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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旨太监缓过来一点后,不敢隐瞒问什么说什么,就连端亲王打赏了一颗东珠的事都抖落出来。说完就跪在那儿,等候皇上发落,心里不住地后悔。叫你抢,真是抢着去死呢。

    “什么反应都没有?还打赏了院子里的奴才,是觉得很高兴么……”乾隆呆愣愣地坐回龙椅上,他嘴里无意识地嘟囔着,眼睛的焦距不知道定在何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心里委屈得慌。可是从小到大,能让他委屈的人就不多,更别说是当了皇帝之后了。

    乾隆下意识地捂住心口,不明白那里为什么会莫名产生了又酸又痛的感觉。难道是生病了?他垂头丧气地坐在那儿,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发呆。可是,这个样子却是吓住了吴书来,他挥退了那太监,赶忙跑到乾隆身边。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您跟奴才说句话儿啊。”吴书来没敢碰乾隆,在他耳边轻声唤着。吴书来其实不明白,只是给端王爷赐个婚,皇上怎么就弄成这个样子了呢?他虽然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可还是有很多时候弄不明白皇上的心思,这让他深感自己不称职。

    “朕……无事。你退下吧,朕想静一静。”乾隆闭着眼摆摆手,他现在就想一个人呆着,独自舔舐他受尽委屈的心灵。克儿实在是太伤他的心了,他难道不知道成了婚就要离开朕的身边了么?还那么高兴,肯定是早就嫌朕烦了,巴不得早早离开朕的身边呢!

    那天,听弘昼说他的儿子们不愿意跟阿玛亲近了,朕还笑话他呢。谁知道,转眼间报应就来了。克儿当年来的时候,多贴心,多讨人喜欢啊。一长大,竟然都不喜欢陪着朕了。在乾隆的眼前,甚至已经出现了克善带着一个女人,越走越远的背影。

    乾隆幽怨地想着,心中将“长大”这两个字臭骂一顿,直到吴书来的一声“端亲王求见”。这句话让乾隆精神一振,立刻就精神抖擞地坐正了身子,清了清嗓子,沉声道:“宣。”看吧,克儿还是舍不得朕的,这次一定为了拒婚来的。虽然皇帝都是‘金口玉言’,但看着克儿面上,朕就答应他好了。

    但是,克善让乾隆失望了,进来之后先是谢恩,然后就提出要回荆州祭奠亲人。“皇上,克善也要成婚了,就表示已经长大成人。自从八岁离开荆州之后,克善还未曾回乡祭拜过,实在是不孝。此行,一是祭拜先人,二是禀告成婚之事。请皇上恩准。”

    克儿生气了!乾隆看看克善不苟言笑的小脸,在心中哀嚎。他就知道,这种婚姻大事,不跟克儿商量怎么行呢?看看那小脸,阴沉沉黑得都要滴水了;看看那双眼,进来半天都没正眼瞅朕一眼;看看那小嘴,噼里啪啦地一段话,愣是没说一句朕喜欢听的。

    由于理由很充分,克善到底是去了荆州。从他还没出发的时候,乾隆就开始数他什么日子回来。没有端亲王在朝的日子,皇帝的脾气就是个炮仗,被炸死炸伤的人不计其数。也是在这一段日子,乾隆皇帝用实际行动充分证明了,他绝壁是他老子雍正的种。

    自上次说过兰馨的婚事,皇后一直在等乾隆的行动。可两个多月过去了,夏天都要来了,皇帝却一点儿动静也无。皇后等来等去就坐不住了,又去求了太后。被太后一阵催促提醒,乾隆才想起来还有这桩事。这一日,朝中亲贵家适龄的阿哥、公子都被他宣到了御花园。

    硕王府的皓祯、皓祥都在其中,还有简郡王家的贝子多隆,以及一些大臣家中的出色少年。乾隆心不在焉地,口中随意出一些考校的题目,也不管谁答的怎么样,只管说好。反正太后跟皇后都在屏风后面呢,想选哪个,她们自己看在办就好了。

    正在此时,一阵嘈杂声从远处传过来。一个黑衣蒙面,手持宝剑的刺客,竟然很快就冲到了乾隆的近前。在周围的尖叫和“护驾”声中,乾隆的眼神一厉。这青天白日的,他可不信皇宫的守卫,已经松懈到了能被刺客闯入的地步。那……这是怎么回事?

