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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你离开此地!」

    「离开……」听到这两个字秦正心神一屏,轻轻点头。

    「你要随他走?」唯一手中的折扇掉落下地。

    麒儿冷道,「你敢,我让你桃花坞鸡犬不留!」

    严青稔抓着秦正的手,哼笑,「你以为有了他,我还会在乎别的?」

    「你们……」秦正痛苦地甩了甩头。脑袋很混,心头好乱,让他走吧,让他先离开,让他想想如何去接受去消化这一切……

    「放———!」随着严青稔一声大喊,三面屋顶登时火光大亮,哧哧声中百来支火焰箭射向麒儿六人。

    嗅到硝石的味道,云飞大喊,「震天雷!」严青稔早设了埋伏!

    「走!」严青稔趁此机会拽着秦正前往内堂。

    秦正打开他的手,一把掐住他的喉咙,「叫你的人停手!」

    「你?!」严青稔瞪大了眼。

    惊觉自己做了什么,秦正像烫着似的急忙松开手,「我……我是说别伤人性命。」本能,有此反应全然是秦正的本能,他也不知怎么的就掐上了人家严坞主的脖子。

    「他们的能耐,毫毛也伤不了一根,快走!」

    回头望去见六人退出了前庭,秦正这才随严青稔到了他的书房,而后打开房内的机关从秘道里逃出了从前的桃花坞如今的秦府,一直通往苏州城外。这才是桃花坞真正的逃生之路。

    也许是秘道内空气混浊,也许是内伤复发所致,秦正在半途中失去了意识,等隔日醒来他已被严青稔安排在了城外的一间小客舍。

    「唔……」床上的人刚呓语一声眼帘还未掀开,床边的人便扑进他胸膛里,力道之大把他才吸入的一口气又给砸了出来。

    「你终于醒了!你要再不睁眼看我,我……我就……」话未说完,美公子的眼泪就已落了下来,原来男人也可以如此楚楚动人。

    只是这动人的美公子把他压得快喘不过气了,人看起来清清瘦瘦却是沉得要命,秦正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推开他,只得呻吟道,「公子,你再这么压着我,我就真的睁不开眼了。」

    严青稔忙起身将他扶坐起来,「有哪儿不舒服?我这就去请大夫。啊,不,得先吃点东西。快,这是刚熬好的肉粥,快吃一些吧。对了,先把衣服穿上,天冷别凉着了。」说着严坞主便开始手忙脚乱的伺候秦正穿衣梳洗用早膳。

    秦正刚醒来脑袋仍有些晕乎,一时间竟想不起这位温柔的公子是谁,愣头愣脑地任他摆布,直到昨晚发生的事回到脑中他才记起,哦,原来是严坞主。

    浑身上下都给穿戴好了,只剩下腰带和佩饰未系上,秦正赶忙阻止在他身上忙活的人,「不劳烦了,我自个儿来吧。」

    严青稔却不依,篇要亲自为他系上,「我来。」

    相似的一幕在电光火石间闪过秦正脑中,正如此刻为他整理衣衫的人是……似乎是那位展公子,还有林公子……无论如何,都不是跟前的人,「不,不!我还是自己来,怎好要严坞主屈尊。」说完秦正手臂一挥推开面前的人,背过身自己束上腰带。他依旧没有记起任何事,心头却升起莫名的执念,不该是眼前的人,不该……

    「严坞主?」严青稔冷哼一声,随即又面露哀怨,「你果真把什么都忘了,从前你可不是这么唤我的。」

    秦正叹了口气,转身拱手朝他一拜,「还请别与我这个姓谁名谁的人都不知的人计较,在此歉过。」

    严青稔暗骂自己笨。千万不可操之过急,不能把这个失忆的人逼得太紧。那七人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逼得他逃之不及。

    「对不起。」严坞主故作自责地说,「我不该怪你的。」说着便展开一个明媚的笑脸,学着秦正的样子拱手以拜,「在下严青稔,苏州人士,与秦兄一遇三生有幸,这厢有礼了。」

    秦正一愣,随即扬起笑脸拱手再拜,「秦某在此还礼了。」

    「前事忘了便罢了,我从前是谁已不重要。」严青稔甩甩头,改作潇洒大方的样子,「但你也莫要叫我严坞主,着实伤人,唤我的名儿可好?」

    「青……青稔?」秦正试着叫道。

    严坞主压抑着心头的狂喜,连连点头,「就叫青稔!」说着断起桌上的碗,「你看,光顾着说话,粥都凉了。」舀起一勺肉粥递到秦正嘴边,下一刻又赶紧缩回手,将粥碗递到秦正手中羞臊道,「老忘不了从前的习惯。」

    从前的习惯?如此亲昵的习惯?秦正的脸在抽搐,莫非他与这个严坞主真有什么?

