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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喂他什么。」

    阿杰放下翘在桌几上的脚,懒懒回道,「知道了。」

    秦正大叫,「什么?!你要我和吃狗食?!」秦老爷方才不怕死,这会儿却怕是吃狗食,「士刻杀不可辱,有本事你们杀……啊!」话没说完他已被秦七主子抓住后领拖着走向柴房。

    群傲抚额叹气,「这可如何是好。」

    云飞和唯一愁眉不展,仕晨和小林则是悔恨不已。

    「先关他几日,老六你配一些药给他吃吃,看看有多少效用。」麒儿吩咐道。

    小林点头,无声道,【夜里凉,让老爷睡柴房会不会……】

    麒儿冷道,「你管他死活。」

    口中说不管秦正死活,麒儿却在夜幕降临时抱着一床厚褥子来到柴房。

    来的时候秦老爷正端着一个大得像脸盆的碗大快朵颐着。大主子下了令,负责送晚膳的小厮送来的当真是和那条老狗一样的菜色,只不过秦府的厨子好本事,一碗汤饭和几块萝卜肉块也能做得美味无比。虽然大主子是那么说,但谁敢真的拿狗食给老爷吃。

    看见来人,秦正嘴一撇背过身去继续把脸埋在脸盆……碗里扒着饭,边扒边说,「我想过了,要是饿死了不正好随了你们的意。」

    就怕他赌气饿着自己,这会儿见他吃得香,麒儿不禁抿嘴笑了笑,接着把手里的被褥扔在一旁的干柴上,板起脸道,「我家的狗怕冷,你晚上可不许和它抢。」

    秦正哼道,「我要稀罕,我就是条狗,哼。」

    若不是怕他被米粒呛着,麒儿很想上去甩他两个大巴掌,他若是狗,那他们七个是什么!

    「干什么,给你的狗送完褥子就走吧。」秦正恶声恶气地说。

    从前这混人都是百依百顺,何时敢用这种口气对他说话,麒儿忽然觉得有趣了,「你真想走?」

    「嗯?」秦正愣了下,从碗里抬起脸转过头道,「当然想走。」不走留在这儿饱受折磨吗?

    「好吧,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说着麒儿拔出腰间的短剑丢在面前,「捡起它,只要它能碰着我一下,我便放你走。」

    秦正却是兴趣缺缺,「当真?」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我说的话何时不当真。」

    第十回 离家出走-3

    魏无双也好,秦正也罢,说到武功那可是几番起落。与启星移那老贼一战受到致命的重创,而今内力已所剩无几。内力虽不济,曾经所学的招式剑路仍会依着身体的本能使出来。

    忽而上旋,忽而下坠,剑影如风似柳,看似轻轻柔柔却在转承间尽显杀机。这便是云飞的流云剑,流云剑第三式,行云流水。

    「多年不见你练,还是这般娴熟。」麒儿一边夸赞一边随着剑影移动身形,如同粘在那剑锋上似的,不近不远一直保持着寸许距离。他谈笑风生,秦正却是绷紧了神经,生怕手中的剑一个不当心真的伤了他。

    「这一招是什么,长虹贯日?怕是你从老四的越王剑给改来的吧。」

    短剑划过一道长弧直指麒儿而来,他本想腾空避开却是改变了主意。只见大主子嘴角扬起,下一刻便敞开胸膛倾身向前一扑。

    「你!」吓坏的秦正急忙将身体一旋让剑脱手甩出,接着跳起来暴吼,「你疯了!」

    麒儿扬扬眉,满不在乎地说,「杀了我,你不就可以走了?」

    「我是要走,可我何时说要杀你了!」秦正跳着脚回到柴房,摔上门不再看外面的人一眼。呜呜,他不玩了,这不是欺负人嘛。

    「没出息。」麒儿轻声笑骂。

    「大主子,人抓回来了。」大主子的丫鬟翠墨快步来报。

    「大主子饶命啊,小的不敢不听老爷的。」小饼子万分委屈地说道,身上仍旧穿着和秦正一样的服饰。

    「饶命?」麒儿笑得和煦如风,「翠墨,可还记得七主子前几日教我的几招功夫叫什么?」

    美丽的翠墨丫头歪着脑袋想了一下,「回大主子,叫分筋错骨手。」

    「几日不练倒有些生疏了。」

    「翠墨这就给您让出一片地儿来,您好生练练。」说完翠墨便领着两名守卫退下。

    小饼子大喊,「翠墨,好姑娘,救救我啊!平日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这会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我昨儿还帮你给李公子传了封情信———」

