这样会毁了骥远和珞琳的。”看到雁姬坚定地点头,太后还没说什么,新月就叫唤上了,“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认为,是因为我才惹上这样的事,对不对?可是,我求你,请你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其他人啊。”

    虽然已经决定无视,可当雁姬听到新月这样说的时候,仍控制不住地扭头瞪向她。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凌迟的刀片,又像是吐信的毒蛇。但她很快就将目光收回来,现在还不是收拾这贱人的时候,等她落到自己手里,有的是时间算她们之间的帐。

    在雁姬的坚持下,太后最终还是摇着头下了一道斥责骥远、珞琳的懿旨,连带着教养嬷嬷一起送到他他拉府上。刚处理完这件事,就听外面一声通传之后,乾隆牵着克善的小手走进来。他俩商议定了之后,就来跟太后请示汇报,顺便请太后帮忙完善计划的。

    看见乾隆,新月又兴奋了。在太后这里没得到认同,她觉得皇上一定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草菅人命这种事,当皇帝的怎么能够接受呢。于是,新月忽然充满了勇气——她要告御状了!

    ☆、第016章 罪奴月牙

    “皇额娘,儿子带克儿来给您请安。”乾隆带着克善一同行礼,又将克善拉到太后面前,“您快看看,这孩子是不是瘦了很多。刚经历了大难,便又大病一场,真是苦了克儿了。儿子平日事多,想着还是将克儿交给您才能放心,咱们可得好好给他补补。”

    克儿?这样的称呼……十分明白儿子性格的太后在心里翻白眼,慈祥地将克善拉到身边,笑道:“可不是,这样小的年纪就遭了这样大的罪,就是皇帝不心疼,哀家也要心疼的。皇帝尽管放心,哀家定会将克善养得白白胖胖,小孩子就是要胖嘟嘟的才可人疼呢。”

    这是要把咱往胖子上养的节奏吗?克善微微抽搐了下嘴角。他虽然对自己现在的小身板儿不太满意,可对胖子什么的更加无爱啊。高大威猛,英武不凡什么的,才是男人的追求好不好。不过克善很识相地保持着傻笑,跟爱心泛滥的女人较真,实非智者所为。

    “皇上,请您为努达海大人做主啊。”看着前方和乐融融地‘祖孙三代’,新月的眼睛瞬间红了。对新月来说,从小到大十七年了,她所受的委屈都没有这两三个月的多。从一个备受亲人宠爱,在端王府说一不二的尊贵格格,到现在除了努达海无人疼爱的境况。

    这样的落差,让新月心理有些扭曲,她从心里拒绝接受这样的遭遇。她也拼命告诉自己,她还是那个被阿玛捧在手心里的月牙儿,她一点都不凄惨。可偏偏有个以前毫不起眼,现在却被皇上太后宠爱的克善,让她不得不正视自己的境遇——她根本没有想象中得皇家宠爱。

    她从来都是挂在天边的新月啊,让人仰慕却又只能仰望,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新月想破自己的脑袋也想不明白,最后只能归结为皇上太后被克善蒙蔽了。就算不为了她自己,而为了大清江山、黎民百姓,新月也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一定要揭穿克善残暴的真面目才行。

    “皇上,虽然奴才是克善的姐姐,也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但就是因为这样的身份,奴才更不能看着他错上加错。”新月扬起自己比巴掌大的脸,脸上是自然而然地悲悯神情,她已经被自己感动了,“皇上仁德,为了努达海大人府上的几十条人命,奴才恳请皇上降罪。”

    从新月一开始说话,慈宁宫中的几个人就都看向她,只是目光各有深意。但不约而同的是,他们都有一种看戏的心情。反正现在刚用过膳,闲着也是闲着,就当是看乐子了。新月却很喜欢这样被人瞩目的感觉,她对上乾隆看似温和的目光,越发觉得皇上也在鼓励她。