    海兰察提刀挡在皇上面前,警惕地关注着四周,生怕刺客还有同党。乾隆推开海兰察,皱眉盯着前方混乱的场面。区区一个刺客而已,那么多八旗子弟竟然还没能拿下。看来,八旗的,已经到了不得不痛下决心彻底整治的地步了。

    这些子弟们围着刺客群殴,却严重影响了侍卫们的行动,将他们阻挡在外围。那都是亲贵子弟,侍卫们也不敢贸然上前,万一伤着哪个,他们吃罪不起,只能在外围紧密关注着,哪里有危险就帮一把。乾隆摇头,沉声道:“海兰察,你去。拿活口!”

    “护卫好皇上,让本王来会会这刺客。”克善是今天进京的,没想到就赶上了这样一场热闹。发声之后,他已经闪电般掠到了混战的圈子跟前,一手一个连踢带踹地将碍事地弄走,克善跟刺客打了个照面。眯了眯眼睛,他确定方才刺客僵了一下。难道,真是乾隆安排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克善也丝毫没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反而下手更狠更快。不过两招,克善便一拳砸在刺客脸上,将下巴打得脱臼。又一脚踢掉刺客手中剑,再顺势将之踹飞出去。立刻有侍卫冲上前,将那刺客绑了,听候皇上吩咐。

    刺客好像慌了,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因为下巴脱臼,什么也说不出来。克善早就防着他这一手,怎么会让他把话说出来。不管这刺客是怎么出现的,他现在都必须是个刺客。虚惊一场这种事,不能出现在皇宫里,更不能是乾隆导演的一出戏。

    如果,皇帝自己都把自己的安危当成儿戏了,那往后是不是谁都能把之不当回事。这个刺客是假的,那往后的刺客会不会也有假的?所以,不管这个刺客是谁派来的,他都只有死路一条,因为他就是个要刺杀皇帝的刺客。克善已经下意识地,将之当成老乾的抽风之作。

    乾隆从听见克善的声音,都一直处在一种神游般的状态。还是那少年挺拔的身影,却让乾隆舍不得移开眼睛。看到克善那一瞬间,心脏被充满的感觉,让乾隆觉得自己好像抓住什么,却又雾里看花般地看不清楚。不过,乾隆却能感觉到心间,那种由衷的喜悦。

    屏风后的两个女人也被吓得不轻,一等刺客被擒,便赶紧来到皇帝身边慰问。乾隆敷衍两句,派人将她们送回宫。太后、皇后也知道乾隆有事要处理,都老老实实地走了。她们也没想到,只不过是给兰馨挑个夫婿,怎么就闹出刺客这种事情,真是晦气得很。

    富察皓祯怒视着克善,觉得他抢走了自己表现的机会。方才,比文的时候,皇上就对他频频夸奖;遇到刺客,又是他奋勇抵抗。谁知道,就在他要对刺客一举成擒的时候,竟然被这个半路杀出来的混蛋破坏了。到手的功劳,就这样被抢了,皓祯牙都快咬碎了。

    “克儿回来了,怎么也不提前送个信,朕好派人去接你。”乾隆也顾不上满园子的亲贵子弟跟那个倒霉刺客,上前两步拉着克善的手嗔道:“快让朕看看,这一走就是两个多月,怎么黑了这么多,好像还瘦了。你这孩子,就是不会照顾自己,让朕怎么放心……”

    “皇阿玛——”永琪边边跑边喊着,打断了乾隆的话。他很着急的样子,身后跟着同样焦急的福尔泰。等他们到了乾隆的跟前,来不及行礼,便跪下道:“皇阿玛,儿臣、儿臣有事关刺客的下情回禀,还请皇阿玛令闲杂人等回避。”

    原来是这个叉烧的杰作啊!克善笑了,他就说嘛,老乾被他熏陶了这么多年,怎么还能干出这么没脑的事来。他冲着永琪呲了呲牙,说道:“皇上,这刺客光天化日之下,能够潜入禁宫,又能准确找到皇上的圣驾,想来必有内应。”

    “克善恳请皇上当众审问刺客,尽快找到刺客内应,防止奸贼闻风而逃。此时在场的,都是大清亲贵子弟,想必大家也想弄个清楚明白,以证自身清白。”克善义正言辞地说道。他的眼睛则戏谑地盯着永琪,把永琪愤怒的表情当成画儿来欣赏。

    他不希望乾隆坏了名声,可对坏了叉烧五的名声很感兴趣呢。在场的都是大家族的孩子们,有了他们的宣传,想必五阿哥永琪的未来,已经没有光明可言了。

    ☆、第031章 帝王心思

    永琪怒瞪了克善一眼,咬了咬牙请求道:“皇阿玛,儿臣已经成年,却还没有为皇阿玛分忧过。请皇阿玛将审问刺客的差事交给儿臣,儿臣定不会让皇阿玛失望的。”现在的永琪虽然脑子已经不太够用了,可到底还没叉烧到底,还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当众喊出来的。

    乾隆闻言盯着永琪眯眼,心里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这什么刺客,根本就是一场闹剧。能做出这样安排的,除了他自己,就是宫里的阿哥们了。若说乾隆之前不能确定是谁,但现在永琪这样一跳出来,乾隆只是偶尔抽又不傻,还能不明白罪魁祸首是谁?

