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是见到就他朗声叫着「大哥」奔来的那一个儿郎,不是这一个恨他躲他的人。
而后魏无双将原本计划的居处迁到了偏僻的秦郡,只因为秦郡距离南宫门来回也仅需半月。新居未落成阿杰七人便被「天神通」启星移擒到了南凉。南凉一战,魏无双武功尽失,阿杰为他挡了一剑,背脊受到重创。
三个月之后,两人伤势痊愈,阿杰提出回南宫门。可是,魏无双,也就是如今的秦正却变了卦,直道一个月太久,半月就可。来回半月再在南宫门住半月,这么一来一年里就有一半的时间在秦府,这是他最大的让步。
「这叫让步?」阿杰气得咬牙切齿,怒吼道:「大丈夫一诺千金,老爷你竟要食言!」
「我哪里食言,起先是『大哥』答应你,而非老爷,不是吗?」秦正搂住七夫人痞痞地说。
「你!」阿杰举高手又放下,不断告诉自己今非昔比、今非昔比,他已承受不起这一掌。
「我不管,你答应了的。」
掰过他的脸用力亲了两下嘴,秦正最喜欢的便是这样与他撒娇的阿杰。大手在阿杰的背后一处时轻时重的揉捏着,边揉边问:「还疼吗?」受伤的背脊每到变天就会钻痛不已。
阿杰摇头,拉过他的手抱在胸前,道:「暖和了就不疼了。」
秦正笑道:「这不就是了,到了南宫门便没人给你暖和,也没人给揉得这么舒坦。」
「老爷,南宫门是非得回去的。」倘若南宫门再强一些,他的武功没有那般不济,大哥也不会落得武功尽失。
「那只准留半月。」来回需半月,如果再住一月那一年中不就只有四个半月的时间留在秦府。这四个半月里还要除去闭关习武的日子,算来还有三个月,三个月里还有不定期的外出……
不干不干,死也不干。
阿杰横他一眼,拉拢被子闭眼不再谈论这事。反正如今的秦正已非往日的魏无双,看他有什么本事来阳止。
秦正也不继续纠缠,有更重要的事做。只见他突然抓起被子丢到床下,恶狼一般扑压在阿杰赤裸的身上。
「老爷!我明天还要赶路!」
秦老爷的唇舌已啃咬上诱人的蜜肤,同时手探入阿杰的双腿间将他制住。「分别那么久,老爷自然要多尝尝这身子的味道。」
「不……」
不出所料,隔日阿杰动不了身,两口后才起程去南宫门。离开秦府以前秦正道一月后会准时在镇上的悦来楼等他,阿杰懒得再与他争吵,跨上马头也不回绝尘而去。
一诺千金的秦老爷一月之后果真来到了镇上的悦来楼。悦来楼前面是官道,后面则是渡头。阿杰无论走旱路还是走水路在这里都能看得见。
秦正原本只包下了楼上两个相对的房间,一个用来望官道,一个用来望渡头。后来客人们受不了他在两个房间之间跑来蹦去,纷纷要求将他赶出去。掌柜也劝说他晚上不会有船靠岸,让他安心在前楼的房间待着望官道。
「你怎知没有,既然我的夫人答应今日回来,那就一定有船!」
「可是,爷……」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晃在掌柜面前,即则堵住了他的嘴。
「他,他,他们,还有他们。」秦正一一指过打扰他「望妻」的人,道:「统统给我撵出去!」
「是,是,小的这就撵,马上撵。」掌柜手捧着一万两银票笑掉了牙,便是让他把老娘撵出去他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赶人却被赶,众人无不愤怒至极。有两壮汉甚至要对秦正动手,秦正眼睛都不眨一下由他们出招,两人还没挨上他的衣角就惨叫着在倒地。他知道暗处有麒儿派来保护他的人,他也可让其现身帮他去望官道或是渡头。偏偏秦老爷坚持,说是要久别的七夫人眼瞧见的人是他。只是当日子过了子时,仍然不见七夫人的身影。时间超过了一月,秦老爷起先是愤怒,后来是悲伤,最后是痛心。
「爷饶命啊,本店的菜绝对没有不干净,小的们也和爷吃的一样啊。」掌柜和一干小儿不断作揖打拱,只求眼前这位贵气十足的爷饶了他们,别把他们送去官府。
