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蹦出来的哥哥——箫剑。同时,这位鸟兄也是天地会的重要人物,轻易不露行踪的。
原只是冲着小打小闹的大乘教而来,却还钓出了天地会这条大鱼,自家老乾简直太有魅力了。克善意味不明地笑了,顺手还在乾隆脸上摸了一把,引得乾隆跟老邢都去看他。“云南那边派人去查吧。不过,不管是谁,想来近日是没能力来捣乱了。”
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乾隆跟克善两个倒成了闲人。俩人一合计,闲着也是闲着,就带了几个侍卫往桐城去了。说起来,这桐城也算是人杰地灵,人才辈出之地。既然到了安徽的地面上,自然不能不去看看。况且,还有个包子样儿的展二爷勾着端亲王的魂儿呢。
安庆到桐城,大约百半里地,一行人虽是骑马而行,却并不着急赶路。一路上缓缓而行,将道旁的景色都尽收眼底。一大早出发,等到得桐城时,就已经是傍晚黄昏了。虽然天色稍晚,可桐城的热闹仿佛才开始一般,街上行人并不见少,反而熙熙攘攘地。
因已到了晚饭的时候,乾隆便派人先带着马匹前去投宿,自己则拉着克善找地方用饭。一路走过来,大大小小的酒楼不少,克善却偏喜欢街边的小吃,一边走一边吃,还记得塞两口到乾隆嘴里。老邢默不吭声地跟在后面,摸摸地掏钱付账。
克善手中捏着一只刚出笼白胖小笼包,轻吹两下就转手塞进老乾嘴里,看他满足地点头,才笑嘻嘻地往自家嘴里塞。吃着嘴里的,望着前面的,端王爷已经在搜寻下一个目标了。只是,还没等他迈步,就轻轻绊了一下,忙低头去看。
地上蹲了个小孩儿,白白胖胖地脸庞,眨巴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桃花眼,眼巴巴地瞅着他。克善方才光顾着找吃的了,这小孩儿个子又小,蹲着就更不起眼了,这才没注意到他。因为吃,踢着人家孩子了,端王爷多少有点挂不住,忙也蹲下来安抚。
“小家伙儿,你家大人呢?叔叔方才有没有踢疼你,给你揉揉好不好?”十二那个胖墩儿差不多都算是克善养大的,所以哄孩子什么的娴熟得很。他摸摸小孩儿的光脑门儿,又把手里的小笼包递过去,“叔叔请你吃东西,作为补偿好不好?”
谁知小孩儿盯了一会儿小笼包,就毅然一把推开。他蹲的久了,瘪瘪小嘴攀着面前这个美人的胳膊站起来,清亮的小奶声道:“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也不要跟爷乱攀亲。既然,你已经认错了,那爷就给你个改过的机会,去买一笼小笼包给爷,爷就原谅你。”
看他一个小不点儿,在那里奶声奶气地爷来爷去,克善“噗嗤”一声笑出来,一伸手就将这小人儿抱起来。先吩咐老邢去买小笼包,又问他道:“小东西,都是小笼包,怎的不吃我给你的这个,你嫌弃我不成?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爷叫……叫云二,爷看你很顺眼,就准许你称呼我二爷吧。”小孩儿转动着大眼睛,透着一种狡黠的样子,又高高地抬起小下巴,“你真笨!我娘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食物呢。不然,爷这么聪明俊美的样子,一定会被人拐走的。”
克善失笑,没好气地点点小家伙儿的额头,“左右都是我这陌生人买的小笼包,现在吃跟等会儿吃有什么区别?”云二?这孩子还真是有趣,果然不枉费他跑来桐城一趟。看看面前白白嫩嫩的小云翔,端亲王忍不住伸手在那小脸儿上揉了一把又一把。
云二爷被揉搓地哇哇叫,却怎么也逃不过那只魔抓,一双桃花眼憋得水汪汪地,恼恨地双手搂住那只坏手,张开嘴就咬。可惜,还没咬到就被人揪了揪小辫子,金豆豆一下子就掉了下来。这一下,欺负小孩儿两人组的端亲王跟乾隆皇帝陛下就傻了眼。
自从跟克儿两情相悦之后,乾隆其实已经脱离了吃小孩儿醋的阶段。比如,他已经不怎么视十二那个胖墩儿为“眼中钉,肉中刺”了。但是,每当他看到克儿亲近这些小东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出来捣乱一番。十二已经皮实了,谁知道今儿竟弄哭了人家孩子。
展云翔哭得那个委屈啊,搂着克善的脖子哭得嗷嗷的,小眼泪不要水样地掉下来,不时还打个哭嗝出来。就连老邢端来热腾腾的小笼包,也安慰不了云二爷受到伤害的小小心灵。几个大人被他哭得没法,站在大街上又太引人注目,只好带他进了最近的酒楼。
许了许多东西之后,小孩儿才抽抽嗒嗒地停下来,无辜地睁着一双桃花眼看克善,“美人,给我亲亲就不哭。”众人都是一愣,这是什么孩子啊,这么点儿就会调戏人,调戏得还是堂堂端亲王,咋这么会挑人?!