    翠墨本想看在‘同朝为官’的份上,回头来帮这厮说两句好话,可听见他最后一句话便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这嘴烂的厮,死不足惜。

    「大主子,不,饶命,大主子饶……啊——」让老爷误服忘心丹的账七位主子还没和他算,他竟然还敢新添一笔,不死才是奇了。

    听见呼喊声,秦正赶忙打开柴房的门,谁知一开门看见得便是异常血腥的场面。

    「啊———」

    「呀———」

    「啊呀———」

    看着被拧成麻花的小饼子,吓傻的秦正张大嘴巴叫了好几次才叫出声,「住手!住手!你快放开他,不关他的事,有本事你冲我来!」

    「我从来……从来不知道老爷这么……这么讲义气……」说完最后一句话小饼子便含笑闭上了眼垂下了脑袋。

    「小饼子!」秦正哀呼,他害死人了!

    麒儿丢开没了气的人走向秦正,「真要冲你来?」

    秦老爷前一刻的义气凛然马上荡然无存,「你……你别过来!你……你要杀我就痛快些,用你这把短剑给我一剑!」

    「一剑?」麒儿笑得像个顽皮孩子,「恐怕不够啊,我要先割你的耳朵再挖你的眼睛,接着卸下你的双手双脚,然后开肠破肚,最后掏出你的心来看看。」

    「看看……」秦老爷俨然一副快要昏厥的样子。

    「对,看看。」话音刚落秦正便觉后颈一股惊疼,接着陷入一片黑暗。麒儿扶着他倒下的身体,喃声道,「看看你的心究竟分成了几块,哪一块是属于我的……」

    大主子可不是真要掏了秦老爷的心。秦正这几日本就休息得不好,刚才又比划了几式剑招,麒儿感觉到他呼吸不顺,这才点了他的睡穴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麒儿将睡过去的秦正放躺在铺好的褥子上,再把看来已没了气儿的‘麻花饼子’丢进柴房,然后关上柴房的门把秋夜的寒意阻挡在外。狭窄的柴房,小饼子被丢在一角,他则守着秦正靠墙坐在另一角。

    大主子平日也是舒适惯了的,为何有温床暖屋不住却要来和这对混帐主仆挤柴房?说要秦老爷睡柴房就非得要他睡在这儿,大主子下的圣旨岂能收回,可偏偏这下令的人又心疼得紧,这不就背着其他人悄悄地来了。自打受了沉重的内伤之后,这姓秦的混球到了秋冬夜里脚总睡不暖和,非得要人给他暖暖。

    「冻死你得了。」轻声骂了一句后麒儿便伸手把秦正的脚脏靴脱掉,然后解开衣带敞开外衣将他的一双冰凉的脚抱在怀里裹衣捂着。

    其实大主子言重了,小小的受冻一下秦老爷决计死不了,连根寒毛都冻不掉。怪只怪有那么七个,太惯着某一个人了。

    大约是感到暖和了,睡熟的秦正渐渐展开了皱着的眉头,听着他香甜的鼾声麒儿也跟着展开了眉眼。

    「我说过,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话至此,嘴角的笑隐下,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残忍,「若是你已不想要,我也会为你除去……」包括我……

    隔日天明,秦老爷服下忘心丹的第四日。睁开眼柴房内已只剩下两人,不对,是一人一尸,他和小饼子的尸体!