    看出秦正的挣扎,严青稔不觉勾起了嘴角。有了秦府七位主子的前车之鉴,严坞主深知对失忆的人急不得,须得循序渐进。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不移,只要能待在他的身边,严青稔相信很快便可进驻他的心。秦老爷的什么本性?不就是天生好色,且好男色。

    「这粥好吃吗?」

    「好吃,好吃!」从昨日起便没好好吃过一餐,此时当然吃什么都觉得好吃。

    「以后你想吃什么,青稔都做给你吃。」

    「嗯,嗯。」秦正边吃边感叹,严坞主可真温柔真亲切,他可算遇上好人了。

    「吃过我们便改启程了,否则后面的人追来……」

    「去哪儿?」

    「去哪儿都好,只要有你相伴……」

    这便是第五日,失去记忆的第五日,秦正与曾经有露水孽缘之人私奔的开始。造孽啊!

    十三回 追夫行-1

    造孽,实在造孽。素心最后看了小饼子一眼便准备退出去,她实在不想看到这厮等会儿的凄惨死状。不仅使得老爷误食了忘心丹,还助纣为虐想让老爷逃离秦府,这任何一条都足以他死千遍万遍,这厮铁定是在南凉把脑袋给摔坏了不然怎会蠢到这地步,虽然他原本就够蠢的。

    小饼子颤巍巍地站在大厅中央,承受着七位主子‘友好’的目光,心头不断念着阿弥陀佛菩萨保佑,但眼下看来菩萨也救不了他。大主子和七主子已用他练了分筋错骨手,四主子已把他丢进大酒缸淹了一夜,宽容的二主子和善良的六主子大约不会将他怎样,那么剩下三主子和五主子会如何处罚他呢?尤其是五主子,整起人来简直令人痛不欲生啊!

    谁知秦五主子却摇扇笑道,「其实也不能怪小饼子,这只能证明他对老爷忠心耿耿,值得嘉奖。」

    「五主子……」小饼子几乎要痛哭流涕,没想到五主子竟如此大人大量。

    「奖励你什么呢?」五主子用扇子敲了敲脑袋,突然眼睛一亮,「有了,为了褒奖小饼子你的忠心,本侯爷决定了,把素心嫁给你!」

    五主子刚说完便听到一声惨叫,转头一看,素心已栽倒在地昏死过去。

    不等脚跟摇晃的小饼子倒下,云飞又接着道,「正好把你南凉的那段孽缘了结,过两我派人送家书回白云城,叫人带样东西给那个人。」

    「东……东西?」

    云飞露齿一笑,「送一盒骨灰去,自然是说盒里装的是你。」

    相比五主子,三主子的惩罚无疑才是最残忍的!这下小饼子连惨叫的力气都没了,软脚坐倒在地。

    「该的,干的这些好事,看你如何收场。」群傲叹道。

    小饼子恍然大悟,腾起身来叫道,「小的愿弃暗投明、将功补过!」

    群傲点头,「孺子可教。」

    位于江南的桃花坞并非江湖中的十大门派,却能在多番对决几大派之后屹立不倒,自然是有依仗之处。一则是威力天下的火器震天雷,二则便是天下的逃生避难之法。鬼手何万千便是一例,想当年江湖中各大派对这个邪教中人布下天罗地网,最终却未能将其擒住。此人在各派的围歼之下突然像是人间蒸发,任江湖中人掘地三尺也找不到他的踪影。这便是桃花坞之功。

    如今秦正落在了严青稔手中,想要追踪到二人并非易事。当然,秦府的七个主子若是让手下的人倾巢而出自是能够办到,但如此一来秦正失忆逃家的事便会人尽皆知,那时会发生何事谁也预料不到。虽说如今武林盟主已经易主,但是江湖皆知秦府的主人才是背后支撑掌控整个江湖的人,擒住了秦老爷也许就等于擒住了整个武林。