克善忍不住大笑起来,在他哭得红苹果一样的脸蛋上,重重地亲了一口,换的小夜枭回亲好几下。直到老乾脸都绿了,这一大一小才消停下来。
几个大人都松了口气,克善又絮絮地问了他半天,才知道这孩子竟是自己偷偷跑出来的,也难怪竟连一个随从都没带。偷跑的原因,不出意外的是觉得他爹偏心,一生气就跑了。跑出来之后,才想起来自己没带人也没带钱,盯着小笼包饿了半晌。
看苍天有泪的时候,克善就觉得展夜枭这小子挺没脑子的。打理家业四五年,竟一点不知道往自己兜里揣,他就那么放心他那位“洒脱”的大哥?!娶个媳妇吧,堂堂的二少爷竟娶了个下人的女儿做正房,他怎不看看他爹给他哥娶了个什么样的?!
现在看来,这人还真是三岁看老,小云翔就确实挺没脑子的。才几岁的孩子,一冲动就敢偷跑,身边竟连一个小厮也不带着,这不是作死吗?她那位大娘但凡有点狠心,趁这个机会不弄死他,也要拐了卖到别处,看他到时候何处哭去。
端亲王一脸的高深莫测,怜惜地摸着胖胖的小脸儿,心中却已经透过展夜枭傲娇的外表,看到了他二呆的本质。这小二瓜幸亏是早早遇见了爷啊,不然可怎么活啊?没爹疼没娘靠的,还不得委屈死了啊。不过,这小样子就是透着可爱,都让他想要抱回去养了。
不过,这也不过是想想,克善不会无缘无故断人亲缘。再者,他若认个儿子,便是亲王嗣子,这事关重大,不是他一人能定的。所以,虽然很喜欢这只包子夜枭,端亲王也只好给人家送回去。
等他们从酒楼里出来,天色已经入夜了。街上的行人渐少,门市也多数关门了,只有几处特别的地方,顶红酒绿地正热闹着。展城南的大宅并不难找,随便向个路人打听便能知道。找不到小少爷了,展家想必此时正乱成一团吧?
可谁知道,展家现在是乱成了一团,却并不是因为二少爷不见了,而是因为大少爷忽然没胃口,吃不下饭了。展祖望接到门房的回报,迎出来的时候,脸上还满是诧异。他不明白小儿子怎么会跟外人一起回来,或者说,小儿子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出门的?
“展先生不必客气了,今天已晚,我们还赶着回去。另外,我与令公子一见如故,这面玉佩就当是见面礼吧。”克善解下腰间的一面玉佩,弯腰给包子夜枭系上,又摸摸他的脑袋,“展先生,我们还要在桐城盘桓几日,想请令公子做个伴,明日会派人来接的。”
说完,也不看展祖望的反应,拉着老乾转身走了。他倒不担心展祖望找小夜枭的麻烦,有他那面御赐的玉佩在,展祖望不管是打是骂都得先掂量掂量。
展祖望很有些莫名其妙,一头雾水地带着小儿子去了品慧的院子。那几个是什么人啊,口气那样得大。要他儿子作陪,竟然连听听他意见的意思也无。他们到底知不知道展家是什么样的人家,知不知道他展祖望是什么样的人物啊?!
等坐定了才问到底怎么回事,又取下云翔腰间的玉佩来看。展家虽然一直行商,可族中也出过进士官员。即便是现在,他也有族兄弟在朝为官。不然展家也不能如此兴旺,还得了“展城南”的名头。所以,展祖望还是有些见识的。
这玉是极品的羊脂白玉,入手温润细腻,世间难得一见,至少展祖望是次见到。这雕工好到极致堪称完美,一看便知是雕刻大家的作品,寻常人家绝请不到这样的大师,至少他展祖望不够格儿。好大的手笔,但这玉佩便当得上无价之宝。
可更让展祖望悚然一惊的是,玉佩上雕刻的竟然是五爪团龙。五爪龙,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啊,至少也要是个郡王才有这个资格。难道……今日那年轻人竟然是位郡王?还是……亲王?这不由让他想到,前日在安庆发生的行刺事件。
虽然没有昭告天下,可皇上圣驾驾临安庆的事情,该知道的都知道了。难道那青年便是随圣驾而来的哪位王爷?看他的年纪,再想想族兄弟传来的消息,难不成便是那位深得皇上宠信重用的端亲王?这个猜测让展祖望凌乱了,拿着玉佩的手直哆嗦。他们展家在桐城排的上号,可到了安庆就不够看了,更别说是京城了。这猛不丁地,小儿子被一位得宠的亲王看重,展祖望突然不知所措起来。这会儿他也顾不上不吃饭的大儿子了,一脑门子就是琢磨着一一他..…该怎么办?
