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被踢坏的。到时候要是没精神叫唤了,皇额娘就不喜欢了。”胖墩儿用漏缝的小手捂住眼睛,脸上是惨不忍睹的表情。看到小燕子落地了,他又拍着手道:“不过,十二好喜欢。哥哥只要对十二温柔就好了,嗯……最多再加上皇阿玛好了。”
拍拍胖墩儿的小脑袋,克善牵着他向小燕子走去。看到这只燕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连声都喊不来了,克善就有点后悔。虽然这是个皮糙肉厚的小强,可到底是个姑娘家,也许方才那一脚确实重了些。这万一要是踢死了,生活中想必会缺少很多乐趣。
小燕子的杀伤力有多大,胖墩儿是知道的,容嬷嬷就没少在这只鸟手上吃亏。他偎在克善身边,探出脚尖踩了踩小燕子,见她没什么反应,才放心地走过去蹲下,小手捧着双下巴围观。这女人一点也不可爱,敢对皇额娘无礼,真应该让哥哥多给她几脚的。
“哥哥,她会不会死掉啊?”胖墩儿歪歪头,有点担心地问道。要是小燕子这样死掉了,也不知道皇阿玛会不会生哥哥的气,万一怪罪哥哥怎么办?他有点发愁,要是告诉皇阿玛是自己踢的,不知道皇阿玛能不能相信呢?应该,大概,也许……会信的吧?
要说克善这一脚,确实踢得不轻。他这一脚毫不保留,就是踢在石头上,也能踢得粉碎,别说是人身了。可轮到小燕子身上时,虽说也被踢得吐血不已,却不像要断气的样子。而且,缓了一会儿之后,竟然又有了叫骂的力气,“啊,好痛,我要让皇阿玛……砍了你们的脑袋。”
不过,她也绝对不好受就对了。小燕子虽然是在市井,摔摔打打地长大,可她身边总有贵人,还真没受过什么皮肉之苦。除了上次被永琪误伤的一箭之外,就数今天克善这一脚让她痛了,就连挨板子都没这么痛过。小燕子快气疯了,上次的旧恨还没报,这又添了新仇。
可惜,受伤太重,即便她怎么样也挣扎不起。只能瞪大一双眼,恨恨地盯着面前的一大一小。这两个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是恶毒皇后的恶毒儿子,一个是她的走狗。等她见到皇阿玛,一定要将他们的恶性揭发,让皇阿玛替她报仇,砍了他们的脑袋。
克善居高临下地睨着小燕子,眼神中满是戏谑。这女人一看就是不服不忿、屡教不改的主儿,现在估计正盘算着要怎么报复回来呢。也不知道她哪来的自信,怎么就会认为老乾会站在她那边。难道,上次在淑芳斋的事情,还不能给她教训,不能让她认清现实么?
“来人,去请个太医过来,给她看看。好医好药地伺候着,可千万别让她死了。”克善挑了挑眉,凤眼微弯,“得用,去寻个大些的鸟笼子,把本王抓到的这只鸟关进去。然后,再找个显眼的地方挂好。你派人好水好食地养着,本王要把她展览三天。”
哼,明明是个人,却偏偏喜欢像只鸟一样飞来飞去的。既然这么喜欢当鸟,那呆在鸟笼子里就是她的宿命了。爷素来都是好性儿的,最爱的就是成全他人。
这个命令让杨得用很有压力,不是因为他们爷要关个没名分的格格,而是这么大的鸟笼子真不好找啊。不过,他们爷的命令,有条件要执行,没有条件也要执行,这个是没得商量的。所以,杨公公雄纠纠气昂昂,义无反顾地去了。
十二胖墩儿就很开心,一双小胖手都拍红了,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克善。哥哥就是霸气,连皇阿玛都比不上!他冷冷地看了小燕子,一点同情与怜惜都没有。他可没忘了,这女人方才就是冲着他来的,若是被那花盆底踢中,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小燕子气得直翻白眼,手指颤抖地指着克善说不出话来。这个人,怎么能这么恶毒呢!居然真的要把她装进笼子里,当成鸟来养活。自从进宫以来,她被令妃、永琪等人捧着,哪能忍受这种侮辱啊?结果一口气没上来,当真一番白眼昏死过去。
不会是气死了吧?克善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只昏过去了。他就说嘛,小燕子这般小强人物,哪有这么容易就玩完的。将善后事宜交代下去,克善也不逛御花园了,拎着胖墩儿去了养心殿。这事还是要跟乾隆汇报一下的,毕竟宫里都认为小燕子是他的种。