    「小饼子,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啊!」秦老爷叫喊着扑上去。

    是我害了你啊,小饼子早先也叫过这么一句话,两主仆的神情语气如出一辙,也不知是谁在学谁。

    「诶?」这死人的手应该是僵硬冰凉的啊,为何小饼子的还这么柔软温和?疑惑之下秦正侧起耳准备去听他的心跳,可刚俯下身尸体便跳了起来,吓得他撞门而出,「诈……诈尸啊!」

    「啊哈———」站起身来的‘死尸’抬手遮住晃眼的阳光,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

    秦正见他竟然不怕光,小心问道,「你,你没死?」

    「死?」小饼子拉下脸道,「我好得很,大清早的,老爷你就这么咒我!」

    「你,你不是被他这样……」秦正一脸难以置信,走上前握住他的双臂向后推去再向上一掰,硬是把肩关节旋了大半圈。

    「啊!老爷你要杀人啊!」小饼子痛得大喊。

    「他分明这么把你的手手脚脚拧了几圈,你怎么会不死呢?」

    小饼子用力挣脱他,跳到一边叫道,「我没死没死!」非但没死,这一觉醒来还觉得舒筋活络、神清气爽、精神百倍。

    秦正愣愣地看着他,然后茫然地环视四周,喃喃道,「这一个府上的人,都这么怪……」

    「老爷你别这么说,这里,这里是你的家。」

    秦正摇头,「我的家?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只知那日一睁开看便有他们七个围在我身边,他们说是我的……」说着秦正蹲下身环抱住自己,不断地摇着头,「我不是不去面对,我只是一时间无所适从……」

    何时见过老爷这般无措无助,小饼子不由得鼻头一酸,「老爷,他们是你深爱的人啊。」

    「爱?」秦正抬起头来,自嘲道,「一个人可以同时爱七个人吗?」可以吗,有资格吗,曾经一次次纠结的问题,失忆的人再次在心底拷问自己。为何一想到答案是否定的,他便有种说不出的……不甘。

    小饼子语塞,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回答老爷。「老爷你可是记起了什么?」曾经老爷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也是这样的神情。

    「我现在脑中很乱,我想一个人安静的想一想或许能记起什么,可是对着他们……」神情愁苦的秦正再次摇头,「不知为何,我脑中便一片空白。」

    「所以老爷才想要离开秦府?可是您之前不是说永远不回来了吗?」

    秦正偏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挨了打难免有些赌气。」

    小饼子一脸大悟,「原来只是气话啊!我就说嘛,老爷你就算吃了那什么忘心丹,也绝不会舍得七个主子。」

    秦正微微红了脸,「我……我并不讨厌他们,我想快些恢复记忆,记起他们是谁……」

    「嗯,嗯。」小饼子点着头,一脸‘我懂’的样子,「有时候是需要一个人好生静一静才能想出好些事,若是心有旁骛脑子就会像糨糊一样什么也想不明白。」

    「对对对,就是这么回事!」秦正一脸‘理解万岁’的样子。

    快了,快了,就快上钩了。

    「老爷你放心!」小饼子将胸一拍,呛然道,「我就是豁出去命,也要助你一臂之力!」

    不对,不是一臂之力,是助我逃出生天!狂喜的秦正在心头大喊着。哈哈,总算是上钩了!逃,一定要逃,小饼子这厮命大没死,下一回轮到他被拧成麻花儿那可就没准了!

    没错,这便是失忆前的秦老爷惯用的,以‘楚楚可怜’之状动之以情的哀兵之计。笨蛋饼子,跟了老爷那么多年,居然还会中计,简直是朽木不可雕也。

    由此一件小事便可领悟两件大道理。,笨蛋永远是笨蛋,小时候是小笨蛋,长大了是大笨蛋,老了是老笨蛋,你不能指望他活的年头多些便会变聪明一些。第二,黄鼠狼永远是黄鼠狼,记事的是黄鼠狼,不记事的也是黄鼠狼,你不能指望他一觉醒来就变成纯良的小白兔,十粒忘心丹也没这功效。后世小辈,切记。

    十一回 离家出走-4

    苟延残喘拖着最后一口气从南凉回到中原,药王林齐花了数月才把他从阎王手中抢过来。

    六主子的疗伤法子,其中之一便是泡药池,如同他被炼制成药人时一样,用药汁浸泡来去除以前侵入他身体的毒素,同时促进内服药物的效用。

    所用的药池在老爷的听雨阁,也就是从前桃花坞门人住的鸿鹄园。疗伤的时候每日需浸泡四个时辰,有一回他无意间潜入深池中发现了池底另有玄机。

    从池底通往府外的暗道应当是桃花坞的人修筑,大约是危难时用来逃生的。意外的发现,没想到能作今日之用。

    夕阳隐没了最后一丝光线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