「爷这回就饶了你们,下去。」秦正有气无力地挥手道。妻未如期而归,他痛心得夜不能寝,食不能咽。好不容易小吃下一餐饭,却让他泻了三日去了半条命。
「爷快闪开啊!」
秦正抬头,—桶水从头顶直泻而下。楼上的小厮害怕得直哆嗦,本以为要受重罚没想到被泼水的人只是呆呆走上楼一句话也没说。
今日就满一个半月了,若是过了今日阿杰仍不归来……痛心啊痛心,秦正兀自沉浸在痛心中,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感觉不到。
直到一声……
「老爷。」
秦正闻声转头,呆滞的眼睛蓦然一亮。「阿杰……」
「大哥你怎么了!?」看着脸色惨白浑身湿透的人阿杰吓得大喊起来,上前握住他冰凉的手险些要哭出来。「怎么了,大哥你别吓我!」
「没事,湿了……站久了没……」一时忘记湿了,站了这么久还没去换下。
阿杰望向渡头,再看着他湿透的衣衫,眼泪夺眶而出,「你站了多久……」竟然让雾气把衣衫浸湿成这样!「你的脸,怎这么……」
「膳食……」膳食不干净,害他泻得面如纸色。
「你一直没有用膳!?就在这里守着!?」泪水落得更是厉害。
「不……别哭……」虽然吃的少可半月他还是吃了好几餐。
「对不起大哥,对不起。我以后一定早些回来,一定在一月后回来。」
拥着泪流满面的七夫人秦正欢喜又疑惑,原先态度强硬的人怎么说变就变,难道是因他在此等候半月而大为感动?
自打那以后阿杰每回都如期归来,有时秦正还未到悦来楼他已在那里等着。有一日,悦来楼的招牌不知怎么就摔了下来。秦正以险些砸了自己为由,强行将悦来楼改名为「望妻楼」。
「老爷!」光天化日之下想干什么!
「两月了,上一回你从南宫门回来又去了那什么鬼地方……」
「等晚上……」
「等不得了!」秦正衣袖一挥合上门,横抱起阿杰便向内屋走去。
「老爷,你的内力恢复得如何?」
「也就那么一点点。」
「可是方才……嗯啊……」
欢迎归来,吾妻。
沾女色
秦正再次绝食已有五日了,这一回不论七位主子使出如何强硬的手段也不能令他喝下一滴水咽下一粒米。
祠堂里,七人坐在地上愁苦不已,叹气声一声接一声此起彼伏。
「要不我们跪着?」有人提议。
「这也好。」有人附和。
「跪什么跪,老爷又看不到。」有人反对。
「南宫门还有要事等着我,到底要在这待多久!」有人忍不住爆出怒吼。
六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怒吼,「你还说,都是你惹的事!」
「干我何事!」有人触犯了众怒。
究竟发生了何事,这话要从半月前说起。
司徒三小姐司徒仕晓出嫁后次回娘家省亲并非回越王剑,而是来了秦郡,因为她至亲之人在这里。
麒儿按秦正的意思令秦府准备了最隆重的省亲仪式,并派人通知其他在外的秦府主子令他们一同回来接待客人,为的是显示四主子司徒仕晨的身份地位,要让胞姐明白他并非只是一个妾。
仕晨倒没有多感激,既然已是妾他也认了,况且胞姐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否则就不会以令天下人不齿的秦府做为省亲的娘家。
司徒仕晓到秦府的这日,除了七主子南宫杰所有人都回了府。身在京城的小侯爷在前一刻才策马赶回来,路途遥远麒儿本是要他在两日后到达秦郡即可,可唯一哪里等得了。司徒仕晓,那可是「江湖美人」啊,他早就想见上一面,怎奈苦无机会,这次若是错过了定会抱憾终生。
「老五。」
在麒儿的瞪视下唯一忙回到座上,仍是伸长脖子向门外张望,焦急紧张的样子活像个等候拜堂的新郎。秦正和仕晨则是一脸戒备,一个是担心五夫人做出荒唐的事,一个是担心胞姐被贼人窥视。
果然不出所料,司徒三小姐走入大厅众人还来不及看清她样貌之际,已有一道人影挡在了她面前。
「小……小姐。」见到这般美人唯一连说话也结巴了,江湖姜人真是名不虚传啊。「小姐,我能不能……能不能借你用用……」话没说完就被一股力道向后拉去。
「赵唯一!」麒儿低喝一声,隔空一掌将他推进座椅,再指了两下封住他的穴道。