他们是一拍屁股走了,小燕子就惨了。身上的伤虽然有人医治,用的也是珍贵好药,可等她醒来发现自己被关在笼子里挂在树上时,还是忍不住气得吐了两口血。更倒霉的是,明明不是多雨的季节,当晚却偏偏大雨倾盆……
☆、第051章 朕又不傻
养心殿里克善跟乾隆很和谐温馨,慈宁宫的气氛就没那么轻松了。雁姬跟新月到的时候,皇太后还没来得急用膳。等见了她们,特别是听过新月格格的哭诉之后,老太太就是没胃口用膳了。怎么了,连生气带恶心地,谁还能吃的下去啊,又不是神经粗大的。
克善的伤寒好了,太后也是高兴的。当年永琏是生这个病去了的,现在若是连克善也因为这个病有个好歹,太后生怕自己的皇帝儿子承受不住,心理上出啥问题。好在那孩子挺过来了,太后高兴之余,也暗自决定,以后要对那孩子多宠爱一些。
原因说起来也简单,不外是太后觉得克善是个有福的。从荆州到京城,这三灾九难的,平常的孩子哪能熬得过去,偏偏克善就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太后是个信佛的,渐渐就觉得这个小克善说不得就是个福星,有佛祖保佑的,要不怎么她跟皇上都是一见就喜欢呢。
雁姬是太后本家的晚辈,算来应该叫太后一声姑姑的。太后十三岁就嫁了当年的四爷,那时候雁姬还没出生,要说感情真没多深。不过随着努达海的官职上升,雁姬也常常进宫给太后请安,渐渐地也就亲近起来。所以,看见雁姬进宫,太后还是挺高兴的,一脸的慈祥。
看到太后那样温暖慈祥的笑脸,新月却以为是对着她来的,觉得自己终于找到主心骨了。新月对太后的印象很好,也觉得老太太很疼爱她,是个能为她做主的人。于是,原本就噙在眼眶中的泪水滑落下来,她也不行礼,委屈地拖着长声唤道“太后……”就扑过去。
她还在守孝,所以是一身素白的打扮,白花花的一团扑过去。太后本看着雁姬高兴,正要免了她的礼,冷不丁就被新月扑住。这让太后一下子想起之前的事,那种黏糊糊、湿哒哒的感觉,她老人家再也不想尝试了。太后冲身边的嬷嬷使眼色,让她们赶紧把这女人拉开。
其实用不着太后示意,桂嬷嬷已经紧走两步,半强迫地将新月格格拉开。有些话太后不方便说,可她却能说。桂嬷嬷把新月塞给两个宫女,又斥道:“下面人是怎么做事的?教导了格格这么多天,怎么还什么规矩都不懂?让格格见了太后,也不知道行礼,真是该罚了。”
“太后娘娘,新月只是见到您太开心了,所以才忘记了行礼。请您不要怪别人,她们也是无意的啊。”新月仿佛被桂嬷嬷吓着了,腿一软就跪倒,抹着眼泪说道:“太后,克善今天在怒达海家做了天大的错事,新月身为他的姐姐,却也不敢包庇,请您降我们的罪吧。”
确定了自己的衣服没沾上什么恶心的东西,太后才松了口气,不想去看新月那张涕泪横流的脸。至于什么克善做了错事,老太太才不相信呢。不说克善只是个八岁的孩子,能有多大破坏力,就说他那刚刚病愈的身子,打碎个杯碗儿的力气有没有都不一定呢。
太后一转眼,才发现雁姬仍跪着,赶紧叫了起,让她坐到自己身边来。她拉住雁姬的手,故意嗔道:“你这也有日子没进宫了,怎么,可是嫌弃哀家这老太婆了?说起来,你的气色也没往常好了,可是遇上了什么事?跟哀家说说,万事都有哀家给你做主呢。”
说着,太后的眼神有意无意地掠过新月。能让雁姬难过的,也只有这个不知羞耻的东西,跟努达海那个老不修了吧。太后虽然坐在深宫,可乾隆查到的这两个的事也没瞒着太后。毕竟,后宫女眷是她老人家的势力范围,这些事终是要让太后出面处理的。
两世以来,这还是雁姬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会给她做主的。即便以她此时冷硬如铁的心境,也差点落下泪来。好在她如今的自控能力超强,只是略微哽咽,道:“奴才谢太后娘娘了。不过,今儿奴才不是来请娘娘做主的,是来向太后娘娘您请罪的。”
没人理会,新月觉得自己好寂寞,于是不甘寂寞地道:“雁姬,不要请罪,我们没有错啊,错的是克善。他杀了好多人,那么多人啊。太后娘娘,克善竟然只因为一句话,就让人杖毙了所有的奴才。那场面,真是太可怕了,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