☆、第060章 收儿回京
一夜的时间,展祖望也没想明白什么。第二天一早,果然就有人来接。不是别人,正是桐城的知县老爷,陪同着老邢跟海兰察。包子夜枭被抱过来的时候,眼也不睁地正睡着,整个人被毛茸茸的斗篷包裹着,像个肉丸子似的。
老邢小心翼翼地抱过来,向着县令和展祖望打声招呼,头也不回地走了。县令恭敬地将他们送出门,自己却没有急着离开,拉着展祖望好生畅谈了一番。直到衙门有人来请了,才告辞离去。临走之前,还颇为羡慕地留下一句话,“展公生了个好儿子啊。”
县令虽然向来跟城中的世家交好,可何曾如此热络过?展祖望被这突来的热情弄得颇不自在,却也只能好生应酬着。他已经问过了,那位年轻公子果然就是端亲王。虽然早有猜测,可当确定之后,展祖望还是不得不感叹小儿子的运气。随便绊人一下,就绊了个亲王!
他爹在家里纠结着,展云翔小夜枭在外面可快乐得很。因他年纪还小,并不曾怎么出过门,即便是偶尔出门,也多是被娘搂着坐在马车上。哪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可着哪哪儿地满街乱窜。而且还有人跟在屁股后头,什么也不问只管付账的。
乾隆跟克善也不拘束他,不远不近地跟着,每当他回头的时候,就笑给他看。乾隆与克善并肩走着,两人的手在披风下握在一起,他忽然轻声问道:“克儿这么喜欢小孩子,想不想要一个自己的孩子?你若是想,我……我不介意的。”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喜欢小孩子了?”克善闻言蓦地转头,眼睛斜眺着向乾隆看过去。这厮是不是认为,自己做这样的决定,说这样的话,是有多么得深明大义,多么得忍辱负重啊?他是不是就该感激涕零,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朕两只眼睛都看到了!看看你多疼那个胖墩儿,现在又有这个小色狼,这不都是明晃晃的证据?!乾隆心中虽然这样想,但看着克善脸都板起来了,也不敢说,只得讪讪地笑着,“我也就是说说,其实我也不愿意的。克儿若是不愿,咱们日后就不提了,可好?”
“哼,记住你今日的话。”克善用力捻了捻脚下的脚,才转怒为笑地道:“不过,若是你能生的话,其实我不介意要十个八个娃娃的。怎么样,孩儿他娘你愿不愿意呢?”
“调皮!”乾隆被踩得直呲牙,无奈地敲敲他额头。关于子嗣的问题,他们还是次谈起,却让他有些弄不清楚克儿的心思了。说他不喜欢小孩儿吧,偏有两个胖墩儿在;说他喜欢吧,可除了这两个之外,也没见克儿对那个再另眼相看的,就连对十三也不过平平。
不过,在这大街上也说不清楚,只有等回去之后再说了。其实,只要想想克儿会让哪个女人孕育他的子嗣,乾隆就觉得说不出的难受,也不知道是嫉妒、是无奈、是难过,还是委屈什么的。可克儿若是因他血脉断绝,又该如何是好啊?
在桐城呆了好几天,乾隆与克善差不多将此地逛了个遍。让克善遗憾的是,日后宾客满堂的待月楼,此时还不见踪影。当然那位日后风情万种、半老徐娘的金银花,更不知身在何方了。倒是那位郑老板有些消息,只是现在也不过仍在白手打拼之中。
而那所谓的“寄傲山庄”,此时也不过是一块空地,加上一个院子罢了。克善没有亲自前去惊动,只不过遣人送了一张帖子过去,上书“祝卿长寿,儿女成群;十五年后,爷来收账——端”。虽不知那对私奔男女是何种表情,但想来会很精彩。
这一日,傅恒亲自找了来。原来,京城传来消息,西藏的巴勒奔土司跟回疆的阿里和卓竟然同时来朝,再有月余就要到达京城了。西藏一直都不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