「麒儿,轻点……」秦正心疼五夫人开口求情。
仕晨将胞姐护在身后,愤愤道:「赵老五,你敢打她的主意我扒了你的皮。」
「仕晨。」司徒三小姐轻声责备四弟,从他身后走出向各位秦府主人欠身行礼,「仕晓有礼了。」
座上几人这才看清女子的相貌,看着她再看她身边的仕晨,两人七分相似的面孔令人惊叹不已。女子相较仕晨多了三分女儿家的娇柔,可男儿身的仕晨竟比她还显两分媚态。云飞常说仕晨女人腮,这会儿有了三小姐作比左右看去他也不像女人,但那眉目间比女人还甚的风流媚态却是不假。
彻骨彻皮的狐狸精,众主子暗道。
有道是千防万防家贼难防,秦正和仕晨结果还是没能防住执意要将美人入画的唯一。司徒三小姐到秦府的第三日,失踪了。当一干人在后山云飞平日狩猎休憩的小屋找到秦五主子和三小姐时,秦正和仕晨当下就要昏厌过去。
满脸泪水的司徒三小姐被点了穴道倚坐在宽大的竹椅里,一条雪白的玉腿翘搭在扶手之上,身上的薄纱衣半褪至香肩,胸前诱人的沟线若隐若现……
「很好……嗯……这么哭着也不错,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聚精会神作画的人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两人,仍兀自陶醉在眼前的美人画中,直到三小姐的哭声越来越大他才察觉出异样。抬起头来看见那两个气得要断气的人马又埋下头去,手中笔飞快动着,便是下一刻砍了他的脑袋他也要把这幅画完成!
「赵唯一受死!」仕晨发出一声惊天咆哮,腰间的宝剑刚出鞘就被秦正挡了回去。
秦正恨不得上前掐断唯一的脖子,幸而他还保有一丝理智,看着盛怒的仕晨想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功力,要阻止两位夫人残杀唯今之计只有……
「老爷?」
脸色苍白的秦老爷捣住胸口抽搐了一下向后倒去……
「老爷——!」
殊不知秦老爷这一晕把五夫人害得更加凄惨,原本只有四夫人要教训欺负胞姐的人,这下其他五位夫人也把唯一恨之入骨。夫君与启星移那老贼—战重伤未愈,可恨的赵老五竟敢这样气他,罪无可恕!
「你们!还我的画!谁敢毁了我的画,我灭他九族!」被扔进祠堂的人还不悔改,大叫大嚷着要他的画。
麒儿施力将他按下地跪着,手指两点封住他的哑穴和气舍穴,「好生给我跪着,十日后自会放你出来。」
十日!?唯一大惊,随即眼泪簌簌落下。听说那一回白云飞和司徒仕晨也只被老爷关了一日,老爷果然对他……呜呜呜……
「这会儿哭还早着呢。」仕晨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笑得阴风阵阵。
「司徒仕晨你悠着点儿,做得太过分了老爷可不依。」云飞说完便和麒儿出了祠堂。
「别走啊!」唯一徒劳地大喊,面对步步逼近的仕晨渗出阵阵冷汗,「你要干什么!」
仕晨拔开瓶塞,笑道:「这是血药花炼制加成的痒痒粉,小侯爷应该知道吧?」
血药花!?血色从唯一脸上褪尽。
「怕什么,这东西的滋味好着哪,我和老爷都尝过,你也来试试。」
不要!救命啊!杀人了!
「只可惜这份量只有我们那时的三成,小侯爷将就着用吧。」
药粉洒下,唯一凄惨地叫起来,可任他叫破喉咙也没人听得见。
仕晨没好气地说:「行啦,做戏给谁看。」这点份量算什么惩罚,大主子只会摆那张冷脸,真要做起事来便讲起妇人之仁。「大主子允许每日给你一餐饭,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吃,说不定我兴致一来在里面加点血药花什么的那可好玩儿了。还有,抓破了脸和身子会被老爷休了的哟。」
痛痒难耐的唯一立刻停下抓挠,鼓大眼睛瞪着面前的人,你骗人!
「不相信?」仕晨手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