    因此,追踪秦正一事需要小饼子,且非他不可。他与秦老爷狼狈一窝多年,两人之间结成的‘狗与肉骨头’的情谊连麒儿七人也自叹弗如。肉骨头埋藏得再远再深,狗也能把它找到,老爷对小饼子是,小饼子对老爷也是。

    离开了苏州城之后,严青稔带着秦正沿江向西而行前往江陵。一来,那里有桃花坞的一个隐秘分舵,他们二人可暂时隐蔽在那儿再谋打算。二来,可领秦正游船渡江领略江南风光,解一解他近日来的苦闷。

    这一路上桃花坞主边走边清理他与秦正经过的痕迹,自以为摆脱了秦府的所有耳目,殊不知在他们乘船下江那日便被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上了。

    「萧少,这信儿先传给哪一位?」岸边拿着‘千里眼’眺望江中的青年侍从询问着身边另一位年轻的男子。

    年轻男子拿过‘千里眼’看了看大船上的人,沉思片刻后道,「大主子……不,先知会四主子。」出门之时四主子说了,若是有了老爷的踪迹敢隐瞒不报,回府以后四主子非把他再丢进酒池泡三日三夜不可。大主子也许面恶吓人,但最多偶尔拿他练一练分筋错骨手痛快了结,很多时候是懒得搭理他。四主子却是有足够的耐心非把人整得半死不活,享受够其中的趣味才算完。两相比较,他宁愿选择冒犯一下痛快了结的大主子。

    「是否要增派人手暗中保护老爷?」青年侍从又问。

    年轻男子摇头,「不可,严青稔很是狡猾,你们稍有动作便会惊动他们。你等全部退下,我来盯着便可。」

    「可是您……」青年侍从担忧地看着面前的人。

    年轻男子笑了笑,运气挥出一掌,强劲的掌风擦过青年侍从的肩头令他倒退好几步,「无妨,而今我武功虽不济,但已足够自保。」他的内力已恢复了两成,多亏了大主子和七主子。

    「是。」青年侍从拱手一拜,转身消失在江边。

    年轻男子又举起‘千里眼’望着那一艘船上亲昵笑谈的两人,叹道,「老爷,你可千万做不得蠢事啊,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这时,船上的秦正突然打了个喷嚏。

    严青稔赶忙将披风拿来为他系上,轻声责备道,「我为你准备新衣你不要,偏要穿这件单薄破旧的,凉着了吧。」

    秦正道了声谢,拉了拉披衣道,「这一身穿着合身舒服,不都说衣不如旧吗,凑合能穿就行。」

    严青稔挑眉,「衣不如旧,是这话吗?衣不如新,该是这么说的才对吧。」

    秦正笑了笑,端起散掉香味的冷茶品啄起来不再说话。衣不如新,人不如旧,确是这么说的。只是这身从秦府穿出来的旧衣,他不想脱去。

    「秀峰高阁倚城阿,翠竹苍松挂薜萝。春酿香浮黄菊细,秋山思入碧云多……」轻轻朗朗的声音出自船头白衣公子之口,说是公子却不免让人有些怀疑,纤长的身段咋一看着实像个女子,但再看那身板透着的挺拔劲直却是女子所没有的。

    几句美妙的诗词出口,秦正没有任何回应称赞。显然白衣公子所摆的这一番姿态白费了,吟诗作对附庸风雅并非秦正所好。不过白衣公子的目的却是达到了,秦正的目光已被他深深吸引。

    一袭素净的白衣,衬着漆黑如墨的发丝,秦正只觉得好熟悉的一个身影。看着看着便与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而那一个人比眼前这位严坞主更为潇洒逸然,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一身装束,身着白衣的他就像是碧空中抓下的白云,悠然洁洁,飒飒飘逸。白公子,秦正心中轻声唤着。

    这一日,已是秦正忘记前事的第十五日。

    出神的当下,严青稔已来到他的身边,「尝尝点心,我特地上岸请师傅做的。」

    秦正摇摇头,转头注视着江面的粼粼波光。

    严青稔黯然地走到桌几对面坐下,怎会这样,和原先所想的全然不同。离开苏州以后面前的人便是这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逃离那个地方分明是也他所愿的啊,为何此刻又是这般惆怅若失的表情。「若是在船上待着烦闷,我们上岸改走陆道可好?」失神的人未作回应,严青稔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秦大哥?」

    秦正这才回过神,「不用,不必麻烦,这样