    “昨日,努达海大人为奴才姐弟送行,因为今日是奴才的生日,所以还特意为奴才准备了灯火歌舞。奴才看了之后,觉得好欣慰、好温暖、好开心。虽然端王府没了,可还是有人记得奴才的生日,精心地为奴才准备,奴才心里不知道有多么感激。”新月陶醉道。

    “可是,克善偏偏在这个时候跳出来,要问罪整个将军府,理由竟然是区区一句生日贺词。其实,那不过是随口说说,并没有影响到谁,更没有不尊敬皇上太后的意思啊。可是克善,只是为了一句‘万寿无疆’,就把所有参与知情的人都杀了,这样太残忍了。”

    悲天悯人的神情,悲愤难抑的语气,新月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皇上您以仁孝闻名天下,枉杀人命这种事情,您一定也不能容忍吧。可克善却让这样残暴的恶行,给您的圣名抹黑了。皇上,奴才惭愧,没有教导好弟弟,对不起死去的阿玛,奴才请您责罚。”

    “你的确该受责罚,”乾隆一直在注意着克善,见他没什么难过的样子,才放下心来,向新月瞪着眼说道:“却不是因为没教导好弟弟。其实,朕更应该感谢你,多亏了你没教导克儿。他他拉府上的事,是朕命克儿全权处理的,这样的处理结果也是让朕满意的。唯一让朕不满的,就是克儿怎么没将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一起杖毙呢。”

    “‘万寿无疆’,就连皇后都不得使用的祝词,到了你的嘴里就成了能随便说说的话。即便这样,你也认为自己对皇室存有尊敬之意么?这件事若非是克儿也在场,朕亲自去处理的话,就不是死几个奴才的事,整个他他拉府从主子到奴才一个都跑不了。”

    “而且,热孝之期,不伤心父母亲人去世,你倒还有心情过生日,可真是端王的好掌珠呢。”乾隆轻蔑地睇了目瞪口呆跪在地上的新月一眼,继续道:“不过这也没什么,你都敢趁着克儿病重的时候勾引有妇之夫了,过个生日能有什么,对不对?”

    “不,我没有!”新月下意识地向雁姬看去,口中已经辩驳道。她不明白,明明她跟努达海才刚刚表明心迹,为什么皇上就已经知道了。而且,还当着正室雁姬的面被揭发出来,这太突然了。对于雁姬,新月多少是有些心虚的,所以她时间看向她。

    雁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毫无震惊的意思,只是目光冰冷地俯视着新月。难道,雁姬也早就知道这件事了?新月不由回想,到底是哪里露出了马脚。在望月小筑的时候,每当克善房里没有旁人的时候,她和努达海才会表现亲密。所以……又是克善!

    新月愤怒地瞪着克善,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拖后腿的恶毒弟弟。看到她这样子,乾隆把克善揽到身边,随手将吴书来手里的折子甩到新月跟前。那上面记录了新月跟努达海之间的一切,什么时候说了什么话,什么时候拥抱,什么时候亲吻,比她自己记得都清。

    “这,这不是……”新月想说这不是真的,可乾隆等人的冷眼下却说不出来。她干脆豁出去了,重重叩首道:“太后,皇上,奴才这也是情不自禁啊。自从被努达海救了之后,奴才的心里就再也放不下别人。我们本想克制着自己,不想伤害任何人,可是……”

    “皇上,太后娘娘,请准许克善跟她单独说话。”赶在这女人说出更多废话之前,克善跪下叩首请求道。他需要跟新月单独谈谈,而乾隆也需要跟太后单独谈谈。毕竟,处理一个格格却不跟太后商议,这样说不过去不说,也很容易得罪这老太太的。

    太后跟乾隆对视一眼,便点头同意,吩咐桂嬷嬷给两人安排一个房间。克善的年纪小,乾隆有些不放心,便吩咐吴书来跟着伺候,也防着新月那女人发疯伤了克善。被带到房间里,新月还有些晕晕的,不知道克善跟自己有什么可说的。

    “可是当那么‘美好’的感情发生的时候,你就一切都顾不得了。顾不得尸骨未寒的亲,顾不得伤寒的幼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