    其实,方才克善看过来的眼神,乾隆明白是什么意思。克儿肯定是误会他了,认为这事是他安排的。乾隆对此感到很郁闷,难道朕在克儿心里就那么荒唐?不过看克善那副要将事情压下去的架势,老乾心里又美滋滋的。克儿真是一心为朕着想,他心里果然有朕!

    旋即,乾隆又把心思放在永琪身上。身为父亲,他可以将这刺客当成是场闹剧,一笑置之;可是身为帝王,他却习惯性地揣测,这背后是否还有阴谋。现在,刺杀没有成功,可以将之归为玩笑;可万一成功了呢?乾隆不敢想象,死在自己儿子手中,是个什么滋味。

    即便,他情感上相信永琪不敢有别样的心思,可理智上却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推断。永琪是不是有异心了?他背后是不是有人煽动?他有多少支持者?又在这紫禁城中掌握了多少势力?今天敢做一次假刺杀,来日是不是就敢真的弑君弑父?

    乾隆一言不发,神色晦暗不明地盯着永琪,不自觉地散发着强大的气场,压制地周围人噤若寒蝉。克善见多了乾隆脱线抽风的样子,这样属于帝王的阴沉威严却还是受此见到。这样的乾隆,让克善的眼神闪了闪,微抿着地唇不禁勾起。

    一边冲着永琪运气,乾隆一边心中又在踌躇。这些年,乾隆虽然没对永琪表现出特别的宠爱,可到底是对他寄予厚望的。毕竟,单从在尚书房的功课上来看,永琪确实是几个成年皇子中最出色的那个。乾隆正值壮年,既不需要迫切地选定继承人,也不想再对哪个儿子一棒子打死。罢了,永琪还是要留的,就算是做块磨刀石,也算有些用处。

    乾隆也知道,他早年折腾儿子,折腾得有些厉害。自从老大永璜没了之后,他心里便一直存着后悔,那毕竟是他个孩子啊。而且,老三永璋现在也病病殃殃的,二十出头的大好年纪却瘦弱得只剩下一把骨头了。所以,乾隆现在对待儿子就谨慎了许多。

    永琪看着乾隆盯着他却不说话,就觉得心虚得很,让他讪讪地低下头。可是,就算低下头,他也能看到和皇阿玛并肩站着的克善,心中又不忿起来。在这个人还没出现的时候,他是皇阿玛、皇玛嬷最疼爱的那个。可就是这个人的到了,让他的宠爱立刻泯然众人了。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凭什么一个外人会被皇阿玛、皇玛嬷那么宠爱。后来,还是从额娘那里得到了真相,原来凭的就是那张脸,一张跟二哥相似的脸。永琪立刻就觉得很不屑,认为这与凭色相上位无甚区别。而且他相信,凭着他的天资,早晚有一日会被皇阿玛重视的。

    “你们都是我大清未来的栋梁,朕相信你们不会犯这种糊涂。”乾隆沉吟半天,不去理会仍跪着的永琪,朗声说道。不过,他握着克善的手摩挲了两下,又沉声道:“不过,这次的行刺事件十分恶劣,朕绝不会姑息。克儿,这件事就交给你去查,要一查到底。”

    克善的眼神闪了闪,心中一叹。乾隆还是舍不得这个叉烧啊!得,不作死就不会死。凡是自己往枪尖上撞的,都是不值得同情的。等到有只燕子飞进宫的时候,这厮就知道什么叫没有最叉烧,只有更叉烧了。不过,老乾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克善乖乖领旨。

    “至于你,永琪,你能不能告诉朕,为什么此时此刻应该在尚书房用功的你,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今日是什么节气?还是你的生辰?再要不,就是你记错了朕的万寿?”乾隆又怒瞪着永琪,喝斥道:“朕看你是越大越不知轻重了,还不如个几岁孩子懂事。”

    “吴书来,传朕口谕,尚书房总师傅罚俸半年,皇五子永琪的满汉师父罚俸三年。还有这个,身为伴读却不知规劝主子,带下去打三十大板。”乾隆指指福尔泰,才又转向一脸惊痛的永琪,“你,每日抄写劝学百遍,不得耽误日常课程。现在,给朕立刻滚回尚书房去。”

    看着皇阿玛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永琪满心满眼地委屈和不可置信。他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