这件事太后倒是还没听说,所以她诧异地看向雁姬。看到雁姬欲言又止的样子,太后朝两边挥挥手,除了桂嬷嬷之外的宫人们便都退了出去。这宫廷里,消息灵通很重要。可更多时候,知道的越少,却能活得越长。太后拉住要跪的雁姬,问道:“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
太后虽然不让跪,雁姬却还是强跪了下去,“娘娘,真是家门不幸啊。事情是这样的……克善世子听了那贺词之后,便赶紧下令将院子封起来……等杖毙了所有知情的下人之后,克善世子便让奴才跟努达海分别来向您和皇上请罪。娘娘,奴才请您责罚。”
万寿无疆?!他们还真敢说啊。太后冷淡的眼神扫过一脸激愤的新月,这样的东西能承受得起么?明明还在热孝之期,阿玛、额娘、哥哥没了才不到三个月,这东西就有心情为自己庆祝生日了?太后又在心里自嘲,哼,都能跟男人卿卿我我了,还有什么不敢干的。
不要脸的东西!太后不再去看新月,怕脏了眼睛似的。她对着雁姬摇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不说哀家说你,你家那两个孩子实在是有些不像话。那话是能浑说的?这好在听见的都是自家人,若是旁人听了参上一本,后果可不是努达海他们能受得起的。”
“往常哀家总让你多管教那两个孩子,你却总说有你婆婆管教着,放心得很。这下子,你可是知道能不能放心了。你那个婆婆小门小户出身,也就是你当她是个懂规矩的。不行,哀家得替你好好管管那两个孩子,不然你后半辈子靠谁呀。”太后没好气地点点雁姬额头。
雁姬当然听懂了太后的潜台词,那就是努达海是个靠不住的,往后她还得靠儿女。可雁姬早就知道她那一双儿女已经歪得正不回来了,哪还会对他们抱有奢望。不过太后的好意,却让雁姬感动。前后两世,这是唯一一个为她着想的人了。
“桂嬷嬷,等会儿你亲自去挑选几个教养嬷嬷,要那些规矩严谨,性格严厉的,给雁姬带回去。”太后又转回来,对雁姬说:“哀家知道,你是个慈母,可慈母多败儿。对儿女的管教,不能一味的柔和。这回带了嬷嬷回去教导他们,你可不给哀家心疼。”
是啊,慈母多败儿!雁姬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若有人早早教给她这句话,她也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吧。但她很快将眼泪收拾好,她允许自己一时的软弱,却不能让自己一直软弱下去。雁姬诚心诚意地叩首,“奴才谢太后恩典。不过,奴才还有一事请求。”
“请太后下懿旨,斥责奴才和奴才的儿女。有些事,还是吃了亏才能长记性。奴才的那两个儿女,都是记吃不记打的,不给他们一记狠的,怕是不会放在心上。”雁姬说完,又重重地叩首。她从来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不是挽救,而是毁掉。
太后硬是把雁姬拉起来,满是不赞同地说道:“又说傻话呢。哀家若是下了旨意斥责,那事情就严重了,对往后他们的前途、婚配都有影响。小孩子不懂事,再教就好了,哪用得着这样郑重。”可看雁姬一脸恳求,太后不由问道:“你真的要哀家这样做?”
“雁姬,你不能点头啊,你这样会毁了骥远和珞琳的。”看到雁姬坚定地点头,太后还没说什么,新月就叫唤上了,“我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气,是不是?你认为,是因为我才惹上这样的事,对不对?可是,我求你,请你不要因为我而迁怒其他人啊。”
虽然已经决定无视,可当雁姬听到新月这样说的时候,仍控制不住地扭头瞪向她。那冰冷的眼神,像是凌迟的刀片,又像是吐信的毒蛇。但她很快就将目光收回来,现在还不是收拾这贱人的时候,等她落到自己手里,有的是时间算她们之间的帐。
在雁姬的坚持下,太后最终还是摇着头下了一道斥责骥远、珞琳的懿旨,连带着教养嬷嬷一起送到他他拉府上。刚处理完这件事,就听外面一声通传之后,乾隆牵着克善的小手走进来。他俩商议定了之后,就来跟太后请示汇报,顺便请太后帮忙完善计划的。
看见乾隆,新月又兴奋了。在太后这里没得到认同,她觉得皇上一定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草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